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章 獅子大開口
既然這是錢氏授意的,蔣詩韻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清了清嗓子,她拿腔拿調地忽悠起蔣德章來,「爹,你也是知道的,女兒如今搬出來,一應用度開銷都很大,手裡沒個銀錢是不行的。」
見蔣德章伸長了脖子聽著,她說得越髮帶勁兒,「女兒說到底也是個姑娘家,雖然打小兒看了幾本醫書,也不見得是病就會治!」
先前她還提起銀錢,然後又講到醫術不精上來了。蔣德章聽得發愣,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他疑惑地張口,「秀姑,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大姐姐臉上的病可是請了好幾個太醫都束手無策的。聽說你以前給安國侯府的小郡主治過病,這不,你大伯母這才央求我過來跟你說說?」
好傢夥,這是退而求其次了。
太醫們若是能看,想來打死錢氏,她也不會來請她的。
如此,她還得好好地謀算一番,大大地賺上一把了。
眯了眯眼,蔣詩韻笑吟吟地接過話茬,「給小郡主治病也是碰巧了在醫書上見過這病症,至於大姐姐臉上的病……」
估計是慧兒那蹄子把她給小郡主治病的事兒給泄露出去了,蔣詩靜母女才會病急亂投醫的。
她們這次算是找對人了,這病還真是離了她不行呢。
就不知道蔣詩靜有沒有懷疑過她?
蔣德章聽話聽音,感覺女兒好似沒有把握,他不由得也犯難起來,若是秀姑治不好侄女的病,錢氏可就把慧兒給了宋徽了。
想想慧兒那靈巧溫順的模樣兒。那玲瓏有致的小身材,一哭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比起王氏,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想起慧兒,他就覺得心裡痒痒地難受。
「秀姑,你連小郡主臉上的毛病兒都能治,你大姐姐臉上的更應該會才是!」情急之下。蔣德章把慧兒的原話搬了過來。
慧兒告訴錢氏。當初蔣詩韻給小郡主趙雪茹治病時,可是動了刀子的,那樣大的癥候都治得了。大姑娘的更好治才是!
蔣詩韻越聽越覺得蔣德章和錢氏之間該是達成了什麼契約才是,不然,他怎麼肯這麼賣力地勸她出去?
蔣詩靜代嫁的事兒出來后,當時。她明顯從蔣德章眼睛里看到了仇恨!
那是一種到嘴的美味兒被別人給掠走了的仇恨!
才過幾日,蔣德章就成了錢氏的說客!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
蔣詩韻慢慢琢磨著,不知不覺地套著蔣德章的話兒。
「爹,你怎麼知道我給小郡主治病的事情的?」當初到西平侯府去的時候,她只帶了慧兒一人。也就是她,見過趙雪茹當初的模樣。
不過,她是個精明的。想必不會跟外人亂說,不然。長公主不得拔了她的舌頭?
蔣德章也是一時忘形才把慧兒的話給說出來,聽女兒這麼問他,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笑,「自然聽別人提起來的,想不到我的女兒竟然這麼厲害,都成了西平侯府的座上客了。」
女兒這般出息,將來他的仕途也才能跟著水漲船高才是!
蔣詩韻一聽就知道這必是慧兒所說無疑了,暗罵一聲「小賤貨」,她不顯山不露水地笑起來,這樣也好,省得蔣詩靜母女還得費盡心思到處打聽。
如今她在京中盛名漸起,不愁賺不到銀子。
笑了笑,她慢條斯理地道,「既如此,那我就費費心思吧。」
蔣德章見她答應下來大喜,忙問,「那,這就走吧?車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這是有備而來了。
蔣詩韻撇撇嘴,淡笑,「以前在大伯父家住著,大伯母總是說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不能隨意拋頭露面,大伯母的教誨我至今不敢忘,我看,還是大姐姐過來一趟好了。」
蔣德章本來已經站起了身子,滿面笑容地就要往外走,一聽這話,忽然面色大變,急得口不擇言,「你大姐姐病著,怎能讓她過來?她是侯府的長房長孫媳婦,能跟普通女子一樣拋頭露面嗎?」
蔣詩韻被蔣德章這番話徹底給雷住了。
我的個天!
