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屬狗的?

第九十章 你屬狗的?

雲敬麗整個人都傻了!

這些鋪子裡頭最值錢,也最賺銀子的,也就是那家首飾鋪子了!

可是誰能想到,一夜之間,那鋪子里竟然是沒了人,也沒了首飾了?

自己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攢下的一些家底兒,竟然是所剩無幾了?

綢緞莊里賠錢倒是不多,可問題是進的那些新料子,全都等於是廢布了!不僅如此,經這麼一鬧,綢緞莊的名聲也被毀的不輕,短期內,是不可能恢復得過來了。

而其它的產業,也是同樣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而首飾鋪子,無疑就是讓她損失最為慘重的了!

雲敬麗的手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帕子,嘴唇早已是被她給咬的透著絲絲的櫻紅,她的喉嚨里甚至是還感覺到了絲絲的腥甜,可她卻是絲毫不知,只覺得心口處像是被什麼人給一把揪住了,險些就要了她的性命!

雲敬麗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定然是梅氏和靳氏二人在聯手整她!

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地回想了一遍之後,雲敬麗更加確定,這件事情與梅氏分不開!

梅氏將自己的兒子據為己有,而且擔心自己的女兒若是果真得到了雲家的承認,從而攀上了京中的權貴,自己這個妾室在府中的地位會有抬高之勢,故而這才對自己出手打壓!

雲敬麗此時悢不能衝到了梅氏的院子里,將其大卸八塊了!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做。

梅氏是盧府的主母,無論如何,盧少華都是會向著她那邊兒的,而且,自己在外頭的這些產業,到底也是有些來歷不明,自己本就是說不清楚的,若是鬧大了,被老爺知道了,怕是自己就能被他給扒層皮下來!

雲敬麗思索再三,也只能是打落了牙齒往肚裡咽。

而那家首飾鋪子,她也只能是想法子轉賣了出去,因為不過只是一個空殼子了,能賣的,也不過就只是那幾間房子而已!

偏巧因為之前出了以次充好,以假亂真的事情,那幾間房子的價格,亦是被壓得極低。

等到雲敬麗將一切都盤點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沒有多少能夠隨意支配的現錢了。無奈之下,只能是將那處綢緞莊也轉賣了出去。

總算是最後,手頭上又有了幾千兩的活錢,可以供其它的幾個鋪子正常運作了。

只是,淺夏既然是出手了,又怎麼可能會給她留出喘息的機會?

就在雲敬麗為了外頭鋪子的事,費心勞力之際,盧府再度傳來了一則好消息,靳姨娘,有孕了!

這個消息,對於盧府上下來說,自然算得上是喜事一件。

只是對於雲敬麗來說,這個消息,就算不得是多麼高興的事了。

雲敬麗心裡很清楚,現在盧家肯花那麼多的銀子來為盧子榮看病,其根本原因也不過就是因為他現在是盧府的獨子!若是一旦靳氏再為盧少華生下了一個兒子,只怕向來小心眼兒的盧少華,就未必肯為了盧子榮花大筆的銀子了。

而更讓雲敬麗意外地是,靳氏竟然是已經有了近四個月的身孕。若是細算下來,怕是差不多再過五個月,她就要臨盆了。而不到半年的時間,盧子榮的病情到底能被治到了何種程度,誰又能說得准呢?

希希草的珍貴和難得,雲敬麗是知道的。若是盧府再得了一個健康的兒子,那盧子榮要怎麼辦?一個身有隱疾的庶子,將來的路,怕是要更加地坎坷了。

雲敬麗心裡頭再怎麼不好受,也得前往靳氏那裡恭賀。

這賀禮,自然是不能不準備的。

雲敬麗是個聰明人,所有的禮物都是到了靳氏那裡之後,特意讓人將府醫請來,一一當場驗看,就是擔心這個靳氏若是有個什麼萬一,再將所有的髒水,都往自己的身上潑。

對於她如此的小心翼翼,梅氏也只是輕抬了抬眼皮,未做任何的表態。

而靳氏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這分明就在防著她了?這不是等於在告訴大家,她靳氏就是一個愛胡亂誣陷別人的壞女人?

不過,偏偏雲敬麗這麼做,又讓她說不出什麼來,畢竟人家打出來的幌子,可是為了她們母子均安,自己還能說什麼?

