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大鬧雲山城(六)
美軍營部指揮所被襲擊,公路橋的守軍不得不分出兵力來救援,這一夜美軍是一步錯步步錯,他們這麼一分兵,正好給志願軍創造攻佔公路橋的機會。
在連長朱玉恆的嚴令下,四連的官兵保持著沉默,一百多人分成數個小分隊繞過行駛中的美軍坦克分隊,隱蔽地接近公路橋。
「報告連長,河這邊的公路橋守軍基本上都回救他們的營地去了,敵人留下來的守橋部隊大多集中在公路橋河對岸那頭。」朱玉恆帶著連部的人同留在公路橋附近的三個偵察兵匯合,偵察兵向連長報告了最新的敵情。
「哼,美軍這是自毀防線,迫擊炮班先把三門迫擊炮架設起來,等其他班排的人到來后就立即動手。」從偵察兵的嘴裡知道美軍只留下剛才同他握過手的那支美軍小分隊守著崗哨,而令朱玉恆最顧忌的靠近營地的美軍坦克分隊已被引開,朱玉恆心裡充滿自信,能在戰場上牽著敵人的鼻子走,這已經是成功了一半。
「放炮,吹衝鋒號!」志願軍步兵四連三分二的兵力一百多人秘密集結在公路橋的這一邊后,連長朱玉恆不再耽誤時間,馬上命令攻佔公路橋。
「轟,轟,轟」「轟,轟,轟」「滴滴答答滴滴」,炮聲衝鋒號聲幾乎同時響起,一發發迫擊炮彈射向河對岸的美軍崗哨,志願軍的士兵也跑步從公路橋上衝鋒過去。
炮不在多,轟得準則靈,兵不在眾,用得巧則神。志願軍四連大鬧完美軍指揮所后,又出其不意地發動攻佔公路橋的戰鬥。這時志願軍的三門60mm迫擊炮發揮了重要作用,為了一舉奪下公路橋,在連長的指示下迫擊炮班的人沒有節約炮彈,本來每門炮只配備了30發炮彈,剛才又都打了幾發,現在一下子就來了三次5連發急速射,迫擊炮彈就像冰雹一樣轟落在公路橋對岸的那個崗哨中,河對岸的美軍頓時被炸得人仰車翻。
河岸這邊的美軍都調走了,只剩下一個班的人防守碉堡,志願軍的士兵早就摸黑靠近了碉堡,衝鋒號一響,美軍碉堡里的機槍才開了幾槍,就被志願軍丟進了三個手榴彈,碉堡里就沒了動靜,碉堡迅速異手。
迫擊炮火有力地掩護了志願軍士兵的衝鋒,公路橋並不長大概二十米的樣子,擔任強攻任務的六十多名志願軍戰士前後花了一分多鐘,就衝過了公路橋,殺入到河對岸美軍的崗哨陣地中,同敵人短兵相接的拼殺起來。
美軍的兩輛裝甲車急忙從崗哨中開出來迎擊志願軍,但是裝甲車中的美軍裝甲兵卻不敢隨意動用車載小口徑火炮轟擊,因為他們發現在志願軍的迫擊炮火下沒有受傷死亡的二十來個美軍士兵,已經被三倍以上的志願軍士兵分割包圍敵我不分了,裝甲車的火炮機槍隨便轟擊掃射的話,美軍士兵也會被殺死的。
就在美軍的裝甲車猶豫的時候,英勇的志願軍戰士從四面八方一擁而上,裝甲車的車身上就爬滿了志願軍士兵,用大刀砍用工兵鏟撬用槍托砸,兩輛裝甲車被砸得咚咚響,落在美軍裝甲兵的眼裡他們正在和一群亡命徒在作戰,驚訝得不知用什麼話來形容裝甲車外的人,可偏偏又對付不了這些爬到裝甲車上的中**人。
美軍公路橋的崗哨工事如果從正面進攻,在美軍士兵機槍衝鋒槍強大火力下志願軍就算以三倍兵力進攻,要想在短時間內攻佔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次志願軍偏偏是從他們的後面攻入崗哨陣地的,這時修築的工事大多數都是朝前方配置,而不會是朝後方配置的,被志願軍士兵從后突破,工事里的美軍被包了餃子就不出奇了。
「又是一場短暫的戰鬥,今晚幸運之神真是眷顧我們四連啊!」從下令吹響衝鋒號,到朱玉恆走過公路橋進入原本是美軍的崗哨陣地中,前後僅僅花了十分鐘不到,連朱玉恆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地圍著繳獲的兩輛裝甲車,用手在其上敲敲打打的。
「連長,你看我們連的士氣正高漲,要不要再殺一趟回馬槍,把敵人的那支坦克分隊也一併幹掉。」身為四連的主官之一,指導員此時也興奮不已,他剛才已經讓各班排統計了一下各班的傷亡數字,攻佔崗哨的過程中四連只是付出了兩死三傷的輕微代價,也就是說四連還能繼續利用黑夜大鬧雲山城。
