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泣血重生

第二章 泣血重生

千帆沒有反抗,也無力反抗,對她來說,所有的刑罰都不能平息她的憤恨。剜眼割舌,岳珠兒是有多怕她轉世投胎,竟用這般陰毒的法子阻她輪迴?可那又如何,她岳千帆哪怕不入輪迴,也要報仇!

猥瑣太監取出專門用來剜眼割舌的工具,毫不猶豫對著那張早已瘦骨嶙峋的面容就下了手。那類似勺子的剜眼刀瞬間沒入眼中,強烈的痛楚瞬間剝奪了全身的感知,被綁住的千帆攥緊著拳頭,手指泛白,骨節分明,倔強地不肯昏迷,她要記住,記住這些痛,記住這些恨,記住害她的這些人!

「岳珠兒!洛朗逸!你們這對姦夫**!我岳千帆對天發誓,若有來世,定要與你們不死不休,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岳千帆的喉嚨已經被滾油燙壞了,她嘶啞著怒吼,彷彿是困獸發出了最後的悲鳴。

「放肆,竟敢對今上不敬!」那太監見她嘶吼,連忙怒斥道,「你們還不快些動手!記得,人扔到亂葬崗里去,竟然敢辱罵皇室,就讓野狗分食了去……」

血淚順著千帆骯髒不堪的面頰流下來,這個倔強的女子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氣息,無力地垂下了頭。

「千帆!千帆!快醒醒!」

「小帆!小帆!不要睡了,好嗎?」

是誰在叫她?

可是她好累,好痛,她不想再醒過來了……

不可以!她還要看著那對狗男女不得好死,還要為爹娘和祖母報仇,她要好好活著!仇恨瞬間席捲了四肢百骸,千帆猛然睜開眼睛,卻被突如其來的陽光刺得眼睛澀澀地疼,連忙抬手去擋。

陽光透過木窗,在地上投下深深淺淺的紋路來。

「怎麼會……」抬起手,千帆眸中閃過一絲緊張。她十五歲嫁給洛朗逸,七年後輔佐他稱帝,在皇后之位上坐了一年,最後在慎刑司熬了三年,她死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六歲了!可眼前這分明就是個女孩子的手!

獃獃地看著窗邊那溫暖而明亮的陽光,直到聽到屋外傳來低低地說話聲千帆才倏然清醒。正要起身,卻是一陣暈眩,頭痛欲裂。

院落中,千帆身邊的一等丫頭春兒語速飛快地開口:「夫人,這件事真的不怪小姐,是大老爺家的那位三姑娘自個兒不小心落入池塘的,小姐為了救她,還嗆了好幾口水呢!」

「春兒,你也知道老爺的脾氣,那三姑娘一準兒咬定就是帆兒推她如水,若是不罰,大房那邊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千帆的娘親冷玉茹看著春兒道,「你自幼在帆兒身邊,我知你是個穩妥的人兒,但是這裡不是邊關,萬事要多留心才是。」

「夫人教訓的是,這次若是春兒攔住了小姐不與她們游湖,也不會害的小姐被罰,跪了一夜祠堂,這天寒露重的,定然會發熱,都是春兒不好。」春兒的聲音已然有些哽咽。

聽到這番對話,千帆的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地看向房間內,那種熟悉而又溫暖的感覺撲面而來。此刻冷玉茹與春兒的對話仍然清晰地傳入千帆耳中。

「也怪我和老爺,邊關事務繁忙,一直將她當作男兒養著,使得帆兒性子直爽,又不拘禮教。過些時候,夏秋冬三人便會從邊關趕過來了,到時候你自然輕鬆些。」冷玉茹很少呵斥下人,對待春兒這種自幼伴在女兒身邊的更是憐惜有加,自然不會因此事苛責。

春兒氣的直跺腳:「都是那三姑娘,紅口白牙地便污衊小姐,還說小姐平日里就欺負於她,仗著小姐昏厥不能揭穿她而已。夫人,小姐醒過來,怕是要記恨老爺的。」

「老爺也是為了她好,若是不罰,還不知道大房想出什麼招數來對付帆兒,等到帆兒大了,自然會明白老爺的苦心。」冷玉茹嘆口氣,「你去小廚房盛碗粥來,王大夫說帆兒今日會醒,睡了那麼久,自然會餓的。」

「是,夫人。」春兒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春兒不是早在她成為皇后之前就被惡人所害了嗎?所以她也死了嗎?她不是被剜眼割舌了嗎?為何還能看到,還能說話?還躺在自己曾經的閨房裡?她掙扎著起身,房門就在這一刻被推開了。

轉過頭,卻是看到娘親冷玉茹光潔的面容,烏黑整齊的髮髻,是娘親……來不及想太多,千帆卻是用盡全身力氣,猛然撲進冷玉茹懷裡,放聲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千帆才抽抽噎噎地從娘親懷裡抬起頭來,啞著嗓子道,「對不起,娘親,帆兒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冷玉茹看著面色蒼白的千帆,用絲絹將她的眼淚擦掉,慈愛地開口,「你還在發燒,趕快回床上躺著。」

