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雨前夕!

第十一章 風雨前夕!

穆流年並不意外許幼蘭會答應了他的條件,現在的許幼蘭,生活在許家,簡直就是如同地獄一般,她恨不能早日脫離這一切。

「記住,你我之間的交易,不得告訴任何人,包括淺夏。若是你敢向她透露一絲一毫,那麼,你的末日也就到了。你該相信我,從來不會輕易地威脅人。」

聽著如此冰涼狠戾的話,許幼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是呀,她怎麼沒有想到呢,身為長平王府的世子,怎麼可能會真的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溫潤無害?

苦笑了一聲,「事到如今,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世子,我只是希望能早日離開許家,至於親事,我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要求,只要他不是年老將死之人,不是流氓惡徒即可。」

「放心,我會給你一門極好的親事。而且,你的父母,也都會點頭答應的。」

許幼蘭怔怔地看著穆流年,似乎是在想著他話里的真實性。

「青龍,將葯給她服下,然後送她回去。每個月都會有人給你送上解藥,另外,為了配合你,我會在短時間內在你身邊安排好人手,方便你行事。至少,不能再讓人隨便欺負了你。」

「是,世子。」

數日後,傳許幼蘭外出上香時,正巧方亮陪著方夫人也去了,方大人患有喘鳴之症,不想竟是意外發作,幸好被許幼蘭發現的早,一邊叫了人,同時又幫著方夫人一起給方大人用了葯,這才作罷。

於是,許府很快就有人送上了大批的謝禮,指明了,是送給許幼蘭的,與此同時,方夫人也專門給許幼蘭下了貼子,邀她過府一敘。

許家沉寂了三個月之久,總算是有了些人氣了,結果竟然是沖著許幼蘭來的!

許志堅是個心思轉的快的,立馬就想到了,許幼蘭這一次救了方大人,或許就能幫著許家轉運。至少,許幼蘭本人,一定是會受到了方家的恩惠的。

果然,許幼蘭幾次去方府陪著方夫人說話,甚得方夫人的歡心,所以派了人跟著一起上門,找到了趙氏。

「回許夫人,許小姐救了我家老爺一命,雖說只是幫襯著,可是當時的情形實在是危急,我家夫人心中甚是感激。這幾次與許小姐一起說話,也是覺得許小姐為人聰慧,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所以,我家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收了許小姐為義女,特來問過許老爺和許夫人的意思。」

趙氏一聽,心裡頭這個高興呀!

恨不能立刻就點頭,當然,身為大家夫人,還是端了端架子,笑道,「這位嬤嬤過贊了。幼蘭也不過就是碰巧遇上了,要說這孩子,也就是心善。不過,既然是方夫人看著還順眼,那待我問過了老爺和幼蘭的意思,再給方夫人回話,嬤嬤以為如何?」

那嬤嬤是個經事兒多的老人兒了,從趙氏的臉上就能看出來,她心裡頭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這會兒竟然是還跟她裝,無非也就是顧著自家的臉面罷了。

「理當如此。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明日,奴婢再來。另外,我家夫人看到許小姐身邊兒只一個貼身的婢女,有些不合身分,所以,又讓奴婢在府中挑了一名得力的姑姑過來,陪在小姐身邊,相信許夫人,是不會介意的吧?」

趙氏臉上的肉抽了抽,這分明是在說他們許家不拿許幼蘭當回事兒,這麼大的一個姑娘了,身邊兒連個懂事兒的嬤嬤也沒有。

「當然不會,多謝許夫人了。之前這丫頭身邊也有著兩位嬤嬤伺候著,只是一個家中有急事,先回鄉下了,另一個,因為我那兒媳婦那邊兒忙不過來,所以暫且抽調了過去,倒是讓方夫人上心,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照顧好她了。」

嬤嬤微點了頭,客氣了兩句,便走了。

許志堅當然不可能會放過如此好的一個機會!

