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

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

雲蒼璃將一個信封扔給了雲長安后,便緩步踱了出去。

淺夏雖然是不樂意,可是舅舅的吩咐,她也不敢違背。次日一早,兄妹二人就背上行禮下山了。

三七仍然跟著淺夏當丫環,不過,比淺夏強的是,這五年來,三七倒是學了一些不弱的拳腳功夫。

「哥哥,舅舅要我們去何處?」

「我們下山之後先去安陽城一趟。那裡有雲家的產業。到了城門口,自會有人來接我們。」

「我們的任務就在安陽城么?」

「應該是。不然去那裡幹嘛?」雲長安給了她一記,『你是白痴嗎?』的眼神,加快了腳步。

一行人徒步出山,因為淺夏不會武,再加上身體本就是柔弱一些,所以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雲長安本來是想要讓雲風帶著她的,後來一想,她如今都十五了,平時在山裡胡鬧也就罷了。如今要出去了,定然是不能再能沒有規矩了。

等到了山腳下,已是過了次日的午時了。

山下早已備好了馬車,淺夏和三七上了馬車,雲長安和雲雷各騎了馬,雲風則是跟著車夫一起坐了,

一路上連趕路,再賞景的,晃晃悠悠到了安陽城時,已是十日後了。

被雲家派來的人接進了一處小院兒,雖算不得是什麼多大的別院,可也是套兩進的宅子,他們幾個人住,自是寬敞的。

初至安陽城,雲長安便派了人出門去打聽一些當地的消息,看看當地的名門望族、官府世家,免得他們行事太過莽撞,再衝撞了貴人,給雲家帶來麻煩。

其實,這五年兩人雖然是一直在山中未曾出世,可是對於這外頭的一些大事名人,也並非是一無所知的!相反,倒是了解地相當多。

「妹妹,安陽城最有名的,當屬那位白髮勝雪的桑丘公子了。不巧的是,我們這次的任務,也與他有點兒關係。」

「你看過信了?」

雲長安笑著將信取出,「這次拜託了父親的,是桑丘家的一位夫人,而且還是直系的。」

淺夏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嘟囔道,「舅舅明明說過了,這是給我的任務,你這麼急著拆開來看做什麼?」

「妹妹,雖說是你的任務,可我也總得為你護法不是?」

淺夏白了他一眼,低頭看信。

「桑丘本家兒的三夫人,與名滿天下的桑丘公子是什麼關係?」

「桑丘公子是長房嫡出公子,桑丘府上的二公子。你說她與三夫人是什麼關係?」

淺夏的表情有些古怪,「哥哥,那你說,這位三夫人求到了舅舅那裡,桑丘家的人可知道?」

雲長安搖搖頭,「這位三夫人也是位異數,我之前曾聽人提到過她,說她曾是本地的世族小姐。當年痴迷於桑丘家的長子,也就是桑丘公子的父親。後來不知何故,卻是陰差陽錯地嫁給了他的弟弟。」

「這也就是他找我們來的目的么?」

「對!她聽說我們雲家有一位資深的秘術師,可是一圓她的美夢,所以,便出了重金,求到了父親的門下。」

「資深?重金?」淺夏挑挑眉,「這麼說,人家的本意,是要請舅舅出山了?」

雲長安嘻嘻一笑,「父親並未真正地修過幻術,偶爾地用一下攝魂術還有可能,你覺得他能圓了三夫人的夢?明知道這樣的事情除了你,別人誰也不成,何必較這個真?」

「那我能問問我接這一趟買賣多少錢吧?」淺夏歪著頭,眨眨眼,很是期待地問道。

雲長安的嘴角一抽抽,怎麼聽著像是接了什麼殺人越貨的買賣一樣?而且再配上了她這樣的一張純真無害的臉,總覺得有些幾分的彆扭。

「不清楚。不過,這一趟下山,父親給了我們一千兩銀子做盤纏。而且,在我們回山前,無論花了多少,剩下的都是我們的。」

「我們的?」淺夏的眼睛一下子便閃閃的,伸出了自己瑩白如玉的手,「拿來!」

「什麼?」

「廢話!當然是銀子啦!我的靈擺上的墜子壞了,我要上街去尋尋看有沒有什麼合心意的墜子來做靈擺。」

雲長安想了想,「靈擺豈是那麼容易就選的襯心的?這樣吧,等我們辦完了事,我再陪你好好挑。」

「也好。」

「公子,小姐,那位桑丘三夫人已經派人過來了,說是想儘快地見一見雲家的秘術師。」

「讓人回她,就說明日巳時,我們會準時出現在城東的那家如意茶樓的。」

「是,公子。」

「你剛剛下山,父親的意思是不願意將你的身分外露。你才十五,若是被人知道了你的秘術厲害高超,怕是反倒會給你惹來了禍事。」

「好!我知道了。」

女子出門以紗覆面,亦是再正常不過的。總比戴上一個稀奇古怪的面具要好吧?

次日巳時,兄妹二人,準時地出現在了如意茶樓的一間雅間兒內,不多時,那位三夫人也來了。

淺夏一襲白衣,面上白紗,看到了一個身著大紅色的麗裝女子氣質雍容地走了進來。

女子生的很美,只是面上的表情有些冰冷疏離,原本該火一樣暖的大紅色,在她的身上,竟是生生地穿出了幾分的涼意來!

淺夏細細地打量著入門后,便輕輕坐下的端莊女子,聽著她娓娓道來。

越到後面,她的眉心處的哀愁便是越來越濃,竟是將一身的冰冷,又給壓下去了幾分。

淺夏只負責圓了這位夫人的夢,其它的,都是交由雲長安來處理。

這也是雲蒼璃對她的一種變相的保護。

「我的事都說完了,現在可以開始了么?」女子幽幽道。

淺夏被她的故事給深深地吸引住了,以致並沒有聽到這位夫人的最後一句問話。

雲長安將手伸到了桌下,輕輕地掐了一下淺夏的小臂,只聽她-噝-了一聲后,才笑道,「夫人,這裡太過吵鬧,並不適合我們施展秘術。不知夫人可還有更清凈一些的地方可選?」

從這位三夫人的故事中,淺夏知道了,她本姓付,是付家的庶出小姐,她的嫡長姐,當年嫁於了桑丘家的長子為妻,也就是現在名聞天下的桑丘公子的親生母親。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想不開,亦或者是只為了能離心上人更近一些,竟然是選擇了嫁給他的弟弟為妻。

離心上人近了,固然是能解一時的相思之苦,可孰不知,三天兩頭的碰面,對於這位三夫人來說,已經是成為了一種折磨。

送走了三夫人,淺夏則是神情有些落寞。

「怎麼了?為她覺得難過?」

淺夏搖搖頭,「情之一字,何等的魔力,竟是能傷人至此?」

「你不是她,又如何得知,她雖痛苦,卻亦是幸福的?」

「幸福?」淺夏苦笑一聲,「會嗎?這位三夫人都已嫁做他人婦十餘載,竟然對那人仍不能忘情。我在想,若是我果真助她心想事成一回,她真的就能幸福了嗎?會不會,反倒是如同吸食了五石散一般,越發的上癮,再不能戒掉?從此,只能活在了她的虛幻夢境之中?」

「那你想如何?」雲長安也略有些動容,淺夏的擔憂不無道理。

「若是我利用了幻術,幫她達成了一次心愿,她或許就還會再想要第二次,第三次。於感情之上,怕是她已入了魔!」

「可這是她的要求不是嗎?若是我們不能達成她的心愿,豈不是等於違背了師父的意思?」

「或許,會有更好的方法。」

「什麼?」雲長安心底突然就升起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他的這個妹妹,可是向來膽大的很!

