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陣

沒有鬧鐘的結果就是楚楚睡遲了，這也不怪她，她本來就是一個設一排鬧鐘都起不了床的人。

再而現在也沒有具體分配她工作，作為打雜人員來說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同寢室的人沒有叫醒她也不奇怪。

她算是火房裡作為獨特的存在了。

反正已經晚了，眼看著要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楚楚從房門出來后就直往人少的地方鑽。

在走廊里見著一位不認識但與她一樣，穿著天下會最低等婢女衣飾的女孩，楚楚不經意的上前從她面前走過。

果不其然。

「站住！」那位比楚楚看起來大幾歲的女孩叫住她。

楚楚面上得逞的笑容一閃而逝，轉過身時已變得惶恐不安起來，結結巴巴回道，「有，事，事，事，嗎？」

「芝蘭要你把這堆衣服洗完後送到外門，不要偷懶知道嗎？出了事端不是我們這些小小的婢女擔待的起的。」那位不知名的婢女見著楚楚這幅任人欺負的模樣暗自慶幸，總算是給她找到人了。

她們這些沒有分配主子的下等婢女最是凄慘，臟活重活都由著她們干，又沒有銀兩賄賂管事，所以欺軟這門技術無師自通。

楚楚在看到對方手上一盆子外門弟子臟衣服時，心下早有計較。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安排固定的人員來做，她推給自己到時候出了事端報上楚楚其名她就可推脫乾淨。

眼見著楚楚獃獃的沒有反應，她也沒想著在這裡多耽誤，直奔主題道：「你叫什麼，做得好我會在芝蘭姐姐面前跟你美言幾句。」

還真把她當小孩子騙呢，「我，我，我，是，不，不，是…」楚楚承認她是故意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這人運氣不好今天恰巧讓她給碰上了呢，心裡為這位婢女穆哀，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樣磨磨蹭蹭，等到對方不耐直接將東西塞入她懷中，她勉強擠出幾滴淚水，心裡不禁哀嚎，怎麼正主還沒有來啊。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純粹帶著詢問的聲音，將楚楚於危難中解救出來。

那位婢女正對著出聲的方向，於是她率先反應過來，高聲答道：「婢子見過霜少爺。」

劇本錯了！楚楚在心裡嚎叫道，這人是打哪來的，來哪裡都不該來這裡啊。

心緒起伏可楚楚面上繼續著剛才的表情，笨拙的轉身一腳踩上她自己的裙角做跌倒狀，如此那人伸手一接，順理成章的讓楚楚見到了這位，打她來天下會後一直無緣得見的傳說中未來會斷臂的大師兄秦霜。

身為雄霸大弟子的秦霜已是十幾歲的少年人模樣，處於變聲期的他實在是不能讓楚楚感受到所謂的溫煦如風般的氣質。

他可能是剛從練武場那邊過來，身上有著濃濃的汗臭味，這個懷抱並不如想象中的美好，在楚楚站穩後秦霜立馬放開了扶住的手。

等著楚楚再次回神關注現下的情況時，那位婢女卻來了個大逆轉。

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哭就哭的功夫看來也不是她獨門絕招啊，看看人家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欲語還休。

這樣一個對比，楚楚剛剛的努力平白落了下乘。

「霜少爺，婢子婉詞，不知可有吩咐。」楚楚的餘光依稀見著此刻那位婢子面含春光，看著這位半熟少年，想想古代人普遍的早熟，楚楚悟了。

這也不失於一種脫離眼下環境的辦法，只不過楚楚從沒有朝這方便想過而已。

可惜的是這樣隱晦的做法並沒有使秦霜領會到，他似乎沒有發現那位婢子的異狀，而是音量平和的繼續他的提問，「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怎會如此吵鬧？」

不行，不能讓事情繼續朝著未知方向演變，否則對於如今不善言辭的她來說可是一大災難，完全是湊上去給人當墊腳石。

也不等那位婢子完善言辭，楚楚就急忙開口，「少，少爺，火，火，房……」考驗演技的時刻終於到了，成敗在此一舉。

秦霜因為楚楚的開口面含訝異，這一下注意力可全在這位稚齡婢子身上了，「你，可是口舌不便？」

楚楚連忙點頭，如同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樣，「九，娘…」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楚楚是一字一頓，如此也不會顯得刻意做作。

那位婢子見情況不對立馬出聲阻止楚楚繼續說下去，「霜少爺，婢子見她偷懶才忍不住責備與她，並無大事。」

楚楚極力發出聲音以此辯駁，「不，是…」

秦霜倒是位好脾氣的主子，並沒有因為兩人言辭不一而心生不耐，「婉詞是吧？不知…」

「霜少爺，你怎麼來這裡了？文總管似乎有事要與你相商，遍尋不到你的蹤影，沒想到卻來到我這偏遠地方了。」這聲音是，九娘？可給楚楚盼來了，今日可是比之平日晚了好多，差點壞了她的算計。

「原來是九娘，我今日起身較早練完武腹中飢餓，才找來此處，恰巧見兩位婢女吵鬧故而詢問一番，既然文總管找我可能是師傅有急事，那麼我先走了。」對於可能涉及到他師傅雄幫主的事情，他從來都是擺在第一位的，連自身安危也排在那之後。

「霜少爺慢走，等會兒我就吩咐火房今日早些擺膳。」九娘也不拖沓，見對方要走也不忘其來原由。

「如此，就多謝九娘了。」於是秦霜少爺就在三人各不同的目光下遠走了，如此快速的就打發了秦霜，九娘手段也果真了得。

等此間只剩下三人時，九娘的目光凌厲的看向那位無辜的婢子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該幹什麼快點走，下次再讓我看見就沒你好日子過了。」

那位婢子臉色蒼白，躬身給九娘行了個禮，就端著那堆臟衣服扭頭走了。

「九，九，娘，婢女…」

「不用多說，我也能大概猜測得到，楚楚你今後就去小灶幫忙吧，每日里只需在晚間收拾好灶房即可。至於白日如有吩咐我也會傳你來幫忙，你平日無事不要隨意走動。」九娘原本準備楚楚再長大些，看看品性再做決定。

不過今日看來完全無必要，楚楚她言語不便，不能將她的事情隨意告知與人。哪怕日後楚楚生出異心，也是她一句話就能決定生死的，無法辯駁可是她最大的硬傷，既然如此，早早安排她一個閑職，給些恩惠也無不可。

「謝，謝…」

「不必多說，你下去吧。」九娘安排完楚楚這等小事後，急著去前院打聽幫中狀況，她男人剛回來需要她的地方多著呢。

楚楚躲在樹叢見著九娘風風火火的身影過去，才吁了口氣，直接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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