在他看來,這就是能攀附上京城方氏的一個絕佳的機會,說什麼也不能再錯過。次日一早,他就和趙氏穿戴整齊,就等著人家方家來人了。

可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這可是急壞了兩人。

許年後來也帶了妻子過來,他表現得倒是還好,對這件事兒,原本也沒抱太大的指望,而他的妻子一開始也沒說什麼,可是到了後頭,一直不見人,也難免就要開始說些風涼話了。

趙氏狠狠地瞪了兒媳婦一眼,「年兒,帶你媳婦回去吧。這等上不得檯面的話,她也能說得出來,真是一點兒身分也不顧忌了。」

許年也覺得妻子說地有些過了,一把拉過了她,就往外走。

這前腳剛走,後腳方府就來人了。

趙氏和許志堅態度很是誠懇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對方倒是高興,直接就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張貼子,然後再笑問道,「不知許小姐現在何處?」

趙氏立馬讓人將許幼蘭請了出來,那嬤嬤將貼子遞了過去,「這是夫人挑選的幾個日子,還請許小姐看看哪一日更妥當?」

許幼蘭笑著點了頭,才打開那貼子,就覺得眼前一花,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無奈地瞥了一眼正看著貼子的母親,許幼蘭的唇角仍然是掛著一抹得體的笑,只是那抹笑,怎麼看,怎麼都有了幾分的苦澀和無奈。

趙氏自然是挑選了一個最近的日子,回復給了方家人。

許幼蘭因為這件事情敲訂了,在許府里,總算不是再能讓人隨便欺負的了。

至少,看著方家讓人送過來的不少東西,趙氏等人,雖然只能看看,可是這心裡頭,也是美滋滋的。

長平王府,倚心園。

淺夏坐在了涼亭中的一張藤椅上,穆流年在她身側的凳子上坐了,一手輕輕地搖著她。幅度不大,只是讓她不這麼悶罷了。

「這都是你安排的?」淺夏知道方家早已是徹底被穆流年收服,所以,對於方亮竟然是能如此巧合地發了病,自然是有些懷疑的。

穆流年點頭,「你不是一直在擔心她么?如今我給了她一個方夫人義女的身分,將來,至少這婚事上,不會再讓人小看了去。京城方氏,可是真正的名門貴族,而且方亮這一脈,還是方家的嫡系。」

「那有關她的婚事,你也安排好了?」

「嗯,這是人選,你且看看,若是不滿意,我們再換。」穆流年極其好脾氣地將一張名貼遞了過去,為了方便她了解,還在一旁解說著。

「趙子奇,是趙爽的侄兒,因為早年喪父,所以自小就是跟在了祖父身邊長大的。他是趙家二房的嫡子,因為喪父,自小得趙家老太爺的教導,是個人材。」

「趙子奇?可是這樣的家世,如何能看得上許幼蘭?若是單憑相貌人品,許幼蘭倒是絕對配得上他,可問題是她的家世和身分?」

「放心。趙子奇不會反對,他是我的人。將來娶了許幼蘭,自然也就會對她好,這也是我選擇他的一個重要原因。另外,趙爽對這個侄兒不錯,可是趙夫人卻未必了。」

淺夏的眉毛微挑,幾句話,就讓她聯想到了這名門世家裡頭爭名奪利之事了。

「趙夫人是擔心這趙子奇太過出眾,將來再壓了她的兒子一頭吧?」

「不錯。如今趙爽的嫡長子趙子玉,他的婚事,可是皇上親自下的旨,娶的是梅家的二小姐梅千音,而且還是被封了一個縣主的頭銜。饒是如此,趙夫人在趙子奇的婚事上,也是一直都很下心思。」

這話說的隱晦,不過淺夏和三七幾人還是聽明白了。

無非就是這位趙夫人看著人家二房人丁單薄,想要欺負人家一介孤子,想著給他娶一房出身不算太高,卻也不能太差的。所以,一直以來,才沒有理會這趙子奇的婚事。

如今,有了這個許幼蘭,趙夫人自然就看到了最佳人選。雖說是許志堅的女兒,是被淮安許氏給逐出了族譜的,可問題是,人家不是還有一個方夫人這樣的義母嗎?

