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柳嫣
李歆也就帶著月婷進了同安伯府，府中真的是很熱鬧。雖然說同安伯府還沒有什麼勢力，不過也能看出皇上的寵幸來，所以很多人還是要給同安伯府一個面子的。
再說這一場婚禮的另外一個人是月香，月香到底是李歆的妹妹，看著康王府的面子，也要來不少人的。
而且現在文博也在朝中做官，品級是不大，不過卻是狀元及第，皇上也很看重。
府中辦喜事，喧囂熱鬧的，倒是讓偌大的宅子少了些冷清，多了些人氣。
見到李歆姐妹來了，連周氏也就連忙迎了上來。
「世子妃來的這樣早啊！」連周氏笑的十分開心，眸子里也盈滿了笑意。倒是一掃以前的悲苦，好像一下子對生活也多了些希望。
看著連周氏這樣開心，李歆也笑了笑。連周氏這一生也是經歷了很多的苦痛了，雖然曾經連家那般的富貴，也算是享盡了榮華富貴。
只是一朝連家大廈傾倒，丈夫和兩個兒子都死了，那樣的悲痛也足以壓垮一個女人了。如今即便連家昭雪，其實有些事情卻無法改變了。
死去的人不會活過來，終究悲傷還是悲傷，只是時間久了，過去種種的悲傷情緒也會漸漸的淡去一些。而如今，連家重新起來，連靖諾也要成親了，以後的連家終究要熱鬧起來。
「早些過來看看。」李歆笑著說道。
李歆帶著月婷到新房裡面去看了一圈，新房裡面有連芷陪著月香。她們倒是也放心了。
雖然說月香和連家是很熟悉的，不過對於同安伯府，月香可還是很陌生的。一下子來到這樣陌生的地方。怕月香會有些不習慣呢！
「歆兒，你就放心吧！家裡面的人啊！誰也不敢欺負月香的。」連芷笑著說道。因為連靖諾成親的大好日子，她也穿了一身喜慶的衣裳，畫著精緻的妝容，看著倒是更顯出漂亮來，氣色也很好。
「我倒是沒想著有人會欺負她，只是她對這裡不熟悉。怕她有些不自在罷了。」
「放心啊！我會陪著月香的。」
「多謝。」
「這一句謝，可還輪不到你說呢！要真說謝啊！該是我們家來說才對。」連芷微微的笑著，目光深遠。她倒是想起好幾年以前的事情來。那個時候她真的是很不懂事啊！
連家倒了，父親和兄長都死去了，樹倒彌孫散，以前連忙很多的人家也不再她和母親弟弟。
那個時候才知道。即便平日里對你再好的人。也不值得信任。真的到了危險的時候，也一下子跑的沒影了，不落井下石就很不錯了。
變故來的太快，連家也倒塌的太快，讓人猝不及防。她一直也反應不過來，總還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後來自己一家被歆兒買走，她也還一直不給歆兒好臉，什麼都不願意做。日子其實過得渾渾噩噩的。她就是不願意從自己編織的美夢中醒過來，她不想去面對那種悲傷。
父兄的慘死。連家的敗落，真的像是一場噩夢一樣，讓人不想去觸碰。可是也始終不能一直的躲避下去，所以後來母親還是讓自己醒過來了。
醒過來之後，她一直想為連家翻案，想要讓母親還有弟弟過上好的日子。雖然說在李家的日子也過的很不錯，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的。比起過去在連家的生活，真的是雲泥之別了。
只是自己的本事，真的什麼也做不來。終究連家的昭雪，也還是歆兒幫的忙。要說感謝的話，這輩子連家都還不起李家的人情。
歆兒現在又願意把妹妹嫁給靖諾，真的是最大的恩德了。
「別說這些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眼光向前看才好。」李歆微微的笑著。
「嗯。」連芷點了點頭，「月香在府里，我們一家人都會敬重她的，不會讓她受任何的委屈。」
「我相信的。」李歆笑的欣慰。有連芷的承諾，她真的會更放心些吧！雖然剛開心，她相信靖諾會對月線好的。因為兩個孩子兩情相悅。
至於以後，一身還很漫長，真的讓人不敢保證什麼。人生中還會有很多的誘惑，尤其是連靖諾現在是同安伯，身份尊貴。
這樣的門第，以後總會有不少人想要來攀附的。以後，連靖諾是不是會納妾她不知道，月香若是真的陷入妻妾爭寵之中，那麼連家其他人的敬重，總也能讓月香的日子過的不錯。
