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轉身

凌珺曦見狀，立刻阻止二人：「你們做什麼，一個是華夏國的大將軍，一個是凌國的丞相，你們若是打起來，可就不止是私人恩怨那麼簡單了，別人會議論的，會覺得華夏國和凌國失和，會影響兩國邦交的。」

齊絕塵看向凌珺曦道：「曦兒，既然你不希望塵哥哥給他打，塵哥哥聽你的，可是現在他要阻止我們離開，你如何選擇？」

凌珺曦稍作猶豫后，看向夜擎寒道：「相公，我們就此結束吧！趁著彼此還未撕破臉之前分開，還能給彼此留下一個好印象。」

「你就這樣走了，爺爺他會很傷心的。」夜擎寒知道凌珺曦和老爺子的感情好，所以想用她對老爺子的感情來留住她。

齊絕塵真是為夜擎寒的情商著急，這個木訥的大將軍，說句喜歡曦兒就這麼難以開口嗎？

凌珺曦有些不舍道：「雖然很捨不得爺爺，可是他老人家明事理，他一定會理解我的。相公，回去吧！我與雲冰柔之間只能有一個人在你身邊，我不可能與他共侍一夫的，既然你選擇了他，那我選擇離開，我尊重你的選擇，請你也尊重我的選擇。」

「公主，我的選擇是——」

「沒想到他們還真都在這裡。」夜擎寒的話還未說完，便見二三十個黑衣人出現在了他們周圍，包圍了他們，打斷了夜擎寒要說的話。

齊絕塵看向黑衣人，冷冷的質問：「你們是何人？」

帶頭的黑衣人張狂一笑道：「哈哈哈，要你們命的人，只要殺了你們，華夏國和凌國一定會兵戎相見的，到時我們主人可就是最大的贏家了。」

夜擎寒看向這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冷冷道：「這裡是華夏國，豈容你們在這裡放肆。」

「別說大話，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們是如何放肆的。」話落，這些黑衣人立刻出手。

夜擎寒和齊絕塵還有護衛立刻與黑衣人打鬥起來。

凌珺曦也立刻跳下馬車，與黑衣人打鬥。

這些黑衣人的武功很高，若是武功一般之人，早就被他們殺了，可是今天他們面對的是夜擎寒，凌珺曦和齊絕塵這樣的高手，所以想殺他們，談何容易。

而在激烈的打鬥中，突然有一個黑衣人快速的出劍朝凌珺曦刺去。

凌珺曦被三個黑衣人糾纏住，抽不開身，眼看著就要中劍，夜擎寒見狀，心中害怕極了，顧不得想那麼多，立刻朝她飛了過來，擋在了她的前面。

刺客的劍朝他刺去。

凌珺曦大驚：「相公，不要。」

「砰！」關鍵時刻，齊絕塵落到他們身邊，快速的挑開了黑衣人刺向夜擎寒的劍。

夜擎寒化險為夷，凌珺曦重重的鬆了口氣，同時心中感動萬分，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夜擎寒會選擇犧牲自己來救她。

而隨後趕來的雲冰柔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心中很是苦澀，看到黑衣人這般厲害，立刻飛身而起，參與到打鬥中，幫他們對付黑衣人。

雲冰柔的出現讓他們很意外，可是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只能先專心的對付黑衣人。

而暗中也藏了黑衣人，他們瞅準時機，準備對夜擎寒出手。

終於，他們逮到了機會，立刻射來一支飛鏢。

凌珺曦見狀，立刻朝夜擎寒撲過去：「相公，小心。」

「噗！」飛鏢射進了凌珺曦的胸口處。

「公主——」凌珺曦倒在了夜擎寒的懷中。

夜擎寒抱著她，看到她胸口的血，傷心不已：「公主，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打鬥停了下來，眾人的視線落在了受傷的凌珺曦身上。

凌珺曦看向夜擎寒，笑道：「能為你而死，我死而無憾。」

夜擎寒搖搖頭：「不，我不讓你為我而死，我要你活著，好好的活著，我還有好多事沒有與你一起做呢！我們說過的，我還要跟你學沏茶，我們還要切磋武功，還要生一個孩子，還要陪著爺爺去登山，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光要走，你不可以就這樣離開我。」

