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章 挑事
這一日,長興侯府人正坐在炕上喝葯,門外有丫頭來報說是安國侯府的二夫人來了。
長興侯府人甚是納悶,長興侯和安國侯府交情不過泛泛,就算上次他們老太君七十大壽,她也去了,但是兩家也沒好到可以串門的程度。
這安國侯府的二夫人過來,安的什麼心?
不過既然人家來了,作為勛貴之家,她也不能失了禮數不是?
於是她連忙吩咐丫頭替她梳妝,讓自己媳婦世子夫人小羅氏親自迎到二門,她則下了炕坐在了太師椅上等著。
不多時,就聽見門外有說笑聲,長興侯府人忙吩咐丫頭挑了帘子候著。
等了一會兒,小羅氏領著蔣氏進來了,一進屋子,蔣詩韻就急急地朝長興侯夫人奔過去,「好姐姐,你怎麼起來了?快躺著快躺著……」
長興侯府人被兩個丫頭攙扶著走向門口,把蔣氏親自迎進來。一路上攥著蔣氏的手一直落座,也沒撒手。
「妹妹,我這副樣子真是讓你見笑了。」長興侯府人一想起那日受的委屈,忍不住就落下了眼淚。
蔣氏趕忙掏出雪白的絹帕,親自給她拭淚,嘴裡不停地賠罪,「都是我那侄女不好,害得夫人受這樣的罪!」
長興侯夫人本就恨透了蔣詩韻,要不是那小蹄子,賀林那小畜生能對她出手嗎?
其實當時賀林還真沒對她出手,只不過是把幾個進去抓蔣詩韻的順天府衙役給扔了出去。長興侯夫人運氣不好,被砸到了底下而已。
這還真的和蔣詩韻沒什麼關係,不過人家親姑母都替她出頭了。長興侯夫人怎麼還能說是自己倒霉?
她恨不得找個替罪羊才好,這樣,自己也不至於太難堪。
「妹妹,總算是聽見一句公道話了。」她接過蔣氏遞來的雪白絹帕,拭了拭眼角,嘆了一口氣,「自打被打。我都沒好意思出去見人,傳揚出去,對林兒那孩子可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哇!」
蔣氏拿眼偷溜著長興侯夫人。聽她唱作俱佳地說著,暗中忍不住撇嘴,面兒上卻一臉的逢迎,「誰說不是呢?夫人慈悲為懷。連一個庶子都要為他考慮周全。這份心胸,是我等比不上的。」
這話雖然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但是卻句句貼到了長興侯夫人的心坎兒上去了。
她是嫡母,能有這樣一個名聲,真是比什麼都強啊。
見長興侯夫人臉上放光,蔣氏知道自己說話說到位了。
眼風一掃,見小羅氏規規矩矩地站在長興侯夫人身後,蔣氏意味深長地指著她笑道。「你這媳婦很知道規矩,不知道我那侄女嫁過來之後。會不會這樣?」
這可是長興侯夫人心中的痛啊。
賀林那小畜生是個庶子,都快要蹦到天上去了。蔣詩韻嫁給他,會給她這個正經婆婆立規矩?
門都沒有!
賀林那小畜生的生母不過是個最卑微不過的婢女,被長興侯酒後亂性,才有了賀林。
比起府里其他的庶子,賀林是個上不得檯面的。
當年賀林的生母還活著的時候,在她面前可是連個站的地兒都沒有的。
這小畜生不過是跑出去一趟,當了錦衣衛的指揮使,竟然就敢對她不理不睬,還傷了她?
這口氣,她真是難以下咽!
如果不把賀林這小畜生給整消停了,就別想讓他媳婦給她行規矩。
她一個嫡母,連一個庶子媳婦的茶都喝不上,到時候傳揚出去,那可才是天大的笑話!
試問,這京中有哪家的嫡母跟她這般窩囊啊?
長興侯夫人越想越不是個事兒,眼見著蔣氏一臉微笑地望著她,她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燒得難受。
既然賀林那小畜生想娶蔣氏的侄女,那她可得和蔣氏好好說道說道。
「妹妹,說起來,你那侄女也真夠野蠻的,聽說從鄉下來的,那日見了我竟然口出惡言,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讓她身邊的婢女對我出手!」
這話一出口,蔣氏心裡就有了數。雖然來之前已經算準了長興侯夫人不見得會喜歡蔣詩韻,但心裡還是沒有十分的把握。
如今,她心裡踏實了。雙方的長輩只要都不願意,只要齊心合力,不怕拆不散這門親事!
哼,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世道?
當今最看重孝道,一個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遵從的人,怎能堪當大任?
這道理,想必她不說,長興侯夫人也該懂才是!
蔣氏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成功的機率很大,不由得意地抬頭去看長興侯夫人。卻無意間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小羅氏面上的表情。
小羅氏皺緊了眉頭,細白的牙齒咬著下唇,好像在憋著什麼。
這是怎麼了?
蔣氏十分不解,剛誇過這孩子的,怎麼這會兒這副樣子?
她想在長興侯夫人面前賣個好,不由假裝關切地問小羅氏,「侄媳婦,你身子不適嗎?」
長興侯夫人聽了也扭頭看過去。
小羅氏心裡那個氣啊,暗罵蔣氏多管閑事。
見婆婆眼巴巴地看著她,她只得扯了個謊,「媳婦……媳婦想去更衣!」
蔣氏一聽就樂了,這媳婦子可真老實,有屎就出去拉就是了,還硬在這兒撐著,不怕憋壞了啊?
長興侯夫人卻沉下臉來,這個媳婦可真給她長臉啊,當著客人的面,竟然說要更衣?
更衣不會悄沒聲兒地出去啊?
被小羅氏給氣得牙疼,長興侯夫人捂著腮冷哼了一聲,「更衣還不快去?等在這兒讓我請你去啊?」
見婆婆開了口,小羅氏告了聲罪,提著裙子急急地就跑出去了。看那樣子就跟憋不住要拉在褲襠里一樣。
蔣氏不由笑出了聲,「這孩子可真夠實誠的!」
長興侯夫人羞得老臉通紅,斜瞥了自己媳婦的背影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也是個不省心的,什麼實誠?就是個傻的,要不然,世子屋裡也不會香的臭的都往裡塞!」
這也是氣極了,才在蔣氏面前說齣兒子房裡的事兒。只不過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這都是自家的事情,兒子這樣她也沒什麼臉面,沒得讓蔣氏看了笑話。
蔣氏觀她顏色,知道她這是後悔了。她不動聲色地挑了個話頭就岔了過去,「這孩子我看著不錯,要是我那侄女,嘖嘖,怕是容不得別人的。」
她看準了長興侯夫人不是個寬和的人,越發在她面前說起蔣詩韻的不好來。
不管賀林和長興侯府的關係如何,反正明面兒上大家多半不大知道當年的往事。說穿了,長興侯夫人是賀林的嫡母,在外頭,娶了一個善妒的媳婦,她臉上也不光彩!(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