淺夏嘟了嘟嘴,「再說吧。明日你撫琴,就用《梅花三弄》吧。」

雲長安微愣,《梅花三弄》又名《玉妃引》,曲調優美,旋律優雅,這樣的曲子,果真就適合么?那三夫人苦戀心上人多年,這樣清新格調的曲子,怎麼就覺得有些諷刺呢?

「哥哥可曾見過那位名滿天下的桑丘公子?」淺夏岔開了話題道。

雲長安搖頭,「未曾!」

「這倒也是奇了,明明有那麼多的桑丘公子,為何偏偏這位長房的二公子,竟是被人如此敬重?僅僅只是一頭銀髮?」

「聽說這位桑丘公子一出生便是銀髮,起初這桑丘家的人還以為是妖孽,想要將其溺斃的。哪成想,竟是來了一位世外高人,為其批了命格,言其乃王侯將相之命格,尊貴榮華。故而,這位剛剛出生的白髮嬰兒,竟然是不僅沒死成,反倒是成了桑丘府上的一位貴公子了。」

「他的才學如何?」

「聽聞其博覽群書,才華橫溢,不過,我聽地最多的,便是其武功極高,且愛遊覽天下。因其一頭白髮勝雪,故而出門,常常是戴了斗笠遮掩。」

「走吧,我們也出去轉轉。既是來了安陽城,總要好好地逛一逛的。說不定,就能與那位桑丘公子,偶遇一回呢?」

雲長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別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那位桑丘公子雖然是一頭銀髮,可是其相貌極其俊美。聽說是每次出現在了這安陽城的街道上,即便是他會在了車中,也有無數的美人貯足觀望,只盼能得見其真容一眼呢!」

「那又如何?與我何干?」

「我是擔心你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太過俊逸的男子,不適合你。」雲長安頓了頓,又有些壞笑道,「再說了,你忍心拋下穆世子么?這些年,他對你可是極為上心的!」

淺夏的表情一滯,自動忽略了他後面的話,「什麼叫太過俊逸的男子不適合我?雲長安,你最好是把話說清楚了!是我長的太難看了,還是說我的家世太差了些?」

雲長安一看她是真的有些惱了,連忙討好地笑了笑,再上前拉了她的衣袖,「走了走了,不是說要出門逛逛?萬一遲了,說不定就與你傾慕地那位桑丘公子錯過了!」

「誰說我傾慕他了?」淺夏很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兒,「我只是對於一位滿頭銀髮的人有些好奇罷了!」

出門轉了一圈兒,也未曾與那位桑丘公子偶遇一回,不過倒是買回來了不少的零嘴兒。

當天晚上,淺夏拿出了自己那個略有些瑕疵的靈擺,獃獃地凝視了一會兒后,便用食指和拇指拿著繩子,距離桌面一隻食指的長度吊起靈擺,直到它靜止不動之後,才輕輕地闔了眼。

不過片刻,不見淺夏的手指有所移動,便見那隻靈擺輕輕地晃動了起來。

琥珀色的水晶,晃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到後來,已然是呈了一種順時針的方向開始不停地擺動,更奇怪地是,那種弧度還是十分的圓潤、均勻。

又過了片刻,淺夏睜開眼睛看了看仍然在晃動著的琥珀色水晶,微微凝眸,冥冥之中,一切似乎是都有天意。

淺夏將水晶收了起來,這隻靈擺可是她用了三天的時間,才在清水彎的庫房裡尋到的,一眼便是相中了它。至今已是陪伴了自己三年有餘,可是她卻有著一種感覺,這隻靈擺跟她的緣分怕是要盡了,她需要一隻新的,與自己的聯繫更為順暢的靈擺了。

入夜,淺夏卻是睡的很不踏實,自從五年前她用自己的力量,幫助穆流年度過了那次的危難之後,每每入睡,她總是會夢到一名男子!

說是男子,事實上,淺夏根本就未曾見過,只是憑感覺,出現在了自己夢中的,就是一名男子。

而且,那名男子不是前世的夫婿徐澤遠,亦非是穆流年。更加地不是她的親人。

她每每夢到了一片桃花林后,就會隱約聽到了一支曲子,可是每每夢醒,她又不能確定,出現在了夢境中的曲子為何名?

更離譜的是,每次就在她看到了一抹月牙兒白色的衣角后,自己就會在這個時候驚醒過來。

如果說偶爾一兩次夢有重複,那麼用巧合來解釋,亦無不可。

可若是常年累月,指不定哪一天就會做著同一個夢,那還能說是巧合嗎?

最讓淺夏苦惱的是,每一次都只是看到了一抹衣角,隱約可見其著了一雙金色的靴子。再想細看,拚命地想要往前湊的時候,往往就會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淺夏因此試過無數次,不讓自己醒過來,繼續陷入睡夢之中,可惜了。即便是她有修習秘術,可是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夢,自己的意識。

這一次,淺夏再次夢到了那抹月牙兒白,再次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什麼的時候,不意外地,再次醒了過來。

這一次醒過來之後,淺夏覺得自己的心口處,似乎是有些抽痛感。

她雖然總是能夢到桃林里的那一幕,可是自己卻從未能看清楚那人的長相,甚至是連那人的一雙手,都是未曾瞧見過的。

可是這一次,突然而至的抽痛感,還是讓淺夏有些措手不及了!

她很確定夢裡面的那個男子是自己未曾見過的,無論是前世今生,自己對他都是陌生的。雖然她未曾看到過他的臉,可是憑著直覺,她很清楚,那個男人,是一個陌生人!

可是為什麼,自己這五年來會不斷地夢到他呢?

淺夏起身,看到三七在外頭的榻上睡地正熟,也未曾喚醒她,徑自又踱到了窗前,看了一眼妝台上的白宣紙,淺夏略一沉吟,直接就開始畫起了她自己的那個夢境。

夢裡的桃花林很陌生,是她從未去過的,至少,在她的記憶里,是從未去過的,與鳳凰山上的桃花林不同。而且,那株株的桃樹上,似乎是還系了黃色的絲帶。

淺夏努力想讓自己能畫出那一抹月牙兒白,卻是奈何實在是沒有看清楚,一片衣角,亦是難以畫出。

須臾,淺夏看著自己畫的桃林,眼前似乎是又浮現出了夢境中的那一幕,一片桃林,一支曲子,一名白衣男子!

想想這個畫面,的確是很唯美,可現在對於淺夏來說,那就是一抹困擾。

五年來反覆無窮的困擾!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自己就是從未見過的人,為何總是會反覆地出現在自己的夢裡?而且每次都是來不及看到他的樣子?甚至是連睡醒后,那支曲子自己都幾乎是忘地乾乾淨淨?