凌珺曦苦澀一笑道：「這些，一直都是我希望的，可是，可是我知道，這些事情你並不希望與我一起做，相公，不要難過，不要傷心，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我知道雲冰柔她本性並不壞，她只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才會做一些糊塗事，若是我離開了，她一定會變回你愛的那個雲冰柔，到時你們一起去做這些事情，我，我祝福你們。」

雲冰柔聽到這番話，淚水瞬間流了下來。

夜擎寒搖搖頭：「不，這些事情我只想與你一起做，曦兒，你不可以離開我，我不准你離開，我對你有太多的虧欠，有太多話未來的及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好的彌補你，讓我告訴你我心中所想。」

凌珺曦甜美一笑道：「能死在你的懷中，我今生無憾了，相公，莫要悲傷，好好的生活。」

「不，若是你離開，我定會陪你一起去。」話落，夜擎寒立刻拿起地上的劍，朝自己刺去。

齊絕塵見狀，立刻打落了他的劍，呵斥道：「你瘋了，若是你死了，誰來照顧曦兒。」

凌珺曦緊張的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心道：「相公，求你不要為我做傻事，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要，要——」想說的話還未說完，凌珺曦突然閉上了眼睛。

夜擎寒難以接受這一幕，悲傷的痛哭：「公

幕，悲傷的痛哭：「公主，曦兒，曦兒——」緊緊的抱著她，悲傷不已。

齊絕塵看到這一幕，淡淡的質問：「你現在知道自己心中愛的人是誰了吧？」

夜擎寒傷心的點點頭：「我知道，我愛的人是曦兒，我一直都知道我對她的感情變了，只是一直在欺騙自己說對她的感情只是虧欠，我不想背叛對柔兒的承諾，可是終究，我還是負了她們兩個。我愛上了曦兒，負了柔兒。而曦兒又因為我而死，我也負了她。」

「若是還有機會讓你們重來，你會如何選擇？」齊絕塵平靜的質問。

夜擎寒毫不猶豫道：「我會好好愛她，再也不會欺騙自己，更不會再傷害她。」

雲冰柔傷心的搖搖頭道：「為什麼人都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當初你要帶我走，給我選擇的機會，我拒絕了，失去了這個機會。而你和凌珺曦，擁有的時候你沒有好好的珍惜，失去了卻後悔莫及。世上若是有賣後悔葯的該多好。」

齊絕塵卻淡然道：「世上雖然沒有賣後悔葯的，但是有些人卻還是有機會的。」

眾人不解的看向齊絕塵。

夜幕降臨，忙碌了一天的將軍府終於恢復了平靜。

而敬德院，夜擎寒的房間里，他卻仍舊在痴痴的守候著昏睡中的人兒。

凌珺曦安靜的躺在床上，小臉精緻美麗，即便是閉著眼睛，也是那麼的迷人。

夜擎寒坐在床沿，拉著她的手，痴痴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了弧度，喃喃道：「曦兒，你睡了好久了，該醒了。」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呼喚，感受到了他的溫柔，只見昏睡中的小人兒竟然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裡的是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夜擎寒的房間成親這麼久她只來過兩次，所以對這個房間很陌生，雖然只來過兩次，但卻讓她深深的記在了腦海中。

夜擎寒見她醒了過來，開心道：「曦兒，你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凌珺曦立刻去看，見夜擎寒坐在身邊，不解的問：「相公，我，我不是中了飛鏢嗎？怎麼回事？」然後坐起身。

夜擎寒扶著她坐起來，幫她在身後放了被子，寵溺的輕撫頭的頭笑了。

凌珺曦卻一頭的問號，摸向自己的胸口處，喃喃道：「為何這裡感覺不到痛？」

夜擎寒拉著她的手笑道：「我們都被齊絕塵給騙了。」

凌珺曦更不解了：「相公為何會這樣說？」突然瞪大眼睛道：「我想起來了，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很熟悉，是，是父皇身邊的暗衛，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皇的暗衛為何要殺你？難道我們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不可能啊！我每次寫信，都會說我們很好的。」