雲敬麗倒是趁著如今合府上下的注意力都到了靳氏那裡,冒著風險,出了府。

雲敬麗手底下如今還有一處小莊子,另外在東城還有一處三間房的民宅,如今是租了出去,每年收些租金。另外,就是還有一家茶莊和棋社了。

要說雲敬麗的心思,那真是一般的女人比不得的!

她在生了兒子之後,便開始步步籌謀,為自己兒子的將來打算了。

而這茶莊和棋社,都是文人墨客們愛去的地方。特別是棋社,若是沒有些真才實學之人,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這棋社雖說也是沾了一個商字,可是到底還是與文人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也算得上是一種風雅的生意。

雲敬麗利用了茶莊,來為她打探各府第的一些消息。畢竟這種地方,可是人們最愛聚在一起東拉西扯的地兒。如此一來,她對於各府第的事兒,雖不能說有了七八成的了解,可也至少有一半兒的消息,是真的。

這幾年來,雲敬麗可是沒少利用這些,從而在一旁為了盧少華出謀劃策。

若說是盧少華是借了梅家的力,再度恢復到了少尹的位置,那麼,這幾年盧少華與各位同僚們的關係打地不錯,這與雲敬麗可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哪家的公子有什麼喜好?誰家的千金要過壽誕了?哪家的夫人又生了急症了等等,這些消息,可是為雲敬麗在盧家的立足,立下了汗馬功勞。

也因此,讓一些夫人們雖然是對雲敬麗的出身和以往的做派有些鄙夷,可是到底對於她的處事方法,也頗為讚賞的。不得不說,雲敬麗高超的交際手腕兒,讓一些原本對她態度不佳的夫人們,倒是慢慢地多了幾分的同情。甚至是開始懷疑,當初雲家將其逐出家門,是不是真的是那位嫡姐在裡頭故意攪局了。

淺夏讓人打聽了盧家每一個人的消息,自然是對此早就知曉了。對於雲敬麗能利用了這五年的時間來為她自己正名,淺夏還真是不得不佩服雲敬麗的這份兒心思了!

「小姐,這個雲敬麗也太不要臉了!自己是什麼樣兒的身分,做過些什麼齷齪事兒,她自己當真就不知道嗎?竟然是還敢四處亂咬,簡直就是惡狗一隻!」三七有些忿忿道。

「你也說了,她不過就是一隻惡狗,難不成,她咬了你一口,你還咬回去?」

三七一噎,有些訕訕道,「那總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吧?只是損失了些銀子,她在盧府還不是一樣好吃好喝的?這豈非是太不公平了?再說了,您就果真容忍她如此地污衊咱們夫人?」

淺夏瞥了她一眼,不語。

此時,她們主僕都坐在了雲敬麗的茶樓里,聽著這裡人們的閑言碎語,自然,好巧不巧地,便又聽到了關於當年的盧家之事的新傳聞。

無非也就是說,嫡姐欺負庶妹,算計了庶妹不說,還要壞了庶妹的名聲,最終害得那庶妹被趕出了家門等等。

淺夏活了兩世,對於人言可畏四個字,自然是更有著極為深刻的理解。只是,她不再是那個輕舉妄動的淺夏,有些事,不必急於一時!而且,既然是要打擊對方,她就會選擇一擊致命!

而先前打擊雲敬麗產業的事兒,這才不過剛剛是一個開始,真正的手段,她還沒有讓雲敬麗看到呢。

穆流年尋過來的時候,兩人已是準備走了。

「你們兩個倒是膽子大,也不怕被壞人給盯上了,兩人竟然都是一幅女子的打扮便出門了。」

淺夏笑笑,眼角有意無意地往二樓瞟了一眼,「累不累?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她的舉動,穆流年豈會看不到?而且,穆流年剛剛進來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二樓某個方向隱隱有著一種高手的氣息外露,看來,這個皇甫定濤的動作倒是快!

