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不可能。」賈母又搖了搖頭,王氏那日雖然勸說過她,但是卻沒有這麼做的動機。

「母親說的是誰?」邢夫人一臉好奇的問道。

賈母見她這樣子,心裡有些厭煩,「沒有誰,你先下去吧。」

邢夫人笑道:「是,母親。」

周瑞家的在門口等了許久了,就等著聽賈母訓斥邢夫人,結果沒一會兒,邢夫人便滿臉笑容的從榮壽堂里出來了,老太太也沒有發話。她覺得這事不對勁,匆匆忙忙的跑回榮禧堂那邊去找王夫人報告情況,王夫人聽了后,忍不住咬牙切齒,「就連老太太也開始偏心了。」

邢夫人晚上回到榮禧堂的時候,賈赦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瑤瑤椅上搖晃著,嘴裡還哼哼著小曲子。見邢夫人進門了,他腳一蹬,就停住了搖晃的椅子,問道:「怎麼了,老太太有說什麼沒?」

「沒有。」邢夫人搖了搖頭,坐在了圓桌旁的凳子上,柳大家的給她倒了茶,就自己退出去了。

邢夫人喝了口熱茶,繼續道:「老太太果然是個不好糊弄的,愣是不相信是老二家的傳的。我照著老爺教的那樣說了,她也只是懷疑了一下,就又改口了。」

賈赦倒是覺得沒有失望,他抹了抹八字鬍子,「呵呵呵,這人只要起了疑心啊,就會開始疏遠。放心,能有今天這個效果亦是不易了。母親要是那麼好糊弄,我這多年也白混了。」

「老爺,你說東府那邊的真要去出家?」她倒是挺好奇這個的,怎麼說也是那麼大個府上的當家人,這說去就去了。

「呵呵,聽說老太太今天都吃閉門羹了,這事情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要我說出家了也好,整日里做些扒灰的事情,也不怕閃了腰。」

「咳咳咳。」邢夫人聞言猛的嗆了起來,她臉蛋紅紅的瞪了眼賈赦,「老爺,這種話如何說的這麼明白。」

賈赦躺在椅子上看到邢夫人那越發有生氣的臉蛋,兩頰生暈,真正是動人啊。他這好像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填房夫人貌似也算是可以入眼了。這些日子他為了塑造自己的好形象,那事情可是禁了好久了,咋然見到這不一樣的邢夫人,心裡也熱了。他站了起來,去拉邢夫人的手,「夫人,更衣歇息了。」

過了幾日東府那邊就傳來了上皇的口諭了,讓賈珍收拾東西去寺里出家了。

賈珍一聽到旨意的時候,差點暈了過去,臉色青紫的接了信,他又要跑去求見賈母了。只不過沒有進榮壽堂的門,就被人攔下了。鴛鴦從堂里出來了,勸道:「大老爺,老祖宗為了這事已經好些日子寢食難安了,現在大事已定,她老人家也無力回天了,無顏再見大老爺了,還請大老爺回府吧。」

「老太太果真如此說?」賈珍絕望的搖晃了身子,見鴛鴦點頭了,他才淚流雨下,轉身頹然而去。

見他走了,鴛鴦才進了屋子找賈母。

老太太正在喝著參茶,見鴛鴦進來了,嘆了口氣道:「走了?」

「回老祖宗,珍大老爺已經走了。」

「嗯。」賈母放下了茶杯,然後靠在軟枕頭上,鴛鴦忙過去給她按摩捶腿。

如今這個結果,賈母倒是不知是好是壞了。那日老大家的媳婦走後,她就自己想了半宿。這珍哥兒走了也未必不是好事,雖然他得那郡主娘娘的喜歡,但是說到底這事情也是個醜事。還不如讓蓉兒好好的和郡主處著,到時候夫妻兩年紀小,她也好拿捏。

現在倒好了,也不用她在奔波了,老聖人一個口諭下來了,什麼都解決了。

賈府上出了這些事情,賈璉是一點也不想管。他們年輕一輩的在前面衝鋒陷陣的,這些老傢伙還要在背後捅刀子,這下就成全他們,想怎麼鬧騰就怎麼鬧騰。

早上接了忠順的信件后,他便換了一身打獵的勁裝,領著朱奎和林拖出門了。

京郊的山裡有個圍場,是當今皇帝賞賜給忠順親王的。這位王爺身子雖不好,遇上往常舒坦的時候,也會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他騎在高大的白馬山,看著遠處好久,都沒有見到影子。眉頭已經開始皺起了。轉頭看向一邊的留夏,「你確定信送到了?」

留夏忙低著頭,「回王爺,一早就讓人送過去了。」

「那怎麼還不來?!」他已經幾日未曾見到賈璉了,昨日那上皇的口諭一傳到賈府,他就知道事成了,今日一大早就約了賈璉在圍場見面,準備乘機邀功。不過遲遲不見人來,他的壞脾氣又發作了。

「哼,不來便罷了。」他狠狠的抽了馬兒一鞭子。

馬兒受力,撒著蹄子狂奔起來。這匹馬本就是一匹難得的千里馬,後面的留夏使了輕功也追不上。

「王爺,王爺。」留夏急的滿頭大汗。正焦急見,就見一個黑色勁裝的男子騎著一匹黑馬從圍場盡頭奔來,見到忠順的情況后,立馬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她這下才放下心來,跳到一塊空地上站住了。

