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當年真相!

第八十八章 當年真相!

皇甫定濤怎麼也沒有想到,初至允州,便讓他看到了這麼有趣的一幕。

剛才的琴音,明顯就是有些起伏不定,且有的地方還完全就走了音,可見這撫琴之人分明就是受了某些情緒的影響,而且,從琴音上判斷,應該是負面情緒。

「有意思!本公子初至允州,便趕上了一出好戲。來人,去看看那幾位是什麼人?」

「是,公子。」

夜幕落下,萬物俱寂。

淺夏倚窗而立,一抹愁緒,浮於面上。

穆流年進來的時候,正好是看到了她的一個側影。

因為天色晚了,淺夏早已將髮髻拆了,三千青絲迎風而舞,如玉的側臉上,被一旁的燭光給暈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長長的睫毛宛若蝶翼一般,偶爾晃動一下,幅度不大。

「淺淺,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淺夏的身形未動,甚至是未曾轉過臉來看他一眼,「你不是也沒睡?這般晚了,你來我這裡,於禮不合,還是回去吧。」

「你心情不好?」雖然是問句,可是語氣卻又是十分的篤定。

淺夏不語,微微垂下了眼瞼,將眸底的情緒,遮掩了大半。

屋內燭光搖曳,氣氛卻有些僵硬煩悶。

穆流年輕嘆一聲,在這靜得宛若無人一般的屋子裡,格外地清亮。

緩步靠近她,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愁緒,以及那有些濃郁的恨意,長臂一伸,擁其入懷。

「淺淺,別怕!一切都還有我。事實上,我們也早就料到了早晚有一天會與那個人對上的,不是嗎?若非如此,我們也不必答應了桑丘子睿的提議,與他合作了,你說呢?」

淺夏沉靜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一絲的漣漪,「元初,我想過盧少華的背後會有人,如今他投靠了梅家,我亦無所懼!只是,我沒有想到,在暗處,在最深最深的那裡頭,竟然是還藏了一雙眼睛。」

淺夏有些無力地閉上了眼,身子往後一頃,將自己整個的重量,完全交付於身後之人。

「元初,有對手不可怕,有敵人也並不可怕。可是偏偏這敵人還如笑面虎一般地對你示好,你若是對其反擊,便成了天底下最無情無義之人!成了所有人唾棄的對象!元初,他怎麼會這麼狠?」

「身為帝王者,怎麼可能會不狠?這便是他慣用的手段!既為難了你,還讓你說不出話來!既斷了你所有的一切,還得讓你對他千恩萬謝!所以說,淺淺,別急,我知道有些事,你現在猜到了一些眉目,可是只憑我們自己,鬥不過他的。」

淺夏的唇角揚起一抹苦笑,她自然知道僅憑他們二人,是不可能跟紫夜最頂端的那個人斗的!可是她不甘心!雲家多年的隱忍算什麼?只是為了換來一個所謂皇商的身分?

當年母親明明就是有足夠的身分地位,與林少康成親配對,可是結果又是如何?

為了整個雲氏家族,犧牲了雲家直系一脈應得的尊重和榮耀,犧牲了母親的婚姻,可是換來的卻是什麼?

是猜忌!是怨恨!

紫夜皇早已將雲家視為了眼中釘,後來的所謂皇商的身分,也不過就是一把雙刃劍罷了!

若是用得順手了,自然是會在那劍鞘上給鑲上幾顆寶石,若是用的不順手了,甚至是厭棄了,直接將丟入爐中,便已死無全屍了!

淺夏越想,越為她的祖父不值,為了舅舅不值,為了母親和林少康不值!

如果林少康得知了當年母親不得不離開他的真相,不知心中會做何感想?

如果林少康知道,母親明明就是有著既高貴又尊榮的身分,卻是生生被那個人給逼地不得不成為了一個商戶之女,他對那個人,會不會也有幾分的恨呢?

