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子到訪
眾人抬眼望去,才發現岳珠兒的臉上、手上全都是紅點,而岳珠兒正是看到自己手上的紅點才會大叫出聲。
「母親,珠兒好癢!」畢竟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能有多少克制,眼見著岳珠兒伸手要去抓,秦婉一把拽住自己寶貝女兒的手,「好孩子,不要抓,抓破了就糟了!」
「這是怎麼了?」畢竟是老夫人的孫女,老夫人也是焦急地叫道,「快去請女醫過來瞧瞧。」
千帆立在眾人背後,面無表情地看著已經開始全身發癢的岳珠兒,心中冷笑。感覺到有人注視著她,千帆漠然地看了一眼。而岳青兒卻是被這一眼嚇得瑟瑟發抖。
那一日游湖,正是大姐姐出的主意,讓三姐姐裝作落水誣陷岳千帆。可沒想到,岳千帆竟然如此睚眥必報。她每次看她們的眼神,都好像地獄的勾魂使者,太可怕了。就在岳青兒發誓再也不得罪岳千帆的時候,女醫也疾步走了進來。
女醫看過後,笑著對老夫人道:「夫人莫要憂心,只是有些過敏症,想必是吃了什麼與自己身子相衝的東西。吃幾服藥,在房裡躺三日,定然就全好。」
「三日?」岳珠兒聽到女醫的話,眼淚汪汪地看向自己的母親。母親本是打算今日讓她與太子偶遇的,如今可如何是好?
「請問女醫,珠兒是吃了什麼才會過敏?」秦婉卻是安撫地拍拍岳珠兒的手,問道。
「那要看看方才都吃了些什麼。」女醫聽秦婉一一道來后,指著糕點問道,「這是什麼糕點?」
「槐花糯米糕。」千帆面色如常的應聲。若不是前世岳珠兒成為太子妃后無意間因為槐花糯米糕過敏,她還想不到這個絕妙的主意呢。岳珠兒,今日我倒要看你怎麼去見洛朗天呢?
「想必姑娘是對槐花過敏。」女醫點點頭道,「以後姑娘要多注意些,凡與槐花有關的都不能碰。」
女醫走後,大夫人帶著岳珠兒和岳青兒也離開了,千帆又陪著老夫人說了會話,見老夫人面露疲色,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千帆閣。
「顧嬤嬤,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千帆這丫頭做的?」老夫人閉著眼睛,緩緩開口。
「老奴瞧著不像,大夫人是大小姐的親娘,都不知道大小姐對槐花過敏,二小姐豈可能知道?」顧嬤嬤給老夫人不輕不重地捶著腿,笑著應聲。
「老大也是眼皮子淺的,總是怕崇南搶了他的去,處處針對崇南不說,還縱容幾個小的對付帆兒。」老太太嘆了口氣,「那帆兒雖說至情至性,卻是個七竅玲瓏心。若是哪日寒了心,老大家那幾個根本鬥不過她。」
「老夫人,老奴瞧著二姑娘是個孝順的,想必為了老夫人,也未必會真心記恨大老爺家的,您就別想那麼多了。」顧嬤嬤嬤嬤在岳府大院備受尊重,行事老練穩健,對於不敢確定的事情向來不會多言。
「唉,沒有一個省心的。」老夫人搖搖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而岳珠兒回到自己明珠閣便大發脾氣,「娘,太子午時就會過府,可是我這番模樣怎麼辦嘛。」
「珠兒,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不管什麼事,要平靜心對待,否則就會自亂陣腳。」秦婉拉著她坐下,語重心長地說道。
「娘,你說是不是岳千帆那個丫頭害得我?」岳珠兒看著自己滿手的紅點,不禁垂淚,「娘,若是見不到太子,那珠兒豈不是不能當皇后了?」
「那糕點是你祖母院里做出來的,她怎麼可能動手腳?珠兒,不要亂想。而且即便是太子,也未必是未來的聖上。」秦婉方才聽到老夫人親自說自己院子里做的,哪裡想得到是千帆早就設好了局,看著自己的女兒,「你要沉住氣。」
「那今日的事?」岳珠兒想想仍然覺得好不甘心。
「娘自有辦法。不管是誰,想要阻了你的路,都要剷除掉!」秦婉愛憐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她不打算讓女兒接觸這些骯髒血腥的事情,她的女兒應該是純凈美好的。「你只要好好想想,怎麼讓太子殿下喜歡你。」
岳珠兒撅起嘴巴:「娘,您成日里說太子殿下好,可是大哥說太子殿下行事過於懦弱,而且什麼都聽皇后的。大哥說,這些皇子中,八皇子最為穩重,怕是前途無量呢。」
秦婉不贊同地搖搖頭:「那八皇子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成為未來的儲君。珠兒,你要成為天下最幸福最高貴的女子,切記不可以動那些不必要的心思。」
