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梁城驚變!
其實淺夏知道,皇甫定濤既然敢將這個消息透露出來,就一定知道,桑丘子睿會派人來保護她。
所以,淺夏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反倒是那個桑丘子睿了。
「麗星!」
「是,世子妃。」
「去將寒星叫來,我有要事吩咐他去做。」
「是,世子妃。」
皇甫定濤料准了桑丘子睿會擔心自己的安全,所以,定然是會將他身邊的人手分派出來,可是,以皇甫定濤對桑丘子睿的那種兄弟情誼,他應該也不會對桑丘子睿下毒手。
那麼,他故意將這個消息透露出來,他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呢?
想要讓桑丘子睿告訴穆流年,她這裡有危險?
可是桑丘子睿向來冷靜理智,這樣的消息,定然不會主動告訴穆流年的。
難道,皇甫定濤還有別的打算?
「小姐,您找屬下?」
淺夏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寒星,他是七星門的老大,許多事,還得他親自去辦才成。
「將七星門的高手都帶上,我說的是那種可以殺人的高手,然後快速地進入蒼溟。」
「小姐,您是想要刺殺什麼人嗎?」
淺夏微微挑了一下唇,「對,刺殺,而且是大規模的刺殺!」
這一刻,寒星的心也跟著一跳,總覺得,這樣的小姐,實在是讓人覺得有幾分的驚悚。
「記得,要帶上最厲害的人手,這一次,你們的任務,對於這場仗來說,亦是至關重要。」
「是,小姐,屬下明白了。屬下即刻去辦。」
「嗯,你先將人手都調集好,具體刺殺的名單,我會讓麗星交給你的。」
「是,屬下告退。」
同一時刻,蒼溟的大軍里,亦是氣氛低沉。
在主帥的營帳里,兩名黑衣人,畢恭畢敬地站在了中間,等候著世子的吩咐。
「你們的目標,就是這幾個,記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不想再看到他們還活著的消息。」
「是,世子。」
蒼溟大軍在強攻了兩日之後,一無所獲,最終便開始原地休養,而穆流年這裡,也是抓緊了時間讓部下好好休息。
他知道,真正的大戰,只怕是還沒有正式的開啟。
「去通知何少白,讓他火速去接應肖雲航押運糧草的隊伍,我有一種預感,皇甫定濤明打,打不贏,得不到半分的好處,所以,他定然是會想辦法去搶奪我們的糧草。當然,更有可能會直接毀了。」
何少白率軍趕到的時候,的確是發現了有數十名黑衣人正在圍攻肖雲航的大軍。
只不過,對方的目標很清晰,不是糧草,而是肖雲航本人。
何少白亦是從皇室的暗衛中出來的,一看對方的身手,便知道個個兒都是高手,立馬下令將他們團團圍住。
何少白持劍加入了纏鬥的陣營,很快,便發現肖雲航受了傷。
在助肖雲航脫離了對方的圍攻之後,看他傷地不輕,也無心再與對方糾纏,下令收兵,任他們跑了,再立馬傳了軍醫過來。
肖雲航腰間受了一劍,右臂上也中了一劍,血流的整個兒前襟都是。
好在雖然是看著有幾分的恐怖,可是實際上並未傷及要害,只要是好好休養,假以時日,便可痊癒。
「立馬給穆將軍送信,將這裡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細說與他。」
「是,將軍。」
何少白帶著受了傷的肖雲航到了允州。
桑丘子睿亦是精通醫術,肖雲航又是外傷,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之後,便讓人去備葯了。
「你說他們的目標是要殺了肖雲航,而不是搶奪或者是燒毀我們的糧草?」
「回大人,正是。如果不是因為收到了穆將軍的命令,屬下去的及時,否則?」
紫夜皇室人脈凋零,旁系都是沒有什麼建樹,而嫡系這一脈,也就是璃王及其兒子肖雲航還算是比較能幹的。