孩子們各人有各人的福氣，各自有各自的人生，說到底，她也不能看誰一輩子。
李歆和月香並沒有在連家多呆，差不多也就離開了。馬車慢悠悠的在京城的街道上走著，李歆不時的掀開帘子看看外面。
卻忽然看到一個人走過，她愣了一下，連忙讓車夫停車。等馬車停了下來，李歆也就連忙下車追了上去，卻是進了一個巷子里。
那人發現有人跟蹤，也回過頭來，李歆看著那蒙著面紗的女子，仔細的打量著。
「你是什麼人？為何跟蹤我？」女子開口道。
「柳姑娘，我沒有惡意的。」李歆直直的看著女子。
「你認錯人了，我不姓柳。」女子說著就要離開。李歆忽然出手，女子反應也很快，兩人也就交上了手。
沒用幾招，李歆也就制住了女子，取下了女子的面紗。「柳嫣姑娘，好久不見。」
李歆忽然再見到柳嫣，還真的有些驚詫，沒有想到，這麼幾年過去了，柳嫣竟然還留在京城。
后妃假死離宮，並不是件小事情。柳嫣的膽子也太大了。雖然說太上皇已經駕崩了，也沒什麼人再會注意柳嫣了。可是柳嫣到底曾經是宮中妃嬪，要是讓人認出來。始終會有些麻煩的。
見過她的人是不多，卻也不是沒有。要說起來，還是離開京城要安全的多。
「世子妃好眼力啊！」柳嫣笑笑。既然被認出來了，也就沒有否認的必要了。「世子妃意欲何為？」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忽然再見到你，有些驚詫而已。我還以為，你應該早就離開京城。遠走高飛了。畢竟京城是個是非之地，你留在這裡，也不能說絕對的安全。」
「如此說來。世子妃還是好意了。」
「我們好久沒見了，不如坐下來說說話？」李歆笑著說道。她倒也不是好奇柳嫣過去的種種，只是想著，到底是認識的人。她還是希望柳嫣活的好好的。
「沒想到世子妃會知道我還活著。」柳嫣有些怪異的看著李歆。「莫非世子妃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只是曾經在街上好像見到你了。不過只是匆匆一瞥，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李歆笑笑。
柳嫣也就帶著李歆到了附近的一座茶樓，茶樓的生意不太好，門可羅雀。進了門，兩人也就到了樓上，找了間雅間。
要了壺茶和幾樣茶點，李歆慢悠悠的品著茶。
「沒想到這裡的茶還不錯呢！生意竟然這樣冷淡。」
「這裡生意的確不太好，地方有些偏。不過東西還不錯。我偶爾會過來坐坐。很清靜。」柳嫣拿了塊點心吃著。
「以前宮裡一下子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其中有你的手筆吧？」李歆忽然問道。她倒也不是很好奇。只是見到了柳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算起來，她們雖然認識，卻也算不得熟悉。看著柳嫣的樣子，似乎日子過的還不錯。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世子妃還關注這些嗎？」柳嫣淡淡的瞥了李歆一眼。「我想，世子妃應該也不是對那些事情感興趣，其實那麼過去了，也沒有誰真的還在意那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沒有必要多說什麼。」
李歆笑笑，的確，事情過去的久了，不管當時掀起了什麼軒然大波，到了如今，誰還會去關注呢！終究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到底是時過境遷。
「你留在京城，就不怕有危險嗎？」
「還好，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柳嫣笑笑，「多謝世子妃的關心了。」
「這樣就好，我只是有些奇怪，你為什麼還留在京城。既然你覺得安全，那就好了。」李歆嘗了一塊茶點，「希望你是真的安全，不要被有心之人找到。」