淺夏的眸中一抹光亮閃過,掙開了穆流年的懷抱,直接一個轉身,與其四目相對。

「你說,定國公府,我們可不可以拉攏過來?」

穆流年微蹙了一下眉,「你是說林少康?」

淺夏點點頭,「他不僅是定國公府的世子,還是上將軍。如今他娶了我母親,自然是有責任來守護我母親了!而且,你別忘了,我母親還為林家生了一個兒子。當初那人既然是能派了人潛入盧府,那麼母親生產之時,他自然也有法子派人去上將軍府。元初,母親這幾年,怕是未必就如信上所說,過地不錯吧?」

穆流年知她聰明,心思細膩,且對於一些事情,也是較為敏感。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通過盧少華口中簡單的幾句話,就能想到了這麼多。

「你放心!雖然之前定國公府也有人刻意為難她,可是到底有林將軍護著呢。信上不是說了,林少康特意挑選了十幾名女護衛寸步不離!而且,為了她和你弟弟的安全,但凡是有宴會之類的,林少康從不讓你母親單獨出席。」

淺夏心中的擔憂,這才淡去了一些,只是,仍然有些挂念母親。

「不過,你剛才說的,倒是不無可能!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試著拉攏林家,至少,林將軍不會對於雲家的事,坐視不理的。要說現在,我們應該是慶幸,你弟弟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一點,若是放在雲家,或許會覺得有些失望,可是現在的情勢,倒是能保全了他的一條性命了。」

淺夏原本清澈的目光,此時倒是有了幾分的戒備和狐疑。

「你是如何得知我弟弟只是一個普通人的?」

穆流年微微一笑,他從雲長安口中得知了她是雲蒼璃選定的雲家的繼承人的時候,便知道了,定然是雲筱月和林少康的兒子同樣於秘術一道上,沒有任何的天賦,甚至是還不及雲長安!

「舅舅告訴我的。」

「舅舅?你何時見過舅舅了?」

「在去安陽城之前。」穆流年眨眨眼,這是借了雲長安的口聽來的,其原本說這話的,也是雲蒼璃,這樣說,自己也不算是欺騙她了!

「元初,我突然就覺得有些累了!我人還未曾回到京城,想不到就先是看到了這麼多的爾虞我詐!原本這也是正常,只是,現在雲家畢竟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商,舅舅也不過就是領了一個閑職。若是果真讓皇上覺得我和哥哥攪進了這所謂的奪嫡之戰,怕是就麻煩了。」

「話雖如此,可是有些事,仍然是要做的,不是嗎?而且,先前我們在安陽城救了桑丘子睿,難免會讓皇上疑心雲家與桑丘家走的近,如今長安又救了方刺史,那麼,或許反倒是可以打消一些皇上的心思。畢竟方亮是皇上的人。」

「這是往好的方面想如此,若是往壞處想呢?只怕皇上反倒是會以為我們四處拉攏朝廷大員呢。」

穆流年撲哧一聲便笑了,伸手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胡說!舅舅並不在朝中任具體的差使,而且雲家與皇族也沒有什麼牽扯,皇上幹嘛擔心你們拉攏什麼朝臣了?」

淺夏被他這一說,也輕笑了兩聲,「不過,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有些事,無論如何,仍然是要做的!反正我與盧家不對付。即便是皇上查到了此事與我有關,也是懷疑不到其它的層面上去。」

「盧少華這等身分的人,是不會知道雲家的秘密的。所以,這些年來,怕是他一直以為是那個人覬覦了雲家的財富,所以才會想要將雲家給處置了。那個婢女的警告,再加上了他自己官運的亨通,自然而然地,也便開始疏遠你的母親了。」

「是呀,雲家還沒有沒落呢,盧少華便已經是開始為自己另謀出路了,還真是精明的很呢!」

那精明二字,淺夏幾乎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一想到了自己有這樣的一個不顧廉恥的父親,身上還流著他的血,淺夏就覺得有些臟!

若是有可能,她是真恨不能將自己這一身的血都給換掉了才舒服!