若是他們再遇了難,那紫夜皇室便太過單薄。
「來人,立刻啟程去梁城,通知璃親王一定要加強戒備,千萬不能大意。另外,再給皇上送個消息,就說近日,梁城可能會有刺客出沒,極有可能,會潛入皇宮。」
「是,大人。」
何少白聽著他快速地將這一切都安排好了,鬆了一口氣,「大人能確定他們就是蒼溟的暗衛嗎?」
「應該是,這個時候,對方只是對紫夜的皇室出手,顯然,就是為了打擊肖氏的信心。同時,也是想要以此來震懾我們紫夜。看來,他們這是有意警告了。」
「那您看,皇上會不會有危險?」
「應該不會。皇上深居皇宮,那裡上萬名的御林軍,豈是這些刺客能輕易得手的?之前,皇上會受傷,也不過是因為四皇子之前安排的暗樁罷了。如今四皇子已死,那些暗樁也被一一拔除,這個時候,皇宮的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桑丘子睿話是這樣說,不過,他卻是在想著,他的這個師弟,到底要做什麼?對肖雲航出手?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
如果他真的是有意要殺光紫夜的皇室子嗣,那麼,也應該是先挑著與肖雲放的血脈相近的人下手才對。
猛地,桑丘子睿打了一個激靈,低吼一聲,「糟了!」
何少白不明所以,「大人,您怎麼了?沒事兒吧?」
「快,馬上派人快馬加鞭趕往京城。」話落,身子又僵在了原地,「罷了,只怕這個時候,已經太遲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國的戰事上,而穆流年之所以會想到了讓何少白去接應肖雲航,也不過就是想著他在押運糧草。
這個時候,皇甫定濤有氣沒處撒,定然是會打他們糧草的主意。
可是桑丘子睿想到了那晚在林子里,皇甫定濤與他說的話,他突然就明白了,皇甫定濤為什麼要這樣做了。
果然,次日,桑丘子睿便收到了消息,廉王殿下出府遊玩,醉酒之後,在下樓的時候,一腳踩空,從二樓摔了下來,當場喪命。
幾乎是同一日,紫夜皇室旁系的幾個支脈,都先後有人受傷,有人意外死去。
而受傷沒死的,只怕也是落下個終身殘疾。
璃親王在出府為璃王妃上香的時候,意外遇刺,死在了璃王妃的墓前。
接二連三的消息傳來,出事的,竟然全都是紫夜的皇室。
肖雲放就算是再傻,此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個時候,穆流年與蒼溟大軍在慶縣交戰,雖然是小勝了幾場,可是至今不曾將蒼溟趕出祁陽關。
偏偏在這會兒,紫夜皇室後裔,頻頻出事。
肖雲放在得知肖雲航也遇刺,好在被何少白出手救下之後,便感覺到了前民未有的恐慌。
如果說肖雲航也出事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了自己?
肖雲放如今也是有兒子的人了。
如果他死了,這被擁立的人,自然就應該是先在他的兒子之中做出選擇。
肖雲放收到了桑丘子睿的信,看他完全肯定這次的事情就是蒼溟人所為,自然是怒不可遏。
可是與此同時,他又有那麼一點點的懷疑。
如果沒有細作的配合,那些人,如何能如此精準地摸清楚了這些人的行蹤?
還不待肖雲放完全地將這些頭緒理清,他的兩個兒子,便先後夭折了。
一個是在水邊遊玩的時候,不慎跌入水中,待救上來時,已經沒有了呼吸。
還有一個,則是因為太過年幼,突然高熱不止,兩日後,沒有救過來,夭折了。
這對於肖雲放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而太后在聞知此事後,也是一病不起,甚至是每晚,都會連連咳血。
接踵而來的麻煩和厄運,讓肖雲放的精神也開始出現了不濟。
他甚至是一連數日不曾上朝。
在前頭打的正是白熱化的時候,這個皇上,卻是獨自一人坐在了御書房裡,在品嘗著喪子之痛!