穆流年順了她的意,落座后,三七便為他斟了一盞茶。

「長安一發現你不在院子里,整個人跟傻了似的,生怕你再出一丁點兒的差錯。還好我聰明,事先讓人跟著你,不然的話,我也未必能找得到。」

淺夏抿唇一笑,隔了薄薄地輕紗,如此近的距離,穆流年也只是模糊地看到了她臉上的笑意。

「你沒告訴哥哥,你派人跟著我呢?」

穆流年一撇嘴,「本來是不想告訴他的,可是後來看他是真的急了,也就不好再瞞他了。」說著,四處看了一眼,「這裡倒是還算乾淨。是個喝茶的好地方!」

「請問這位是白小姐嗎?」一名打扮得體,看樣子像極了大家的大丫環的姑娘過來問道。

淺夏點點頭,「這位姑娘有何貴幹?」

「我家公子想請姑娘樓上一敘,還請姑娘移步。」

說是一名丫環,可是這姑娘身上的氣勢可是真不容小覷,穆流年只一眼,便能看出這名姑娘的身手不弱。

「姑娘怕是認錯人了吧?在下與姑娘素不相識,更不知姑娘口中的公子是何人?難不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姑娘就想要威逼小女子?」

淺夏的聲音清冷中不失威嚴,語調不高不低,正好是足以令大堂的人都聽個清楚。

一時間,這名下來請人的姑娘,倒是有些尷尬了。

穆流年輕嗤一聲,「罷了,走吧,何必與生人一般見識。」

淺夏點點頭,三七扶了她,眼看三人就要出了茶樓,那名姑娘倒是有些急了。

「姑娘可知我家公子是誰?我家公子肯賞臉與姑娘品茶一敘,是看得起姑娘,姑娘又何必如此倨傲?」

淺夏的眸中閃過一絲怒意,自己不應她的要求,便是自視甚高了?這丫頭倒是生了一張毒舌!

穆流年察覺出了淺夏的不快,直接就冷聲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與她說話?」說完,衣袖一甩,一股真氣隨著他的動作傾泄而出,直直地沖著那位姑娘的面門而去。

那姑娘也是個練家子,自然是不易被這道真氣所傷,只是那真氣過來的速度太快,她一時躲閃不及,竟然是生生地被那真氣給劃破了衣袖,右臂上傳來了一股*辣地疼痛感,她知道,自己的右臂這回可是傷的不輕。

女子還要再追出去,只聽上頭傳來了一聲輕斥,「回來!」

女子的臉色微微一變,低了頭,極為順從地上了二樓,拐進了一間雅間兒。

皇甫定濤就站在了窗口處,靜靜地看著雲淺夏在三七的攙扶下上了一輛馬車,而那名青衣男子,竟然是在她們上了馬車之後,猛地就抬頭往他所站的方向掃了一眼。

只是一眼,而且是極快的一眼,卻讓皇甫定濤在那一剎那,便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皇甫定濤只覺得自己的瞳孔縮了又縮,心底緊了又緊,彷彿那青衣男子的一眼,足以殺了他,並將他焚屍滅跡一般!

待人都走遠了,皇甫定濤這才回神,身子才剛剛一動,後背上傳來的濕濕涼涼的感覺,便讓他不由得皺了眉頭。那男子不過輕輕一眼,自己竟然是就被他給嚇得後背全都是冷汗了。這個男子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的師兄之下!

如此一想,皇甫定濤沒來由地便是一陣心煩。

扭頭正好看到了垂手立在了那裡的女子,冷哼一聲,「讓你請個人都請不動!廢物!」

「奴婢該死。」女子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恐,似乎是極為害怕主子會發怒,連連認錯。

其中一名護衛上前看了女子的衣袖,一點兒也不避諱地直接就將她的衣袖扯下,只見那原本是宛若蔥白一般的右臂上,已是紫了一大片。

不但紫,而且已經是開始腫起來了!

女子的面色大驚,快速地抬眸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隨後又想要將這隻胳膊上的傷給遮起來,可惜了,衣袖都被直接給扯了下來,拿什麼遮?