不過,淺夏很確信,如果自己能在現實中聽一次那曲子,定然是就會知道,那是曾經在自己的夢中出現過的。只是,在清水灣五年,她翻遍了那裡的琴譜,亦未曾找到與夢中那曲的相似之曲,看來,也許當初舅舅說的對,許是自己因為當時學的不多,卻是長久地使用了秘術,傷及了本元,害自己出現了幻覺,便是自己陷入了一個長久的夢魘之中。

只是,這樣的一個夢魘,為何卻讓她覺得有幾分的凄美呢?

淺夏為此,還曾翻閱過不少有關輪迴轉世的書籍,會是自己的前世么?

對於她的這絲狐疑,就連舅舅和海爺爺也沒能給她一個結論。畢竟,她只是夢見了一片桃林,和一個連模樣也未曾看清的人。

而海爺爺潛心研究秘術數十年,最終給她的一個建議,也就只是等。說不定,等到了哪一天,她就會不再做這個夢,又或者,她能看清楚夢中的那名男子的模樣了。

這一晚,淺夏睡的並不好,倒也不至於給自己留下黑眼圈兒。

次日,他們兄妹被一名身著青衣的小廝給引到了城東的一處別院。

地方倒是清凈,下人也不多。院子里幾株開的正盛的海棠,此刻看上去,竟是憑添了幾分的凄美之意。

淺夏的眼神在那海棠花上輕輕掠過,眉眼間,略有些松怔。

今日的三夫人,依然是著了一身大紅的衣裳,只不過從款式上看,與昨日的略有不同,而且,她的裡頭,是著了一件兒紅白相間的襦裙。

「三夫人,在開始之前,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第二次見面,淺夏終於是開口與她說話了,聲音清清婉婉,宛若是風過雲走,又似那雨落花嬌。

三夫人略一怔,臉上有些驚詫,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是如此年輕的一位姑娘。

「三夫人放心,她的年紀雖輕,可是於秘術上,卻是極為厲害的。」

三夫人點點頭,「那就請這位姑娘先問吧。」

「三夫人與他初見之時,是在何處?」

「就在我家的後花園,當時的海棠開的正艷,我在一株海棠樹下賞花,不想,竟是遇到了他。」

「當時三夫人年芳幾何?」

「十二歲。當時我已經十二歲了。」三夫人的表情突然就多了幾分的落寞,「我明明就是一個大姑娘了,可是他卻總是覺得我是一個小孩子。」

「你們初見之時,你便已是心儀於他了么?」

三夫人的臉上突然就飛上來了一抹緋紅,已是嫁做了他人婦十餘載的人,竟然是在聽人提到了這個時,還會面如胭脂色,可見,是的確動了真情的。

她的沉默不語,對於淺夏來說,就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我可以為夫人製造一個幻境,可是不代表我一定就能把握住它的走向。而且,在實現你的心愿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先做。」

「何事?」

「入夢!」

淺夏所謂的入夢,其實便是以幻術來讓三夫人以為自己睡著了,進入了夢境,說地更直白一些,就是當初穆流年口中所說的催眠。

三夫人在淺夏的不經意的暗示間,已然是有些精神萎靡,而在淺夏的指示下,她又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眼睛,不多時,便已是昏昏欲睡。

等三七將她扶好,蓋上了一條錦被。淺夏沖著雲長安微微點了頭后,悠揚婉轉的《玉妃引》應聲而起,淺夏很快便開始了引導三夫人的夢境。

這亦是秘術中的一種!

對於讓三夫人睡著這一點,並非是什麼秘術,不過就是用了一些心理上的暗示罷了。至於後來,為了能讓她進入夢鄉后,再夢到她當年與心上人初見時的情景,所以,淺夏才會用了攝魂術。

如此來保證三夫人在睡著后,一定是會夢到那個場景。

而淺夏要做的,便是利用言詞上的一些引導和暗示,讓當年的場景重現。當然,若是出現了一些不可控的境況,她會想法子利用自己的秘術,來控制三夫人的夢境,此為控夢。

按照淺夏所學的雲氏秘術,控制夢境的能力分為五個層次,分別是墮夢者,入夢者,逐夢者,造夢者及潛夢者。

普通人睡熟之後,往往會不自覺地出現夢境,也便是墮夢者。而淺夏,因為修習秘術,又因為其天生的重瞳,所以沒用多久,便已是修到了潛夢者。這也是為什麼,她可以幫助三夫人完成心愿的一個重要原因。

三夫人在淺夏的步步引導之下,很快就看到了那位讓她心儀十餘載的公子,桑丘弘!

桑丘弘喜著白衣,這一點,倒是與雲蒼璃有幾分的相似,而那個時候的三夫人,卻是愛著粉裳,將其本就純真的氣質,襯得更為柔美。

夢境里,是桑丘弘初次與她相遇時,她才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在桑丘弘看來,的確還只是個小孩子。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淺夏的聲音溫柔地幾乎就是能滴出水來,透著入骨的魅惑和引誘。

本就已經是被她漸漸引導的三夫人,幾乎就是無意地開口道,「弘哥哥。是弘哥哥。」

桑丘弘淺笑盈盈地摘了一朵海棠花,簪入其鬢間,笑侃了一句,「芙蓉,想不到,你妹妹竟是比你還更為鍾情於海棠。」

粉裳少女一怔,這才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株海棠下,還立了一位白裳女子,正笑得有些羞怯,微垂了眼瞼,不語。

粉裳的少女隨即便是身子一僵,表情黯然。

當然,這樣的場景,淺夏是看不到的,不過,她可以透過對三夫人的引導,讓她自己慢慢地敘述出來。

屋子裡只聞那清清雅雅的琴聲,雲長安時不時地將視線落在了熟睡中的淺夏的身上。約莫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后,淺夏的雙眉漸漸地緊蹙了起來。

雲長安的琴聲悄然而止,雙手輕撫於琴弦之上,慢慢地使餘音消退。

「如何?」

淺夏搖搖頭,「不過是她單方面的苦戀而已。桑丘弘所愛之人,的確是她的姐姐。既是她自己單相思,那便要想個法子,絕了她的這份兒心了。」

「她不是只求能在夢中與桑丘弘相愛一場?」

「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可能,我也不會給她這種希望,明知不是她的歸宿,卻執意相擾,豈非是飲鳩止渴?到頭來,只怕是反倒會害了她。」

雲長安沉默了片刻,看著仍然睡地香甜的三夫人,她的面容仍然是平靜的,只是那眉眼處,似乎是略有悲傷。

「她現在,應該是已經看到了桑丘弘與她姐姐成親時的場景了。」

雲長安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忍,「這是不是太殘忍了些?你明知她?為何還要讓她再現當時的場景?」

淺夏搖搖頭,面上則是出奇地平靜,「我只是想讓她明白,她愛錯了人!既然桑丘弘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何必還要苦苦執著?十餘載的痛苦折磨,還不足以讓她想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幸福著,還是在受著痛苦的煎熬么?」