這說出去,也不算是她虧待了這個侄兒。

淺夏倒是被他說的有幾分心動了,「元初,許幼蘭嫁入趙家,之後的事,我不會再插手,我能幫她的,也僅止於此,至於以後,還得看她自己的。只是你剛剛說趙大人對這個侄兒向來不錯,你以為,他會答應讓趙子奇娶許幼蘭這樣的女子為妻么?畢竟,她是曾被退過婚的。」

「會!你放心,趙夫人是什麼樣的心性?趙爽再關心這個侄兒,也不可能將一切都查的清楚,再者,如今朝務繁忙,他也沒有這個心思放在這上頭。」

聽他這意思,事情已然是成了七八成了!

「你就這麼有信心?萬一那位趙夫人再不辦事兒呢?」

「你忘了許志堅的妻子趙氏了?她也是出自扶陽趙家,對於趙夫人來說,也等於是將趙家的外甥女給娶進門,而且,還能緩和了兩家的關係,趙夫人自然是會考慮這一點,而且,她還會拿這一點,來說服趙爽的。」

淺夏不得不承認,穆流年將一切的可能都考慮進去了。

而且,她自己也是猜測著,趙夫人,定然是會選擇許幼蘭這樣,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性的姑娘進門的。將來,至少在兒媳這一輩上,她的兒媳,可是壓了二房一頭的。

淺夏有些感慨,明明趙子奇自幼喪父,母親也是沒多久就撒手離世了,這樣可憐的一個孩子,竟然是不能得了家人的厚待,反要是一門心思地壓制著。

他一介孤兒,還能如何?

若非是還有一個老太爺在,只怕趙夫人會將事情做的更絕!

如今,至少是讓趙子奇順遂地長成了,而且從這上頭來看,人品和才華皆是不俗,指不定,這將來的成就,就會高過了趙子玉。

如今府上的老太爺健在,許幼蘭嫁了過去,沒有婆母侍奉,倒是安生。只需要將老太爺和老夫人哄好了,也就算是盡了孝了。

不出穆流年的預料,趙夫人將這門婚事與趙爽說了之後,趙爽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可是後來耐不住夫人的巧舌如簧,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是方亮的義女,若是將她娶進門,將來,或許能與方家再慢慢地搭上線。

趙爽遲疑之後,還是讓她去問過老太爺和老夫人,畢竟,趙子奇是他們一手帶大的,趙子奇的婚事,還是應當由他們說了算。

這一點,趙夫人自然也早早地便想好了。

利用趙氏本就是趙家人這一點,在老人那兒,倒是很容易地就得到了他們的默許。

只不過,老太爺和老夫人只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趙子奇和趙子玉,無論誰先成親,都是趙家的嫡子,這成親的待遇都得是一樣的。

無論是聘禮,還是成親的排場酒宴,一樣兒也不許差了。當然,包括了新房的布置,都不得有絲毫的差池。

趙夫人的心口似乎是被一記重鎚給狠狠地敲了一下!

怎麼能一樣?

那趙子奇可是二房的,趙子玉是長房嫡孫,這怎麼能一樣?

可問題是,趙子奇自小被老太爺帶在了身邊,自然是對他更疼愛一些,特別是老太太一提及了他過世的父母,又開始抹了淚兒。

孩子的父母不在了,怎麼能委屈了孩子?

一句話,倒也是提醒了趙夫人,她可是趙家的當家主母,這等大事上,萬萬是不能出錯的,否則,自己豈非是落下一個薄待了孤侄的名聲?

這才明白了老夫人是一心為了她的名聲著想,連忙點頭應了,緊接著,就開始安排著說親等相應事宜了。

趙夫人擔心事情有變,自然是將一切都準備地緊張匆忙。

直到過了文定,下了聘,趙夫人才覺得心安了,這一輩子,就覺得趙子奇,是休想再壓過她的兒子趙子玉了。

只不過,趙夫人不知道的是,趙子奇的身後,不僅僅是只有趙家的老太爺和老夫人,還有長平王府的世子爺在其背後幫著出謀劃策呢。

就連淺夏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一層,直到兩家的親事訂之後,淺夏再三思索,才驚覺不對。

