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暗殺(4)
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她倆就能互相理解,這或許就是人家說的,天生默契。
幸好襄王殿下此時忙對殺人,沒有留意她們之間的眼神互動,否則醋罈子又得打翻了。
英殺與木香配合默契,加上赫連晟跟吳青一通廝殺,活著的人,不足五個。
當然,吳青不可能不受傷,但好在都是皮外傷。
英殺也用自己的胳膊,為木香擋下一支冷箭,說起這支箭,赫連晟眸色沉了好幾倍,周身散發出的陣陣寒意,讓四周的溫度,降了好幾度。
冷箭有毒,木香撕下一截衣角,綁在英殺的胳膊上,阻止血液流通。吳青奔過來,點了英殺身上的幾處大Xue,算是保住了她的命脈。
木香開始以審視的目光,看向四周。
原本,他們的確是故意走這條道,也故意不帶暗衛,只帶英殺跟吳青二人。
目地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雖然他們知道幕後的人是護國公無疑,但知道歸知道,不引出他,讓他露面,就沒有確鑿的證據,斗敗他。
派去蔣榮老家的人,已經去打聽情況了,這個黑紗男,今日也是故意想試探,看看他是否會出手,如果他出手,就證明,他跟蔣榮有不共戴天之仇,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蔣振庭這個看上去挺正派的一個人,搞暗殺也就算了,竟然還放冷箭。
這個放冷箭的人,可不尋常。
連她都避不過,英殺拼上一隻胳膊才攔下,其威力可想而知,這個人,她非找出來不可。
此時,第一批暗殺的人,已經全滅。
沒有退路,他們得另選一條路,才能走出這條巷子。
而且既然護國公敢動手,想必也做了萬全的準備,這附近,會發現此處有拼殺的人,都調走了,連同襄王府的暗衛。當然了,襄王府的暗衛,是故意放水的。
沒有漏洞,蔣振庭如何能乘虛而入呢?
赫連晟現在在比較擔心木香,有人放冷箭就,就說明還有埋伏,他可以冒險,但是木香不可以。他正要說話,想帶木香回家,木香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見她看向圍牆的方向,赫連晟便猜到她想找什麼,他指著一棵樹,「你要找的人,在那。」
蝦米?
那棵樹?
她之前注意到了,因為箭來的方向,正是那裡。
可是……那棵樹很細的好嘛!
比女子的小腰身還要細,雙手一掐,很容易就掐住了,而且,那樹也沒什麼樹葉,光禿禿的,一看就是快枯死的樹。
按常理來說,這樣的一棵樹,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選擇用它來打掩護。
所以,她是看見了,卻沒有多想。
但既然赫連晟說了,那就是有可能。
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是藏身的絕佳地點,那麼,這個藏身之人,想必也不簡單。
「夫人想看?」赫連晟輕笑道。
木香挑了下眉,用眼神問道:你有辦法?
赫連晟揚了下手裡的劍,突然擲出。
他內力雄厚,出手速度又快,兩種因素加到一起,只在眨眼之間,就聽見砰的一聲,劍入樹身,直接將樹砍斷了。
躲在樹后的人,似乎壓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叫人發現。
樹倒的時候,他愣在那。
等他想拔腳想跑時,吳青已經飛了過去,大掌一撈,將他抓住,提到半空。
木香一看,竟是個半大的小孩,呃不對,是個頭像小孩,但實際上,看他的長相,應該至少有十五歲了。
不止看上去小,身材更是瘦小,那肩膀,那腰身,那小臉蛋,跟吳青站在一起,只有他的三分之一。
吳青抓住他,將他手裡的弓箭奪了過來,交給赫連晟。
木香看了看那箭,再看看他,有點想笑,「這箭是你射的?這麼細的胳膊,你哪來那麼大勁射出這麼弓箭!」
瘦小子好像很不高興被人質疑瘦小,在吳青手上掙扎,「誰說老子小了,誰說老子胳膊細了,再細的胳膊,不也一樣射中你們,哼,有膽子你放老子下來,老子非讓你們嘗嘗我這玄天弓的厲害不可!」
「玄天弓?」赫連晟看向木香手裡的弓箭,再看向掙扎中的小子,「你是……」
「怎麼了?是這弓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木香還從沒見過赫連晟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
「回去再說,」赫連晟安慰的拉住她的手,示意吳青先將他帶下去,英殺得去治傷,他們得回去了。
蔣振庭今天是不會出現,他的暗衛已經來了,時局已定,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這個瘦小子。
瘦小子見他們竟要帶自己走,不幹了,又踢又叫,手勁還特大,吳青被他整煩了,乾脆將敲暈。
木香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就算她不怕,她肚裡的寶寶也得忌諱著點,死人那麼多,不好!