皇甫定濤的眼神一暗,在那紫色的傷痕上輕輕地瞥了一眼,「你可試過了雲淺夏?」

「回公子,奴婢無能。不過,拒奴婢觀察,雲小姐確實不會武。」

「這麼說來,師兄倒是沒有騙我了?呵呵!」皇甫定濤陰柔一笑,「爺倒是越發地喜歡上了這個雲淺夏了!能有著那樣的一雙眼睛的女子,容貌定然也是不差的!」

其中一名護衛的臉色驟變,「公子,若是被桑丘公子知道了,怕是您就要有麻煩了。」

「怕什麼?爺就不相信了,他還能為了一名女子與我為難?這些年,我還真是沒有見過他在爺面前發怒是什麼樣子呢!呵!被你這麼一提醒,爺倒是想看看他會不會對爺惱了?」

「公子,您這是在玩兒火。」

皇甫定濤的臉色猛地一沉,「放肆!」

「屬下知罪。」護衛連忙單膝下跪,低頭不再說話了。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便降到了冰點,皇甫定濤再度冷哼一聲,轉了頭,再度看向了雲淺夏一行人消失的方向。

沒有人看到皇甫定濤眸底翻湧著的那些情緒,宛若是天空被陰雲密布,使他整個人的周身,都瀰漫上了一層陰鷙的氣息。

淺夏前腳才進了院兒,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凌空而起,頓時大驚,雙手本能地就攀上了他的脖子。

「你做什麼?」淺夏臉上一層薄怒,「快放下我。」

「淺淺,我們之間的帳,得好好算一算了。」

「呃?」淺夏一臉茫然,完全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上次晚上你們背著我行動,我念在你是為我考慮,不與你計較,你今日竟然是又敢私自帶著一名婢女出去!淺淺,看來,你最近是真的太閑了!」

淺夏這才明白過來,連忙解釋道,「白天出去有什麼要緊的?再說了,你不是也派人跟著我呢?」

「雲、淺、夏!」這一次,淺夏的身子僵了僵,因為從他剛才的話里,不僅僅是聽出了他的怒氣,似乎是還聽到了他的磨牙聲,看來,他是真的惱了!雖然,淺夏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他到底是為什麼惱了?

淺夏不敢再動,甚至是連吭一聲也不敢了,任由穆流年抱著她一路進了後院兒。

「你自己說,你今日自己出去還有理了?明知道皇甫定濤也在那兒,你竟然是還敢坐著不走?雲淺夏,你是不是你覺得惹得桃花還不夠多?」

淺夏扁扁嘴,沒敢說話,就現在穆流年那樣子,擺明了根本就不是為了聽她解釋的,就是為了訓斥她呢。

「那皇甫定濤是什麼人?你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你是生怕人家不盯著你,是吧?還是說,你明知道他是桑丘子睿的徒弟,所以故意想要引起了他的注意?你是擔心那個白髮妖物找不到你,沒有你的消息,是吧?」

淺夏獃獃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穆流年,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那樣想了?」

「你若是沒有那樣想,出門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有,你知不知道,如果今日不是我趕過去了,你被那人強行請去了二樓之後,你到底會面臨什麼樣兒的困難?雲淺夏,我這麼擔心你,寵著你,就是為了讓你沒事兒將自己置於險地的?」

淺夏怔了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原本的確是有意會一會這位皇甫定濤的。不過,後來又改變了主意。我要走的時候,正好你就進來了。」

頓了頓,似乎是怕穆流年不相信她,又道,「再說了,我去那間茶樓,主要也是想要看看雲敬麗到底是還有些什麼出奇的本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不是嗎?」

「行呀!你現在倒是給我講起大道理了?」穆流年怒極反笑,只是那笑怎麼看都是有了幾分的冰寒之意,就連守在了一旁的三七看了,都有些肝兒顫了。

「公子,您別怪小姐,小姐一開始也不知道皇甫定濤會去那裡的。事實上,是我們在那兒坐了一會兒之後,他們才來的。而且他們上二樓之前,那位皇甫公子的眼神,還在小姐的身上來回地掃視了幾眼呢。」

淺夏一聽,頓覺無力!

三七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完了!

果然,原本就有些惱怒的穆流年,這回火氣更大了,直接就瞪了三七一眼,「出去。」

三七嚇得打了個激靈,嘴唇也跟著哆嗦了幾下,不過仍然是很有骨氣地挺了挺身子,「那個,元公子,奴婢是小姐的丫頭,只聽小姐的吩咐。您無權趕奴婢出去。」

淺夏一聽,原本對三七說錯話的責怪心思,立馬就飄沒了。轉而有些感激地看著三七,這個丫頭,果然是忠心!