「元初,你是一早就算計好了的吧?趙家也參與了謀害長平王府之事,所以,你這是想要扶持趙子奇,奪了長房的權勢?」

穆流年有些小得意地嘿嘿笑了,「當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淺淺。扶陽趙氏根基深厚,這個趙子奇,可並非如趙夫人所看到的這般,如此不中用。」

「什麼意思?」

「趙子奇是跟在了老太爺的身邊兒長大的。但凡是名門大家族,豈能沒有一些暗中的勢力?這趙子奇幾年前就掌管了這一支秘密的勢力,只不過,就連趙爽也是不知情的。」

「趙爽不是現任的趙家的家主么?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些隱秘的勢力?」

「趙爽所掌握的,只是一些明面兒上的。比如說財力、人脈。而那部分暗中的勢力,一直以來都是由老太爺掌握著,趙家暗衛的信物,他早就給了趙子奇。可憐趙爽自以為自己成了趙家的家主,卻是連暗衛信物都不曾看到過。」

淺夏聽罷,也覺得有些意外,「那趙家的老太爺倒也是有趣,難不成,他早就看出來了趙夫人對趙子奇的敵意?又或者,他是一早就看中了趙子奇於這方面的本事,所以才會?」

「都有可能。無論如何,現在趙子奇手上的籌碼,遠遠比趙夫人所知道的要多的多。再則,趙子奇可不同於趙子玉。趙子玉自詡出自名門,又是書香世家,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不屑於武的。而趙子奇不同,他自小跟在了老太爺的身邊,而且小小年紀便接觸到了暗衛的所在,一直是在暗中跟著他們習武。再加上了幼時的家族巨變,趙子奇,可是遠遠比趙子玉要更為成熟。」

「所以,趙家下一代的家主,極有可能是趙子奇?而你為了報復趙家,或者說是要徹底地收服趙家,自然是沒有比趙家家主是你的人這一條,更為有利的了?」

穆流年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笑,這話聽在了他的耳中,更像是在笑話他太過攻於心計了。

「元初,他們兩人的婚事既然是敲訂了,想來,用不了多久,這梅千音和許幼蘭就都會過門兒了。梅千音可不是一個善茬,但願你的安排,不會讓你失望。」

穆流年的眉梢微動了動,嘴角輕輕一扯,有些尷尬地看著淺夏,那雙烏黑靈動的眼睛里,似乎是在閃動著什麼。

很明顯,淺夏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只不過,她似乎是沒打算將事情說穿了,看她的樣子,倒也不像是生氣了。

「淺淺,南境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了,和談進展的很順利,已經有兩個小國與我紫夜的使臣簽訂了協議。並且他們甘願送自己的公主入紫夜和親。」

淺夏輕咳了一聲,又是和親,他不提這個,她還真就將紫夜與蒼溟和親的事情給忘了。

「對了,不是說二皇子要迎娶蒼溟的公主嗎?怎麼也沒有動靜了?」

淺夏自有孕之後,極少出門,更是基本上不曾會客。而對於肖家人,穆流年則是直接全都拒之門外。

就連有一次和韻長公主過府來與長平王妃說話,也不曾進入倚心園。而淺夏壓根兒就不知道她來過。

「娶不成了。」

淺夏微怔,這皇室和親,怎麼說娶不成就娶不成了?這豈能兒戲?

穆流年面帶尷尬道,「蒼溟的公主似乎是生了一種惡疾,到現在都未曾痊癒。所以,兩國的和親,暫時取消了。」

兩國不能和親,對於淺夏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大事。反正也是與她無關之事,所以她一直都是不上心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拖到了現在,才想起來問上一句。

「那沙澤國可同意和解了?」

「必須同意。桑丘烈的那麼多大軍在那兒駐紮著,他們又不傻。不僅僅同意了,還提出來要將他們的公主嫁入紫夜與二皇子為妃。」

「沙澤國的公主,怕是只能為側妃吧?」

「皇后早已為二皇子物色好了正妃的人選。如今,禮部正忙著張羅著二皇子大婚的事兒呢。就是不知道,那位沙澤的公主,是不是也會一併嫁了過來。還好,蒼溟的公主是來不了了,不然的話,肖雲放的府里,簡直就是成了公主府了。」

