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87_87676「呀,真是的。」森容送走了那位有些冒失的新進老師,看著手塚離開的方向眯了眯眼。
手塚國光啊~~她扯了扯唇,努力地笑了笑。無論如何,就算已經面對著他們一年多了,甚至——唉,她還是覺得完全沒有真實感。
她叫森容,今年22歲——這只是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她姓森名容,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22年,但實際上,她清晰記得自己尚有另一個20年的人生。
好吧,她完全不知道人死之後還會直接跑到另一個世界出生再從頭開始的,但是她左右四顧,發現似乎只有她是這樣,人生哪,真是寂寞如雪。
更可怕的是,這個世界完全不是她所了解的那個世界。她看著自己白皙纖細的手,苦笑起來,有些事情非常非常脫離她所認為的實際——比如,原該是漫畫人物的那些熟悉模樣,忽然變成了自己身邊活生生的人,那種感覺很是荒謬又嚇人。
來日本已經五年,如今她也已經蛋定了,只是她見到手塚國光的那個瞬間,還是很緊張,第一次上課的時候甚至說錯了術語!幸好下一個瞬間就反應過來開了個小玩笑弄成了一場故意的出錯。
森容十七歲那年來到日本,在東京大學學習計算機專業,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因為兼修的教育學,所以現在在青學的高中部任計算機教師,也算是一份比較輕鬆的工作,說實話,現在的她已經不缺錢了,所以沒必要去那些競爭壓力極大的it行業。
快要下班的時候她經過網球場,眯起眼睛尋了尋那人的身影,17歲的手塚早不是她記憶中動畫里的模樣,或者說,當動畫中的人物變成真人時,那種違和感真是不可形容。
找到了!正看著他揮動網球拍時完美的運動弧線,卻忽然被身邊的聲音嚇了一跳——
「嗨,容子老師!」
她轉過頭,看到一雙明亮熱情的眼,「哦,你好,桃城同學。」
桃城武「嘿嘿」笑了兩聲,「容子老師也對網球感興趣嗎,剛剛看到老師射箭,真的非常帥氣呢。」
森容微笑著說,「啊,我也只是在大學社團里練過兩年射箭而已。」她眼角看到手塚已經朝這裡走來了,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不過,你們網球部正在訓練,你陪我聊天沒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
「桃城!」
「啊!」桃城武驚叫一聲,回頭看到手塚,立刻摸了摸腦袋,苦著臉說,「隊長,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手塚沉著面容,看了看手上的表,「離訓練結束還有十分鐘,還夠你繼續跑上10圈,去吧!」
「隊長——」桃城慘叫著跑開了,海堂熏看著他的身影,嗤笑,「活該。」看向森容的表情卻有些局促,「容、容子老師。」臉卻悄悄地紅起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
「海堂,你也繼續訓練!」
「是!隊長!」他立正,拿著網球拍僵硬地走了回去。
森容看了看手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老師,請等我一下。」
「好。」
……
……安靜……
「……我沒聽錯吧,容子老師是來找手塚的?」
「隊長什麼時候和容子老師這麼熟的?」
「哎——?怎麼會……」
……
竊竊私語漸漸開始泛濫……
森容卻不管,她靠在網球場外的網牆上,看著天空中漸漸暈染的昏黃暮色,嘴角帶著愜意的笑。一陣風過,吹起她的黑髮長裙,形成網球場邊一道極為好看的風景。
「走吧。」手塚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投下一片陰影,森容抬頭看他,他很高,雖然才17歲,已經有了一米八四八五的樣子,自己雖然有一六五,但是穿著平底鞋,一下子比他矮了一大截。
「嗯。」她帶笑答,「先去超市吧。」
她與手塚並肩走出去的時候,清晰感覺到身後數道極為好奇的目光——也許是出於好意,畢竟都是他很好的朋友,然後,倚靠極為出色的聽力,她聽到大嗓門的桃城正在對其他人說——「一定要跟上去看個究竟!」
彎了彎唇角,她側目看了看手塚,猜想他大約是知道這些部員們是什麼德性的,他都沒有阻止,那她也就不想說什麼了。
原本她與他約好,在學校的時候,只做老師與學生,偶爾相遇時的會心一笑,或是遇到之時的,一句「老師」、「手塚同學」,似乎也成了一種極其微妙而別樣的甜蜜。
偷偷地相戀著,守著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而今天的他這樣與她並肩走出,也許僅僅只是因為,他真心的信任著這些部員們,他們是他所承認的,真正的朋友。
又或許只是因為,他想讓有些人知道,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但是手塚,海堂真的只是把我當成他假想中的理想女人而已,呃,你知道的,男孩子總會有一段時期,對那些溫柔而長相又不壞的女老師產生某種程度上的憧憬。
僅僅是這樣罷了,你不用連他的這點美好的男孩子的純情都消弭掉嘛!
*****
與手塚的「相識」極具戲劇性。大約是出於一場美女救英雄的狗血劇目。
那天也是一個傍晚,森容正買了愛貓的糧食路過家附近的一條小巷,就聽到傳來一陣人聲,出於好奇,她走了進去,就看見幾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青年正把一個人圍在中間——
「你的手已經不行了吧!傷了兩次都治好了,如果再傷一次,看你還怎麼打網球!」
「哈哈,給他徹底折斷吧!」
「連職業球員都注目的手塚,就要永遠同網球場說『拜拜』了!」
「……」
聽到「手塚」這個名字,她一驚,眉間一簇,閃到一旁的暗處,掏出手機來——
一陣尖銳的警笛聲劃破小巷的寧靜,她就聽到那邊一陣紛亂——
「該死的,怎麼會有!」
「是誰報的警!」
「大哥,快走吧!」
「我知道!」
慌不擇路的青年紛紛作鳥雀散,過不了多久,巷子里就寧靜下來。
森容伸出腦袋看了看,緩緩走到了巷子深處那個跪在地上的少年身前,她放下手中的便利袋,蹲下了身子,看到他的眼鏡掉在一邊,垂著頭,右手捂著左臂,一臉痛苦,心中還是猛然間一縮。
「手塚同學,你沒事吧?」
他抬起頭,一雙眼有著極為好看的弧度,卻清清冷冷,彷彿剛才的痛苦只是她的錯覺。
「容子老師——?」他沒有戴眼鏡,似是仔細看了半晌才認出她來,臉上有些驚訝,看向森容手中的手機,「剛才的警笛,是你弄的。」
森容點點頭,見他面色依然蒼白,但仍是鎮定地自己撿起眼鏡來戴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嘆了口氣說,「附近就有一家醫院,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老師。」
森容沉默地看著他,微微蹙起秀氣的眉,「為什麼?」
手塚沉默半晌,「明天還有一場重要的比賽。」
潛台詞是如果去了醫院要是被包紮起來要是被看出來肯定會退賽……
森容不知為何對面前這個看上去成熟的傢伙生出些許微妙的憤怒來,沉聲說:「比賽比你的手還重要?」隨即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些不合時宜的熟悉,是以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說,「就算不去醫院總要看看你的手,我家就在附近,跟我來。」
身後手塚的聲線依舊平穩,「麻煩老師了。」
森容腳步平穩,心中卻在無力叫囂著,這是一個多麼狗血的開始——!
當然,在青學任教已經一年的她,從沒想過會與這個人有什麼交集,也許只是註定的,在某一天某一刻,與這個人邂逅,那時,正是美好的暮色黃昏,風輕雲淡,天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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