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9幕後黑手
一個世界上可能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么?
凌純鈞的手指在桌子上點著,陰暗安靜的囚室內這聲音被放大了許多,如同在敲木魚一般,而他面前冰冷的牆壁上用鎖鏈掛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被他抓回來的禾月古,而另外一個不論是長相打扮,甚至是被收繳的長劍也是一模一樣的人則是被晚晴帶來的綁架太子的人。
兩個禾月古,甚至是他們調查出來的資料當中也似乎只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背景信息,就好像從昨天晚上突然一個禾月古分裂成了兩個。
然而凌純鈞的手指卻在資料的最後停住了,在這兩個禾月古出現之前的最後一條信息是,禾月古跟著剛剛過世的武當掌門前往西北抗擊韃靼。
「三個?」凌純鈞的眼睛眯了起來。
噹啷一聲鐵鏈晃動的輕響讓凌純鈞抬起了頭,被他抓來的那個禾月古就要醒過來了。
凌純鈞雙手收回了身前,壓下了心頭的焦躁,一臉淡然的看了過去,沒一會兒,果然掛在簽上的一個禾月古就睜開了眼睛。
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到底怎麼回事,然而動了動雙手之後就猛地清醒過來,待看清了面前的凌純鈞他的臉上就露出了兇狠的表情,不過眼中的慌亂和驚恐卻並沒有逃過凌純鈞的眼睛。
「你這個魔教餘孽就近是什麼意思?!」禾月古斥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抓我來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哦?」凌純鈞口中輕輕的應了一聲,饒有興趣的從他的臉上一掃而過轉向了他旁邊的另外一人,「你呢?」
原來另外一個禾月古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此刻被凌純鈞發現自己的偽裝之後也睜開了雙眼,冷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會知道什麼?」
「你,綁架太子並下毒,而你,引開了我的注意,說吧,你們背後的那個人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下毒的是你?!」禾月古有些震驚的側過頭去,但是當他看清旁邊那人的長相之後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震驚,「你究竟是誰?!為何易容成我的樣子嫁禍於我?!」
「易容?嫁禍?」另一個嗤笑了一聲,「果然是你這個蠢貨才會想到的,不過若不是如此恐怕也不會讓你當明面上的那個傻子。」
「你說什……」
「咳,」凌純鈞咳了一聲打斷了他們兩人的爭執,「雖然我更喜歡看戲,不過現在時間緊迫,二位能不能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等事情解決了,你們愛怎麼吵也與我無關。」
禾月古的臉色很不好看,他顯然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而另一個卻是略顯嘲諷的看著凌純鈞:「我也不過只是一個棋子,你覺得我能知道什麼?」
凌純鈞挑了挑眉,側頭看向了禾月古:「呵……你們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一雙眼睛一點點泛出了幽暗的紅色,一排排的訊息開始出現在凌純鈞的眼前,「你在四、五歲的時候被人拐走,而後被人帶到了嶺南一代,正好被人救下,救你的人將你送到了武噹噹一個外門弟子。」
禾月古的臉色變了變,故作鎮定的說道:「那又怎樣?」
凌純鈞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走到了禾月古的面前讓他直視著自己的雙眸:「然而等到九年之後,那個救了你的人突然找到了你讓你拜掌門為師,並提出了要偶爾借用你的身份幫他報仇……而他所謂的仇人就是我,對么?」
禾月古抿了抿嘴沒接話,然而他的臉色已經表明了,這一切都被凌純鈞說中了。
凌純鈞眯著已經變紅的雙眸繼續說道:「那你知不知道,其實當初你身上還有一件可以表明你身份的衣物,而那件衣物上面恰巧有一個『葉』字?你知不知道其實拐走你的那個人正是救你的人?你知不知道你恩人口中所謂的仇人其實才是被你的恩人謀害了全家的那一個?」
凌純鈞每說一句,禾月古的臉色就白幾分,而當他最後一句話落下,他的臉色已經如同白紙一般,神色也茫然了起來,只是那雙眼睛依然和凌純鈞對視著。
另一個在一旁臉上卻帶著些許的嘲諷:「那又如何?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凌純鈞卻沒理他,只是看著禾月古,問道:「他是誰?」
「他……他是秦……」禾月古結結巴巴的張開了嘴,然而一口黑血就在這個時候這麼噴了出來。
在凌純鈞的眼中原本還有大約半年壽命的青年,生命值突然變成了零,察覺到不對的他趕忙往後一退,那口黑血還是噴在了他的衣擺上,再看過去的時候禾月古已經完全沒有生氣,整個人都垂了下去,伸手在他的鼻尖一探,已然沒了呼吸。