撲哧一聲,淺夏倒是輕笑了出來。

這話原也沒錯,畢竟現在皇室的適齡男子,似乎也就只有一個二皇子了。而璃親王府雖然也有一位世子爺未曾婚配,可是既然是聯姻,他們所看中的,自然是現在皇上的子嗣。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是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倒是淺夏和許青梅,每人都收到了做工極為精緻的木簪。而給許青梅那裡送過去的下人,自稱這是世子妃讓送來的。

淺夏看著那托盤上擺放的極為整齊的一排木簪,驚詫得幾乎就是要合不上嘴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這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三七笑著將托盤接了過來,然後置於妝台之上,隨手拿起一支,就往小姐的頭上簪,「小姐,這就是那位年輕的小哥兒親自雕刻的。他在我們這兒得了銀子,沒多久就有了自己的鋪面。因為剛開張,生意倒是很一般,而且他店裡的東西太過單一,客人不多。不過,世子爺按小姐的喜好,繪了圖樣兒,讓他按這圖上所繪,一一打造。並且下了嚴令,打造完一件,便立馬毀掉圖紙,不可再做出一件一模一樣的。」

妖月有些不能理解,「這是為何?如此漂亮的木簪,若是那人能多打造一些,豈非是生意火暴?」

「正是因為如此,世子爺才不會允許他多打造一支呢!世子爺送給咱們小姐的禮物,自然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焉能有人與小姐所佩戴得一模一樣?那豈非是辜負了世子的心意?」

淺夏輕嗤一聲,「行了,說的好像你們多明白似的。」

三七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說,不過,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太過害怕的表情。

穆流年回來后,看到淺夏的頭上已經別上了一支,正是他吩咐人送來的木簪。

「可還喜歡?」

淺夏點點頭,「讓你費心了。」

「我們是夫妻,你何需如此見外?再說了,能哄自己的妻子開心,這也是身為夫君的一大樂事呢。」

「最近朝堂上似乎是太過安靜了,元初,我這心裡頭,總感覺到了幾分的不安。」

淺夏的手輕輕地與穆流年十指交握,似乎是感覺到了她指尖兒微微的皽動,穆流年的眸中閃過一抹心疼,他的淺淺,許是因為秘術師的緣故,對於危險的感覺,總是格外的敏銳。

「放心,我今日與桑丘子睿見了一面。他倒是想著讓我帶你一起去,哼,想的美!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不可能會讓他再有機會覬覦你的美。不過,除卻了這一點,他這個人,倒還算是不錯。」

「難得聽到你對他這樣高的評價,你不是一向都看他不順眼的?」

穆流年勾了勾唇,沒有接她這話,反倒是慢慢地將她扶了起來,「今日的天色不錯,我陪你出去走走。」

「出去?」淺夏的眼中很明顯地就浮上了一層濃濃的喜悅。

穆流年看她這樣子實在是像一隻許久未曾放風的小貓,這樣子也太可愛了些。

「嗯,出去。我陪你去定國公府走走吧,如何?」

淺夏的手微微一抖,眼瞼微垂了些,「可是定國公府出了事?」

穆流年搖搖頭,「這倒不曾。只不過,我聽到了一個小道消息,現在還不能確定其真實性,所以,我想著先走一趟定國公府,與林少康仔細地商議一下。」

淺夏不語,挑眉看他,顯然是在等著他的下文。

穆流年輕嘆一聲,一手拍了一下額頭,「就不該在你面前提起這個的。這下好了,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

兩人上了馬車之後,穆流年才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慢慢地說與她聽了。

原來,皇上有意將林少康手中的兵權收回,可是似乎是在猶豫著到底是採取懷柔的政策,還是強硬的態度。也就是說,林少康手中的兵權,皇上是一定要收回來的,只是,具體會採取什麼樣的法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強硬的態度,只怕定國公府是要吃些虧的,興許,還有可能會被降了爵,甚至是削了爵。