「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免得一會兒又被我哥哥給揪住了。」

穆流年看到淺夏現在的狀態好多了,點點頭,走之前,又留了一句話,「盧家,還是要儘快地想法子解決了為妙。我知道什麼給盧子榮看病,給梅氏治療不孕症之類的,都不過是幌子。你真正打算的,顯然並不在此,我說的可對?」

淺夏愣了愣,沖著穆流年就眨巴了眨巴眼睛,那眼神兒是看起來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清澈有多清澈!特別是那長長的睫毛,簡直就像是在控訴穆流年怎麼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穆流年搖搖頭,眸底的寵溺甚濃,「不管你想做什麼,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的。我說過,我不會站在原地等你。不許你說不可以,不許你說不需要,不許你說讓我等。這些話,你總不會是忘了吧?」

淺夏一時心底波濤洶湧,彷彿是有著滔天的巨浪,眼看就要自她的心底翻越而出,微微泛紅的玉顏上,難掩眸底的激動與感激。

「我也曾說過,我不是一個心理純粹的人。元初,我只希望你才要記得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莫要讓我對你失望才好。」

穆流年突然就傾身過去,然後快速地在其眉心烙下一吻,在淺夏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人已經是退至了門口。

「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淺夏還被他剛剛的那個舉動給懾住了,哪裡有心聽他說了些什麼?

此時的淺夏一雙明眸,波光流轉,明媚瀲灧,宛若是那靜好的湖面,盪起了層層的漣漪。

得虧是穆流年走了,不然的話,看到這樣的淺夏,怕是真的會把持不住,一呆之後,便不想走了。

淺夏細細地品著今日穆流年與她說的話,他說的沒錯,自己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此。

盧子榮、雲敬麗,甚至是梅氏,統統都不過是幌子而已,自己真正想做的,從來就不是這些不起眼的瑣事!

「小姐,準備好了。」三七進來,在門口低聲道。

「嗯,哥哥等在門口了?」

「回小姐,正是。」

「走吧,正好我也看看幾年不回盧家,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淺夏換了一身男子的行裝,臉上遮了一頂面具,在三七的陪同下,很快就到了別院的後門,而雲長安,早已是等在了那裡。

「快上來吧。怎麼那麼久?」

淺夏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彎腰鑽進了馬車裡。而雲長安似乎是也沒有指望她會回答自己,直接就打馬離開了。

寂靜的夜裡,馬車的聲音就格外的明顯。

即便是馬蹄上被人用厚厚的棉布裹了,可仍然是難以讓車輒聲都全部消散。

馬車幾乎是繞著允州城轉了一圈兒,在每個路口都稍稍地停了那麼一下。

雲雷駕著馬車,仍然是慢慢悠悠地走著,此時的馬車裡,只有三七一人在裡頭揪著心。

淺夏與雲長安二人自盧府的後門入內,那裡的院牆較矮,雲風用輕功帶著她還稍微方便一些。

三人動作麻利,很快便到了前院兒的書房。

盧府的守衛,算不得有多麼的森嚴,而此時,盧少華自然是早就去了後院兒歇息,這書房除了有兩個小廝看守之外,也沒有刻意地安排什麼人守著。

「我進去找找看,盧少華的字我比較熟,比你們動作要快。」

「好,小心些。雲風在這兒守著,千萬莫要被人發現了。」

「是,公子。」

盧少華的書房,也不過就是三間正屋,淺夏知道他一般都是在西側屋裡處理公文的,所以進去之後,直接就去了西側屋。

小心地翻找了一番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書信。對此,淺夏倒也是不急,畢竟她今日要找的都是一些十分重要的,盧少華自然是不可能就隨意地擱在了桌子上的。

一刻鐘后,淺夏終於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盧少華與京城梅家來往的書信!

