chapter 18

87_87676青學的正選隊員正在離今井家老宅不遠的山腳溪流邊特訓，持續幾個小時的基礎訓練，綁著負重，揮拍、發球、站在湍急的溪流中移動接球。

山中寧靜安謐，而那處山溪附近並無高大的樹木，陽光溫暖，照在流動的溪水上，閃閃發光，如撒了一片的碎金，十分漂亮。

當背著弓佩著獵刀的森容出現時，大家皆是愣了一下，唯有手塚和森柏表情如常。

剛走到陽光之下，方才走來時氣勢安穩從容，面容沉靜的女子露出一抹笑來，一如平時的溫柔親切，眾人才回過神來，森容笑著說，「怎麼樣，有沒有一點山中獵人的感覺？」

「還真是有一點！」桃城說，「如果容子老師像以前在弓道部的時候一樣穿上弓道衣，倒有點像那種擅長弓箭的巫女了，哈哈！」

森容「撲哧」一笑，正想再說時臉色一沉，「森柏！乾位四十七！」她這話是用中文喊出來的，所以眾人皆是嚇了一跳沒有聽懂，森柏的反應很快，他扔球，揮拍，「啪」地一聲響——

球擦著森容的耳際飛了過來！

「嗷~~」地一聲吼，伴隨著安倍的一聲尖叫，她飛快地躲到了森容身後，此時的森容已是轉過身來，手持弓箭，她帶的木箭非但材質粗糙，而且箭頭已經磨損，根本沒有銳角，但當那個黑影閃電一般撲出的時候，她已經彎弓、拉弦，「嗡」地一聲弦顫，箭支急速飛了出去！

牛角弓的挫力非常大，弓弦有力，那支木箭劃過一道流光，精準地射在那野獸的前額，巨大的力量將它擊退摔落在地，慘叫了一聲滾了幾圈，但木箭畢竟並不鋒利，力量雖大，卻沒有刺透他的額骨！

「那是什麼？！」菊丸叫起來。

今井教練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是狼！落單的狼！大家小心！」

暴露在陽光下的野獸是一頭大型犬一般的動物，但從它尖利的牙和爪子以及目光中的兇殘暴虐就可以看出，它和普通的犬類是完全不能比的！

「它、它又要撲上來了！容子老師！」桃城驚呼一聲！而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啪」地一聲，「嗖」地一下一個球已經擦著他飛過！「砰！」地砸中了狼的前驅，它「嗷~」地叫了一聲，顯然這一下不輕。

手塚持著球拍而立，臉色依舊沉靜，「發球！」

「是！」

森容已經拋下了弓箭持著獵刀閃到一旁，只見網球開始密集而沉重地落在那隻企圖再次撲起的狼的身上——

慘叫——

……

安倍傻眼地站在一旁，忽然覺得那個令她懼怕的毛皮動物好可憐……

森容想，如果這隻狼能變成人的模樣的話，現在一定鼻青臉腫渾身青紫無比凄慘……

「嗷~~~」

「……」好吧，森容一向對有毛的動物非常有同情心，所以當她在那密集的網球間隙看到這匹原本兇悍的野狼已經被打得眼中都露出驚懼的神色時，終於不忍心——

足下一動，當她拿著獵刀「梆」地一聲敲在狼的腦袋上而它也就這麼乖乖地軟倒在地……

……

一眾男生這才走上前來拿繩子捆住了這匹可憐的孤狼，這時森容開始教訓森柏，「你也太誇張了，居然偏了三寸！」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家的時候我八卦就學得差！」

「哼，你要是再偏上一點你老姐我就危險了！幸好你還是打到了！不過都學了這麼多年，你居然還是掌握不準，難怪被老頭子罵廢柴。」

森柏撇撇嘴，「好吧好吧，我在這上面確實沒天分，不像你——」

「行了，知道你從小心思就沒用在練武上。」

「呃，不好意思問一下，容子老師家裡是練武的？」安倍小心翼翼地問，連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聚集了過來。