孰料,穆流年聽了,反倒是輕笑了兩聲,直直地甩了一記冷刀過去,「你確定你不出去?」

三七這回是嚇得竟然是雙腿發軟,身子晃了晃,然後再小心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只是這一回,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分明就是在告訴淺夏,小姐,奴婢儘力了,您自求多福吧。

眼神一遞過去,再也受不了穆流年那迫人的氣勢,手忙腳亂地便跑了出去。

三七一走,原本還略微有些底氣的淺夏,直接就是身子一軟,往那榻上一靠,索性就賭氣一般,竟然是脫了靴子,翻了個身,臉兒沖著里側,將自己有些僵硬的背部留給了穆流年,假裝累了,也不動了。

穆流年沒想到淺夏竟然是還敢與他置起氣來了!頓時一口氣憋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當真是有些頭疼了。

兩人誰也不說話,淺夏更是身子一動不動,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可是她僵直的背,還是讓穆流年看了出來,她不僅僅是沒睡,反而是還很緊張。

穆流年見她如此,心裡頭再大的火氣,此時也是消了大半兒。

緩步靠了過去,一撩衣袍,在淺夏的身後坐了。

而淺夏感覺到了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只覺得更緊張了,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一顆心砰砰亂跳,生怕穆流年再一生氣,打自己一頓,那可就是太丟臉了。

感覺到了榻上的人越來越緊張,穆流年卻是輕嘆一聲,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然後長臂一伸,淺夏便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眼前。

只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竟然是到了穆流年的懷裡!而且這姿勢,還真不是一般地曖昧!

淺夏動了動身子,想要擺脫這樣一個讓人有些臉紅的姿勢,可是偏偏穆流年的一雙鐵臂,將她給圈的緊緊的,莫說是掙脫他的懷抱了,便是動一動,都有些困難。

「淺淺,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實在是你今日的舉動太過冒險。你可知道那皇甫定濤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人?江湖上關於他的傳言,雖然是不多,可是無一例外地都與陰狠二字掛上了鉤。若是你果然是落到了他的手裡。你?」

淺夏沒說話,不過兩人現在這樣的姿勢,讓她很清晰地感覺到了男子身上緊張且有些后怕的那種情緒浮動。

「淺淺,若是你果真出些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情何以堪?」

穆流年說完,便將頭抵在了她的頸間,輕輕地摩娑著。

淺夏清楚地感覺到了他身上傳遞過來的信息,擔心、害怕、自責等等,幾種複雜的情緒糾結在了一起,讓淺夏心生內疚,同時,她突然發現穆流年的身體,竟然是在輕輕地發抖。

「對不起,元初。是我考慮不周。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也會出現在了那裡。那個男人,就是那天晚上攔住我們的人。如果我即刻就走,我擔心反倒是會被他起疑,所以才會又坐了一會兒。我真的是沒有想過其它的。」

穆流年知道,她口中所說的其它的,便是指剛剛他說的所謂的惦記桑丘子睿的事。

穆流年沒有說話,只是突然就張口在淺夏的肩上咬了一口。

淺夏噝地一聲,然後疼地直咧嘴,「穆流年,你瘋了吧?你屬狗的呀?」

可惜她又是蹬腿,又是掄胳膊的,也沒能讓他鬆開口。

直到淺夏疼得眼睛里都漾了一層水氣,嗚咽道,「穆流年,你混蛋!你要咬死我么?」

穆流年聞聲,眸底倏地一亮,唇角竟然是微微翹起,慢慢鬆開,然後再有些寵溺地看著淺夏。

「疼嗎?」

淺夏的眼淚終於溢出了眼眶,「廢話!不然我也咬你一口試試?」

穆流年低笑,輕輕地吻上了她的眼角,將剛剛溢出眼眶的淚,盡數吞入了他的喉間,這一舉動,讓原本想要大哭的淺夏,竟然是呆了呆。

許久,穆流年才道,「有些咸。」

淺夏又愣了一會兒,才恍悟他說的是她的眼淚有些咸。

淺夏不由得有些火大,直接兩手摟緊了他的脖子,然後將她自己的體重大半兒都懸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猛地抬起了上身,直接就咬向了他的肩膀!

穆流年皺了下眉,唇角卻始終是向上翹著,眉眼間的笑意,溫柔又寵溺。

直到淺夏自己都覺得累了,才恨恨地鬆開了嘴,然後兇巴巴地問道,「疼嗎?」

穆流年笑著搖搖頭,「你都沒有力氣,怎麼會疼?」

淺夏頓時再度呈獃滯狀,怎麼會不疼?她明明就很用力了的!

