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章 整治
本想著把蔣詩韻請進去,她抽冷子和蔣詩韻說上幾句話的,可不料在大門口,蔣詩韻就發現了她。
聽蔣詩韻那口氣,似乎帶著點兒煞氣。
做賊心虛,慧兒的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里。
蔣詩韻見慧兒低垂著頭不說話,不由冷哼了一聲,「爹如今越發了得,連一些規矩都不懂,這要是真做了官兒,怎能服眾?」
蔣德章今兒光想打發蔣詩韻高興,聽見這話兒說得不好,想到賀林那魔頭很快就是自己的女婿,自己不靠著他可就是死路一條。想想,他咬咬牙,扭頭瞪著慧兒。
「不是讓你在屋裡待著的嗎?為何偷偷跑出來?我們家的姑娘也是你想見就見的?」
慧兒自打跟他回來之後,從未挨過蔣德章一句重話。蔣德章中年得妾,慧兒又是個身段窈窕、臉盤不錯的女人,和王氏做了十幾年夫妻的蔣德章,頓時就被她給迷住了。
成日里,恨不得捧在掌心裡疼,生怕含在嘴裡化了。
雖然是妾,但慧兒見蔣德章被自己迷得七葷八素的,還是不免沾沾自喜。
自己再下點兒功夫,蔣德章就會是她的囊中之物。到時候,她只要哭上一哭鬧上一鬧,蔣德章應該就不會娶錢氏的妹妹了吧?
憑著她的姿色和手段,只要生下兒子,這正室的位子就是自個兒的了。
反正她一個犯官之女,此生能逃脫淪落青-樓的命運。她已經覺得很幸運了。
但是她不滿足為奴為婢的命運,這一輩子,她已經失去了做官家小姐的命。可她不甘心一輩子屈居人下。
她朱慧仙雖然做不了人上人,但也絕不做那人下人。
跟了蔣德章,她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就拿錢氏來說吧,也是個庶女,可嫁給了蔣德功之後,水漲船高。如今執掌一府中饋,出門交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夫人。誰又敢低看了她?
所以,這女人嘛,靠的還是嫁給個好男人。
蔣德章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況且蔣詩韻很快就要嫁入高門,再怎麼著,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不可能不拉拔他這個親爹的。
到時候。只要能授了實職。她也就能威風起來了。
說起來,她以前比錢氏的身份還高,只因為命不好,成了犯官之女。
慧兒也是被蔣德章一時的寵愛給熏昏了頭,以為自己從此就能大翻身,再也不用做奴做婢了。
誰知道今兒就在蔣府的大門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蔣德章竟然這樣質問她!
明明就是蔣德章答應讓她出來的。可他卻說她不好好在屋裡待著偷溜出來。
她就是那般想看熱鬧的人嗎?
還不是為了讓蔣詩韻日後能過關照他這個當爹的?
受了委屈的慧兒緊緊地咬著下唇,細白的牙齒在陽光下泛出柔和的色澤。讓她看上去楚楚可憐。
那雙大大的杏核眼裡已經汪滿了淚水,泫然欲泣。如今慧兒這副樣子,真是惹人憐愛。
蔣德章面色大變,上前一步就要去拉慧兒的手。
見蔣德章就要在王氏面前上演深情款款,蔣詩韻忙輕咳一聲。
蔣德章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腳立即定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慧兒可憐巴巴地睜著那雙大大的杏眸望著蔣德章,看得蔣詩韻暗自搖頭咋舌。
慧兒可真是個把握住了男人心理的女子,就憑她這個樣子,怕是男人見了都會動心吧?
瞧她老爹那個沒出息的樣子,她要是再不阻止,他們倆還不知道有什麼不堪呢?
慧兒真是吃准了她老爹的心,故意當著王氏的面來這一套,就是想刺激王氏。
只是蔣詩韻哪裡肯如她的願?
她抱著胳膊靜靜地站在那兒,就見蔣德章身子一僵,慢慢地轉了回來。
慧兒已經伸出去的手無力地垂下,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那雙水汪汪的眸子。
怎麼可能?蔣德章怎麼可能會轉過身去?他難道已經不迷戀她這副樣子嗎?
他不是只要她哭上一哭,就會心軟就會滿足她的所有願望嗎?
怎麼蔣詩韻一聲輕輕的咳嗽,他就不敢再往前一步,就站在那兒不敢動了,甚至還轉過身去。
他這是幹什麼?她發誓夜裡絕不讓蔣德章再碰她一下!
在慧兒的驚訝里,蔣德章身子僵硬地走到蔣詩韻跟前,陪著笑臉道,「秀姑,這,這慧兒也是想出來見見你。你們好歹主僕一場,這主僕的情分還是有的!」
蔣詩韻不動聲色地笑了,蔣德章還記得慧兒和她是主僕啊?那這事兒就更好辦了。
「既是主僕,那怎麼見了主子連個頭都不磕?」蔣詩韻笑吟吟地看著慧兒,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芒。
實在對不住,既然撞到了她手上,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慧兒臉色煞白地咬著下唇,殷紅的唇已經有了血痕。
跟著蔣德章過了這麼些日子,她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身邊有丫頭伺候著,除了給蔣德章盡到一個侍妾的義務,她跟一個當家的太太似乎沒有兩樣。
蔣德章身邊就她一個女人,她也暫時不需要跟其他女人爭風吃醋,兩人的世界過久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模式。
可現在蔣詩韻擺出一副主人的架子來,讓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
當著這麼多人給她磕頭?
慧兒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站在那兒腳跟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了。
這麼多主子下人,就她一個人當眾跪著要磕頭,這樣的恥辱,她怎能受得了?
「老爺,如今我是您的妾,也算是姑娘的庶母,怎能……?」慧兒淚汪汪地看著蔣德章,雖然無限委屈,也不忘了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嗲聲嗲氣的。
蔣詩韻聽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無動於衷地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還庶母?就她,也配?她算哪門子的庶母,不過一個小妾,竟然要越過她頭上去?
「大伯母,這大戶人家納妾也是有規矩的吧?沒有經主人家同意,沒有給當家主母敬茶,只能算作私相授受,連個妾都算不上吧?」
錢氏可是世家貴族出身,最是注重規矩。以前也經常打著規矩的幌子,來為難蔣詩韻。
如今蔣詩韻可是虛心向她請教了,錢氏怎能推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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