至於這裡的死屍,自然有暗衛清理,保准看不到一丁點痕迹。
她故意經過黑紗男身邊,「你想報仇的話,就跟著我,不出五天,我一定讓你手刃仇人,怕的話就算了,你等一輩子也等不到殺他的機會,回家對著墓碑哭去吧!」
木香說完就追上在前面等著他的赫連晟,不再回頭看他。
黑紗男隱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攥著。
他站在那,似乎猶豫了,但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他的確沒找到機會,那天從茶樓離開,他一路尾隨,自認尋到合適的機會,周圍也沒感覺到有暗衛的氣息,可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一個黑影如鬼魅般,停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他逃的快,五招之內,那人就要取他的性命,還好他拚死逃了出來。肩膀中了一劍,貫穿傷,用這個傷,才得已逃脫。
這個女人,他打聽過了。
是襄王唯一的夫人,雖然出身農家,可是他覺得這女人不簡單,可能還不止,他想賭一把。
贏了,還有機會可以親手殺了蔣榮。
輸了,無非就是陪上自己的一條命。
幾人回到襄王府,康伯跟嚴忠看見英殺受傷了,嚴忠還好,很淡定的命人去請郎中,康伯反應就很大了。
「這……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出去,怎麼受傷了,夫人呢,夫人?」
「我沒事,是英殺替我擋下的這一劍,要不然現在受傷的就是我了,」木香安慰的拍拍老人家。
她不在乎受傷,只是現在身體特殊,她不想冒險。否則這點小傷,她還不看在眼裡。
「主子嚴重了,這是屬下該做的事,」英殺還是沒什麼表情,就是臉色白了點,畢竟流那麼多的血,木香給她綁胳膊的布,都被血染紅了。
木香看了看吳青,然後對她道:「你快去拔箭換藥吧,讓吳青陪著你,我還有事。」
「好,」吳青二話不說,扔掉手裡抓著的小子,拖著英殺,去了後院,他們住的地方。
「他是誰?長的好奇怪,」這話是嚴忠說的。
赫連晟瞄了眼地上的人,神色平靜,「去拿個繩子過來,將他反綁到柱子上,別讓他逃走了。」
「對啊,綁緊了,英殺的手就是他射傷的,可千萬不能放走了他,這小子有點本事,得小心著點,」木香知道赫連晟不做無用之功,他既然問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嚴忠一聽她如此說,再看向瘦小子的眼神都變了。
連他都沒法傷到英殺,這小子可不是只有兩下子。
「你隨我進去,」赫連晟拉著木香,往他們的清風院去了。
進了院子,木香以為他是要說瘦小子的事,不想他端了水盆過來,再執起她的手,仔仔細細的給她洗手。
「呃……相公啊,手待會再洗,你先跟我說說,那個玄天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那個瘦小子,看他瘦瘦弱弱的,沒想到能拉起這麼重的弓,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肯定是有的,這個她都想到了。
瘦小子的弓,她試著拉了一下,按說她的臂力也不小了,可是竟也只能拉開一點點。
赫連晟不看她,仍耐心的給她洗著手。洗完了手,又要給她寬衣。
木香嚇了一跳,「相公,現在是大白天,還沒到晚上呢,而且我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我呢!」
赫連晟被她的反應逗笑,撥開她護著衣襟的手,輕笑著道:「想知道答案,也得先脫了外面的衣服,上面沾著血,難道你想穿著它,跟著我討論嗎?」
木香低頭一看,還真是,殺人的時候沒在意,怎麼爽怎麼砍,現在這麼一看,裙擺上竟然都染著血,一朵一朵的,跟紅梅似的。
「脫,我這就脫,」她可不想穿著染血的衣服。
唉!她的胎教啊,難道註定要在血腥跟暴力中完成嗎?
赫連晟走到衣櫥前,拿了乾淨的外衣,將她換下來的,直接扔到了外面。在木香沒注意到的時候,他臉色漸漸的冷了,「知道你今天犯了什麼錯嗎?」
「啊?」木香正理著衣服呢,冷不防聽到他的語氣,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是要秋後算賬嗎?
她今天做錯了什麼……莫非是管英殺要劍這事?
木香心裡那個忐忑啊,試探著問他,「相公,可不可以不要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