「淺淺,以後千萬不可以再如此冒險了。皇甫定濤此人,絲毫不比桑丘子睿安全。甚至於,他比桑丘子睿更難纏。一旦被他盯上,就很難從他的手上逃脫。」

「嗯。」淺夏知道穆流年也是擔心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你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了那兒?是因為派人盯著我,沖著我去的?還是說,果真只是湊巧了?」

「目前來看,前者的成分居多。」穆流年的臉色再度暗了下來,偏頭看了一眼被她給咬地濕濕的衣裳,勾唇一笑,「下次想咬我的時候,提前知會一聲,我把衣服脫了,好讓你咬個盡興。」

「呃?」

雲長安正一臉鐵青地與擋在了門口的青龍對峙,就聽到了屋子裡猛地傳來了一聲尖叫,「你這隻色狼!」

色狼?

雲長安直接就是一個趔趄,對面的青龍原本面癱的臉上,此時也是突然有了一絲裂痕,他家主子是色狼?太扯了吧!

雲長安拔腿就往裡頭沖,這個時候,青龍反倒是不知道要不要攔著雲長安了,索性一跺腳,也跟著進去了。

兩人才進了屋子,人還沒有走到那落地罩跟前,就聽穆流年冷冷道,「出去!」

雲長安臉上的肌肉抖了抖,這當色狼的都這麼膽兒大且底氣足了么?

「穆流年,你個混蛋!你給我出來!你敢欺負我妹妹,我跟你沒完!」

雲長安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就往裡頭沖,人剛過了那落地罩,眼睛只來得及看到了內間兒地上的一雙靴子,便覺得眼前一暗,那帷幄竟然是被人給放了下來。

雲長安大怒,才要破口大罵,就見一雙手猛地從里掀開了帷幄,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地將雲長安也直接就給帶到了幾步開外。

「你幹什麼?你把我妹妹怎麼了?穆流年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跟你沒完。」

穆流年有些厭煩地掏了掏耳朵,「這詞兒說了多少遍了?你就不能換一換?」

雲長安頓時氣結,可是偏又拿他沒法子。

「她沒事。只是剛才惱了我,咬了我一口。被我給調笑了幾句,便惱羞成怒了。」

雲長安這才看到了他的左肩上,有那麼一小塊兒顯漉漉地,細看,像是一個橢圓,中間兒有那麼一小塊兒是乾的。倒還真像是有人咬的。

「走吧,讓淺淺換身衣裳,再靜一靜,我們先去外頭等。」

穆流年說完,也不管雲長安答不答應,直接拽了他就往外走。同時,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一旁的青龍一眼。

淺夏這衣裳一換,就是直接到了午時了。

還是被三七好說歹說才給請了出來用午膳的。

穆流年看到她的臉色仍然是微微泛紅,面上的笑意更濃,那樣子,就像是他自己的什麼寶貝被他給烙下了記號,別人休想再惦記,更別提想要染指了!

這一日的午膳,是三人聚到了一起之後,為數不多的一次,極為安靜地用膳。

次日頭晌午,不知何故,有人在棋社大鬧了一通。

原來是因為一名小時候因為發熱燒壞了腦子的小公子,在棋社裡輸了近萬兩銀子,這名小公子的哥哥卻是不幹了,直接就帶了人鬧上門來。

其本意倒也是簡單!

那名小公子痴傻之事,周圍百姓官吏無不知曉,這樣的人在棋社賭棋,竟然是無人置疑,豈非是故意在套他這個傻子?

更有甚者,那小公子的哥哥還直接就找了幾名證人過來,說是他們棋社,故意下了套給他弟弟,讓他一個傻子與棋社的棋手對弈,從而輸了銀子,這豈非是詐騙之嫌?

