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6

柯爾博山上的山賊達旦一家在一周前多了一個需要照看的小鬼，這個小鬼吃過惡魔果實，但是卻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果實的能力。

在她來到這座山上，站在達旦一家居住的木屋前，就讓山賊們見識到了不受控制的力量給他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光是將小鬼從樹上挪下來，花費的時間完全不少，何況這讓山賊們累得氣喘吁吁的。

除了這件事，還有晚上回來之後，獵物沒帶回來一個，還發起了高燒。

山賊一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吵得所有人都無法入睡。

發燒就算了，這小鬼似乎做了噩夢，即使是躺在柔軟（山賊們的觸感）的床褥上，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普通人做噩夢只是哭而已，她做噩夢還自帶冰雪特效，周圍冰涼的空氣讓她久久不能痊癒。

為了防止病情再次惡化，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幫昏迷中的小鬼弄掉身邊的冰塊，並且用涼水擦身降溫。

然而——

事情發生在某一天早上，多古拉終於想起應該幫艾莎換身衣服之後。

山賊嘛，無論怎麼溫柔還是比平常人要暴力許多的，而且艾莎之前身上的冰塊融化，浸濕了衣服（身下的床褥也是），於是多古拉用力一拉，沒想到把艾莎的小胖次（內、褲）也剝了下來。

多古拉在呆愣了一秒鐘后，發出奇怪的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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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無時無刻，不給人帶來驚喜（驚嚇）。

得知艾莎是個女孩子的達旦一家自己艾斯全數呆住了，一群大大咧咧的山賊驚得連肉都不搶了，全部扭頭看向說話的多古拉。

而達旦和艾斯更悲慘一些，不久前被多古拉的驚叫聲嚇得差點噎死，現在口中的肉粥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就噴了出來。

「什、什麼？」達旦乾巴巴的問道，目瞪口呆的看著多古拉一把扔下他扒下的艾莎的短褲和胖次，逃得比任何人都快。

這情形放在任何一個在場的男性身上，反應都會是一樣的，活該這群人會當一輩子的光棍。

——完全就是注孤生（註定孤獨一生）的節奏。

多古拉之所以會扒艾莎的褲子，完全是因為艾莎在昏睡的時候做了噩夢，身邊四溢的魔法按照她的心情散開一小塊地方。

她的噩夢也不是一直持續的，所以冰塊在一段時間后融化，冰冷的水浸濕了艾莎的衣服和她身下的床褥。

噢，當然，床褥是屬於達旦的。

回到當下，多古拉扒了艾莎的褲子驚叫之後。

「老大……現在該怎麼辦？」明明只是一個沒長大的女孩子，卻讓凶神惡煞（長相）的山賊嚇得慌亂無比，就差一窩子湧出破爛的木屋，在外頭奔跑兩圈冷靜一下。

「太、太可怕了，我這幾天居然和一個女孩子睡在一起！」雖然只是同一間房。

「老大的床（褥）也被她用過了……我以後都不敢去和老大搶被子了……」今後的晚上怎麼過喲……

「怎麼辦！我好久沒見過女人了！」她會不會夜襲我，我長得這麼帥她把持不住怎麼辦？！

身為女性的達旦越聽越惱火，閉著眼睛眉頭緊皺嘴角抽搐額冒青筋，最後露出火山爆發的可怕模樣。

「難道你們這輩子都沒見過女人嗎？！」她龐大的身軀比起許多男人都要壯，站起來時感覺更加明顯，尤其是在這種發火的時候，「你們面前還站了一個啊！」

一群山賊面面相覷，露出茫然狀，還有不知死活的一直在問「在哪裡」。

達旦忍無可忍，咆哮出聲：「這個女人就是我啊！」

這本應該是鐵一般的事實，但是……

因為達旦的力量和外型都不像山賊們記憶中嬌滴滴的女孩子，他們老早就拋棄了自家老大的性別。

簡單的說，達旦在許多人眼中就是男人中的男人婆。

在達旦一家因為「性別」這檔事吵起來的時候，艾斯早就一口氣將碗里的肉粥喝光，連嘴邊沾著的米粒也沒擦，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衝出了木屋闖進柯爾博山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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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不舒服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無論是達旦一家還是艾斯都接受了艾莎是個女孩子的事實。一開始這群手腳無措的人面對艾莎時身體僵硬臉色發青，後來他們意識到艾莎還在昏迷中，他們這才恢復正常。

