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回麻煩
「你這孩子!」皇甫敬德無奈的皺眉搖頭,眼神卻不著痕迹的看向齊景煥,看他有什麼反應……
皇甫永寧看向她的父親,正色道:「爹,人言可畏永寧不畏,軟舌勝刀勝不過永寧手中之刀!永寧問心無愧,自不怕那些牛鬼蛇神。」
皇甫敬德皺眉斥道:「永寧,渾說什麼!你可知人言可畏,軟舌勝刀!」
皇甫永寧聽了這話卻笑著說道:「這事有那麼麻煩么?說來真是奇怪的很,我皇甫永寧又不是活在別人的嘴巴上,管別人怎麼說!爹,阿煥,真不用費這個心思,有這份時間,做點什麼正事不好?」
齊景煥雙眉微蹙,氣惱的說道:「岳父大人,此事甚是兩難,小婿想為今之計,只能見機行事以靜制動。可是不論事情怎樣發展,怕是對阿寧都很不利。偏偏我們什麼都不能做!」
「**被殺,這事對我們很不利,煥兒,你是怎麼想的?」三人坐下說話,皇甫敬德率先開口問道。
皇甫敬德老臉微紅,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假裝乾咳的,只得拿出一顆丸藥嚼碎咽了下去,方才那一節就算揭了過去。
「爹,葯來了,您快吃一顆。」皇甫永寧去而復返,手中捧著一隻小木匣。
聽著齊景煥一口一個「爹」叫的親熱無比,看著那熱切孺慕的眼神,皇甫敬德便是鐵打的心腸也硬不起來了,他輕輕拍了拍齊景煥的背,無奈的低聲嘆息道:「這麼大人了,還象個孩子!」
「爹,您不生小婿的氣了?」齊景煥挨著皇甫敬德,用無比孺慕的眼神望著他,這倒不是他假裝,做為一個從小沒爹的孩子,齊景煥打從心底里渴望父愛。
「行了行了,好好個大男人,不會好好說話,起來起來!」皇甫敬德不自在的扯起齊景煥,他若是再不叫他起來,指不定這熊孩子還會說出什麼樣肉麻的話。
「岳父大人……爹……」齊景煥一聽岳父的語氣鬆動了,立時膝行到皇甫敬德面前,抓著他的袍服下擺,祭出撒嬌大法,刺激的皇甫敬德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他當人家爹也當了十多年,可從來沒有過被撒嬌的經驗,這種感覺真是太……酸爽……
「你……哼,本帥可不當起你堂堂親王的跪拜。」皇甫敬德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可是語氣中的怒意卻消散了一些。
「岳父大人,小婿心悅阿寧,一看到阿寧就什麼都忘了,求岳父大人原諒小婿情不自禁。」齊景煥又叫了一聲,撩起袍子向皇甫敬德雙膝跪倒,聲音中滿滿的都是誠意。
「哼!狂浪小子!」皇甫敬德沒好氣的申斥一聲,但凡做爹的,不論對女婿多滿意,可一想到他要搶走自己的女兒,大抵都不會有好臉色的,何況這臭小子還當著自己的面調戲自家女兒,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岳父大人!」齊景煥趕緊陪笑著叫了起來,他剛才一時情熱,卻將泰山大人給忘記了,這會可得打疊起肚腸將泰山大人安撫好,否則往後再想見皇甫永寧可就不容易了。
皇甫永寧快步跑開,皇甫敬德冷冷掃了齊景煥一眼,重重哼了一聲。
「我……去吧……」皇甫敬德原本想說我沒事,可轉念一想還是應了下來,將憨女兒支走,他才好教訓「沒安好心」的臭小子。
「爹,你咳疾犯了?我去拿葯。」皇甫敬德戍邊多年,難免受些風雪侵蝕,他年輕時又受過重傷,傷了肺經,因此一到秋冬便會咳嗽,他這病去不了根,杜老先生便為他配了丸藥,咳嗽之時吃一丸便能緩解癥狀。
「咳咳……」皇甫敬德故意重重的乾咳兩聲,打斷眨巴著一雙鳳眼拚命向他女兒送秋波,眼瞅著就要挨過去蹭到他女兒懷中的齊景煥的行為。
皇甫敬德是真聽不下去了,這倆孩子瞧著都挺靈透的,怎麼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不靠譜,而且什麼是「你是我的人」,這話說的,簡直……
皇甫永寧大喇喇的說道:「你是我的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齊景煥聽了皇甫永寧之言,心中卻是甜的不行,原本的苦悶立時消散的無影無蹤,他開心的笑著說道:「阿寧,你對我真好!」
「竟然有這種事?算了,不審就不審吧,還省的麻煩。不過是什麼人放倒了飛虎衛,飛虎衛的身手都不錯,京城之中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高手?爹,要不將咱們的人給阿煥一些吧,他的飛虎衛功夫是不錯,可對敵經驗還是太少了,若是咱們定北軍,再沒這麼輕易被人暗算的。」皇甫永寧想的永遠與一般人不一樣,她這一開口,倒讓皇甫敬德在心中暗暗苦笑了。
