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陳貴妃
韓玉瑾又開始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狀態了,從賜婚那天開始,已經整整兩天了。
她想啊想的,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就跳不出沈遠寧這個圈兒了?
難道註定要成為他的女人?不管是妻或是妾,只要嫁給他,跟小白花共享男人,這個故事才能繼續?
韓玉瑾地n+1次的想,就這樣死了吧,餓死也是死。說不定自己就回去了,以後再也不敢給小白花安排對手了,再也不敢給沈遠寧塞女人了,這兩口子磁性真大,簡直要命!
玲瓏推門進來,見韓玉瑾還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心裡已經奇怪到麻木了。
若說是姑娘不想給人做妾,才有那一番的折騰,也能理解,畢竟最後真的給她爭取來了。可是現在這個情況算什麼?
皇上賜封縣主,賜婚意中人,難道還不夠圓滿?
玲瓏這才真正發現,從姑娘那次假死之後,自己就從沒看懂過她。
不止玲瓏,連陳老夫人大楊氏都不明白韓玉瑾的心思。
從來沒想過她會手眼通天,從一個註定的妾,搖身一變,以縣主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嫁給沈遠寧,這還沒進門呢,就壓了月喬一頭,以後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以現在的情況嫁入侯府,韓玉瑾自然是優勢大於月喬,只是不明白她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不滿意?還是根本就看不上沈遠寧?那又為何費盡心思的百般設計?
大楊氏想不透這點,心裡暗自對韓玉瑾重新做了考量。如今的她已非往日的她,韓家的家業,她又知道多少?
大楊氏心底已有對策,便開始籌備起韓玉瑾的嫁妝了。
畢竟,她不再是妾室。
周承安聽說皇帝給韓玉瑾和沈遠寧賜婚,已經是兩天天後。
左右夫人?周承安不覺得嘴角上揚,這沈遠寧倒是艷福不淺。
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剛好進宮,周承安就順道去了陳貴妃處。
說與陳貴妃聽之後,只見陳貴妃一臉平靜的說:
「賜婚的聖旨,是我勸皇上下的。」
周承安露出不解的神色:
「母妃這是為何?越陽侯世子已有妻室,且還是母妃的侄女。」
陳貴妃沒有回答他的話,似自言自語的說著:
「?姐姐死後,我見過幾次玉瑾,跟你說的不太一樣。她是姐姐唯一的孩子,因此我格外憐惜她。可是卻被楊氏養的毫無見識。我知曉她的心思,我們姐妹是她的眼中釘,姐姐沒了,剩下的小玉瑾自然好拿捏。有好幾次都想把她接到宮中來,都被楊氏拒絕了。玉瑾跟我不甚親近,雖說陳家如今一半的榮耀是靠著我,我在宮中何嘗不是靠著陳家。楊氏知道我不會為了一個玉瑾跟娘家翻臉。今天聽你這番話才知道,以前的玉瑾,其實跟我們一樣,都活在戲中,時刻做戲給別人看,她是知道自己逃不過妾室的下場,又不想年紀輕輕就長伴青燈古佛。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找我。如果把她送進沈家,到了月喬手底,一個妾室,她是怎樣也翻不起身來。?」
周承安突然想起那日她淺笑吟吟的說自己尋天無路,叩地無門。
「我看韓姑娘並非是非沈家不可。」
陳貴妃無奈的笑了笑說:
「不行也得行,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玉瑾還能嫁誰?玉瑾斷髮明志要出家,哪裡是真心話,哪裡有女子真的想常伴青燈古佛,她要的是一個公道。」陳貴妃說到這裡,驚覺護甲刺入了手掌,忙鬆開,又說:「當年妹妹是雙十年華嫁給了韓朔,早已過了婚嫁的年齡,母親留下的嫁妝,一少部分我帶進了宮,剩下的全數給了妹妹,加上後來韓朔立了那麼些戰功,先皇在時就已經封賞無數。楊氏撰著那些產業,如何捨得鬆手?現在要把玉瑾打發給月喬,她這是司馬昭之心,還當所有人都眼瞎。韓朔在胡嶺關力擋千軍,最後力盡而亡,是何等的慘烈。皇上當時多麼痛心,現在他唯一的女兒要皇上還她一個公道,皇上怎麼會坐視不理。」
周承安不太清楚當年韓家是如何的繁華,到今日只剩一個孤女,還寄住外祖家,卻還出了那麼許多事,陳家是脫不了干係的。
「那為何母妃還要勸父皇賜婚?」
「要出家是假,要出嫁方才是真。只是她閨譽因沈世子受損,縱然是嫁,夫家也會看輕。旁人是嫁不得了,我這才勸皇上賜了她左夫人的姻緣。月喬那孩子,也是個聰明的,依著玉瑾如今的心性,兩個人大概能和平共處。」
周承安從陳貴妃處出來后,一直回想著她的那句話:
「要出家是假,要出嫁方才是真。」
真是這樣么?為什麼他總覺得,那一雙靈動的眸子里,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呢?
出了宮,他直接去了戲紅塵。
蘇蘇看他進來后,迎了上去。
「爺,今天來得倒早。」
周承安點點頭,隨著她步入了後院。
蘇蘇給他沏上他愛喝的眉山新綠之後,就坐在了他的對面。
看著他的神色,唇角一勾,嫵媚動人的笑到:
「爺可知今日的重頭戲是哪出?」
周承安沒有說話,定眼看著蘇蘇,她臉上還有那日昌王留下的手掌印,只是蘇蘇不甚在意,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見蘇蘇的笑意愈發深了。
「今天台上的戲文是。」
周承安聽她這樣說,加上她剛剛的神情,才明白她的意思。
「你消息倒快,爺早上才知道,你這兒都編成戲文了。」
蘇蘇掩唇一笑:
「從爺那日應了韓姑娘,蘇蘇就一直注意著陳府的動靜呢。難得遇到一件爺上心的事。」
周承安右手抬起蘇蘇的下巴,一抹誘人的笑掛在嘴角:
「怎麼,吃醋了?」
蘇蘇眼裡多了幾許迷戀,仿若真的被他攝去了神魂。
「我要是吃您的醋,豈不是把我自己酸死。」
周承安鬆開她,彷彿自嘲的說著:
「蘇蘇,周承昌被父皇下了足禁。」
蘇蘇笑容未減,只是多了些許落寞。
「沒有連累王爺吧?」
周承安搖搖頭,想到坊間的一些傳聞,然後看著蘇蘇正色的說:
「蘇蘇,我去向父皇請旨,封你做側妃怎樣?」
蘇蘇抬起頭看著他,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出更多的情緒。
末了,蘇蘇收回了目光,低下頭蓋住自己的情緒。
他對自己只是憐憫,並無動情。那樣的眼神,不是一個人陷入愛情男子該有的眼神。
為了自己幫他良多?還是為了昌王?蘇蘇不知道,只知道,他給不了自己想要的情感。
「不,我不想進入王府。」
不想成為周承安後院里之一的女人。
畢竟側妃之上還有正妃!
雖然現在沒有,但是,總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人。
蘇蘇自問做不到心平氣和去與另一個女子日日請安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