夜擎寒溫柔的幫她理順耳邊的發，慢慢解開她的疑惑：「其實那些黑衣人都是齊絕塵故意安排的，他早就看出我愛的人是你了，只是我自己還蒙在鼓裡，所以他才要故意帶你離開，想考驗我會不會去追你，還有那些暗衛，故意讓他們刺殺我們，看看我們彼此的反應。

結果我們都在危險的時候選擇了犧牲自己，而救對方，讓我們看清自己的。

而你中的飛鏢並未插到你的身上，他說在你離開將軍府之前，他讓昭兒幫你換了凌國的衣服，偷偷的在你的胸前放了個血包，所以飛鏢插上去會流血，其實那血是假的。」

「可是當時我明明感覺胸口很痛，而且很難受，就是受傷的感覺。」凌珺曦講述道。

夜擎寒淡笑道：「那是因為他在血包里動了手腳，裡面放了葯，當血包被刺破，裡面的葯便會散發出來，你聞到之後，便會有哪種感覺，然後會昏迷，其實睡一覺，這藥性就散去了。」

凌珺曦搖搖頭笑了：「塵哥哥真是越來越腹黑了。」

夜擎寒卻拉著凌珺曦的手認真道：「可是我卻很感激他，若不是他今天安排的這一切，我還傻傻的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凌珺曦看著他不解的問：「你的心？你的心是什麼？我記得在我昏迷前，你說過有很多事想與我一起做，很多話還未來得及說，是什麼話，現在有機會了，你可以說了。」

夜擎寒看著她，眸中盛滿深情。

看到他這個眼神，凌珺曦羞澀的垂下了頭。

夜擎寒坐到她的身側，將她擁入懷中，喃喃道：「曦兒，我想與你說，我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愛上了你，只是我一直沒有看清自己的心。」

聽到這話，凌珺曦的心跳的好快，看向他，淚水濕了眼眶，不可置通道：「寒，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夜擎寒認真的點點頭：「是真的，在你為我擋飛鏢的那一刻，我害怕極了，我真的害怕會永遠失去你，若是你真的走了，我絕不會獨活的。原來三年的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事。」

凌珺曦的淚水滑了下來：「寒，我，我——」

夜擎寒幫她拭去淚水，溫聲道：「傻瓜，你哭什麼？」

「我是太高興了，我做夢都想聽到你說這句話，可是三年了，我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我真的好高興，寒——」凌珺曦緊緊的偎在他的懷中。

夜擎寒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喃喃道：「對不起，這三年，我對你虧欠了太多。」

凌珺曦搖搖頭：「沒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最終我還是贏了，贏得了你。只是，雲冰柔要怎

雲冰柔要怎麼辦？你對她——」

夜擎寒嘆口氣道：「我對她，註定要負了她，三年的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事，你讓我愛上了你，而她變的我不認識了，本以為我這一生只會愛她一人，卻沒想到，遇到你之後，你不知不覺便走進了我的心，而柔兒，也做了很多糊塗事，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想給她改過的機會，我不相信她會真的一錯再錯，結果，她卻越陷越深，不肯回頭，我和她真的不可能了，她差點害死了我的爹娘和尋兒，害死了將軍府那麼多無辜之人，我與她之間註定有緣無份。」

凌珺曦想到雲冰柔，覺得她挺可憐的，其實她做的那些，也都是因為對他的愛，愛可以讓人向善，也可以讓人向惡：「寒，你不要怪她，其實，其實她也是受害者。她那麼愛你，為你付出了很多，結果卻失去了你，所以她才會覺得不甘，才會做了一些糊塗事。」

夜擎寒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一直縱容著她，就是希望能讓她回頭。」

雲冰柔來到門外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心中很自責，邁步走了進去：「公主，寒。」

「雲姑娘——」再次見到雲冰柔，凌珺曦覺得挺對不起她的，畢竟是自己搶了她愛的人。

「公主，你醒了，謝天謝地這一切都只是齊丞相的一個計，否則我會自責一輩子的。」雲冰柔真誠道。

凌珺曦覺得今日的雲冰柔與平時不一樣，看著她詢問：「雲姑娘，你，你不恨我嗎？」

雲冰柔自嘲一笑道：「之前就是因為這個恨字，讓我迷失了自己，因為嫉妒，讓我變得那麼可怕，剛才我好好的反省了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很後悔，也錯的太離譜了，我一直不甘心自己為寒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結果卻看著他娶別的女人，所以我想把他搶回來，可是仔細想想，我與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因為我當初的猶豫和不果斷，當初他給過我很多次機會，一次次的求我與他在一起，可是我卻為了聖女教拋棄了他，當我真的想選擇他的時候，發現已經晚了，其實人生就是這樣，雖然有很多機會，可一旦錯過了，也就真的錯過了，我不該怪寒，更不該恨公主，因為公主才是最無辜的。