淺夏的眸子頓時一緊,數了數,總共是有十六封。最早的一封,在他迎娶梅氏之前寫的,可見,在他娶梅氏之前,就已經背叛了桑丘家族。

除了這些,淺夏還找到了一些讓她更為感興趣的東西,只是現在,不是她細看的時候。

淺夏將這些書信交給雲長安,「你先走,我讓雲風帶我去一趟後院兒。」

「去後院兒做什麼?」

「將這些書信拿走,盧少華不可能會發現不了的。讓雲風帶我去找盧少華,現在他正處在了睡夢中,更改他的記憶,也是最為容易的。」

淺夏說完,抿唇一笑,「盧少華此人向來謹慎小心,我總要讓他放心大膽地繼續為梅家做事的。還有,這次我發現了他藏這些書信的地方,就在他椅子後面的夾牆之中。以後再來找,可就容易的多了。」

雲長安有些不放心,可是淺夏說的沒錯,總要讓盧少華以為這些信是被他自己親手毀掉的,才能真的讓他放心,否則,他們今天晚上做的這一切,怕是打草驚蛇了。

可是所謂的更改一個人的記憶,也不過就是藉助了一些藥物和秘術,將某一個場景或者是畫面,強加在他的記憶之中,這樣的手段,除了淺夏,別人還真做不來。

雲長安叮囑雲風小心,自己拿了信,先快速地出了府,好去尋找雲雷,讓雲雷來接應他們。

雲風先在屋子裡吹了藥量不太重的迷香。

外間兒守夜的兩個婆子,睡地就更沉了些。

淺夏挑開了帘子,看著裡面那一層深色的簾帳,一步一步,慢慢地踱了過去,說不緊張,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淺夏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畢竟,這一次自己要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

白天的時候,她自然不怕,因為有那麼多人在。

現在雖然也有雲風陪在了她身邊,可是到底是不一樣的!

晚上的氣氛本就有些偏冷暗,而此時自己是偷闖進了盧府,多少總會有些心虛吧?到了那簾帳前,淺夏收住了腳步,雲風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簾帳一角,裡面的兩人,睡的正香。

淺夏此時,看到床上熟睡的兩人,才算是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先前雖然是知道用了迷香,可是總覺得有幾分不安,現在,總算是心定了些。

雲風就掀著帘子在那兒站著,淺夏進去了不過是連半刻鐘也不到,便快速地退了出來,「走吧。」

雲風知道,小姐此事成了。

只是兩人還沒有高興多久,才剛剛出了盧府的院子,站在了院牆外,前頭的路,便被一名黑衣男子擋住了。

淺夏此時是男子裝扮,且戴了面具。而雲風自然亦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兩人這個樣子,被人堵到了半路上,任誰看,應該也是他們兩人是做壞事的那一方。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肯退讓一步,誰也不曾先開口說話。

淺夏自然是不會開口的,一說話,馬上就會被人發現她是一個冒牌的男子。而對面男子也不說話,倒是讓淺夏有些意外。

也不知淺夏是不是太無聊了,竟然是開始細細地打量起了眼前之人!

在黑夜不睡覺出現在了這種地方的一個黑衣人,竟然是沒有遮面?而且,在淺夏的印象中,做這種事情的人,雖不能說是多麼的猥瑣囂張,可是至少也得是劍眉厲目吧?

可是眼前之人,卻是一雙細長的鳳眼,怎麼看,都是透著幾分的陰柔。明明就是男子,那狹長的眸子里透出來的,卻是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嫵媚之色!

男子許是感覺到了對面的人在打量她,眼神也轉移了過來,眸底略有吃驚,似乎是沒有想到,明明做壞事被人家截住了,竟然是還能這樣若無其事、明目張胆地來打量別人?

淺夏看他的視線射了過來,立馬就低了頭!

她雖然於秘術上厲害,可是到底也是一名女子,而且是未經過殺伐之人,對面男子身上的陰柔之氣雖重,可是那一身的殺氣,亦是不容忽視的,她還沒有蠢到與這樣的一名男子來個硬碰硬!

若是果真四目相對,男子那樣柔媚中帶著幾分凌厲的視線,可不是她能夠抵擋的。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是敢夜闖盧府?」

男子的聲音清冷中不失魅惑,淺夏的身心猛地一震!這樣的聲音,這樣的男子,十有*,亦是一名精通秘術之人!