而且,一次,就死了兩個兒子。
肖雲放可不相信這一切就都是巧合。
這世上何來如此巧合之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調查的方向,除了桑丘子睿民說的蒼溟,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會有什麼人,有如此高的手段。
如果不是因為穆流年現在正在慶縣應敵,肖雲放第一個懷疑對象,鐵定就是他。
兩日之後,從蒼溟傳來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
據說,就是在廉王過世的那一天,蒼溟皇最為疼愛的一位皇子,也不知何故,突然暴斃。死後經太醫檢驗,不曾中毒,身上沒有外傷,就只是突然倒地不起,再然後,就發現沒有了呼吸。
據說,在璃王死在了璃王妃墓前的那一天,蒼溟的兩位將軍,先後殞命。
一位是年過五十的老將,一位不過是才二十齣頭的小將軍。
據說,在皇上的兩個皇子過世那一日,蒼溟皇最為喜愛的一位妃子,突然發狂,拿起了一把匕首,就刺向蒼溟皇,好在蒼溟皇也是有些身手的,只是受了些許皮外傷,倒是那名妃子,當場被刺了七八劍。
桑丘子睿有些意外,這樣的消息,很明顯,就是在紫夜皇室出事之前,就已經安排下去的。否則,不可能是在紫夜皇室出事的同時,蒼溟也出現了意外。
桑丘子睿想了許久,他能想到的,也只有一個雲淺夏了。
而此時,慶縣的城樓里,穆流年也正在看著淺夏差人送來的密函。
上面她娟秀的字跡,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有關蒼溟的一切,果然是她派人去做的。
「公子,少夫人好手段,好智謀。竟然是早就預見到了皇甫定濤會有如此卑劣的行徑,所以,也派人對蒼溟下手了。」
玄武說完,就被青龍給瞪了一眼,「你說卑劣?」
玄武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過來,少夫人的手段與皇甫定濤相同,說皇甫定濤卑劣,不就是在說少夫人卑劣嗎?
「沒有!我的意思是說,少夫人簡直就是太精明了。」
穆流年輕咬了一下嘴唇,對於淺夏這樣做的目的,他現在不想追究,至少,現在對於兩國來說,也算是一種平手。
皇甫定濤也沒有好過,他們紫夜的損失也不小。
「皇甫定濤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兩軍交戰,他何故要去對付那些皇室後裔?就算是他們都走了,我也不可能會放他過來。這人的想法,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公子,現在的關鍵問題是,這個皇甫定濤的糧草又到了。因為上一回的教訓,這一次他們押運糧草的人手可是比上次多了一倍不止。」
青龍也跟著有些擔憂了,「對方的兵力本就強於我們,如今糧草充足了,我們先前好不容易做的那些功夫,怕是也要白費了。」
「不會!皇甫定濤就算是有了糧草,也不足以安撫軍心。通知下去,我們今晚行動,務必要將皇甫定濤的大軍,逼至祁陽縣。」
「是,公子。」
「玄武,你去讓先鋒營的人準備。今天晚上,他們的目的,便是不時地變幻方位騷擾敵軍。記住,每次與敵方交手,時長不許超過一刻鐘,然後便火速轉移。我要的,就只是他們的一個亂。至於先鋒營能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亡,我不介意。」
「是,公子。屬下立刻去安排。」
允州的桑丘子睿則是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的話,難道,他是想要將紫夜的皇室全部趕盡殺絕,然後,逼著自己頂起紫夜的重任?
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雖然桑丘子睿覺得皇甫定濤這樣做,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不得不說,他的這一招,的確是有效。
一旦紫夜皇室凋零不堪,只余了肖雲放一個。
不需要他再動手,肖雲放的精神就會處於了一種崩潰的邊緣。
桑丘子睿深吸了一口氣,低斥了一聲,「這個瘋子!為了他心中所謂的什麼想法,就搭上了這麼多的人命,他真是瘋魔了。」
「末將何少白求見桑丘大人。」
「進來吧。」
「大人,末將剛剛接到了穆將軍的命令,今天晚上會大舉反擊。穆將軍命末將帶十萬兵馬,從右翼協助他們擊退敵軍。」
「嗯,既然是穆將軍的意思,你去照做就是了。如今大戰在即,他又是主帥,一切聽他的命令即可,不必來報我。」
「是,大人,屬下告退。」
桑丘子睿只覺得自己的腦仁兒一抽一抽地疼!
