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哈利和德拉科分開後來到了校長辦公室，當他站到兩頭石獸面前時，麥格教授剛剛從校長辦公室出來。

「晚上好，麥格教授。」

「晚上好，斯諾先生。」麥格教授板著一張臉看著哈利，「時間不早了，斯諾先生，我希望你一會兒不會錯過門禁的時間。」

「我會注意的，教授。」哈利禮貌地沖麥格教授微微鞠躬。

麥格教授沖著哈利微微一笑，轉身離開。雖然很奇怪哈利這麼晚了還來校長辦公室，但是她知道鄧布利多很重視這個孩子——雖然鄧布利多拒絕告訴她這是為什麼。

哈利說了口令，順著旋梯來到了鄧布利多校長的辦公室，鄧布利多正站在那裡和福克斯說話，哈利發現校長十分喜歡對著鳳凰聊天，儘管福克斯一個單詞都不會說，但是這一點都不能妨礙兩「人」聊天的性質。

「晚上好，哈利。」鄧布利多看到哈利的到來稍稍有些驚訝，「我以為這個時間你應該已經躺在了舒適的小床上準備入睡了。」

「我保證，這個時間的格蘭芬多一定還十分熱鬧。」看到鄧布利多教授以後哈利心裡突然沒有之前那麼亂了，甚至有了點心情開開玩笑，每次當他遇到困難時見到鄧布利多教授，心裡就會不由自主地稍稍放鬆。就像迷途的人看到了指路的路標。

哈利長長出了一口氣，他稍稍醞釀了一下情緒才開口說正事，「教授，我有事情要告訴你，關於我們的計劃。」

鄧布利多教授點了點頭，他示意哈利和他換個地方交談。

舒適的座椅，冒著熱氣的紅茶，哈利端著茶杯感覺整個人終於放鬆了下來，鄧布利多坐到了哈利的對面，睿智的老者靠在椅背，看起來正等待著哈利開口。

「每當來到這裡，我總是感覺又緊張又放鬆，教授。」緊張是因為每次來校長辦公室都意味著有嚴重的事情發生了，而放鬆則是因為辦公室里的人是他最敬重的老師，在他年幼的時候，也是他最信任的，最可靠的依仗。無論在哪裡，只要有鄧布利多教授，所有的問題都會被解決——他曾經幾近盲目地這樣認為，雖然這位老人也曾讓他憤怒，失望，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在哈利生活中的影響力。

「我很高興這裡能讓你覺得放鬆，哈利。」鄧布利多露出了他一向的帶著安撫力的笑容，「那麼，我們開始吧，你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我嗎，哈利？」

「關於一些，讓我十分驚訝但是事實上又早該想到的事情。」哈利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夜空，星光閃爍，月光瑩瑩。「我想我並沒有提到過我們來到這裡前遭遇了什麼，教授……我們當時正是在追食死徒的餘黨的時期，然後在這個時候我們去旅遊了——魔法部很大方的給了我和羅恩一星期的假期，因為當時我們的兩個好友結婚了，我們參加了婚禮，之後準備放鬆一下，結果我們遇到了食死徒。」遇到了食死徒他們當然要抓，來的食死徒也都是死忠的亡命之徒，打起來的時候就通知了魔法部，可是畢竟離得太遠魔法部無法迅速支援。他們追到了森林深處，誰也沒想到那裡有什麼危險的東西，結果就是不知道是誰在那裡留下了一個魔法陣，有一個食死徒啟動了它，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哈利簡直不想去回想，沒幾個人回去回憶自己死去的時候的場景，尤其是還是非自然性死亡。「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在這裡了，之後來了霍格沃茨我才知道羅恩和赫敏也在。當時我很高興，好吧至今我仍然很高興，可是我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個魔法陣啟動以後的威力巨大，我們三個，很顯然我們都死了，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那幾個食死徒還有幾個能活著。」

從哈利開始敘述鄧布利多就一直仔細地聽著，哪怕之間哈利曾經表現的略微煩躁，他都沒有移開過他一直注視著哈利的雙眼，直到哈利停下講述抬頭看向他。

「你遇到了，是嗎，哈利。」

「是的。我親耳聽到的，他們說『哈利·波特』死了，『伏地魔』死了。」這裡的哈利·波特和伏地魔絕對不可能是這個世界的那兩個。

「也就是說……」

「我們知道伏地魔為什麼失敗，知道伏地魔會怎麼做，我們要怎麼對付他們，而我們的對手，同樣知道。」雖然不能保證那兩個同樣重生的人在伏地魔面前扮演著什麼角色，但是只要存在，那麼就是危險的。

「教授，我想說比較幸運的是，這個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有百分之……我不能提供一個具體的數字，總之十分不一樣，這大概會影響食死徒那方重生者的判斷。」這個世界波特夫婦活著，布萊克沒有徹底敗落，不但有個不是救世主的【哈利·波特】，還有個信任救世主納威·隆巴頓，順便還有和格蘭芬多走的近的馬爾福，以及很多人。這會讓食死徒們更加心虛膽怯，因為他們的對手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勢單力薄，而相反，這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曾經活到最後的帶著記憶記憶重生，沒有活著的還都活著，只有……