雲風感覺到了淺夏身上緊張的氣息,下意識地就跨進一步,將淺夏護在了身後。

「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若是讓本公子滿意了,本公子自然是會放你們走!不然的話,呵呵!」男子的動作瀟洒肆意,嘩地一下,便打開了手中的摺扇,笑意吟吟地看著兩人。

雲風的手微緊,對方的功夫不弱,自己若是貿然出手,怕是會傷了小姐。可若是不出手,他們又怎麼過得去?逃?怎麼可能?自己一人倒是還有可能,可問題是現在自己的身後還有小姐在呢!

若是再這樣僵持下去,萬一被附近巡邏的衙役看到,只怕是會更麻煩了!

「你想怎麼樣?」

「嘖嘖,是本公子的聲音太小了,還是你的耳朵聾了?本公了說了,你們為何潛入盧府?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雲風此時的腦子倒是出奇地好使了。

「這位公子怕是弄錯了吧?誰說我們是去了盧府?盧家是什麼地方?閣下以為我們二人便可以輕易地進入?」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著雲風此話的可靠性。

「公子,我二人與公子並無過節,而且,我兄弟二人此番出行,也是為了我們的私人恩怨,還請公子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過去?好哇!那至少,也得讓本公子看看,本公子放過的是什麼樣的人吧?」

淺夏的神經立刻就緊繃了起來,顯然,這是不打算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雲風護著淺夏退後兩步,「公子在此稍侯,屬下儘快想法子帶您離開。」

話落,淺夏只覺得一陣風過,再看,兩人已是混戰在了一起!

兵器的碰撞聲,很快就會驚動了附近的人,淺夏的手心已經出了汗,這名男子的身手,明顯是在雲風之上,若想快速地逃離此處,只怕是有些麻煩了!

淺夏正想著如何才能脫身,便見兩人的混戰中,又加入了一道身影,淺夏頓時大喜,來人正是雲雷!

雲雷既然是在這裡了,那麼想必哥哥也就不會離此太遠了。

因為有了雲雷的加入,男子應付起來,明顯就吃力了多。

淺夏正想著要不要試試自己手中的迷香,就覺得腰間一緊,身子已是凌空而起!

來不及尖叫!事實上,她也沒想著尖叫!因為男子身上好聞又有些讓人畏懼的清香,讓她大腦中只是一閃,便什麼動作也不敢做了。

淺夏將頭直接就埋在了他的胸前,覺得耳邊呼呼的風聲刮過,整個人就像是沒有了支撐一般,只能是軟軟地依附於身邊之人。

等終於再感覺到了腳著落在了地面上時,終於有了那麼一些踏實感時,淺夏才將頭抬起,然後四處觀望,竟是別院?

淺夏看到了穆流年眸中的怒氣,卻是咬緊了嘴唇,一個字也不敢說。

「再咬就破了!你想給你自己的嘴唇上上些白葯?」

淺夏有些忐忑地鬆開了貝齒,穆流年到底是有多大的火氣,她現在還不清楚,所以,她只能是什麼事都聽他的。

「現在知道害怕了?」穆流年的怒氣顯然是還沒有下去,不過看到淺夏如此地小心翼翼,他的心裡也是有些不太好受的。

「那個,元初,我哥哥呢?」

「放心,他沒事,就在不遠處接應他們兩個呢。」

淺夏的眸子一亮,「這麼說,雲風和雲雷也沒事了?」

「自然是無事!我既然是出手了,總不能就只救你一個吧?難道讓他們兩個死在了亂劍之下,然後再被你罵?」

淺夏被他這話給噎地一滯,表情也是有些不太自在,兩隻手慢慢地攪弄著,似乎是在發泄著她心底的不安。

「淺淺,我說過什麼?你不是說你都記得嗎?為何今天晚上要做這麼冒險的事?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元初,對不起。」

「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淺夏不再說話,只好是自己尋了個位子坐下,焦急地等著他們三個的歸來。

穆流年也知道她現在沒有心情說別的,一心只想著他們三個能平安地回來,否則,今天晚上的一切,怕是都要白做了!

「喏!」穆流年將懷裡的一個布包掏出來,啪地一聲,便落在了淺夏眼前的桌子上。

淺夏一驚,看了穆流年一眼,發現他卻是根本就不理她,顯然是還在生氣,只能是小心地打開。

竟然是先前她交到了哥哥手上的那些密函!