「放心吧！我沒事。」柳嫣倒是放鬆下來，沒有先前的戒備。
「你曾經是在為誰做事？現在的皇上？還是襄王？或者還有別人？」李歆靜靜的看著柳嫣。
曾經宮裡的種種，說到得利者的話，主要還是如今的皇上。可是劉太后的事情，似乎不是皇上能做出來的，因為沒有必要。
不過也說不清，畢竟權勢的爭鬥，遠遠比她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我若說沒有誰指使，世子妃相信嗎？」
「若是你有那麼做的理由，就沒什麼不信的。」李歆笑笑。做什麼事情都要有一定的理由，除非是瘋子，隨便想做就做。
在她覺得，柳嫣和宮裡的人都沒什麼關係，到最後似乎也沒有得到什麼，好像沒有那麼做的理由。
不過柳嫣到底是什麼人，她倒是沒有好好了解過，她沒有好端端的調查別人的嗜好。說到底，也是事不關己。
「理由？怎麼會沒有理由呢？先帝不仁，不知冤殺了多少的忠良。顧家滿門被誅的時候，世子妃還小，自然是不知道那種慘狀了。可是我還記得當年血流成河的景象，多少年了，終究沒辦法忘記。」
柳嫣微微的眯眼，好像想起了逝去很久的事情。
李歆有些怔忡，原來是當年的仇恨嗎？那些事情離的太遠了，她一直覺得和自己沒什麼關係。雖然她是顧家的女兒沒錯，可是顧家種種她都不曾親眼見到，也就少了很多的衝擊感。
原來柳嫣是要為家人報仇嗎？那麼也就無可厚非。仇深似海，又有幾日不想報仇呢？
即便是沉冤昭雪，其實也還是不能不恨吧！就像是連家，即便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要說不恨先帝，那怎麼可能呢！
只是恨也沒有辦法了，以前不能做什麼，如今先帝都已經走了，就更是不能做什麼。
把屍骨挖出來鞭屍那種事情，也沒什麼必要。
「為家人報仇，的確是無可厚非。」李歆也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了。
先帝的確不是個好人，不知冤殺了多少的無辜，當然是死有餘辜的。殺人償命，要真算起來，萬死都不夠。
只可惜，一個人也只能死一起罷了。
報仇雪恨，真的是再正當不過的理由了。
「那世子妃沒有什麼要再問的了吧！」柳嫣微笑著。
「我其實也沒想知道什麼，你過的好，這就好了。自己多保重，不要有什麼危險。」李歆站了起來。「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去找我。」
「那就多謝了。」
「告辭，珍重。」李歆走了出去。柳嫣並沒有送她，看著她走遠了，又重新坐下。
「王爺還不出來嗎？」柳嫣笑著說道，一邊拿了差點慢慢的吃著。
尹翊從暗處走出來，在她的對面坐下。「沒想到，匆匆一瞥，她竟然能一眼就認出你來。」
「認出來也沒什麼，她不是個壞人，也不會多管過去的事情。」柳嫣淡淡笑著。「我們也各自報仇雪恨，現在皇上也坐穩了帝位，天下太平，真的一起都好。」
柳嫣靜靜的看著尹翊，這位王爺看人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的皇上和先帝是不同的，至少算個不錯的人吧！
做帝王的確不能太過仁慈，可是對百姓，還是應該懷著仁慈之心的。一味的殺戮，把人逼急了，是會謀反的。真正用心的讓百姓臣服，才是一個明君的做法。
「王爺的眼光不錯。」
「說的誰？」尹翊把玩著李歆喝過的茶杯，上面好像還沾染著她指尖的溫度。
「王爺想的是誰？世子妃可走遠了呢！」柳嫣笑起來。「說起來，王爺竟然肯放開她。」
「不得不放，你心裡想有的別人。若是我先遇見的她，就是綁也要把她綁在身邊。」他和她終究是沒有在對的時間遇見，徒增嗟嘆。遲了就是遲了，也註定了錯過。
「各自珍重吧！」柳嫣也站起來。
「珍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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