森容微笑著說，「是啊，家裡是開武館的。」

「……真是沒法想象，像容子老師這樣溫柔的人……」菊丸摸了摸後腦勺說。

「不過老師射箭的時候真是太帥氣了！」大石說，「最後那一下也很乾脆利落。」

「桃城！菊丸！海堂！」手塚抱著手點名。

「是！」

「桃城失誤二個！菊丸一個！海堂三個！」

……

今井教練咳了咳，「桃城、菊丸、海堂，今天你們的對練取消，基礎訓練增加一個小時！」

「是……」

安倍綾乃不安地看了一眼仍暈著的不算小的野獸，「那、那這頭狼怎麼辦？」

森容看了一眼今井，今井教練嘆了口氣，「算了，我來處理吧。手塚，看著他們好好訓練！」

「是。」

今井教練和今井太太拖著那頭被五花大綁的可憐狼族離開了，安倍才算是鬆了口氣。

結果桃城和菊丸撞撞手，悄聲說：「安倍一定是來看森柏這小子的……」

「容子老師和手塚如果吵架動手，手塚一定不是她的對手……」

「桃城、菊丸！負重加倍！」

「隊長！」兩人驚呼，隨即沮喪。

森容笑眯眯地坐在樹下看著他們訓練，安倍坐在她的旁邊，低著頭不說話。

「嗯？怎麼了，有話要對我說嗎？」森容支著下顎微笑著看向她。

「嗯。」安倍低低地應了聲，半晌之後才說，「容子老師，我喜歡手塚部長已經很久了。」她這話像是怕被別人聽到一樣，說得極低。

森容微笑著，歪過頭來，「哦？」

「我從國中就喜歡他。」安倍說，「但是從來只敢遠遠地看著，國中的時候，網球部的會計西秀人是我哥哥，不過他是隨母親姓的，我是隨父姓。」

「嗯，像你這個年紀的感情，總是很美好的，很單純很簡單。」

「我從來沒想過表白，其實他的每一場比賽我都有去看，但是又很怕他看到我。就算被今井教練指定成了社團的經理人，我還是不敢在他的面前多出現！」

森容安慰地笑了笑，「小女孩子的心理，對於第一次喜歡的人，總是有些忐忑的。」看她多麼盡職負責任！作為一個開導學生的好老師，嗯！

「他是部長，總有一些事情會找我。」安倍綾乃糾結著手指，「每次他到我班級的門口來找我時，我都幻想著他是喜歡我的，但是又明明知道那不可能，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他從來就沒跟我多說過一句話。」

「呃，手塚這個人，其實有時候確實不懂情趣。」森容在心裡默默地補充，對待其他女人就不需要有情趣了，對她有就好了……

安倍抬起頭來，「可我還是喜歡他，只要看到他就能很開心！容子老師，那天你和手塚學長一起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後來也聽到桃城說你是他的女朋友！」

……桃城武你個大嘴巴！

「我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配得上他，我也配不上，所以我努力用功地讀書，想著就算我很多方面都不優秀但是至少有一方面要是優秀的！」安倍綾乃的表情有些沮喪。

「……嗯，綾乃，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森容，今年二十二歲，東大計算機系畢業，每年都拿到獎學金，嗯，練武十幾年，會一點樂器，會一點書法，會一點廚藝，性情還算溫柔，只是有些憊懶。」她笑起來，指了指那個正在認真訓練的手塚，「但是那個人最討厭憊懶了，總體而言我覺得我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也許配他有點老，但是從家族的遺傳來看，我應該老得慢，所以也許到十年之後，他會看上去比我成熟，因此這個也不成問題。」

安倍綾乃瞪著眼看她，「那他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森容微笑著說，「其實人與人在一起真的有時候是很莫名其妙的東西，我與他，也許只是在一瞬間對對方有了好感——」呃，他也許是，但是森容明明對人家有好感很多年了……「然後，就很自然地在一起了，就是到現在，有時我也懷疑，我們究竟是不是在戀愛呢，比起許多人的愛情，我與他的感情很平淡，卻很真實，也讓人感覺安寧。」

「……書里寫的愛情都不是這樣的。」安倍居然很認真地和他分析，「比如，當你知道我也喜歡手塚學長的時候，你就沒有擔心嗎？」

森容失笑，「綾乃，你還只是個小女孩！」

「我都十六歲了！」安倍綾乃不滿地撇撇嘴，「在我眼裡手塚學長是一個沒有缺點的人，我討厭你和他在一起！」

「人怎麼可能沒有缺點。」森容搖搖頭，「那個人吶——固執己見、冷淡、不善於表達感情、對乾淨整潔的要求很高——」好吧，其實優點也很多，外形出色、網球打得很好、有領導力、細心、會照顧人、給人以安全感……

安倍綾乃也像森容一樣撐起腦袋，哼了一聲說，「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自然是因為，我喜歡他。」就這麼簡單，和他有多少優點缺點都沒關係，僅僅因為她喜歡他，手塚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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