這就承認蔣詩靜是侯府長房長孫媳婦了?這就把她看作貴族階層的人物了?
那她呢?他這是置她這個親生女兒於何地?
呵呵冷笑兩聲,蔣詩韻端坐不動,「爹何必生這麼大的氣?按說大姐姐病著,我這個做妹妹的是該過去看看的。只是大伯母的教誨,閨閣女子不能輕易出門!要是大姐姐覺得身份高貴不便來我這小地方,那就另請高明吧?」
笑話,搶了她的親事,如今還要讓她上門給她看病,打量她是個傻子嗎?
蔣德章被這個桀驁不馴的女兒給氣懵了。
王氏眼瞅著父女倆說著說著談崩了,不由局促不安起來,好不容易盼著夫君上門一回,秀姑若是把他氣走了,將來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左看看右看看,王氏捏著帕子打圓場,「老爺,你也不要氣,秀姑還是個孩子,說話不中聽!」
又轉頭看向蔣詩韻,「秀姑,要不,你就去一趟?省得你爹在你大伯母跟前不好交代!」
一句話說到了蔣德章的心坎上了。
可不是不好交代嗎?沒想到這個髮妻還是能明白他一會心意的。要不是長得太磕磣,他也不至於想休了她!
可蔣詩韻卻不買賬,嘴巴咬得死緊,「娘,不行啊。您不是常說我拋頭露面的不是個女孩兒嗎?我怎能不聽從娘的話?」
這個女兒就是個死河蚌,死不開竅!就這麼不給他面子,他這頭還等著給大嫂回話,討慧兒做小呢。
人氣極了,有時候說話就不經過大腦了。尤其是不把妻女放在眼裡的男人,蔣德章如今就是這一類的。
怒極的話脫口而出,「秀姑,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去,你爹後半輩子的幸福就被你給毀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一點兒閨閣女子的規矩都不懂,將來怎麼幫襯我?」
蔣詩韻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暗道總算是逼問出真話來了。不知道王氏聽懂了沒有?
扭頭看王氏時,果見王氏一張臉白得跟金紙一樣嚇人,捏著帕子的手半天都不知道動一下。
看吧,這就是她替他說話的男人?人家壓根兒就沒把她放在心上,當她不存在了。
轉過頭來,蔣詩韻笑吟吟地望著蔣德章,「哦?我怎麼毀了爹的幸福了?難道爹的意思是我把娘帶出來了?」
她裝作恍然大悟地看一眼王氏,忙道,「這樣吧,爹乾脆也不要走了,以後就住這兒吧?大伯再親,爹常年住那兒也不是個家,這所宅子是女兒買下來的,爹只要搬過來,女兒就當孝敬您了。」
這話堵得結實,蔣德章到底不好意思真的把納妾的事情擺在明面兒上,一張冠玉般的臉漲得通紅,囁嚅了半日,才結結巴巴道,「這……這怎麼能行?」
蔣詩韻暗笑,當然不行,你要是帶著小老婆過來,看我不把你打出去!
蔣德章被女兒擠兌地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臨走時,差點兒被高高的門檻給絆倒,連帶著頭髮也披散了一綹下來,讓他狼狽不堪!
蔣詩韻不忘了在後頭高喊,「爹,大姐姐要是來的話,別忘了讓她帶上銀票!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給她打個八折,讓她只帶八百兩銀子就成!」
蔣德章往外走的腳步就踉蹌了一下,面容悲戚地上了馬車,心裡暗恨:都是王氏那鄉下婆娘教出來的好女兒,怎麼……怎麼變得這般市儈?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未完待續)
ps:明天虐渣女!御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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