師父現在在什麼地方?
還有,皇甫定濤為何對紫夜皇室有著這樣深的恨意?
上次吃了那麼大的虧,竟然是還不知悔改,還要再度強攻紫夜,他們真的是不要命了?
桑丘子睿仔細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捋了一遍,突然想到了當時梁城的那位和寧長公主。
好像,她之前曾與蒼溟的什麼貴族有過一段情史,後來甚至還生下了一個女兒。難不成,會與此有關?
和寧長公主和那位郡主早死了許久,難不成,他們是為了給那母女倆報仇的?
可是看上去不像呀!
再說了,蒼溟皇,還沒有愚蠢到了,為了一對兒已死的母女,來找紫夜的麻煩吧?
蒼溟國師亦是修習秘術的高手,他怎麼可能會預見不到紫夜的情形?
紫夜的星相,他和淺夏都能看出來,那麼,那位蒼溟國師,也是一定能看出來的。
之前還曾聽聞他一直阻止,只是後來,不知何故,再沒有聽到他出言阻止的消息了。
難道,他出事了?
又或者,他改變主意,想要逆天行事?
桑丘子睿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也罷。
當天晚,慶縣至祁陽縣這一段兒里,可謂是火光衝天,殺聲四起。
當地不曾逃走的百姓們,可以說是個個兒都是跟著心驚膽戰了一晚上。
直到次日,天蒙蒙亮,慶縣的百姓中有些膽兒大的,開了門,看到自家門前的街道是乾乾淨淨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晚,皇甫定濤再度吐了血。
他所率領的將近七十萬大軍,被對方的不足五十萬大軍,給打的落荒而逃,退守至祁陽縣。
如果不是因為祁陽縣還有城牆,只怕,他們現在,已經出了祁陽關了。
這一仗,打的可真是丟人!
皇甫定濤還來不及換身衣裳,就看到了傲然挺拔的身姿出現在他的眼前,正是睿親王。
睿親王與他面對面坐了許久,才開口道,「這一次,你敗地可是心服口服?」
「回父王,孩兒不服!」
「哦?七十萬人,敗給了人家不足五十萬的大軍,你還不服?」
「父王,孩兒只是一時不慎,沒想到他會突然夜襲,這才有些準備不足。」
「閉嘴!」睿親王不待他把話說完,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的眉宇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鋒利,讓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打個冷戰。
「你準備不足?你以為這是做什麼?上校場比武?你太讓為父失望了!這一次,原本為父也並無責怪你的意思。你便是輸了又何妨?這裡是紫夜,不是我們蒼溟,就算是折騰,也是在折騰他們紫夜!可是你倒好,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戰爭?」
「回父皇,兒子知錯了。」
「哼!我告訴你,這一仗輸了。接下來,我們就是要面對和談了。不可能就這樣灰溜溜地退出祁陽關。更不能讓穆流年打地滿街跑。」
「父王,既然如此,我們為何要和談?再打便是!」
一聽說不打了,皇甫定濤有些急眼了。
「還打?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了?我們七十萬大軍,現在還剩下了多少?還有,之前那五萬精騎出了事,你竟然是敢瞞下不報,你知不知道,一旦皇上知道了此事,便是父王也保不了你。」
「父王?」
皇甫定濤自然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對。
可是他也沒辦法,他知道,一旦那五萬精騎損失的消息傳回蒼溟,皇上必然是會下旨退兵。
他就是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瞞著不報的。
當然,他也知道,為了訓練這五萬精騎,蒼溟上下,可是花費了不少的財力和精力。
「好了,這是皇上的意思。你該明白,你就算是再能幹,也不能違背皇上的旨意。」
「不,父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重創穆流年的大軍的。經過這一次,我已經掌握了對方的弱點,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睿親王有些失望地看著這個兒子,這是他唯一的兒子。如果不是因為他此生再不可能有別的子嗣,只怕現在,他恨不能打斷他的一條腿!
