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忠順陡然被反壓在了榻上,卻也不惱火,只是抱住賈璉的頭,將他的唇壓在自己唇上。

兩人唇齒相碰,酒氣越來越重,呼吸的氣體越來越灼熱。

忠順此時還不忘了去撕扯賈璉的外袍。他稍稍使力,倒是真的將賈璉的外袍給撕掉了一塊袍角。

然後又胡亂的伸手去上下摸索著。

賈璉睜著眼睛看著忠順滿眼的痛苦和掙扎,他眼裡亦是染了無奈之色。伸手順著忠順的身子往下撫摸著。

「你快點服侍本王。」忠順怒斥道。邊怒斥,手上的動作更加瘋狂。

待正要撕扯賈璉的袖子時,只見賈璉撫摸的手停在腰間某處一點,忠順的身子便軟了下來,閉著眼睛,手也垂了下來。

「哎……」賈璉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靜靜的看了一下忠順,看著那緊緊觸起的墨眉,心裡感嘆這人睡著了也是不開心的。

他從忠順的身上爬了起來,看著自己破破爛爛的外袍,嘴角苦笑。這待會如何出去?伸手脫下袍子扔在一邊,只單單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簡單的打的內袍子。

拿起旁邊的毯子細細的蓋在了忠順的身上。他拿著椅子放在軟榻前,坐在上面,靜靜的看著忠順的睡顏。

他心裡揣測著以忠順此人的定力,是斷然不會讓自己醉成這副模樣的,且看他剛剛情緒激動,神情痛苦,定然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而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忠順很在乎的。只不過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何這一下子便遇上事情了?

站起身子,準備去讓林托去查,突然又想著自己這般倒是多管閑事了。

罷了,他若想說,自然會說的,自己何故去接人傷疤。隨即又老老實實的坐回了椅子上,將頭擱在榻上淺眠起來。

裡面雖沒了聲響,可是沒有忠順的吩咐,倒是沒有人敢闖進去。兩人老老實實的在外面守著。

日落暮生,忠順這一覺倒是睡了許久,醒來的時候,頭還是一陣陣的疼。

他撐起了身子,手臂上一陣錐心的疼。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臂竟然是受傷了。在看看手臂上的淡藍色的錦帕,他只覺得眼熟,貌似曾經賈璉就慣來喜歡用這顏色的錦帕。

他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腦中快速的閃過一些畫面。破碎的酒瓶、血淋漓的手臂、包傷口……擁吻……還有撕衣服……

「怎麼會這樣!」忠順懊惱的拍了拍額頭。自己竟然對賈璉做出了那種禽獸的事情。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

一聲墨綠色常服的賈璉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紅木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白瓷碗。碗中黑乎乎的藥水,往外溢出苦澀的藥味。

忠順只覺得腦袋充血,整個人呆愣住了,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毯子,不敢動彈。此時他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賈璉了。

賈璉不知道忠順心裡的懊悔,見忠順呆愣的坐在床上,以為是酒未醒,亦或是心裡有了心事,便把碗端了過來,拿到榻邊遞給忠順。

「王爺,這是醒酒湯,你喝了頭就不痛了。」

「哦,」忠順快速的伸手接過,擋住臉上的尷尬。待慢慢的將葯灌入口中后,他偏著頭將碗遞給賈璉。

賈璉接過,剛剛放在桌上,便聽到身後忠順期期艾艾的問道:「白,白日里,我們……」

「呵呵呵呵」賈璉突然笑出了聲來。讓忠順愣住了,獃獃的問道:「你笑什麼?」

「王爺難道以為白日里與微臣如何了,所以剛剛才會那般不自在?」

「額……」忠順無言,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賈璉轉過身來,輕笑道:「王爺放心,白日里王爺喝多了,睡去了。」

忠順聞言,心裡鬆了口氣,卻又生了絲絲的失望。他回想著白日的情景,雖然忘了後面發生何事了,但是……那火熱的觸感,唇齒想糾纏的感覺卻是清清楚楚的。可是如今見這賈璉的表現,只怕是想將這件事給忘掉了。他亦不是愛糾纏他人的,是以便決定成全了這賈璉,不再提此事了。

見賈璉大大方方的看著自己,他亦是掀起了毯子,將腿放了下來。他睜著琉璃色的眸子看著賈璉,「賈大人費心了。」

賈璉搖了搖頭,「王爺在這府上,微臣便有護衛之責。只是王爺也該保重身體的,這鄴城寒天之日,王爺若是失血過多,恐怕敵不過寒毒。」

「本王知道。」忠順偏著頭看著外面,此時透過窗戶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間常青樹的樹葉在隨風搖曳,擋住了點點的月光。

兩人都靜靜的,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賈璉,本王今日看到她了,那個女人。」忠順終於開口,只是語氣卻是異常的平靜,仿若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連他自己都未曾料到自己會這般冷靜。