岳珠兒點點頭,柔順地回道:「娘,您放心吧,我都聽您的。」
秦婉拍拍她的頭:「你放心睡吧。娘親肯定會讓太子殿下喜歡你的。」
另一邊,回到自己院中的千帆正喝著茶,春兒便眉開眼笑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小姐,奴婢打聽了,太子再過半個時辰便到。」
「嗯,來便來了,你笑得跟朵花似的又是為何?」千帆放下茶盞,看著春兒道,「春兒,你們四人中,夏兒最年長是不是?」
「是啊,小姐。」千帆身邊有春兒和夏兒兩個大丫頭,秋兒和冬兒是二等丫頭。
千帆點點頭說道:「回頭尋個差不多的人家,將她嫁了,莫要耽擱了。」前世雖然夏兒最終背叛了她,但終究自幼便伺候她,而且那個時候她自身難保,又怎麼能怪人家另投明主。
「小姐,你要為夏兒姐姐尋個好人家,春兒自當上心。」春兒卻是斂去笑容,認真地開口:「但是春兒今日便告訴小姐,春兒這輩子就跟在小姐身邊做丫頭,等以後給小姐的孩兒做教養嬤嬤的。」
「你個傻丫頭,亂說什麼呢。」望著春兒執意的目光,千帆心下一暖,卻是拍了她的腦袋一下,「我倒是把你都慣得說話都沒遮攔。」
「小姐,你怎麼知道大小姐對槐花過敏?」想起早上千帆吩咐她去做槐花糯米糕,她還納悶了許久。
「她並非對槐花過敏。她只是對槐花糯米糕過敏而已。我只不過是無意間發現的。」千帆微微一笑,卻是突然想起來什麼說道:「春兒,把我的錢箱子拿出來。」
春兒一怔,驚訝地看著千帆,「小姐要錢箱子做什麼?您不是向來看不上那些俗物么?「
「春兒,你也就碰上了我這樣毫不計較的主子,若是那心思重的,你幾條命都不夠。」千帆搖搖頭,笑道:「我就想看看這些年自己存了多少銀兩而已。」竟然這樣質問自己家的小姐,若是換成別家的主子,早就將這樣不知好歹的丫頭打發出去了。
春兒也明白了千帆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知道小姐才不是那種小里小氣的人。」說罷從房裡角落裡的紅木方櫃中取出一個錦盒,又從身上拿出鑰匙,「小姐在邊關都是花府中的銀子,所以每月的月錢倒是都存了下來。咱們回京沒多久,除了回京時得到的打賞之外,其他的金銀也不少。」
春兒看著小姐認真地撥弄著自己的錢箱子,十分讚賞。春兒本來出身窮苦人家,所以在春兒看來,銀錢是很重要的東西。以往小姐都毫不在意這些,如今總算想明白了。
撥弄了半晌,千帆卻是嘆口氣,自己的銀錢也太少了點,這樣下去的話豈不是坐吃山空?以後需要用銀兩的地方多了,這樣可不行啊。
「小姐。」千帆聽到門外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示意春兒將東西收起來,疾步走到門口,一把拽開門,聽到自己顫抖著聲音,「岳禮……」
岳禮,本是岳崇南從戰場上救下的孤兒,卻不想此子格外聰慧,岳崇南膝下無子,便將他收為義子,取名岳禮。但是岳禮卻是謹守本分,練就一身武藝,留在千帆身邊做了暗衛。前世岳禮因為千帆遭遇不測,如今再見,千帆好不容易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岳禮參見小姐。」岳禮平日嚴肅的面上露出一絲微笑,他不肯跟著那些丫頭婆子一起,連夜趕路就是為了能夠保護面前這個人。
「你剛回來,先去歇著。」千帆拍拍他的肩膀,對著春兒道,「春兒,帶著岳禮下去休息。」前世他也是風塵僕僕地趕來,正趕上她二次被爹爹責罰,怒氣沖沖的千帆根本沒有理會他,但他也是毫無怨言。
「岳禮大哥,跟奴婢來吧。」春兒看到岳禮也十分開心,很快就可以見到自己那些小姐妹了。
「小姐,岳禮是來保護小姐的,不需要休息。」岳禮聽聞千帆的關切之意,心下一暖。
「也好。」想了想,千帆點點頭,「我這裡倒是真的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呢。」
半個時辰后,一輛華貴卻低調的馬車停在岳府門前,因為太子殿下吩咐不許張揚,因此只有岳崇南和夫人冷玉茹在門口處迎接。
在別人看來,也不過是岳崇南約見老友而已。
車上下來兩個人,岳崇南和冷氏連忙上前行禮,「參加太子殿下、八皇子殿下。」
「岳將軍,難得你能回京來,本宮可是仰慕將軍已久啊,而岳夫人巾幗不讓鬚眉,與岳將軍並肩作戰,真可謂是不羨鴛鴦不羨仙!」洛朗天生性隨和,笑呵呵地開口。
「太子殿下,八皇子殿下,不如先入府落座。」岳崇南引著太子洛朗天和八皇子洛朗逸向花廳走去。
一陣悠揚的琴聲飄入眾人耳中,洛朗天卻是興趣盎然地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