這個兒子一心要挑起戰爭,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也不是一點兒也猜不出來。
他與皇上想要攻打紫夜,自然是有他們的考量,可是這個兒子想的,顯然是跟他們不同。
「來人,世子累了,帶他回自己的房間休息。照顧好世子,不許他離開房門一步。」
「是,王爺。」
皇甫定濤怔了怔,他沒有想到,父王竟然會如此對待他,這是要軟禁他?
「你先好好地反省一下,很快,你就會明白了父王的苦心的。」
皇甫定濤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那牆上的地圖,再看看中間的一個沙盤,父王下了令,饒是他再不甘心,也是沒有辦法的。
「世子,請。」
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地圖上的某上標記,一轉身,跟著侍衛走了。
睿親王又負手站了一會兒,才吩咐道,「去請那位主張和談的大人進來吧。」
「是,王爺。」
次日,穆流年在軍中,便聽到了有來使,說是為了和談之事。
穆流年挑眉,這個時候和談,顯然不是對方的作風,看來,十有*,是睿親王來了。
穆流年雖然對這個皇甫定濤的了解不多,可是交了幾次手,看得出來,他對自己,對紫夜有著一種濃濃的恨意。
現在雖然是被自己逼至祁陽陽,可是依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想出和談這樣的法子的。
桑丘子睿一路到了祁陽縣外,進入軍中,便看到了那位來使,正站在了帳外,整理衣襟。
桑丘子睿只是側眼打量了一下,便不待通報,直接進入主帳。
「你怎麼來了?」
「你們穆家軍大捷,我自然是要過來看看。」
「也不是我們穆家軍大捷,是我紫夜的將士神勇。這一次,何少白和徐澤遠,都立下了戰功。」
「嗯,此事,我會上稟朝廷,為他們二人請功的。」
「剛剛外面?」桑丘子睿的頭微微動了一下,顯然是想弄明白外頭站的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哦,你來的正好,是蒼溟派過來和談的。這種事,我不太擅長。你來了倒是剛好幫我應付一下。不過,我先警告你,你可別學那個肖雲放,太窩囊了。」
桑丘子睿挑眉,沒說話,一轉身,就見那位使者進來了。
淺夏收到了七星門傳來的消息后,也只是微微蹙了眉,這一局,看來是平分秋色。
她到底還是心太軟了,沒想到,皇甫定濤竟然是連幾歲的嬰孩都不肯放過。就算肖雲放不是個東西,可是他的孩子,到底也是無辜的。
淺夏根據皇甫定濤的性子,大致地做出了推斷,然後讓人給穆流年飛鴿傳書。
如今遼城和陽州一切安好,不曾出現任何的異動,另外,宋氏父子那裡,也是一切正常。
淺夏暗暗思索著,皇甫定濤的下一步計劃,會是什麼?
至於什麼和談,淺夏才不相信穆流年會答應了。
除非蒼溟表現出極大的誠意,比如說,將挑起戰事的皇甫定濤交由紫夜發落,否則,以他的性子,根本就是不可能會容許有人冒犯了紫夜的國威的。
從這個角度來講,他的確是比肖雲放,更像是紫夜的帝王。
至少,他的責任心在這兒,而肖雲放,卻很遺憾地沒有。
「皇甫定濤不會就此罷手,他若是喜歡桑丘子睿,那麼,就必然是恨我入骨。從我這裡下手,應該是既方便,同時還又能讓他解氣的。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他如願一回,正好也可以看看,這個皇甫定濤,到底是打了什麼鬼主意。」
妖月一聽,立馬阻止道,「世子妃不可!此計太過危險。您身分尊貴,萬不可冒險。」
「放心,我不會有事。」
次日晚,淺夏閑來無事,便出門去逛逛,果然,很快就被人給盯上,不過是眨眼間,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同時消失地,還有跟在了淺夏身邊的那些暗衛。
一路奔波,淺夏被黑衣劫持到了允州。
若不是因為淺夏對此比較熟悉,她也不會一眼就能認出,這裡是允州了。
「雲淺夏,當真是好久不見了!看來,你的日子,過的是真心不錯。」
淺夏轉身,挑眉一笑,「皇甫定濤,看來,你果然是沒有學乖,你以為,就憑你,也能輕易地將我擄來?」
皇甫定濤的神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淺夏輕輕一笑,伸手在臉上一抹,一張面具被其揭下,露出來的那張臉,卻是淺夏的貼身婢女,三七。
皇甫定濤身形未動,只聽得耳邊的呼呼聲,他知道,自己中計了。
再看見了自己這邊刷刷倒下的暗衛,心底的怒火,已是到了極致。