齊景煥低頭悶悶的說道:「派去的飛虎衛被人用麻針放倒了,剛剛才救回來。」
皇甫永寧驚訝的瞪大眼睛,愕然道:「遇害,怎麼可能?阿煥,你不是派人暗中盯著的么?」
「永寧,不必去大理寺了,**昨夜遇害,這案子沒法審了。」皇甫敬德悶聲答了一句。
「爹,阿煥,你們在說什麼,阿煥,今天不是要去大理寺聽審么,我們現在就走吧?」翁婿二人正說著,一道清清亮亮的聲音傳進來,身著銀紫玄箭袖,面上戴著銀地虎紋面具的皇甫永寧快步走了進來。
齊景煥長嘆一聲,苦澀的說道:「小婿也想不通,可是小婿想到不其他人。」
皇甫敬德雙眉皺的更緊,難以置信的搖頭道:「不可能是他,他沒道理這麼做。」
齊景煥澀聲道:「能輕易放倒飛虎衛的人並不多,而且還沒有下殺手,這主使之人必是與我樂親王府有淵源之人,而且勢力在小婿之上。」
皇甫敬德點點頭道:「是,剛剛聽說,煥兒,你認為此事是何人所為?」
「岳父大人,您已經知道**被殺之事了?」齊景煥一見老岳父面色陰沉,立刻猜到了原因。
齊景煥來到定北侯府,皇甫敬德已經知道**被殺的消息,他面沉如水,眼中儘是怒意。**被殺,無異於將皇甫永寧推上風口浪尖,只怕世人都會認為是皇甫永寧殺人滅口,而她的清白也再難洗清了。
梁術立刻大聲應道:「是,臣這便去為王爺安排車轎。」
想起皇甫永寧,齊景煥臉上的淺笑方才真切許多,他緩聲說道:「本王親自過去。」
「王爺,**被害,這案子必是審不成了,未來王妃娘娘那邊還不知道,您看是派人去知會一聲還是?梁術不想讓自家王爺陷入抑鬱的情緒之中,便輕聲建議起來。
白蒼走後,齊景煥突然站起來往外走,梁術趕緊跟上,齊景煥擺擺手道:「你忙去吧。」梁術沒有立刻應聲稱是,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之色。他心裡明白,隨著王爺的身子一天天好起來,只怕境遇會漸漸艱難起來了。
白蒼還想再說什麼,梁術向他直使眼色,白蒼只能起身告退。
齊景煥抬手阻止他,和緩的說道:「有人暗中算計,並非你之過,又何必受罰,若說有錯,是本王錯了,本王沒有想周全。行了,你下去休息吧,好生看顧趙江趙海他們,本王要好好想一想。」
「王爺,屬下……」白蒼還要自請受罰。
「人沒事就好,回頭讓府醫給他們再瞧瞧,免得留下什麼後患。」齊景煥輕輕說了一聲,讓白蒼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這算是飛虎衛頭一回正經出任務,原本以為是很容易的任務,想不到卻失手了。
「回王爺,趙江趙海兩人中了淬過麻藥的飛針,屬下已然將人救醒,並無性命之憂。」白蒼一想到自己盡心訓練多年的手下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心中的懊惱憤怒內疚壓的他透不過氣來,他暗下決心,要加倍嚴格的訓練手下,絕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齊景煥蹙眉問道:「派去的飛虎衛士可有損傷?」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白蒼從外面急匆匆走了進來,在齊景煥面前雙膝跪倒,滿面羞愧的說道:「稟王爺,屬下失職辦事不力,請王爺重罰。」
齊景煥面色沉沉,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緩緩坐了下來,雙眉緊緊皺起,面上再沒有素日慣有的謫仙般的淺笑。
梁術心中也是納悶的很,明明已經派了飛虎衛暗中盯著,**不應該暴亡的。「回王爺,派了兩名飛虎衛暗中盯著,可是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回來稟報,白兄已然親自去查了。」梁術趕緊回話。
「什麼?這怎麼可能?沒派人暗中盯著?」齊景煥騰的站了起來,滿眼都是震驚的追問。
次日一早,齊景煥正準備前往大理寺,不想梁術卻匆匆從外面跑進來稟報,只聽他言道:「稟王爺,**昨日夜間在大理寺暴亡。」
秀雅公主大鬧樂親王府之事鬧出的動靜著實不小,除了齊景煥遞的摺子之外,昭明帝自然還有別的渠道知道一消息。當他聽說皇甫永寧大張旗鼓的將趙文柏送回公主府之後,面色雖然沒有什麼變化,眸色卻深沉許多,沉默片刻之後,昭明帝揮揮手,命密奏之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