「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連長朱玉恆並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摸著裝甲車的車頭燈沉吟了一會,否決了指導員的建議,搖了搖頭說:「不要把美軍當成小孩子,今晚我們只所以會這麼順利地連續打擊敵人,主要是出其不意,以奇兵取勝。如果這時我們再次返身殺回美軍營地,就變成了正面進攻,敵人的坦克可不是擺設,白白犧牲士兵的生命不值得。」
「說的也是,做人要知足,知足常樂也。」指導員也意識到自己是太興奮了,沒有仔細思考就提建議,點點頭同意了連長的話。
「命令二排的人從河岸撤回到公路橋附近,各班排鞏固已佔領的河兩岸陣地,救治傷員整理武器裝備,固守待命。」連長朱玉恆向士兵們下達了已連串的命令,想了想后又說到:「看看連隊里有誰會使用大炮的,把繳獲的四門大炮用來炮擊敵人的營地。」
在攻佔公路橋的戰鬥中,四連一次繳獲了四門美軍105mm榴彈炮及大批炮彈,可惜他們不是跑步部隊,連隊里的步兵會使用榴彈炮的人扳著手指也數不出來。
最後還是一名迫擊炮班的參加過解放戰爭的老兵組織幾名迫擊炮手,以他擺弄過日制步兵炮的經驗,去合力擺弄美製的大炮。抬炮大架調整炮口方向,幾個有力氣的人就能做到,但是要讓大炮運作轟擊起來,可不是人多就行的。最後這名老兵做瞄準手,迫擊炮班班長做裝填手,其他人做炮手組裝炮彈底火裝葯。
「轟」忙活了近二十分鐘,四連的志願軍士兵才利用其中一門美製105mm榴彈炮向美軍的指揮所營地方向發射了第一發炮彈,公路橋距離美軍營地三百多米,營地的大火還沒有熄滅,利用直瞄的打法就能轟擊美軍營地。
「轟,轟」能打出第一發炮彈,就能打出第二發第三發,美軍營地的佔地面積也不少,就算大炮瞄得不準確,炮彈也能轟中營地的範圍。
「轟,轟,轟」正所謂一回生兩回熟,志願軍臨時拼湊的炮班的這門105mm榴彈炮是越打越熟練,雖然談不上什麼連射急速射的,但就算一分鐘兩分鐘打一發,這也是大炮炮轟啊。
這下美軍營地殘存的美軍大兵就有難了,炮彈有一發沒一發地胡亂轟擊在營地的區域內,美軍坦克分隊也不敢向公路橋反撲,唯有把能找到的所有美軍士兵,用三輛重型坦克圍成防禦圈保護起來,三輛裝甲車冒著有可能被炮火擊中的危險在營區搜索倖存的美軍士兵。
這個晚上志願軍的炮擊和黑槍,斷斷續續地持續到深夜,美軍的整個營地先被大火燒又被炮轟,第二天天亮時整個營地已經面目全非,營地中的美軍士兵大多數陣亡。在三輛重型坦克的保護圈中只剩下一百三十多名美軍傷員,美軍騎1師8團3營營部及其中一個連的人,600多人死傷近八成,開創了美軍成建制地被志願軍殲滅的先例。缺少了營部的指揮,美軍3營防守雲山城的其他連隊各自為戰,邊打邊撤,退向雲山城南。志願軍的兩個主攻團於凌晨2點攻入雲山城中,佔領了雲山城的大部分城區。
「報告連長,我們抓了個美軍大官,他叫嚷著要見我們的指揮官。」黃蓋於帶著班上幾個衝鋒組的士兵,把一個受了重傷還牛鼻哄哄的美軍軍官抬到了連長朱玉恆的面前,「這名俘虜會說幾句簡單的中國話。」
「先生,我就是這支中國部隊的指揮員,請告訴我你的軍銜及軍職,我們會按照日內瓦公約,優待軍官俘虜的。」朱玉恆示意黃蓋於不要那麼粗魯地對待俘虜,用流利的英語向這名美軍軍官詢問他的情況。
「先生,你會說英語,還說得這麼流利。」這名重傷的美軍軍官本來還準備用他那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上兩句,卻被朱玉恆流利的英語對話嚇了一跳。
「這沒什麼好驚奇的,會說英語的中國人多的是。」朱玉恆笑了笑,「你不也會說幾句中國話嗎?還是請你先報上軍銜軍職。」
「我就是美軍騎1師8團3營營長。」雖然躺在擔架上,身上還帶著重傷,這名美軍軍官還是掙扎著坐起來,大聲地向面前的中國指揮官提出抗議:「你們中**隊太不光明正大了,戰鬥之前沒有炮火準備,偷偷摸摸地靠近營地,一聲不吭就開打,還到處放火燒營,比起日軍部隊還要卑鄙!你們這是什麼戰術,太下流了。」
「哈哈哈」朱玉恆聽了美軍營長的質問,不怒反笑,笑聲把對方的怒罵聲淹沒了,朱玉恆面容一整認真地回答美軍營長的說話:「這是什麼戰術,我告訴你,這叫**游擊戰術!這是我中**隊戰勝敵人的法寶!」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