「若是她醒了,仍然要求你幫她製造一個完美的幻境呢?」

「我不會!」

淺夏的語氣很堅決,「我會製造出一個幻境,徹底地讓她死了心。」

雲長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無力地撫額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妹妹,你忘了我們是收了人家的銀子的,只需要按照客人的意願,來幫她達成就是了。你又何必?」

「我修習秘術,又不是為了貪圖銀子!」淺夏白了他一眼,「再說了,舅舅不是說過,若是能以秘術救人,方為造福眾生。如今她既是墮入了情魔之中,我自然是要想法子將她給拯救出來才是。」

「你確定你有這個本事么?」

雲長安毫不客氣的質疑,倒是讓淺夏猶豫了一下。

「你說的倒也是!萬一我不能將其拯救出來,再被她給反咬一口,賴了我們的銀子,豈不是虧了?」

雲長安很無良地翻了個白眼兒,「你不是說你修秘術,不是為了銀子?」

「不說要強求銀子,可也沒有將到手的銀子再推出去的道理。」淺夏想了想,「實在不行,就喂她喝下忘川水就是了。」

「噗!你膽子倒是大了,連忘川水也敢隨意用?你瘋了?被父親知道,你這一輩子也別想進那桃花林了。」

淺夏撇撇嘴,「我也就是那麼順嘴一說罷了。」

兩人說話間,注意到了三夫人的眼睫毛動了動,遂不再說話,靜等她醒來。

三夫人醒來之後,並未起身,淺夏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角的淚水,是那樣的晶瑩。

「如何?你還要我再幫你製造出一個完美的幻境么?」

三夫人的身形仍然未動,好一會兒,才弱弱道,「我這一生,果真是與他無緣么?」

「緣之一字,最是奇妙。三夫人又何必如此執著?」

「既然是不能在一起,那便請姑娘幫我再製造一個幻境。」

淺夏蹙眉,以為她仍是不肯死心,不想她竟是道,「再製造一個他從不曾對我溫柔的幻境,讓我徹底地忘了他吧。」

兩日後,淺夏與雲長安一身輕鬆地開始在街上閑逛。

那日,她果然就是利用了自己重瞳再加上秘術才能製造出來的一個幻境,讓那位三夫人,傷心欲絕,痛不堪言!可也正是這一場撕心裂肺的痛苦,讓她徹底地明白了,自己愛錯了人!

「在那場幻境中,我看到後來她似乎是笑地有些開心,雖然是未達眼底,可是在此之前,我是未曾在她的臉上見過的。你又對她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淺夏瞟了一眼身側的賣飾品的小攤,「幻境,只不過是幻境罷了。我只是讓她的夫君,在適當的時候出現一下罷了。」

「你的意思是?」雲長安有些意外,「你竟然是能將幻境控制地這般好了?」

「一般。對於她這樣的痴情女子來說,自然是沒有什麼難的。若是碰上一個內家高手,怕是就未必了。」

兩人邊走邊說,不經意間,已是逛了兩條街。安陽城的繁華,倒是有些出乎淺夏的意料。再一細想,自己多年未曾下山,在世人的眼中,她或許會是一名神秘的秘術師,可是實際上,真的到了這世俗之中,也不過就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小丫頭罷了。

「你們快看,是桑丘公子!是桑丘公子出來了。」

感覺到了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淺夏的眉心一皺,被雲長安一把給拉到了邊兒上。

「這些人是瘋了不成?小姐您沒事吧?」三七也趕緊上來仔細地給她檢查了一遍。

「我沒事。我倒是好奇,安陽桑丘公子,究竟是生得何等的耀眼奪目,竟是能引得百姓們如此轟動?」

雲長安冷哼一聲,「生得再俊秀又如何?還不是那位當年幫他批了命格的道人救了他一命?否則,哪有他現在的風光?」

兩人貯足於街旁,看著徐徐行來的一輛馬車,似是以上等的金絲楠木所制,上面四角上分別還綴了大紅色的流蘇,那馬車的帘子在陽光的照射上都是閃閃發光,竟是在上頭著了金絲線么?

「好排場,好富貴!」淺夏的語氣有些輕蔑,「罷了,我原以為那桑丘公子定然是風度翩然,宛若謫仙,如今看來,也不過就是俗人一個,不看也罷。走吧。」

說話間,那馬車已是到了淺夏幾人的身前。

淺夏才拉著三七一轉身,馬車便倏地停下。

就在淺夏一轉身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已是瞥到了兩根細長白凈的手指。一眨眼,人已是轉了身,又踏出一步。

馬車中的男子,輕挑了帘子,只看到了一抹白色。

片刻后,馬車繼續前行,一路上兩旁的歡呼聲始終未歇,而馬車裡的公子的眉頭,卻是一直未曾鬆開,眸底的一絲狐疑,慢慢地醞釀開來,會是她么?

「公子,到了。」

桑丘子睿下了馬車,入得府來,繞過影壁,直接就去了自己的院落。

「那名姑娘的消息可查到了?」

憑空中落下一名渾身包裹在了黑色下的男子,「回公子,那名姑娘與其兄長和幾名僕從,就住在城東不遠處的一處宅子里。」

「下去吧。」

黑影再次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在了院中,似乎從未來過。

桑丘子睿雙手負於身後,站在了院內的一株桃樹前,抬頭看著早已過了花期的樹榦,表情有些悵然。

「十年了,會是你嗎?」

一名身著青衣,護衛打扮的男子進來,「公子,可是找到她了?」

桑丘子睿淡淡一笑,「長風,你比我還心急。」

「公子,當年道長曾經說過,您只要是找到了那位命中注定的貴人,初有坎坷,可是這劫數過後,便是陽光大道了。」

「初有坎坷?我有一種感覺,今日我們見到的那位白衣女子便是。只是,我該如何才能接近她呢?」

「公子,憑著您桑丘公子的名號,還有哪位姑娘能不被您的風華所迷?只要是您在她的面前站上一站,怕是她就得興奮地暈了過去。」

桑丘子睿搖搖頭,「這個人,怕是與尋常的女子不同。今日僅是聽她之言,我便有了一種感覺,說我尊貴?只怕她才是那高不可攀之人!」

桑丘子睿一想起今日在街市上,自己屏心靜氣時聽到的那樣有些不屑的一番話時,平靜了多年的心,似乎是漏跳了一拍!自己出名多年,何曾有過一名女子,竟然是對自己如此地不屑一顧,甚至是如此決然地便轉了身?

他敢打賭,那名女子轉身的一瞬間,定然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手指輕挑了簾幕,可是她卻未做絲毫的停留,顯然是與那些常常與他玩弄一些欲擒故縱的把戲的小姐們不同的!

桑丘子睿的眼底湧上來一抹玩味,還有一絲的好奇,雖未看清那姑娘的容貌,可是從身形上來看,當是有些消瘦,周身的氣質,也是有些清冷,怕不是一個容易接觸的。

一陣風起,那如雪一般的白髮,在這株桃樹下,竟是開始肆意地張揚舞動,在這位氣質若仙的桑丘公子的身上,竟是多了幾分的詭魅之氣。

淺夏自那一轉身之後,就開始有些惶惶不安。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便馬上找出了那枚靈擺,想要探尋些什麼。

「妹妹,你怎麼了?」

不想,雲長安卻在此時闖了進來。

一看到她手執靈擺,雲長安的眉心微微一緊,「妹妹,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不知道。」

雲長安挑眉,這是什麼回答?