「恩。」千帆乖巧地點頭,這才看到春兒端著一碗粥站在門外哭得一塌糊塗。

「春兒……」千帆的話音一落,春兒卻是衝進來,跪在千帆面前,抽泣著開口,「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讓小姐受委屈了。」

「春兒,起來。」千帆連忙伸手將春兒扶起,抹了抹自己的臉,看著她稚嫩俊俏的小臉笑道,「春兒,你都成小花貓了。」

三人都笑了起來,千帆因為吃了葯,很快沉沉睡去,直到被噩夢驚醒。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閨房,千帆才長舒口氣,放鬆下來。

閱盡千帆,苦盡甘來,她重生了,回到了她十二歲那年。

可是現在清醒的千帆,根本不敢閉上眼睛。她怕再睜開眼睛,自己又回到了慎刑司那黑暗而又骯髒地方,怕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夢,怕爹娘會消失。一想到岳珠兒和洛朗逸,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他們!捂住嘴巴,千帆將頭埋在被子里,任淚水肆意流淌……等到心緒平靜下來,千帆看著窗邊的蘭花,眸中光彩不定。

「小姐,大小姐來看你了。」春兒的話音還未落,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已經款款走進來,憂心地上前拉住千帆的手,「好妹妹,你受苦了。」

岳珠兒,字月仙,是岳家大房的嫡女。在外人眼中不僅美貌如仙,而且溫柔善良,是京城第一才女。不過,只有千帆知道,這副美麗的皮囊下藏著多麼骯髒的靈魂。

緩緩吐出心中的濁氣,千帆掛著虛弱的笑容,「大姐姐,父親也是為我好,何談受苦之說。」既然自己重生了,怎麼能讓這偽善的女人那般輕易地死去?論起演戲,她岳千帆早在前世便學得淋漓盡致。

「妹妹心善,自然不會與三妹妹計較。三妹妹也是年幼無知,本就因落水嚇到了,自然有些胡言亂語,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岳珠兒一臉懇切,看得岳千帆一陣反胃。

「姐姐嚴重了,姐妹之間打打鬧鬧本是正常的事,千帆又怎麼會記恨在心。」想要挑撥她去找岳穎兒算賬,她當然會,不過並非現在。

「妹妹,二叔向來疼你,這次竟然狠心讓你跪在祠堂一夜,若是落下病根,豈不是後悔莫及。」見岳千帆不肯接話,岳珠兒卻是自己岔開了話題。

果然來了!千帆垂著眼睛,心中冷然一笑。前世,就是岳珠兒在她耳邊挑唆她去找岳穎兒算賬,結果再次被父親責罰,她又一臉愧疚地挑唆千帆與父親的關係,以至於她惱恨父親不疼愛自己,父女之間常常無話可說。

「大姐姐真是愛說笑,這世間子女犯錯,父母責罰乃天經地義之事,千帆怎麼會因此就記恨父親?那樣豈非不孝?大姐姐你說是不是?」千帆笑著回道。

「是,二妹妹至誠至孝,自然是極好。」岳珠兒見她怎麼挑唆都不動怒,不禁有些奇怪。這岳千帆向來脾氣暴躁,若是在往日,早就跳起來去找岳穎兒算賬,怎麼病好了之後,變了許多?「二妹妹,你身子未好,還是要多休息,姐姐就不打擾你了。」

「多謝大姐姐關心。春兒,送大姐姐。」看著岳珠兒窈窕的背影,曾經自己是多麼喜歡這個美麗的長姐,卻不想,她就那樣以一副嬌弱姿態毀掉了她的一切!

既然上蒼眷顧,那麼她就要保護自己的親人,守護屬於自己的一切,那些陰謀她要全部粉碎,那些人……千帆握住雙拳,指甲陷入肉中也不自知。她要將他們徹底葬送!

翌日一早,千帆便喚了春兒幫她梳洗,春兒嘟囔著:「小姐,您身子還未痊癒,這早起的天寒,若是再著涼,春兒真是只能以死謝罪了。」

「我要去給祖母請安。」千帆笑著開口。春兒與她年歲相仿,對千帆的事向來上心,每日都在千帆身邊嘮叨,那時的自己有多厭煩春兒啊,如今在聽到,千帆卻覺得分外窩心。人果然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什麼最為珍貴。

「小姐,您不是不喜歡去老夫人那嗎?」聽到千帆的話,春兒梳頭的手一頓,詫異地問道。小姐性子歡脫,向來坐不住,老夫人又心疼她自幼在外,便免了她每日請安。

「祖母年歲大了,我想陪陪她。」那時的她從邊關來到京城,對什麼都新鮮不已,卻忽略了身邊那些最需要陪伴的人。

梳洗之後,千帆便帶著春兒往祖母住的清雅居走去。還沒走多久,卻是碰上了岳穎兒和岳青兒兩姐妹。千帆一把扯過春兒躲入旁邊的樹后。

「小姐!」春兒氣得跺腳,以為千帆怕見到她二人。

千帆連忙轉頭,手放在唇上示意春兒莫要作聲,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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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寵將門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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