就如同當初皇上陷害長平王府一般,那樣的話,林少康就會有些麻煩了。

若是皇上採用溫和一些的法子,林少康是不是會答應,這還是個未知數。所以,穆流年才想著走一趟定國公府。而淺夏是雲氏的女兒,有著這樣的身分,那麼,他們一起去定國公府,自然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林少康手中掌握的是城外的一半兒的守衛兵力,皇上先是用自己的人替換了桑丘烈,現在又想要將林少康手中的兵力也收回去,看來,這是擔心二皇子會尋機逼宮了。

皇上果然是永遠都是最先想到了自己手上的皇權,為了能讓四皇子順利地登上大位,這城外的兩支兵力的頭頭兒,自然是要換成了他的人,或者是四皇子的人。

而林少康自從擔任了京中守衛要職以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從來不敢懈怠,皇上想要找個合適的理由來將林少康調離,要麼就是逼其進入兵部或者是刑部,如此,即便是給他升了品級,也是無礙。因為再高的官職,在這個時候,也是不及手上的兵權重要。

當然,皇上要如何調動,必須是要想明白了,否則,只怕是會引起了皇后和二皇子一派的戒備,萬一他們再提前有所行動,那可就真的糟了。

穆流年與林少康並沒有在書房議事,而是和淺夏她們一道就在花廳坐了,摒退了左右之後,才將此事說了。

林少康初一聞知此事,自然是頗感意外。

他自認自己一直是未曾怠職,不知皇上這又是何故?難道,是因為自己手中的那半枚令牌的事情,皇上已經知曉了?

皇上是想以此來暗示他,將東西交出來,否則,怕是林家上下,將有滅門之禍。

穆流年暗示了林少康幾句之後,林少康的態度卻是十分堅決。

他不相信皇上會是如此無情之人。

多年來林家為了皇上出生入死,當年的老太爺更是一力支持皇上上位,林家為此還折損了不少人,其中,嫡系一脈,就有林少康的叔叔。

穆流年見他的態度堅決,也無意再勸,而淺夏則是有些擔憂,畢竟,林少康對皇上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猶豫再三,淺夏示意妖月和三七等人去外頭守了,就連一直不曾露面的雲風,也是現身到了外頭守著,就怕再有什麼人接近,泄露了秘密。

淺夏將之前雲氏在盧府所受的那些罪的根源一一說罷,再將這次雲氏生林正陽時,被皇上的人給動了手腳,所以,才會導致她以後再不能生育。

這樣的重磅消息,幾乎沒讓雲氏給暈了過去。

林少康呆了好半天,才有些難以置通道,「這,這怎麼可能?皇上他怎麼會?」

淺夏早在之前就已經讓人做好了準備,特意將早先藏好的皇上的那道密旨拿了出來。

「你們自己看吧,這是當年皇上給盧少華的那道密旨。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到了我的手上。只怕皇上也沒有想到,盧少華當年竟然是如此膽大,沒有按旨意將它消毀。」

雲氏幾乎是渾身哆嗦著將這道密旨看完了。而林少康的重點,則是停留在了那道明黃色的絹綢,以及那個玉璽之上。

到底是經歷過風雨之人,這是生怕有一丁點兒的差錯。

「父親,不得不說,在你當初執意要娶我母親的時候,就該想到,雲家,並非是普通的人家。皇上對雲家的防備和介意,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如今,或許皇上還不知道你手上竟然是還拿著半枚密令之事,否則,林家,早就大禍臨頭了。」

饒是飽經戰事生死的林少康,此時,亦是面色微白,身形甚至是有些佝僂,呆坐於椅子之上,那頭髮和鬍鬚,似乎是都有幾分的頹廢了。

雲氏則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好在穆流年會醫,立馬就為其看過,只說無礙,受的打擊太大,一時無法接受,方會如此。

「父親,這密旨你也看過了,可是假的?」

林少康有些頹然地搖搖頭,多年領旨奉詔,那璽印是不是假的,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穆流年不得不承認,當初淺夏能將這樣東西留下,還真是有了先見之明。

「我明知拿出這道旨意,母親會受不住,可仍然還是讓你們看了。父親,當初盧少華無法守護住母親,所以決定按皇上的意思去辦,想要給母親下毒。只是可惜了,一切都還沒有來得及實施,我們就離開了盧家。而現在,你之所以膝下只得一子,那也是被皇上所害。至於信不信,就在於你了。」

只得一子!