「怎麼會在你手上?」

「你們出府後沒多久,我便跟上了你們,然後發現了有人往盧府的方向靠近,這個時候,雲長安已經出來了。他看到我,便將這些東西交由我保管,然後他再去救你們。只是他沒想到,我會在拿了這些東西后,先去救了你,然後才回來的。」

「你?」

「這些東西,便是再要緊,在我眼裡,也不及你的一根頭髮重要!」穆流年說著,臉上的表情再度地凝重了起來,「你竟然是瞞著我去做這麼危險的事,雲淺夏!好!你很好!」

淺夏只覺得自己的心底顫了顫,顯然,她現在即使是有些心慌,也還沒有愚蠢到以為穆流年的那句你很好,是在誇她!

很快,雲長安三人也回來了。

「如何?」

雲長安的臉色有些陰沉,「雲風受了傷。我去幫他包紮一下。雲雷,為了穩妥起見,你再去確認一下,我們是否真的安全了?」

「是,公子。」

「不必了!」穆流年面無表情道,「青龍已經將你們留下的尾巴處理乾淨了。至於那名黑衣人,你們恐怕很快就會再見面了。」

「什麼意思?」雲長安急切問道。

「他的目標,也是盧府。只不過今日被你們給搶了先。而且,對方的身手不低,且身邊還有暗衛保護,顯然並非是尋常之人。你們最好是這幾天都暫時不要出門了。」

淺夏有些意外穆流年竟然是已經知道了這麼多!

「他是誰?」

穆流年轉眸看著淺夏,眸底雖然是仍有怒意,可已不再似剛才那般地濃烈,面上的線條,也稍稍地柔和了一些。

「皇甫定濤!」

「皇甫定濤?他是什麼人?」淺夏擰眉,一臉茫然,「哥哥可聽說過這個人?」

雲長安搖搖頭,「想來不是什麼世家名門的後人,否則,我不可能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話落,兄妹二人的視線,齊齊地落在了穆流年的身上。

穆流年輕嘆一聲,雖然是不想幫他們,可是一想到了現在他們的情況,也只能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雲長安!捨不得嚇到他的淺淺,他還怕一個雲長安?

雲長安沒法子,今晚之事,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怕是他們四人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了!如今不過是被他瞪上一眼,瞪便瞪吧!

「皇甫定濤是桑丘子睿的師弟,亦是蒙天的親傳弟子。」

淺夏一驚,竟然又是蒙天的弟子,難怪那一瞬間,自己的直覺會告訴她,那個人是一名秘術師了!原來如此!

「皇甫定濤是桑丘子睿的師弟,那這麼說來,他來允州,亦是奉了桑丘子睿的命令了?」

「應該是!因為目前我得到的消息,他們師兄弟的感情一直不錯。而且,皇甫定濤對於他的那位師兄,可是一直都很崇拜!」

「哥哥,先去幫雲風包紮傷口吧。」淺夏看到了雲風的手臂上不停地有血滴了下來,鮮紅的顏色,可謂是觸目驚心!

雲雷也跟著一道下去了,屋子裡,再度只余了他們二人。

淺夏再度坐回到了原位,將桌上的那些密函一一整理了一下,然後再扭頭看了他一眼,不語。

穆流年知道她的意思,原本是有心再晾晾她,可是看到了她眸底的莊重,知道他們今天晚上如此冒險,大概是有著極為重要的東西了。

「你先看看這些吧。」

穆流年將所有的密函一一看過之後,倒沒有什麼太意外的表情,「盧少華倒真是個精明的,原來他早就是同時為了桑丘家和梅家兩方效力了!腳踏兩隻船?呵呵!真是有趣!」

「腳踏兩隻船的好處就是,一旦他落難之時,一方捨棄了他,而另一方,竟然是還願意再重用他。」淺夏呷了一口茶,「嚴格說來,也算不得是腳踏兩隻船,畢竟,他一開始,的確是只為桑丘家一脈效力的。只是後來桑丘家許是對他不滿意,開始慢慢疏遠了他。」