「雲淺夏,你果然好算計!」
三七冷冷一笑,「皇甫定濤,我們世子妃在你身後呢,你不防轉身,再對著我們主子說一遍。」
皇甫定濤的用眼角的餘光,向後看了看,可惜了,什麼也看不到。咬咬牙,有些憤恨地轉了身,「雲淺夏,我當真是小看了你。」
「嗯,這句話說對了,你的確是小看了我。」
皇甫定濤沒想到她會回了這麼一句,一時有些語窒,不真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皇甫定濤,你費盡心思將我擄來允州,是想著將我獻給你的師兄做禮物呢,還是想著當著你師兄的面兒毀了我,讓他的怒火徹底爆發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皇甫定濤的眼神有些閃躲,顯然,雲淺夏猜對了。
「聽不懂么?那還真是有些可惜呢。你是想要挑撥桑丘子睿和穆流年的關係吧?你看到了他們二人結盟,你心裡頭不痛快,是不是?」
「哼!雲淺夏,我知道你是一名秘術師,我也告訴你,你別想著用你的秘術來控制我。」
「是么?那麼你是否知道,許久之前,我便曾對你用過秘術呢?」
淺夏笑得雲淡風輕的,說出來的話,聲音輕柔婉轉,卻像是一把匕首,直接就插進了皇甫定濤的胸膛里。
「你?你對我做過什麼?」
皇甫定濤的確是有些害怕了,他害怕雲淺夏真的對他使用了幻術,因為他不確定,這個女人會向他提問一些什麼奇葩的問題。
「就是你想的那樣哦。」
淺夏笑的很無辜,也很讓人火大。
皇甫定濤看到雲淺夏身後的人,再看看自己的身後,這一趟,他的暗衛折損了大半兒,當然,現在逃走,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付出的代價,可能要再大一些。
「雲淺夏,我承認你很聰明,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是有所防範。我將你擄來這裡,的確是有意讓他們二人反目,更是想著讓穆流年失了心神,看看他會不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來。比如說,為了救你,舍下幾十萬的大軍不顧?」
「這麼說,我這一次的確是足夠聰明,不然的話,被你坑的,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哼!被你看穿了,也就罷了。你不死,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力。」
「哦?是嗎?那不知道,若是你死了,對於蒼溟來說,是不是有些打擊呢?」
皇甫定濤色變,緊接著,便看到了淺夏快速地後退,大批的黑衣暗衛,向他們涌了過來。
「不計一切代價,殺了他。他不死,這場戰爭,就會永無何止。」
「是,世子妃。」
穆流年的暗衛厲害,可是皇甫定濤的暗衛也不差。
最終,纏鬥了半個時辰之後,還是被他給逃脫了,不過,慶幸的是,他受了傷,而且還是內傷。
「世子妃,屬下無能。」
淺夏輕嘆一聲,搖搖頭,「罷了,不是你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他的命數,原本就不該絕於今日。你們沒有錯。」
「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三七上來,和妖月一左一右,站在了她的身邊。
「這裡是允州,離慶縣不遠了。」淺夏的聲音幽幽,妖月和三七相視一眼,收拾了一下,啟程前往慶縣。
穆流年收到了淺夏已到慶縣的消息,火速派了青龍去接人。
桑丘子睿此時,仍然留在了他的大營之中,不曾離開。
「淺夏這次重創了皇甫定濤,看來,睿親王只怕是不可能會就此罷休了。」
「那又如何?如果不是他敢派人去劫持我的妻子,他怎麼可能會受傷?活該!」
「話是這樣說沒錯,我總覺得,這次睿親王派人來談和,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穆流年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力道,「你們秘術師都這樣嗎?說話總是如此,開口閉口就是預感。若是你們的預感真的準的話,這世間豈不是會少了許多的凄慘之事?」
桑丘子睿也跟著輕笑了一聲,「你這話倒也有些道理。不如,一會兒淺夏來了,你再說一遍?」
穆流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麼就這麼愛跟他較勁呢?