「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安,我想知道,這個讓我不安的因素,到底是在哪個方位?」

「可是你的靈擺已經是有些偏斜了,這樣占卜出來的結果,是不夠準確的。」

淺夏聞言,眉心更緊,心底更覺有些不安。

募地,竟是直接就抓住了雲長安的手,「哥哥,安陽城中事了,我們回山吧。」

眼尖的雲長安注意到,淺夏的嘴唇,竟然是開始泛白了。

雲長安的眼神有些躲閃,「妹妹,安陽城中的事,怕是還未完。我們,怕是走不脫的。」

「為何?那三夫人的事了,還不成嗎?」

兄妹二人還未曾細說,雲風便進來稟報,有貴客到了。

淺夏的心底一慌,自從開始修習秘術之後,她的第六感就極強,「哥哥,是那個人,一定是他。」話落,又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總算是知道了我為何會這麼不安了。就是他!讓人始終不能安心的人,就是他。」

雲長安雖然不明白淺夏在說什麼,不過大概也猜到了,來人,極有可能就是今天白天未曾得見真顏的桑丘子睿。

「三七,你留在這裡陪著小姐,我去會會那位貴人。」

「是,公子。」

雲長安初見桑丘子睿的時候,便覺得他簡直就是一位仙人!

這般清塵脫俗的氣質,除了他的父親,他自認是再沒有人能跟這位桑丘公子一比了!

不過,轉瞬又覺得自己的父親老了,這相貌上,自然是不及這位桑丘公子俊美了,而傳說中的神仙皆是不老之身,想來,還是這位桑丘公子,更勝一籌的。

不知道他的這點兒心思若是被雲蒼璃知道了,會不會直接就罰他去面壁思過三個月!

「不知桑丘公子駕臨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桑丘子睿作了淺淺一揖,「請恕在下冒昧,乃是為了令妹而來。」

雲長安一愣,沒想到他說話倒是直接,一見面,直接就是弄了一個開門見山了!

「男女有別,還請公子慎言。」

「在下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向令妹討教一二,別無它意。還請公子行個方便。」

「舍妹身體不適,不便見客。還請公子改日再來吧。」雲長安說著,便擺出了一幅要送人的姿勢。

桑丘子睿微微一笑,「若是我明日再來,怕是這裡,也不過就是一處空宅了吧?」

雲長安有些吃驚,遂注意到了院子里有幾個箱籠,想來,他也是因為這個,才斷定了他們要離開的。

「還請公子見諒。今日著實不便。」

「雲公子,我來,只是問問我三嬸兒的一些事,不過分吧。」

雲長安頓時便僵在了原地,三夫人花了重金請他們下山來此,乃是十分隱秘的消息,這個男人是如何知曉的?

再退一步說,三夫人與他們之間的交易,是秘密,又怎麼可能會對他說?難道說,正如父親所料,他就是那個人的徒弟?

「桑丘公子,您怕是找錯了人吧?」

「本公子有沒有找錯人,想必雲公子心裡清楚的很。在下別無他意,只想與令妹一見,有何難?」

雲長安微怒,額角的青筋已是突突了幾下,可是礙於這裡是安陽城,是人家的地盤兒,而且,聽聞這位桑丘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測,若是自己貿然出手,只恐是給自己和妹妹帶來更大的麻煩了。

雲長安幾乎就是咬著牙道,「公子這就是想要強人所難了?哼!大名鼎鼎的桑丘公子,也不過如此!」

桑丘子睿淡然一笑,對於他話中的嘲諷,渾不在意。

「子睿亦是凡人,自然也是不過如此。雲公子,至少子睿未曾遮掩自己的來意,已是十分坦誠了,還請公子能體諒一二。」

這話倒是說雲長安太過小氣、謹慎了?

雲長安的臉色就更是難看了幾分。

「桑丘公子果然是好口才!」

淺夏一到了廊下時,幾乎是還能聽到了雲長安的磨牙聲。

「你怎麼出來了?」

「哥哥,都是我不好,讓你為難了。」淺夏覺得有些對不住他,雲長安好歹也是雲家的嫡系,怎麼能被一個桑丘公子,如此擠兌?

淺夏面上白紗覆面,除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其它的,都是擋的嚴嚴實實的。

「妹妹,你現在?」

「無妨,既然是名滿天下的桑丘公子要見我,我若是再故意避而不見,怕是明日出門,我就會被人扔了爛菜葉子了。」

淺夏這話說的清清婉婉的,可是卻是對於桑丘子睿來說,卻是絕對無二的嘲諷。

桑丘子睿身邊的那位護衛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竟然是初見公子的容貌,竟是一點兒對其痴迷的模樣都沒有!

「公子請坐吧,寒舍簡陋,還望公子莫要嫌棄。」

「姑娘客氣了。今日,實在是在下唐突了。」

「公子既知自己唐突,有話便直接說吧。」

長風的身子便是一僵,低頭看到了自家公子的臉色也是微怔,沒想到這位姑娘看起來柔弱無依,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句比一句狠。

「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話,不知姑娘可否接在下的這單生意?」

淺夏的眼皮輕抬,「公子怕是弄錯了吧?我們雲家雖是商戶,可是也從來沒有女子出面經營的先例。公子此言,可是著實地看輕了雲家!」

這話說的是一點兒也不客氣,桑丘子睿的臉色是青青白白了一陣后,才有些尷尬道,「是在下冒犯了。雲公子,在下,只是想要兩位幫忙看一看,在下還有多久的命可活而已。」

此話一出,雲長安自然是有些意外,文武雙全的桑丘公子,竟然是來請他們斷一斷他的命數嗎?

淺夏輕笑一聲,「公子真愛說笑。當年不是有位高人曾為公子批過命格?大富大貴之人,何須再斷?而且,像我與哥哥這樣的人,看起來像是會幫人占卜批命的么?」

此話一出,就連長風也有些懷疑自己得來的消息了,這位姑娘看起來宛若仙子下凡,氣質出塵,再看其眉眼間風華清秀,更多則是一種濃濃的書卷氣,的確是不像一個什麼江湖傳言的秘術師。

「這麼說,我三嬸兒姑娘並不認得?」

淺夏睨了他一眼,心知他定然是知道他們私底下曾與三夫人有過接觸了。

「認得。怎麼?我們與三夫人相識,卻是礙了你桑丘公子的眼了?」

長風一時沒忍住,「姑娘說話好生無禮?我家公子只是問問而已,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既然是你們嫌棄我們兄妹的態度不好,那請便就是了。慢走,不送。」

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淺夏則是頭也不回地直接就往回走。

長風還欲再辯,卻是被桑丘子睿拉住,唇角含笑道,「姑娘,在下的確是別無它意。不過,既然姑娘不歡迎在下,那就有緣再見了。」

這話聽著還舒服些!