「誰?」賈璉微微疑惑的看著忠順。

忠順繼續偏著頭看著窗外,眼裡平靜無波。好似在回憶什麼事情。

「就是之前在山洞裡和你說過的女人——本王的母妃。今日在市集上看到她了。本王一直以為,她離開的時候本王還年幼,如今這麼多年了,早已忘了她的模樣了。可是今日在集市上,只是聽了她的聲音,便認出她了。原來,還記得那般清晰。」

原來如此,賈璉這才終於知道忠順之前的情緒變動的原因了。想來這天下間能讓忠順這般牽動心神的,應該也只有這位了。

「王爺沒有和她相認?」

「沒有。」

賈璉微愣,以忠順王這般的心性,竟然能控制住自己,果真讓人意外。

忠順轉過頭來,琉璃色的眸子里深邃如海,他平靜的看著賈璉,聲音卻有些迷離,「她放棄了柔然王,連雄才大略的父皇也沒有入了她的心,卻沒想到到頭來選擇了一個販夫走卒。她拋夫棄子,原來想過的竟是這種日子,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他苦笑起來,眼中的鎮定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受傷,「本王本來以為會恨她,當時甚至想殺掉那個男人。可是,可是看著他們那般幸福,笑的那麼開心,本王便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母妃她在記憶中,從未笑的那般自在過,從來沒有……」

賈璉靜靜的看著眼前眼中布滿脆弱的忠順王。這是相識以來,第二次發現這位萬人之上的王爺也是很脆弱之人。

「賈璉。」忠順突然輕輕喚道。

「嗯。」

「本王發現其實自己很羨慕她。世間有幾個人能活的如她這般恣意洒脫,為所欲為?也許,她這樣也挺好的。以後,本王便再也不用在心裡恨著她了。」說完他洒脫一笑,似放下千斤重擔。他一雙眸子靜靜的看著賈璉,動了動嘴唇,「賈璉,你……」

「嗯?」

「沒事,」忠順搖了搖頭,「你回去吧,夜深了,本王想歇息了。」

賈璉看著窗外,黑漆漆的,確實很晚了,方才笑道:「那微臣先行告退了。」說著躬身行禮,轉身退了出去。

看著那被關上的門,忠順眼中一片的黯然,他終究是沒有勇氣問出口,「你能無所顧忌嗎?」無所顧忌世俗和家族,簡簡單單的在一起。

他不確定賈璉會不會願意這樣做,亦或是賈璉對自己興許更本就沒有這個心思,那聲問句,便如何也開不了口了。

這幾日里賈璉發現身邊的人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他不管走在府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那些下人們都一副很同情很遺憾的目光看著自己,特別是那些曾經看著自己的時候面紅耳赤的丫鬟們,如今都是低著頭匆匆忙忙的從自己面前走過,還一臉的尷尬神色。

特別是現在,賈璉正看著軍中賬本,旁邊林托拍了拍朱奎,朱奎又拍了拍林托。隨即兩人似乎一臉為難的模樣。

「有何事便說罷,別神神秘秘的。」

賈璉突然出聲,讓兩人一驚。

他們回頭看著賈璉,只見賈璉已經放下了賬本,將手放在後腦袋上靠在椅背上,一副好以整暇,願聞其詳的姿勢。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卻又不敢說了。那朱奎看了看林托,又看了看賈璉,隨即握了握拳頭,緊張道:「公,公子,您若是有何委屈,便一定要和咱們說,可別自己擔著了。」

「委屈?」賈璉挑眉。「到底是何事?」

林托見朱奎吞吞吐吐的,說也說不清楚,心裡不免忍不住急了,推開朱奎,上前一步道:「公子,現在府上都傳您和忠順王……之間有私,還,還說您被忠順王……反正主子,您這般有才和千萬莫要做王爺的男寵啊,即便他是皇室親王,您也不能這麼犧牲啊。」

「噗嗤,咳咳咳咳」忠順正抿了一口溫茶,還未吞下,便聽到這句話,一口茶儘是噴了出來,還嗆到了喉嚨。

這樣一臉,這二人倒是真以為賈璉這是惱羞成怒了。

賈璉拿著帕子擦了嘴角的茶水,無奈道:「這是哪裡傳出來的謠言?」

林托瞄了一眼,見賈璉臉色沒有怒色,方才道:「說是有下人見您在王爺房中待了一整天,出來的時候衣衫不整……所以如今府上都這般說了,只怕如今城裡百姓和軍營里都有傳言了。」

「哦——」賈璉抬高音量。

他黑眸一閃,瞬間明亮清澈,眼中甚至還帶著譏笑,「我倒是不知道我府上還有這般關心我之人,連我去了房間多長時間都知道。林托,暗中找出這個人,切記莫要打草驚蛇。」

林托向來便聰明伶俐,聽賈璉如此說,便知道其中有門道,「公子的意思是……好,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

朱奎有些猜不明白,他見林托出了屋子,便問道:「公子,可需要屬下做什麼?」

「放心,很快便有你的份了,還是很大一份。」

作者有話要說:兩人都不是那種很衝動的人,而且似乎賈小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攻,所以……先不吃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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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嫡子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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