「你再看看這個。」淺夏將一張以絹帕包裹著的東西遞了過去。

穆流年看到了淺夏臉上的一抹恨意,以及她身上突然就散發出來的一種極為冷冽的氣息,意識到,這樣東西,怕才是今晚最大的戰利品。

「怎麼會?」穆流年這回的臉色驟變,「這?怎麼可能?」

此時的淺夏反倒是淡定了許多,「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別忘了,盧少華當時娶的,是我的母親,是雲家的女兒。」

「你?這道旨意?」

淺夏苦笑一聲,「我現在終於知道當初他為何會在母親的葯裡面下毒了。原來如此!」

穆流年並不知道,淺夏此時所說的當初,指的是前世,而非今生。

「呵呵,弄了半天,真正要害死母親的,竟然會是那個人!元初,你說母親這幾年在京城裡到底是怎麼過的?為什麼他一定要讓母親死?母親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淺夏終於忍不住,竟然是直接就哭出了聲。

那珍珠一般的眼淚,竟然是開始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就因為母親是雲家的人么?就因為外祖父曾有過雙瞳的天賦嗎?這世道為何如此不公?為什麼?為什麼?」

「淺淺,別怕。」穆流年將手中的信直接扔在了桌子上,他也沒有想到,五年前,那個人竟然是給盧少華下了這樣的一道旨意,要讓雲筱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世上。

穆流年輕輕地擁著淺夏,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她。這個時候,任誰知道了當年曾經有過這樣的一道命令,都會難以接受。

「為什麼?為什麼?」

懷裡的淺夏仍然是在不停地用哽咽的聲音問著為什麼,穆流年卻是皺緊了眉,始終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她。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能讓淺夏的情緒平復下來。

直到淺夏哭累了,幾乎就是沒有力氣再說什麼了,才從他的懷裡抬起了頭。

「淺淺,事情都過去了。別怕。」

淺夏搖搖頭,滿臉的淚痕,略有些頹廢的臉色,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了幾分的消沉。

「元初,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後悔自己知道了某件事的真相!真的!」

穆流年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前世的往事一幕幕地浮上了眼前,有那麼一剎那,淺夏甚至是想到了前世盧少華與人合謀來算計徐澤遠,是不是也是因為當時他們接到了那個人的命令,所以才會如此。

淺夏臉上痛苦的表情,讓穆流年心中不忍。

「淺淺,不會的!既然是當初你們母女離開了盧府,最終盧少華的計劃不是並沒有得以實施嗎?而且現在你母親不是也活的好好的?」

「好好的?」淺夏自嘲一笑,「元初,連你也要騙我嗎?如果不是因為我用海爺爺教我的推算命格之法,怕是我也會信了你們的話。」

「淺淺?」

「我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在出生當日,竟然是就先歷了一次生死劫!還有我的母親,也是在那日,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元初,你還要幫著他們來瞞我嗎?」

穆流年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在她期待且執著的目光中緩聲道,「當年,你母親生林雲沖的時候,的確是險些就出了危險。不過好在舅舅趕了過去,最終也是母子均安。」

「那麼,查到的結果是什麼?」

淺夏胡亂地就拿帕子擦了一下臉,凌厲地視線投射在了穆流年的身上,「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有關我母親,你不可能會坐視不理的。」

穆流年不語,眼睛,卻是看向了桌上的那封密函。

不必再說什麼,只是這樣的一個眼神,淺夏便明白了。

「果然,他竟然還是不肯放過我母親嗎?為什麼?元初,我母親不過一介弱女子,他身為至高無上的帝王,何苦要用這等齷齪的手段來謀求我母親的性命?」

穆流年看著再度有些激動的淺夏,神色有些無奈,「淺淺,其實,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淺夏的身子一頓,好一會兒,竟然是輕輕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聽起來刺耳且讓人心疼。

「是呀。我的確是一直都在懷疑他。可是我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被我給猜中了!呵呵!皇上?九五至尊,竟然是會想出這樣的手段,來針對一個內宅婦人?既然如此,他當初又為何要下旨讓林少康娶了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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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夫君錦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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