艾莎的病維持了半個月，山賊們也提心弔膽的過了半個月。

而這群無良的山賊，則在艾莎清醒之後將她連同她身下的床褥一起扛到了閣樓。

也就是艾斯的房間。

熊孩子艾斯受到了驚嚇，一連好幾天都沒回家。他不僅是不喜歡自己的個人空間被闖入，還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即使艾斯表現出來到底有多凶多暴力，他對上溫柔的女性總會不知所措甚至是臉紅。如果是像達旦一樣連外型也像個男人的話，艾斯倒不會如此不自在。

他總覺得自己太差勁了，艾莎發燒很有可能是被人揍了之後跟了他一路的原因。那一雙漂亮的冰藍色眼眸帶著絲絲水霧，一直浮現在艾斯的腦海中。

黑髮黑眸的男孩拉起薄被，蓋住了整張臉。

在他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辦之前，他都不想回家面對那個變了性別的小鬼。本來混在地痞流氓中，並不應該為此而煩惱的艾斯第一次感覺到內心的糾結。

他對（溫柔的）女性最沒轍了，達旦那種男人婆就算了，艾斯根本就沒把她當女人看，對薩博的介紹也是「男人中的男人婆」。受到他生母的影響，他無法粗暴的對待女孩子。

所以他現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和語氣對待多出來的妹妹，只好躲在友人的破屋裡。

「喂……艾斯，」睡在艾斯旁邊的薩博用力的扯回屬於他的被子，剛被吵醒，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和沙啞，「你還沒睡著啊。」

悶著頭的艾斯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表示回答。

「你這幾天都沒回去，怎麼，和達旦打架了？」薩博從五歲到現在，和艾斯認識了4年，他倆除了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之外，基本什麼事都知道了。

畢竟他們每天都膩在一起為「自由」而戰，就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船，好離開這個國家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不是，」艾斯雙手拉開臉上的被子，露出漆黑的雙眸，他幾次張嘴想說什麼，即將吐出的話語在嘴邊轉了個圈，吞回肚子里，「算了……沒什麼。」

薩博沒什麼也沒問，他善解人意的聳聳肩：「那好吧，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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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莎的病才剛好，她就被達旦和一群山賊們打包丟進了閣樓艾斯的房間。男女大防？那是什麼，對山賊們來說一旦接受了艾莎是個女孩子的事實……日子還是要照樣過的。

最多就是看到艾莎的時候會頗為不自在。

對於艾斯來說，獨立空間有陌生人的氣息在讓他難以睡著（性別也是一個原因），在艾莎搬進去的當天晚上。兇狠的「哥哥」拋棄了病剛好的「妹妹」，在外面過夜。

艾莎猜測他應該是森林裡或者是那個金髮的男孩子那邊過了。

這樣也好，本來艾莎就不太習慣和別人同一間房。生病期間和一群臭烘烘的漢子一起睡，簡直就是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

病好之後，艾莎的心情比起剛來到這裡時要好得多，她開始慢慢適應這裡的生活。令她失望的是，達旦居然並不是什麼巫婆的角色，她只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中的男人婆而已。

看到艾莎恢復了行動力，達旦不再給她提供能夠飽肚的肉了，並且還在她面前清算了這半個月來所產生的醫藥費照料費伙食費，還義正言辭的說知道艾莎絕對拿不出這筆錢，所以必須要用勞動來償還。

嬌生慣養的王女當然是拒絕的（雖然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她從小到大都沒做過粗重活，完全就是放個醬油瓶在她面前她都不認識那是什麼的生活廢。讓她去廚房幫忙就是搗亂，去（da）洗（lan）碗就是製造多餘支出，洗衣服簡直是將水全部凍成僵硬的冰塊。

得了，什麼都不用說，這樣的人怎麼也不可以留在屋子裡搞破壞！

於是艾莎再一次被達旦拎著領子扔進了柯爾博山的森林。

只是一個滿是猛獸的森林而已，去多了，艾莎也就認了。她身上的魔力可以對付一般的野獸，就算對付不了，逃跑還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在森林幹什麼，她又拉不動大隻的獵物，小獵物卻不夠吃。並且讓她主動去攻擊並殺死動物們，她自己還過不了心理那關。

畢竟在兩個半月之前，她還是個飯來張口的王族繼承人，這種血腥的事情根本不會出現在她的世界。

人都是會長大的。

認真的說起來，還是柯爾博山的猛獸們教會艾莎立足自己目前的立場，如果不是那時候的意外和搏鬥，她很難想起臨走時父親那期望的眼神。

有人保護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在海上航行時、遇到海賊時、差點掉進海里時，都有卡普爺爺在身邊陪著，她根本不用考慮太多，只需要放開心去玩。

達旦說了，如果是要學會控制身上的力量的話，最好就去危險的地方鍛煉自己。

於是艾莎就半推半就的站在柯爾博山的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