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約會
徐謹之毫不客氣的話語讓趙含嬌十分難看,不過趙含嬌到底有些心機,能忍的很,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直到林沛菡和徐謹之離開才把臉上的笑容收起來對著林嘉和說道:「老爺,您看看,徐二爺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怎麼說我也是長輩不是。」
林嘉和是真覺得徐謹之不錯,有學問,還是留洋回來的,見趙含嬌這麼說便說道:「謹之那孩子估計是剛從國外回來對國內的世俗不太懂,還有沛菡那裡,你怎麼能當著謹之這麼說,早就囑咐過你讓你多教教沛菡了,現在她出了笑話你還好意思笑。」林嘉和說完就讓下面人備車,出門去了。雖然他把女兒扔下不管,但是現在林沛菡舉止不當了,他卻是要遷怒趙含嬌的。
卻說徐謹之和林沛菡上車以後,倆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徐謹之不說林沛菡也不說,兩人就這麼乾巴巴的坐著。好在徐謹之要開車,倆人這樣也沒有顯得太過尷尬。本來徐謹之出門的標準配置最起碼也得有兩個人,一個司機,一個聽差的華榮,但是今天是出門玩兒,他便自己開車來了。約個會還帶下人,實在是太過怪異,徐謹之可接受不了。
林沛菡以為徐謹之是跟他有話要談,因此也沒有帶著蘭兒,本來她都以為徐謹之只是打著看定影的幌子出來的,沒想到他還真來了電影院。一邊走還買了些乾果零食什麼的。
倆人就這麼乾巴巴的看了場電影,林沛菡並不是太喜歡,相對來說她更喜歡聽戲。而且她習慣了在人前坐有坐相,因此就這麼挺著背坐著不是一般的累人。再說徐謹之,他什麼電影沒看過,現在的電影不光是黑白的,而且是無聲的,根本不可能有興趣。他一直想跟林沛菡說幾句話,但是看著她自從倆人見面以來就沒變過笑容,他就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許是敏感的原因,他總覺得林沛菡對他有些若有若無的排斥。
原主這張臉的顏值還是很高的,再加上留洋歸國,身價豐厚歷來都是交際場上眾星捧月的角色。儘管原主以前那樣霸道的性子,小姑娘還是一個個的往身上撲,現在他自認要比原主成熟穩重很多,怎麼到了林沛菡這裡卻不是那麼頂用了呢。
總算是看完了電影,徐謹之在心裡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他跟陌生女子相處也算有經驗,上一輩子徐謹之也相過不少次親,雖然他並不是多能說,但是也算的上是相談甚歡,出了電影院以後,徐謹之說道:「林小姐,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一起去吃個飯?不知道林小姐喜歡吃什麼菜?」
「都可以。」林沛菡暗道一聲來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該來的一定會來的。
雖然林沛菡這麼說,但是徐謹之也費了一些思量,他選了一家中型飯館兒,並沒有去六國飯店、東方飯店之類的地方,徐謹之選的這家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在北平也很有名氣,北方菜做的十分地道,而且點心做的也十分不錯
選了一間包廂,茶點上來,徐謹之連忙招呼林沛菡吃東西,還把一些特色點心介紹給林沛菡,林沛菡吃東西很好看,一看就是受過嚴格的教導的,就算是吃一些帶渣帶醬的東西也絲毫會蹭到嘴上面。
有了點心做開頭,兩人之間就慢慢的交談了起來,林沛菡打定主意做個木頭,徐謹之說什麼,她都淡笑著回答,也只有說到她母親和弟弟的時候才會多說幾句。「浩初的名字是祖父起的,出自唐代陳子昂的《昭夷子趙氏碑》『請爾靈龜,永晏惜乎浩初』,雖然年紀小,但是卻十分懂事,已經能寫一手不錯的大字了,母親還說今年秋天準備讓他開始上學堂。我住的院子里有一個葡萄藤,上面結的葡萄很甜,每年我都要帶上蘭兒摘很多,吃不完的還可以晒成葡萄乾或者做葡萄酒」不知不覺,說的就有些多,不得不說徐謹之很會引到人說話,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說了很多了。