這樣的字眼,再度刺激到了林少康。

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忠君報國,多少次沙場征戰,九死一生,可是到頭來,換到的,卻是皇上對他如此的防備,竟然是連子嗣,都不曾放過。

穆流年看到林少康已經是有幾分的動容了,再拋出了一個消息道,「你以為當初你和林少鋒等人之間爭奪定國公這個位子時,皇上始終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不怕告訴你,當初皇上明面兒上的態度是支持你,可是實際上,許多的暗招,都是皇上派人支持了林老夫人和林少鋒。不然,你以為當初的那味毒藥,是如何到的和寧長公主的手上?她雖為公主,可是一介女子,何來的人脈,能拿到了北漠皇室的秘葯?」

這一點,就連淺夏也是不知情的。

此時一聽穆流年的說詞,立馬就愣了一下,「你說的可是真的?」

「淺淺,此事,我也是在年前才查證過的。之前,我們的人不是查到了和寧長公主的身上?後來便再也查不出其它的線索了。直到年前,舅舅傳書給我,說是雲家人在給太醫院送藥材進去的時候,在太醫院的庫房裡,意外地發現了這種葯。只是些許的一些粉末。」

「此葯有毒,自然是不可能會讓太醫院的人來保管。後來,我的人再宮裡四處查尋,最終,鎖定在了太醫院的幾名太醫的身上,而這幾人,先後有人辭官,有人暴斃。最後,又查到了宮裡頭大總管的身上。」

大總管是皇上的貼身內侍,查到了他的身上,那麼,有些事,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林少康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長吁了一口氣,而後竟然是連連苦笑,痛心疾首道,「皇上,皇上!」

「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具體如何做,就由父親自己拿主意吧。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你。只是,能不能保住母親和林正陽,這不是我們能決定得了的。」

意思很明顯,你若是保不住妻兒,就別指望著別人。

長平王府不可能會插手此事,顯然,這是為了給林少康施加壓力了。

穆流年和淺夏沒有在定國公府停留地太久,用罷了午膳,便回長平王府了。

「元初,林少鋒那邊,我們是不是應該早做防範?」

「你擔心他是皇上的人?」

「不!我擔心他會趁機來威脅定國公府,林正陽的安危。林少鋒是知道林少康的手中有秘密的,而這麼多年,皇上只是在暗中支持林少鋒奪權,看中的,無非也就是林少鋒的不成器,相比於林少康,他更好掌控。所以,我相信皇上不會是林少鋒幕後的那個最終主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皇上得知了這樣的事情,怕是早就對林家下手了,何至於等到了現在?放心,我讓青龍馬上安排人手,在暗中保護林正陽。」

淺夏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胸前,「抱歉,我的家人,給你帶來了一些麻煩。這一次的事情,盡量還是不要將長平王府牽涉其中。」

淺夏說完,將雲風喚出,「去告訴三公子,讓他火速安排人手保護我母親和正陽。記得,要暗中保護。不要露面,免得再讓他們母子不安。」

「是,小姐。」

穆流年眉心微擰,「淺淺,你何必與我還這般見外?」

淺夏搖頭,「不是我與你見外,而是事情便是如此。母親是雲家的人,理當由雲家的人來守護。皇上有意對付定國公府,自然也會考慮到了雲家。反正也是在皇上那兒被關注了,何苦還要再將長平王府拽進來?」

「你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元初,就是因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許多事,我們才不能義氣用事。理智一些,沉靜一些。我相信,用不了幾日,不僅皇上會有動作,就連桑丘子睿,也一定會有動作。到時候,定國公府,說不定還能逃過一劫。」

------題外話------

我想明天解決掉渣皇帝,你們有意見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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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夫君錦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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