送走了那對主僕,雲長安則是眼睛直直地,且有些古怪地看著淺夏,一手摩挲著他自己的下頜,一邊有些困惑道,「你說人家桑丘公子對那麼多的美人兒視而不見,怎麼就獨獨瞧上你了?」

「雲長安,你什麼意思?我很醜嗎?」

淺夏的表情有些誇張,似乎是只要他敢說一個『是』,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給一腳踢出去一般。

「丑么?倒也算不上丑!只不過,比起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來說,你也算不得是多麼的勾魂奪魄吧?」

淺夏直接就無語了,乾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還是我哥哥嗎?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妹妹的嗎?」

雲長安心情極好地笑了幾聲,「那我們今日還急著走么?」

「不必!反正他已經知道了我們在這兒,算了,再緩幾日吧。我聽說安陽城有幾家不錯的珠寶鋪子,我要去選一個新的靈擺。」

淺夏此時突然就覺得心中的不安基本上是沒有了!

在剛剛得知他上門時,還覺得心中忐忑難安,狂燥不已,可是待她過來遠遠地看見他的背影的時候,那種不安的感覺就在慢慢地消散,不得不說,這還真是有些玄妙了。

「也好,安陽城也有我們雲家的產業,只不過,倒是不涉及珠寶這一行的。我們明天去看看,若是有中意的,買下就是。」

淺夏愣了一下,「那位三夫人將尾款給你了?」

雲長安臉上的笑頓時就僵了一下,然後訕笑道,「給了。」

「多少?」

「不多,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

這下子,淺夏是真的不能再淡定了!

自己不過就是利用了自己重瞳,幫她製造了一個幻境么?這樣也行?而且那位三夫人還明明就知道那是假的,竟然是還心甘情願地送上了大把的銀子?

不過,再想想,自己利用了那樣的幻境一再地刺激到了她,終於讓她明白了自己所愛非人,也算是功德一件!又豈是萬兩銀子能買來的?

若是將來她能與自己的夫君兒女好好過日子,這才是最要緊的。比起夫妻和美,家族幸福來說,一萬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本來淺夏還是在擔心一千兩銀子到底能不能買到順心的靈擺,現在卻是不必為此憂心了!畢竟要選用做靈擺的物件兒,必須是純凈的!無論是琥珀、翡翠亦或者是其它寶石,都是越為純凈越好。

而這一類的東西,越純凈,那麼價格自然也就是越昂貴了。

淺夏照例以紗覆面,同雲長安一起在外頭逛著,兄妹相稱,自然是沒有什麼不便的。

「掌柜的,這塊兒琥珀如何賣?」

「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可是上等的血珀。古語有云,血珀之上,金珀次之。姑娘一看就是個懂行的,進來第一眼就相中了這一塊。」

對於掌柜的拍馬屁,淺夏不予理會,仍然是清清冷冷地問了一句,「多少銀兩?」

「呃。」掌柜的許也是沒有想到這位客人,竟然是這般地理智之人,訕笑了兩聲后,才道,「這是本店的鎮店之寶,五千兩紋銀!」說著,右手還做出了一個五的手勢。

淺夏卻是搖搖頭,「成色好的血珀,晶體通透,光澤圓潤,觸感溫潤細緻,顏色深淺適中,不會太艷,亦不會太暗。同時若是碰上了極品的,背光之時,還能看到了紅色的光茫。你這一塊,顯然並非是血珀中的極品。老闆,你這價格,可是有些高了。」

不想那位掌柜的卻是不急,笑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是自蒼冥進來的上等的海血珀。它色彩濃艷凝重,而且寶光寧靜平和,絕對是上品。若是能經常在凈面後用血珀珠子摩擦面部,對改善你的氣色有非常顯著的效果,既能養顏,又可養身。可以說是血珀中的極品呢。」

淺夏的唇角一彎,若是果真是血珀中的極品,又怎麼可能會只賣五千兩銀子?

雲長安對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研究,只是聽得人家掌柜的說的一套一套的,倒也是聽進去了幾分。

「妹妹看著可還喜歡?」

淺夏搖搖頭,「算了,並不是我屬意的。」

一句話,雲長安便明白了,淺夏真正在意的並不是它的價格,而是它與自己的緣分!無論是買玉還是買什麼其它的珍寶,都是要講一個緣分的。更何況,淺夏是用它來做靈擺的,自然是要更講究對眼兒了。

掌柜的見淺夏搖頭,眼中略有些失望,看二人穿戴不俗,還以為是來了大主顧,卻不想,也不過是自己一時看走了眼了。

「既然如此,那兩位不妨再看看小店兒的其它物什,若是有相中了哪個的,咱們再談價格?」

淺夏沖他點點頭,「我們再隨便看看,掌柜的自去忙就是了。」

「喲,既然是沒有銀子,何必來這多寶閣來選珠寶?」一道女子尖銳的聲音響起,令兄妹二人,同時蹙了眉。

「別多事,不必理會就是了。」淺夏輕扯了扯雲長安的袖子。

這個哥哥沒有什麼不好的,就只有一個弱點,極其護短,尤其是對淺夏,那更是一個維護!

雲長安到底還是看到了淺夏的眼色,強忍著沒發火,「走吧,妹妹,我們去別家看看。」

「哼!不過是五千兩的血珀,你都買不起,還不趕緊地靠邊兒騰地方?」那女子身邊的一名俏丫頭手上揮舞著一方帕子,很是無禮道。

「你這丫頭好生無禮!我們不買就是買不起了么?人家店家都沒說什麼,你在這裡起什麼哄?」

雲長安的好脾氣,也得看是對誰了!對淺夏,他是一點兒法子沒有,可是對別人,心底裡頭的那點兒劣根性,可是就怎麼也壓制不住了。

那小丫頭還欲再說,卻被她身後的姑娘叫住,「行了,紫蘇。我們是出來選壽禮的,可不是來跟人家吵架的。」

「是,小姐。」

淺夏則是修眉一挑,面有不悅了!

剛剛這位小姐雖然是沒有什麼失禮之處,可是這說話間的語氣,可是著實讓人不喜。

好像是她的丫頭跟雲長安在這兒吵架,反倒是辱沒了她的身分一般!