於是,兩撥人鬧的不可開交,最後,那棋社的掌柜的和幾名棋手,全都被扭送到了官府。

說來也巧了,正巧這日允州刺史也到了衙門,當即便升堂問話。

這一番審訊下來,事情大概也就清楚了。

原來棋社的幾名棋手果然是合力騙了那個痴傻小公子幾局,害得小公子輸了銀子不說,竟然是還伸手打了那名小公子。

要說這位小公子以前也來棋社,每次也不過就是輸上那麼幾十文錢,最多幾兩銀子。他哥哥心疼他,也便由著他去,輸了就輸了,只當是他高興,不給他搗亂,也就成了。

哪成想,這次那棋社的人竟然是太過分了,直接就給弄了近萬兩的賭銀,這下子,小公子的哥哥不幹了!

這麼多的銀子,這棋社分明就是想要讓他們家傾家蕩產了!

幾名棋手大喊冤枉,他們明明是準備地十兩銀子的欠條,哪裡知道竟然是就變成了九千多兩銀子的欠條兒?而且這上頭,也的確是他們掌柜的的字跡,上面也的確是摁了那個小傻子的手印兒。

一時間,這棋社的人,還真是弄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這還不算完,這邊兒還沒消停的,那廂又有人扭送了幾名百姓打扮的人進來了,領頭兒的,是衙門的捕頭。

「啟稟大人,屬下外出辦差,返回允州的路上,便見這幾人賊頭賊腦的,心生懷疑,上前盤問,發現這幾人竟然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屬下一查他們二人的行囊,裡面除了銀票之外,竟然是還藏了大量的金銀首飾。屬下這才將人拿了,帶回來交由大人細斷。」

方亮一聽倒是心中生疑,前些日子,允州城某間首飾鋪子先是以次充好,后是突然關門兒並且是轉賣的消息,他也聽說了,莫不是與這幾人有關?

驚堂木一響,方亮的官威一出,一行人一聽說要大刑伺候,立馬就全都招了!

當然,他們最先招出來的一個事實就是,他們的東家,是盧少尹大人的妾室,雲敬麗!而他們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金銀首飾,那是因為,他們以為這些都是假的,用來抵他們的工錢的!

方亮一聽,倒是笑了,「這倒是熱鬧了。竟然是還牽扯上了盧大人了。來人,傳雲敬麗!」

「是,大人。」

盧少華正在府內陪著靳氏聽曲子呢,一聽說衙門裡來人了,還以為是來找自己的,正想著如何推託了,便聽管家說是來找雲姨娘的,當下就納了悶兒了。她一介婦人,衙門裡找她作甚?

心中不解,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那衙役一看少尹大人也在,便直接將刺史的話轉達了一遍。

「大人說,若是少尹大人也在,便一同去一趟衙門吧。」

盧少華心中氣惱,可也只能同往,畢竟,刺史大人都發了話,他敢不去?

大堂上棋社這邊的人不知何時也直接就坦承了,他們的東家,也是盧府的姨娘雲敬麗。不僅如此,還直接將他們知道的雲敬麗名下的產業,都給招了出來。雖然這些對於本案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他們這麼一說,倒是給百姓們憑添了不少的談資。

這下子,整個衙門裡裡外外全都熱鬧了起來!

「真沒想到,這個雲姨娘倒是個有些手段的,短短几年的功夫,竟然是能在允州有了這麼多的產業。」

「是呀,聽說剛剛進盧府的時候,不僅是身無分文,還帶著一個女兒呢!」

「這樣的女人,若說是沒有佔了盧府的便宜,誰信?」

「就是呀,又是綢緞莊,又是首飾鋪子的,這得要多少銀子呀?」

雲敬麗才到了衙門口,便聽到了這些,當即恨不能暈了過去!這些事,怎麼會鬧到了這裡來?

而走在了她前頭的盧少華自然也聽進去了不少,一時臉色黑得跟鍋底有的一拼!

「你便是雲氏?」方亮一皺眉,問道。

「回大人,小婦人正是。」

方亮將底下人的一干證詞說了一遍后,問道,「他們所說,可是實情?」

雲敬麗徹底懵了!

若是此時自己承認了,那麼這首飾鋪子以次充好的那些污名,便會都轉移到了她的頭上,若是自己不承認,可是今日這些人都在,掌柜的和小二為了擺脫偷竊的罪名,怎麼可能會就此罷休?

雲敬麗一時沒了主意,只能是將求助的眼神,射向了盧少華。

------題外話------

明天還有一章,就會徹底地解決了雲敬麗這個麻煩了。當然,盧府也別指望著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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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夫君錦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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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你屬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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