淺夏一到了大營,水都不曾喝上一口,便直奔著桑丘子睿去了,「你的占卜之術當是在我之上,快,我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而且是對我們極其不利的大事。」
穆流年愣了愣,抬頭望天,得,又是這樣的一個說法!
最讓他有些頭疼的是,他的妻子,進了營帳的第一瞬間,不是先看看他,而是直接就沖著桑丘子睿去了。
這讓他們這個愛妻成痴的人,心裡該是多麼的苦澀酸楚?
穆流年在這裡正酸著,可惜了,淺夏是連個正眼也不曾給他。
「青龍,快,讓人在外面守著,一丁點兒的動靜也不許有。無關人等,一律退下。」
「是,少夫人。」
青龍很想再補充一句,「少夫人,您真的沒有看到我們公子嗎?」
當然,只是想想。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皆是沒有出聲。
「我們都只是占卜到了梁城方向會有事情發生,可是卻不能確定具體的方位,更不能確定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比如說,是紫夜的皇室再度受損,還是梁城的治安混亂等等。」
穆流年的臉色也總算是比較認真肅穆了。
「會有什麼事呢?梁城既不在邊關,離著蒼溟也不近,又遠離了南境,難不成,還會突然有一道雷直接給劈了梁城?」
穆流年這話聽上去有幾分的可笑,可是桑丘子睿和雲淺夏卻是誰也笑不出來。
很明顯,他們心底的這種不安,很相似,可是偏偏卻誰也占卜不出,這說明了什麼?
「我明白了。」淺夏輕輕地吐出了一句話,「看來,我們之所以占卜不出來,應該是蒼溟的國師動了手腳。如今這世上,能阻止你我的占卜的,只怕也就只有蒙天和國師這二人了。」
桑丘子睿點點頭,「我師父去向不明,兩年多來,一直是行蹤成迷。應該不會是他。」
穆流年的神色微寒,若是蒼溟國師都出手了,那麼,只怕梁城,是真的有大事發生了。
「糟了。」
穆流年的身子一僵,然後臉色極其難看地看向了桑丘子睿,「梁城只怕是遇襲了。」
桑丘子睿蹭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怎麼可能?蒼溟的七十萬大軍可是都在這裡,就算是有一二十萬人攻入我紫夜,也不可能會一點兒動靜沒有。何況,他們攻入梁城,走的是何處?邊關也不曾告急呀。」
淺夏的眸子微轉了轉,「只怕,邊關的人,早已經叛敵了。」
淺夏此話一出,兩人皆驚。
「我先帶十萬兵馬回京,你們在此堵住皇甫定濤,萬不可再讓他踏入一步。」
桑丘子睿話音未落,人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穆流年也感覺到了這次事件的不尋常,這一刻,他只希望先前他們三人說的話,都只是猜測,並未成真。
可惜的是,最終,桑丘子睿傳來的消息,還是讓穆流年大為悲愴。
蒼溟與北漠結盟,統率三十萬人馬,一路直奔梁城。
他們是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關卡進入,而且是夜間行軍,所到之處,一個活口也不留,無論是將士,還是百姓,全部殺掉。
對方的十萬兵馬為急行軍,日夜兼程,幾乎是不曾做片刻的停留,直接就攻入了梁城。
桑丘子睿帶人到達梁城的時候,整個兒梁城,已是陷入了一片火海。
皇宮雖然未被攻破,可是梁城已是一片狼籍。
據不完全地統計,紫夜的文武百官,罹難者,已達數十人。
穆流年在桑丘子睿動身之後,便火速給許彥飛鴿傳書,他帶領了十萬兵馬也火速趕往梁城,他所走的,正是蒼溟與北漠盟軍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