「我們知道的對方也知道，而我們動作了對方就可以有所推斷，那麼，教授，我們就面臨著這樣一個問題，繼續我們的計劃，是否會打草驚蛇。」

「你只是在擔心這個問題嗎，孩子？」

哈利抹了一把臉，「還有我們是不是應該再確定一次我們要找的東西還在不在那裡。」

哈利是最後卡著門禁的時間進的斯萊特林休息室。休息室里已經沒有學生了，壁爐里的火光也開始越來越微弱，火焰產生的熱度還留在休息室里，著讓剛剛徹底放鬆的哈利產生了些許困意。哈利坐在了壁爐前的沙發里，怔怔地看著爐火愣神，當柴火堆里只餘下火星的時候，哈利才站起來準備到宿舍里躺倒床上睡覺。但是當他站起來的時候，他看見了坐在不遠處的德拉科。

休息室里光線已經十分微弱了，德拉科的臉隱在昏暗暗的光影中，一剎那顯得十分模糊不清。

他就坐在那裡看著哈利，不知道看了多久。

也許就在剛才，壁爐里的火光也同時映照在他的眼睛里，連同哈利的身影一起。

「我以為你會錯過門禁，沒想打一出來就看到你坐在那裡發獃。」一動不動地看著光火，如果不是頭端得太正，德拉科會以為哈利坐在那裡睡著了。

「你一直在等我嗎，德拉科。」哈利背著微弱的火光沖德拉科笑了笑，德拉科眯著眼睛使勁看也沒看清楚那個笑容。

哈利朝著德拉科慢慢走了過去，然後坐在了德拉科的身邊，窩進了沙發里，「抱歉，我早該想到你在等我。」畢竟說好了晚上見了，可惜他剛才只想在這裡休息片刻，沒想到坐了這麼久。

「並沒有。」德拉科嘴硬地說了一句。

哈利無聲地笑著，他突然感覺無比安心，在這個有著一頭淺金色頭髮的少年面前。這種感覺和跟羅恩赫敏在一起時感覺並不一樣。哈利仔細地在腦海里翻找可以形容的辭彙，翻了半天覺得這大概是一個開始變老的人和一個天真的孩子坐在一起的感覺……想到這裡，哈利自己囧了一下……

「你又在想什麼。」休息室徹底黑暗了下來，斯萊特林休息室里是天窗的，可惜此時的月光並不能直接照進來，只有一些清冷冷的微光能讓德拉科看到哈利依然睜著的清醒的眼睛。

「我死過一次，德拉科，死在一場殘酷的慘絕人寰的戰爭里。」當哈利低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的時候，德拉科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哈利在說什麼，或者說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哈利轉頭看向德拉科，「這就是我的秘密，德拉科，一個屬於亡靈的秘密。」

……

哈利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周日總是讓人變得懶散——這一向是哈利各種約會的借口。哈利閉著眼睛從床頭抓到眼睛戴上，一睜眼一轉頭就看見德拉科死死的看著自己。

「……」哈利一時僵在了溫暖的被窩裡。

兩個人對視了很半天。

哈利忍不住呻【吟一聲，「哦……德拉科……」他一下子把頭跌回柔軟的枕頭中，「別跟看鬼一樣的看著我，好嗎。」尤其是還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連著蒼白的臉色一起看，大清早的很是嚇人。

「事實上你大概真的是鬼。」德拉科面無表情地說著。

此時宿舍里並沒有其他的學生，所以兩個人談話毫無遮掩。

哈利：「……」

「哦，對了，還有羅恩和赫敏。」

哈利覺得自己昨天絕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所以才會一個衝動把真相告訴德拉科——一部分。

「嘿，是你非要知道的，德拉科！」哈利略有些懊惱地說道。

德拉科依舊面無表情，「我沒有說我後悔知道，但是你必須得給我一個時間讓我接受我最好的三個朋友都是亡靈順便還都比我大很多這件讓我不得不震驚到一個晚上都睡不著覺的事實。」德拉科一口氣說出了很多單詞直接把哈利砸蒙了，他深吸一口氣，「順便，你們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在我們這些幼稚的小孩兒中間卻讓人覺得毫無違和感。」其實還是有一些的，只是德拉科此時此刻並不想承認。

哈利：「……」

「另外，雖然我知道了真相但是你們絕對不要想著我會像對待長輩那樣的對待你們，即使你們的靈魂年紀再大對我來說也只能等同於你們是心智相對成熟過頭的同齡人，你們的心智拯救不了你們的年齡和身高。」德拉科著重地說出了同齡人這個單詞，「很好，我等了很久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現在我想我需要安靜地休息一下，午餐的時候記得叫上我不然我絕對把你藏起來的那些零食全部都消滅掉。最後，早安，哈利。」像機關槍一樣地說完這些話，德拉科完完全全沒有給哈利回應的時間就重新躺到了他的床上，蒙上被子開始睡覺，只在被子外面露出了他柔軟的淺金色的頭髮。

哈利：「……」

過了好幾分鐘，哈利重新把被子蒙到了臉上。

他現在內心十分澎湃。

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