「二爺大概覺得沒什麼意思吧,我這還是第一次出保定,見識著實淺薄了些,只知道些內宅里的事情。」林沛菡微笑著說道,不過雖然這麼說,但是她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赧然,也沒自慚形愧,同這時候她臉上帶的淺笑相比,剛才說起家裡人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才是真實的。
「不會啊,我覺得很有意思,等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回去。順便嘗嘗你院子里的葡萄,如果有留下來的葡萄酒就更好了。」徐謹之發現林沛菡和自己想象中的其實並不很一樣,本來他以為像林沛菡這樣的女孩子,既然他們有未婚夫妻的名分,或許她會就認定他了,但是一番談話下來才發現,其實她的戒備心很重。不過這樣也好,因為只要徐謹之一想到不管是誰,只要頂著她未婚夫的名分都能得到她的喜歡這一點,徐謹之就感覺格外不爽。
聽徐謹之這麼說,林沛菡一個閃神兒差點兒把筷子掉了,徐謹之這是什麼意思?似乎對他們這樁婚事並沒有太大的反對。他現在不嫌棄自己是個落後的女人,不嫌棄他們這是包辦婚姻了么。或許只是一時新鮮,覺得她這張臉還不錯。不過這也正和林沛菡的心思,她只想安安穩穩地嫁入徐家,早日生個孩子,至於別的她通通都不在乎。不管是姨太太也好,女學生也罷,她都有那個容人之量。就算是徐二爺只是看中了她的臉那又何妨。
兩人都保持著這份心思,到後來相處的倒還是不錯,徐謹之甚至還表示了下次一起出來玩兒的意思。現在年輕人的娛樂生活很豐富,騎馬、看電影、聽戲、參加舞會等等。直到月上中天,徐謹之才把林沛菡送到了林家別墅。
徐謹之並沒有再進徐家,只要一想到林嘉和徐謹之就有些胃疼,再加上林沛菡也並沒有讓他再進去的意思,倆人就在門房道了別。徐謹之就在車旁看著林沛菡的影子都不見了,這才轉身上車,不過看著躺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那朵玫瑰花,徐謹之覺得這條追妻之路其實還是任重而道遠,雖然林沛菡表現的很正常,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冷淡卻瞞不過閱人無數的徐謹之。
從林宅直接回了徐家,徐謹之一回到房間就交代華榮去找幾本唐詩宋詞過來,整的華榮一愣一愣的,今天二爺不是去約會了,要唐詩宋詞幹什麼,再說他去哪兒找唐詩宋詞去。
正巧徐慎之進來了,聽見徐謹之說要唐詩宋詞便說道:「你要唐詩宋詞幹什麼,我那裡到有幾本兒。」他這個弟弟他是最清楚的,小時候想讓他讀書比要了他的命都難,長大以後就算喜歡寫幾句歪詩也是那種現代詩,唐詩宋詞什麼的可是碰都不碰的。
徐慎之在北平財政局工作,現在也是剛回來,雖然兄弟兩個就在一棟別墅裡面住著,但是平時見面的時候卻並不多,徐慎之的工作很忙,徐謹之整天跟著一群狐朋狗友瞎混,回來睡覺的時候都不多,哪裡來的見面機會。就今天這也是徐慎之回來早了也知道弟弟在,專門找來的。
見徐慎之來了,徐謹之連忙從床上起來,交代華榮去徐慎之那裡拿書之後,這才說道:「這不是現在用到了嘛,臨時學學。」雖然徐謹之自認學識不低,但是他真的不記得什麼《昭夷子趙氏碑》了,他所知道的唐詩宋詞也就是一些膾炙人口的,有個學問太深的未婚妻,他表示壓力很大。
徐慎之見徐謹之難得的有些窘迫的樣子瞬時就明白了什麼,說實話現在提倡白話文,提倡新文學反對舊文學,因此很少有人再引經據典之乎者也的說了,不過未來弟妹卻沒有上新式學堂,因此偶爾帶出來幾句也很正常。因為顧忌徐謹之的面子,徐慎之沒戳破他。林沛菡他也聽王心柔說了一些,比北平那些名媛們都不差,既然天保對她上了心,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你回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以後有什麼打算?我的建議是先去父親那裡學一學,你覺得呢?」雖然是商量的語句,但是語氣卻是命令了。徐慎之知道徐謹之不喜歡做生意,但是卻不準備慣著他,他對弟弟很嚴厲,小時候徐謹之不聽話,連老太爺都捨不得動手,他卻親自動手把弟弟教訓了一頓,因此原來的徐謹之對徐慎之一直有些怵得慌,見了他跑的簡直比兔子還快。不過現在徐謹之對這位便宜哥哥觀感倒是不錯,因此見徐慎之這麼問,便準備把自己的計劃跟他說一下,順便聽聽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