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流氓
宋氏醫院,VIP病房。
豪華貼心的設施,幽謐安靜的環境,一旁木桌上的百合花正開得是鮮艷欲滴。
「桀傲,青黛她沒事,你別太擔心了。」宋千逸看著好友憔悴的面容,不由得出言勸道。
要不是多年的好友,恐怕他也無法認出剛才那個神色慌亂,手足無措的男人竟然會是一向無法無天的薄少!
「我知道,你先去忙吧。」薄桀傲點點頭,對兄弟的這份感激默默地記在心裡。
宋千逸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是宋氏醫院的副院長,這會兒這是忙的時候,別白白耽擱在這兒了。
「······那我先走了。」宋千逸不著痕迹地朝床上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和青黛兩個人。
青黛此刻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簡直和身下的白色床鋪有得一拼。即使醫生已經檢查過了,除了宏燁那一巴掌和腳上的傷口,其他都沒有什麼大礙,之所以會暈倒也是受驚過度所致。
可是,看著這樣憔悴昏睡的女孩,薄桀傲還是心如刀絞。
她不該是這個樣子!
她應該是悠然自若,安之若素地,即使被人威脅,即使面對危險,也會淡然處之,那幅浮柳般柔弱的身軀下卻藏著一顆堅毅強大的心!
那樣生命力頑強的她,此刻卻靜靜地躺在這兒,像個孩子一樣,脆弱。
「青黛······」薄桀傲喉頭有些哽咽。
從進來到現在,薄桀傲一直坐在床邊,緊握著青黛的手,不曾分離。
這是第一次,他那麼害怕,害怕自己來不及,害怕青黛為人所傷!他甚至不敢想象,青黛埋頭血污,毫無氣息的模樣······
商人,向來重利。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是常事,更何況是宏燁這樣的人,他的手都不知道染過多少人的鮮血了!
他是真的怕,心底的恐懼就像是無處不在的藤蔓,延伸盤繞,佔據了所有的位置和空間!
那一刻,他清楚地知曉。
青黛——便是自己唯一的逆鱗,不容有失!
薄桀傲伸手輕輕地將青黛額上的碎發撩到一邊,眼光不由得被下方的一大片紅腫所吸引。
宏燁的手下得很重,即使被敷過,塗上了葯,還是高高地腫起,看起來頗為顯眼。
宏燁!
薄桀傲本來溫柔的目光不由得陰沉了下來,「阿重。」
阿重一直是守在門外的,此刻聽到薄桀傲的吩咐,立刻走了進來。
「之前我們不是攪渾了股市嗎?」薄桀傲面色狠厲,「不妨動作再大一點,狠一點!」
阿重跟了薄桀傲很長一段時間,自然也是清楚他的意思,當即點頭答應,吩咐下去。離開時餘光不經意掠過床上的女人,心裡越發清楚她的地位。
等薄桀傲轉過頭時,卻驚訝地發現青黛已經醒了過來,只是眼神渾散,估計是剛醒,還沒緩過神來呢!
「青黛,你醒了!」這不是廢話嘛!
「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薄桀傲湊上前去,緊張地問道。即使醫生之前已經說過青黛並沒有什麼大礙,此刻他卻完全不記得了。
「我怎麼······」青黛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不由得出聲問道。
「你剛才暈倒了,現在在醫院。」只是沒等青黛說完,薄桀傲已經體貼地解釋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男人,青黛才慢慢地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之前的事,謝謝你。」青黛心裡明白,要不是薄桀傲出手,自己還不定會落到什麼樣的地步呢!那樣一個漂亮狠厲的男人,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青黛也有幾分膽寒。
「叫我傲吧!」薄桀傲出聲說道,心中一陣震蕩,手也不由得握緊,他想聽青黛親密地喊著自己。
那種渴望,在這一刻,來得越發洶湧。
其實他有想過,一旦青黛清醒過來,責怪指罵自己的場景。畢竟要不是自己的緣故,青黛根本不可能被卷進這些糟心事里,又怎麼會被宏燁設計?現在更是身處醫院?
可他從來沒想過,她竟然沒有半分怨念,甚至還感激自己!這一刻,薄桀傲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麼感受,羞愧、感動······
「啊——」青黛忽地痛叫出聲。
薄桀傲聞聲望去,才發現自己一直拉著青黛的手,剛才握緊拳頭,也沒怎麼注意分寸。
「疼不疼?」薄桀傲將青黛細嫩的手貼近眼前,細細地查看著,一絲一毫也不肯放過。
「沒,沒事。」瞧著薄桀傲這幅緊張的模樣,青黛有些怔忪,想要把手縮回來。
薄桀傲卻始終緊緊地握住,不肯放手。
青黛皮膚白嫩細膩,剛才被薄桀傲使勁一握,已經有些發紅了。
薄桀傲瞅著心疼到不行,竟然不加思索地將青黛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地吹拂著,彷彿這樣,便能減輕她的疼痛,「好些了嗎?」
「······恩。」青黛已經不知道回答什麼好了。
「真的嗎?」聞言,薄桀傲忽地目光炯炯,卻令青黛莫名地心怯,手上一使勁,竟真的縮了回來。
薄桀傲也不在意,只是將目光放在青黛紅腫的臉上。要是自己幫她吹一吹,會不會也舒服很多呢?
想到便做,薄桀傲湊過身子,仰在青黛面上,兩人之間近得呼吸可聞。
薄桀傲微微張嘴,目光凝注,向著青黛的臉輕輕吹氣。
那充滿著濃烈男人味的氣息緊緊圍繞著青黛,讓她不由得紅了臉,「你······你流氓!」
嘴張了半天,就說出這麼兩字。
薄桀傲不禁好笑,望向青黛的眸子越發專註,「是啊,我就是個流氓!」
氣氛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曖昧,若有似無的情愫在兩人間流轉。
薄桀傲喉頭乾澀,看向青黛水潤唇瓣的目光異常閃耀,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就要貼上青黛的唇。
「喲,薄少居然承認自己是個流氓了?」忽地,一聲打趣伴隨著開門聲打破了一室的情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