今天看到你們為彼此擋去危險，那一刻，我的內心是震撼的，我知道，你們已經走進了彼此的心，我不可能再挽回寒了。

這一切，也都是我咎由自取的，如果當初我離開聖女教直接去找他，說明一切，一直做他心中的女子，或許一切都不是這樣，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步錯，步步錯，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我真的錯了，但卻沒有了不甘心，因為我知道，你比我更適合她，你性格開朗，正好可以彌補他的沉悶性格，你們都上過戰場，更能理解彼此，了解彼此，而你對他的愛，更是不輸給我，所以——我祝福你們，我會離開將軍府，再也不會破壞你們的婚姻和感情。」

凌珺曦一聽，立刻道：「其實你不需要離開的，我們可以——」

「公主，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愛他了，我做過很多傷害將軍府的事，所以我無顏再留在將軍府，而你們的感情很深，不能再容下一個我。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公主，我和寒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他沒有碰過我，所以我的身孕就如你所說，是假的，這些寒都知道了，如今放下這些，倒覺得整個人輕鬆了。公主，寒，我祝福你們永遠幸福。」雲冰柔終於看開了，也及時回頭了，留下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身離開了。

凌珺曦看向夜擎寒。

夜擎寒點點頭，追了出去：「柔兒——」

雲冰柔在院子中停下了腳步，雖然有很多的不舍，可是卻也清楚，她必須離開，必須放手，轉身看向他，故作輕鬆道：「還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是我負了你。」夜擎寒自責道。

雲冰柔搖搖頭：「不，你沒有負我，是我先負了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公主她與你真的很般配，好好對她。」

「我會的，你，打算去哪裡？」雖然做不成夫妻，可是卻希望她能有一個好歸宿。

雲冰柔聳聳肩道：「或許我真的與聖女教太有緣吧！所以註定我的愛情不會有好的結果。前些日子四大護法來找我了，說她們聖女教至今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聖女，希望我能回去，重新擔任聖女教的聖女。所以我打算回去。」

「好不容易從聖女教離開了，何必再選擇回去呢！其實你還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夜擎寒始終覺得聖女教的不能動情太殘酷了，當初若不是因為這條教規，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我從小在聖女教長大，已經習慣了那裡的生活，離開了，我真的不習慣，有她們的保護，我才能保持那個最善良的自己，離開了她們，我便失去了方向，為了我今後不再做糊塗事，我想回去是最好對選擇。」這一生，她都不會再愛上任何男人了，也不可能再對別的男人動情了，所以現在回聖女教挺好的，終於可以安心的做聖女了，默默的在心底守護著對他的愛，這對自己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祝福你，希望你在聖女教會快樂。」夜擎寒由衷道，然後拿出一個藥瓶道：「這裡面的葯可以除去任何的疤痕，當初你在聖女教受了那麼多酷刑，身上一定有很多疤痕，用這個去掉吧！我知道女孩子最在乎自己的皮膚。」

雲冰柔卻沒有接，淡淡的笑道：「不需要，無礙的。」這些疤痕是我對你愛的見證，對我來說是寶貴的，雖然不能擁有你，但是能擁有這些疤痕也是幸福的，至少可以證明我為愛努力過，付出過，爭取過。這些會是我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我不會覺得它們難看，醜陋！更不會覺得自卑，因為這些疤痕是我的驕傲，我很驕傲曾經與你相愛過。

「我會生活的很好，不必擔心。再見。」張開雙臂，飛離了這裡。

這一次，她與他真的再也不會相見了吧！

夜擎寒看著雲冰柔離開，看向手中的葯，收起來，回到了凌珺曦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