更重要的是,自從她轉過身來之後,這位小姐的眼睛便像是淬了毒液一般,一直是有些陰惻惻地盯著她,讓她覺得極為不舒服。

淺夏眼尖的瞥到了門外的馬車上,一個大大的任字,看來,就是安陽城任家的人了。

「那位姑娘瞧著有幾分的面善,可是卻想不起來何處見過了。」

「放心,我馬上讓人去查查看。」

兩人轉了一天,果然也就是沒有看到中意的。這讓淺夏略有些失望。

「如此大的一個安陽城,想不到,連買上一個可心的小墜子,都是這樣難。」

「你看重的,不僅僅是墜子的純凈度,你不是還要看你與它的眼緣?罷了,今日若是沒有什麼可心的,那就明日再轉就是。」

淺夏點點頭,看到天色將晚,也只能如此了。

桑丘府。

桑丘子睿再次立於了那枝未曾有一朵桃花綻開的樹前,眼神有些怔怔地看著遠處,下人們都是避的遠遠地,生怕再驚擾了主子的神思。

長風才進了院子,尚未靠近,桑丘子睿便已轉了身,與其相對。

「回主子,今日他們兄妹出門逛街,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事。在多寶閣挑選飾品時,似乎是和任家的小姐鬧了些不愉快,不過,也未吵鬧起來。」

桑丘子虛的臉色微暗,更是襯得他身後的那一頭銀髮,張揚奪目。

「你說挑選飾品?」

「正是。似乎是在為那位小姐挑選。可是她看了許多,都說是不太滿意。對了,聽那店小二的意思說,似乎是主要挑選墜子。而且還僅限玉石琥珀之類的,至於金銀的,連看也不看一眼的。」

桑丘子睿點點頭,「嗯,雲家的人,自然是不缺銀錢。她沒有選中,那就是真的不滿意了。與銀兩無關。」

「主子,那您看?」

「聽說多寶閣不是新進了一批上等的水晶么?她也瞧不上眼?」

「回主子,剛進回來的那一批,是內定給府上的。老夫人的壽辰在即,各房的夫人小姐們,自然是免不了要妝扮一番的。」

桑丘子睿唇角微挑,「去問問,尋一顆最好地給我送過來。」

長風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是,主子。」

長風不過才走了三五步遠,便又聽得他道,「算了!你的眼光……還是我親自去選吧。」

長風頓覺受傷!

自己的眼光怎麼了?剛剛主子那話雖然是沒有說完,可是那語氣中的嫌棄,他也聽出來了。怎麼能這樣呢?好歹自己也在他身邊跟了七八年了,還能連這點的眼光也沒有?

更讓長風受傷的是,主子竟然是在裡頭挑選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出來了。

長風在屋外頭靠著牆,雙臂環胸抱著劍,頭還一歪一歪地打著盹兒。直到聽到了裡頭有動靜,長風才立馬就站好了,身子一側,正好主子也就出來了。

「走吧,我們再走一趟。」

「呃?」長風呆了呆,緊跟著就往外走,可是,去哪兒?

等到淺夏回到了小院兒不久,便見雲長安一臉陰鬱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

「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當初在劉大人的府上,遇到過一位任夫人?」

「正是,那是劉大人的遠房表妹,似乎是並不得劉夫人的待見。怎麼了?」

「我們今日遇到的那位小姐,便是任家的嫡出小姐。聽說現在她父親是這安陽城上都護府的長史。不過才是一個正五品的小官兒,竟然是就敢縱容子女如此無理!」

「哥哥可打聽清楚了?就是那位與劉大人有著姻親關係的任大人?」

「錯不了!他們任家的家丁還說什麼京城的大官兒劉青和,就是他家夫人的表哥,這能錯了?」

聽著雲長安的語氣有些沖,淺夏不解道,「是他又如何?你何故生這麼大的氣?」

「哼!那位姑娘看著不陰不毒的,可是這行事的手法卻著實令人不齒!」

「什麼意思?」淺夏的心裡隱隱湧上來了一股不妙的預感,能將她的哥哥給氣成這般模樣兒的人,可委實不多。

「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就沒有發現我們被尾隨了?」

淺夏微愣,「我又不會武功,我怎麼能發現得了?」想了想,覺得這不是重點,「那你的意思是說,她派人跟蹤我們了?可是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落腳處?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雲長安氣得兩眼一翻,抬頭沖著那屋頂就開始不停地冒火。

「人是被甩掉了。只是我實在是惱恨此人太過陰劣!明明就是她的下人出言不遜在前,竟然是還敢派人來尾隨我們?她想做什麼?派人來毒打我們一頓,好為她消消氣?」

淺夏再度想到了那位姑娘的陰毒眼神,更是不解,喃喃道,「那位姑娘好生奇怪,我自認與她無怨無仇,又不曾與她有過什麼來往,她何故為我如此敵意呢?」

「你說誰?那位任小姐?」

淺夏點點頭,「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即便是我們有仇,我臉上覆上了面紗,她也不該認得出我來才對。可是為何她的眼神像是恨不能吃了我一樣?」

雲長安撇撇嘴,「哼!那等惡毒女子,不理會也罷!原本是還打算明天再帶你出門轉轉呢。算了,明日我們就在府里歇一日,後日便直接離開就是。」

淺夏想想也是,自己五年來第一次正式下山辦事,如今事成了,便該早早地回去了。她可是還惦記著山上的那一片桃花林呢。

傍晚時分,桑丘子睿再次登門。

這一次,桑丘子睿說話更為客氣了幾分。

「上次之事,是在下唐突了。今日底下人來報,說是姑娘到了多寶閣挑選飾品,可是卻未曾找到中意的。剛好半個時辰前,在下才新得了一樣東西,煩請姑娘看看,可還能入眼?」

他身後的長風聽了,嘴角就直抽搐,心裡暗道,主子呀,您之前的那等狂傲霸氣呢?您曾經對女子的那種不屑一顧的態度呢?怎麼都沒了?

三七伸手接過,打開盒子后,眼睛一亮,遂送到了淺夏的眼前。

淺夏一瞧,裡頭是一塊兒造型很獨特的紫水晶。

說其獨特,其造型怎麼看,都像是一滴眼淚的模樣。那墜子不足寸許,可是通體晶瑩,細看裡面幾乎就是毫無瑕疵,最頂端的地方,被打了一個小孔,不過是比針眼兒大了那麼少許。

淺夏的手在那小孔處撫過,手微微一頓,再將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一捻,竟是還有少許的水晶粉末。難不成,這小孔是新打的?

「這紫水晶極為純凈,乃是水晶中的上品。不知桑丘公子,打算賣多少銀兩?」

淺夏只一眼,便被這塊兒紫水晶給吸引住了。就像是當初她挑選先前的那隻琥珀一樣,一眼就相中了它!

雲長安聽她這麼說,也是明白,妹妹這是認定了這隻紫水晶,最適合做她的新靈擺了。

「還請桑丘公子開個價吧。」

不想桑丘子睿勾唇一笑,「銀子就免了!上次是在下冒昧來訪,還驚擾了姑娘,此物既然是姑娘喜歡,便當做是在下的賠禮了。」

雲長安微有些躊躇,「這,怕是不太合適吧!此物價值不菲,還是請桑丘公子開個價的好。」

「此物雖為上品,可也得遇得上欣賞它的人才成!如今,難得姑娘喜歡,倒也算是在下投其所好了!」

淺夏抬眸看他,見其面容恬淡,眸底一片清明,已無上次來時的那種急切和執著,心下稍安。

「多謝公子了。那不知,小女子與哥哥,可能為公子做些什麼,來謝過您的這份心意?」

「其實,倒也沒什麼。聽聞雲家公子的醫術了得,正巧家母這些時日身體不適,遍訪天下名醫,亦是罔然。可否請雲公子移駕,為家母診治一番?」

雲長安的眼睛微微一眯,「在下的醫術淺薄,恐是會耽誤了夫人的病情。」

「試一試也總是無妨的!說起來,家母倒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總覺得身體乏力,不願意動彈,飲食上也總是吃的不多。」

淺夏的眉心一動,與雲長安對視一眼后,回道,「桑丘公子請放心,明日,我與兄長定會親往府上。」

桑丘子睿的眸子倏地一亮,宛若是那一直含苞待放的桃花,終於是剎那間盛開,好不美艷!