後面跟來的林拖和朱奎有些摸不著頭腦,朱奎看了眼留夏,然後愣愣道:「咱要跟著去不?」

林拖最近被留夏給吸引了,哪裡還有心思自己主子的私事,揮了揮手,「要去你去,我在這裡陪著夏夏。」

夏夏……留夏回頭看了眼林拖,眼神冷的要殺人,「閉嘴!」然後嫌惡般的往旁邊一躍,便使著輕功跑了。

林拖見狀,忙追了上去,「夏夏,等等我啊。」

圍場里,兩匹駿馬疾馳。黑馬緊緊的跟上白馬,然後前面的白馬自動的減了速度后,黑馬身上的勁裝男子就一躍而起,越到了白馬的背上,將白馬上的忠順圍在懷裡。

伸手躲過韁繩,重重的一拉,白馬才揚著蹄子停了下來。

「剛剛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忠順勾起了唇,「賈大人這是擔憂本王?」

賈璉暗眸一閃,然後一躍下馬,將忠順一人留在馬上。

「賈璉,你去哪裡?」忠順有些慌,他開始後悔剛剛用那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了。「本……我不是故意的,賈璉。」

賈璉牽著黑馬走了過來,眼睛亮藏著笑意,「不是故意什麼?」

「……不是故意那般說話。」忠順臉上有了幾分尷尬。

「下馬走走吧。」賈璉伸出手去。忠順見到伸過來的手,臉上一喜,順著那隻手就跳下了馬。

兩人一人牽著一匹馬兒,走在已經有些枯黃的草地上。

走了半會兒,賈璉才低沉的開口,「以後不能再像剛才那樣了。」他剛剛是真有些心慌了。

「嗯。」忠順抿著唇笑了起來。

「家中的事情解決了?」

「嗯。」賈璉轉頭看著忠順,「還是你有辦法。」

忠順得意的笑了起來,「那幾個跳樑小丑還是好擺布的。我平日里也懶得下手,若不是看你這邊,他們多蹦躂幾日也行。」

賈璉停住了步子,對著忠順露出笑容來,如春風拂面,軟人心扉。

「謝謝。」

忠順一時被他的笑容怔住了,然後偏頭假裝咳嗽一聲,「若是真要謝我,今日陪我好生打一場獵如何?」

「但憑吩咐。」

「嗯,若是沒彩頭也不行。不過你我之間若是黃白之物也忒俗了。不如就來賭上一把,若是你贏了,我日後再應你一事,若是我贏了,你便應我一事。不管何事,你我二人都不能失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幾分不自在。他就是擔心日後賈璉會娶親,想利用這個強迫他一輩子不能娶親。說什麼繼承門楣,讓賈赦老兒再生一個嫡子又何妨?

他看著賈璉的眼睛,心裡有些慌亂,不知道賈璉會不會看出他的小心思。

卻只見賈璉溫溫的笑了一下,然後點頭,「好。」

「行,那現在就開始。」忠順高興的跳上馬背,拿著鞭子一抽,馬兒就奔了起來,「本王先行一步了。」

賈璉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神色莫測,只是眼睛亮閃過一絲無奈和掙扎,最後只剩下輕輕的嘆息。

一場圍獵下來,整個圍場裡面只有他們二人,這時候天氣已經冷了,獵物不多。賈璉深知忠順那脾性,也就有意的謙讓,緊緊的跟在他身後,意思意思的射些獵物。最後清點獵物的時候,忠順的獵物堪堪比賈璉多上一隻。

林拖和朱奎有些詫異的看著獵物,懷疑剛剛是不是數錯了。

「夏夏,要不要再重新數一遍?」林拖討好的看著留下。

只見這話一出,一身青衣的留下瞬間染了殺氣,瞬間,冰冷冷的劍便橫在了林拖的脖子上,「你這是何意?!」她是會允許任何人輕慢她的主人的。

林拖嚇得一震,「咳咳咳,我的意思是忠順王千歲怎麼可能只贏一隻呢,肯定數錯了,應該多贏了幾隻的。」

留夏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收了劍,靜靜的不說話。

旁邊的朱奎看著林拖這副模樣,鄙視道:「貪生怕死,沒出息!」

忠順得意的看著賈璉,「賈大人,彩頭可能兌現?」

「自然。」賈璉輕輕的點頭,頭上的幾縷墨發隨風揚起。

「那行,你身上這個就作為信物了。」忠順裂開了嘴,伸手將賈璉腰間的玉笛給扯了下來。

將東西掛在自己腰間后,才認真的對著賈璉道:「日後我拿著這玉笛去說出我的要求時,你可不能失約。」

賈璉笑著搖了搖頭,「與王爺之約,璉不敢忘。」

幾人出了圍場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了。忠順午後便要去宮中見皇帝,兩人在城門口告別後,便各自行路。

賈璉牽著馬走在京城的大道上,才至寧榮街的時候,便有一輛華蓋大馬車行了過來。

馬車行到賈璉身旁時,便停住了。帘子被掀開,裡面坐著的正是穿著常服的王子騰。

「賢侄,老夫等你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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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嫡子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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