「如此,多謝雲公子和雲小姐了。明日,在下會派了馬車來接兩位過府。就此告辭。」

等人一走,雲長安就瞪著她道,「你個死沒良心的!為了一顆墜子,你就把你哥哥給賣了?」

「哥哥莫惱,我聽他話里的意思,這位桑丘夫人,怕是有了心病,所謂鬱結於心,這等的癥狀,藥石自然是無效。」

「你又想到了什麼?」

「桑丘三夫人,暗戀桑丘大爺十餘載,桑丘夫人豈會一無所知?她既是桑丘大爺的正經嫡妻,又是三夫人的親姐姐。怎麼可能會一點兒端倪也看不出來?」

「不會吧?」雲長安只覺得這場面有些混亂,一想就覺得頭大!

「所以說,我們倒是不妨進府去看一看,若是果真與三夫人有關。如今三夫人心中情愫已放下,咱們暗示一二,她總是能想明白了。若是與三夫人無關,那就要看看你的葯術如何了?」

雲長安頓時有些氣虛,「不是說遍請天下名醫都無用么?」

「所以說呀,這對你來說才是一個機會!」淺夏的眼睛睜的亮亮的,「正是你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呀!反正舅舅也沒指望著你入朝為官,既然是習得了舅舅和玉神醫的一身好醫術,那便做個神醫也不錯呀!至少,將來不至於餓死。」

「雲、淺、夏!」這三字,幾乎就是雲長安磨著牙給說出來的。

淺夏眨眨眼,很無辜道,「不必這麼用力,我聽得到。」

雲長安似乎是真的被她給氣的沒招兒了,索性別過了頭,再不理她了。

淺夏看他許也是真的生氣了,小心地瞄了他兩眼,見沒什麼動靜,這才輕嘆一聲,在他的對面坐了。

「現在朝堂上的局勢,越發地不安了起來。我聽說,皇上有心要將長平王府的五十萬大軍給收入麾下,只是可惜了,那穆家軍只認穆家的主子,上頭那位,也不敢貿然行動,只能是頻頻地在暗地裡使絆子。上頭那位是如此的小心眼兒,難保他不會對雲家也有了這等心思。你現在,越是表現出了心在醫術,志在治病救人之上,那位對你,對雲家也就越放心不是?」

雲長安不是沒有想到過這個,只是,她怎麼就能篤定了,自己一定就能治好了那位桑丘夫人的病?

許是看出了他的擔憂,淺夏笑道,「你放心!不是還有我么?大不了,我就試一試催眠就是了。」

自從在穆流年的嘴裡聽到了催眠這個詞兒后,淺夏覺得比攝魂術要更偏於正面一些,公道一些。至少,不會讓人一聽,就會產生這是妖魔邪術的念頭。

雲長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確定這法子能奏效?」

「不試又怎麼能知道呢?若是治好了她的病,我們也算是功德一件,與那位桑丘公子,也算是扯平了,我沒白收了他的紫水晶,你也能揚名天下了,豈不是好事成雙?」

雲長安兩眼幾乎就是要冒火地瞪著她,咬著牙道,「我看重點是不會讓你欠人家一份兒人情吧!」

「都一樣,都一樣哈。」淺夏的心思被看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打著哈哈。

次日,桑丘家果然是就早早地派了馬車過來接人,倒也不催他們,就只是在外頭等。對於桑丘府上下人的表現,淺夏還是很滿意的,至少,沒有因為是安陽城的第一世家,就太過張揚跋扈了。

等到了桑丘府上,淺夏始終慢了雲長安兩步,身子筆直,目不斜視,這讓府上的下人們,對於這兩位的來路,更是多了幾分的好奇。

桑丘子睿本意是要親到大門口處相迎的,奈何想到了桑丘這一大家族的紛爭,若是太過重視他們,只怕是反倒給他們添了麻煩,只好就去了桑丘夫人的院子里等他們。

雲長安先為桑丘夫人請了脈之後,稍稍遲疑了一下,再一扭頭,便看到了桌上的香蕉,「夫人喜吃香蕉?」

「正是。這香蕉不也是養顏的好東西嘛。夫人每日也不多吃,不過就是吃上一兩根而已。」一位嬤嬤回道。

「那夫人可是時常會有腹痛胃脹之感?」

這一次,桑丘夫人抬眼看了這位年輕人一眼,點點頭,「不錯!的確如此。」

「進屋之前,在下問過了桑丘公子,您素來喜歡拔絲芋頭這道菜,是也不是?」

「正是。不過,我也未曾每日都用。」

「那就對了。若是夫人每日都用,怕是這會兒,病得可以嚴重的多了!」

桑丘夫人一驚,「雲公子這是何意?」

「夫人以前不常吃香蕉吧?」

「不常吃。是後來我到妹妹,呃,三弟妹的院子里小坐,看到她屋子裡常常擺著香蕉,還聽她說,吃這個可以養顏潤肺,所以,我便也試著吃了起來。」

「那夫人堅持每日吃,有多久了?」

桑丘夫人不太確定地看向了一旁的嬤嬤,那位嬤嬤替她答道,「至少也得有三四個月了吧?」

「那夫人卧床多久了?」

「大概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兒。起先夫人沒當回事兒,不過就以為是年紀大了,身子乏了,可是不想竟是越來越嚴重了。」

雲長安提筆寫了一個方子,「去抓藥吧。一日兩次。連服七日便可。」

嬤嬤接了方子,看到公子對她一使眼色,立馬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夫人,這香蕉與芋頭是不可同食的,否則,便會產生夫人這樣的癥狀,胃脹腹痛,再加上夫人本就是身體有些虛,這樣一折騰,自然就是沒有什麼力氣,更不願意下地走動了。夫人不活動,自然也就沒有什麼食慾了,如此循環往複,才會成了現在這樣的病症了。」

桑丘夫人愣了愣,喃喃道,「這麼說,倒是我東施效頻了!」

淺夏清楚地看到了桑丘夫人唇角的那一抹苦笑,再扭臉兒,又看到了桑丘公子的眸間,似乎是在醞釀著一股極大的風暴!

意識到他們似乎是誤會了什麼,淺夏忙道,「這等食物的禁忌之法,尋常人怕是不會知曉的。」

桑丘子睿的嘴唇輕抿了抿,面無表情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三嬸兒身邊的一位資深嬤嬤,可是曾經在宮裡頭伺候過貴人主子的,最擅長的,也便是這飲食之道了。」

------題外話------

今天是風華的首V,心中很激動,很忐忑。不知道今天的章節內容對大家來說,是否具有一定的衝擊力。再次強調一下,本文雖然是涉及到了中國古老的一些秘術,或者是一些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巫術,絕對不是玄幻。至於文中曾提到的靈擺,也不過就是用來占卜的一種器具而已。毫不誇張的說,今天的第一個V章節,才是我們故事真正開始展開了。無論今天的成績如何,我都先謝過大家對飛雪的支持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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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夫君錦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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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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