一旁的另一個呵呵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除了嘲弄之外竟然還有幾分凄然。
同樣一旁的青年原本一年多的壽命也正在飛快的下降,最終停在了1個月的點上,凌純鈞沉默的看著青年沒有再問什麼輕輕嘆了口氣:「你走吧。」
他愣了一下怪異的看著凌純鈞:「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凌純鈞沒理會他的話,對站在一旁的守衛擺了擺手,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公子,就這麼放了他?」等在門口的晚晴皺著眉小聲的問道。
「將死之人罷了,何況即便出去了,他也得不了好。」
「那背後的人……」
凌純鈞的腳步頓了一下:「這件事你們不必再差下去了,儘快找到陛下的行蹤。」
「但……」
凌純鈞的眼神突然一凜,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三個禾月古,三人禾便是秦,葉轉過來便是古,古月是個胡……去胡人那邊探探消息!」
「是。」一旁的暗衛立刻領命離開。
晚晴有些擔憂的看著臉色變得陰沉的凌純鈞:「公子……」
凌純鈞的拳頭緊了緊,現在想來這一切似乎根本就只是為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無妨……真沒想到竟然布了這麼大的局,還是從這麼早開始就在做了,還真是捨得下本!」
秦字出現的那一個凌純鈞就已經想通了大半,為何他和顧沉都會被人當做魔教,為何出現的都是銀色的蓮花簪子,然而讓想不通的卻是原因。
多情公子秦天海,最早的多情公子,也正是魔教幽雪山莊的建立者,當初為了復仇的他殺了多少武林中人無人說得清,然而幽雪山莊覆滅之後這人卻消失無蹤了,算算時間早已過了百年,這人根本不可能還活著。
然而凌純鈞的預感卻告訴他,背後之人絕不會是秦天海的子侄活著弟子,一定就是他本人,而這武俠世界從來也都不是能用常理來說的。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
顧家世代都和武林沒有瓜葛,難道只是因為顧沉那並不為人所知的師傅就引出了這一切的悲劇?顧沉的師傅和秦天海究竟何愁何怨以至於引來這場滅門的災劫?然而秦天海又為何放過他們兩人,只是逗弄獵物的貓的心態?
「大人,有陛下的消息了!」一個暗衛突然的出現在了凌純鈞的面前,雙手奉上一隻木盒,「這是截獲的韃靼方的秘信,陛下在他們手上,這是陸公子劫到的線索,他本人前往營救,應該很快會有新消息……」
凌純鈞身手取盒子的手頓了一下,木盒在他的手中裂出了好幾條口子,面上沒有絲毫變化的凌純鈞在展開了紙后怒極反笑:「好,好,好一個韃靼王,好一個二王子!」
壓著心頭的怒火,凌純鈞吩咐幾人再一次將幾位重臣全都召到御書房,將秘信甩在了桌子上讓幾人自行查看。
那封密信並不長,但是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隱含的消息卻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怔,原來主和一派的二王子根本不是真心實意,這一次的戰爭根本就是他和三王子的一齣戲,而現在他們抓住了塔爾,然後再讓人挑撥離間。
太子又中毒,凌純鈞卻毫無問題立刻會引來塔爾手下臣子的懷疑,這時候鼓動一些人就變得容易起來,若是讓他們成功了只怕這皇位也要換一個姓了。
三楊對凌純鈞給的訊息並不是十分信任,然而外敵當前,他們卻也並沒有說其他,反倒是想要看看凌純鈞的打算。
楊榮神色莫名的掃了魏宗狄一眼,魏宗狄對他搖了搖頭。
「你們看要怎麼辦?」凌純鈞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看向了涇渭分明的兩撥人。
唯一站在中間的魏宗狄皺著眉:「確切消息呢?」
「不知道。」凌純鈞面無表情的回著。
「正式的消息呢?」
「不知道。」凌純鈞連口氣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
魏宗狄現在連氣都生不出來了,忍不住嘆了一聲:「冷靜點,他不會有事的,要是連你都冷靜不下來,一切就完了。」
凌純鈞綳著臉神色木然的說道:「陸小鳳拿到的線索,他本人已經前往一探,有什麼消息應該很快會傳回來了。」
凌純鈞的話剛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一個白衣人架著一個一身血污的難惹走了進來,而白衣人身上也帶著幾分狼狽,定神一看身為武將的楊士奇忍不住抽了口氣,一身血污的人是陸小鳳,而旁邊的白衣人正是已經成為一代劍神的西門吹雪。
哪怕一身狼狽,陸小鳳臉上也帶著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抬手說道:「喲,這麼多人啊,看來我來的很是時候?」
凌純鈞的眉毛顫了顫並沒有直接開始詢問而是轉頭說道:「讓人將李太醫請來,別驚動其他人,若有人詢問就說太子餘毒發作。」
莫總管應了一聲,立刻退了出去。
陸小鳳的精神極差,也許是因為趕路,也許是因為身上的傷口,待門關好,凌純鈞立刻轉頭看向了陸小鳳,問道:「情況怎麼樣?」
陸小鳳的臉上也嚴肅了起來:「在一個叫做卡帕爾的村落邊上,牢房和駐軍營地全都修在山中,如果不是最近他們人員調動比較密集我估計也就錯過了,裡面的放手非常嚴密,哪怕是我們三個人也差點丟了性命,王爺的人和葉城……葉孤城一起引開了大部分追兵我們才來得及報信。」
「見到人了么?」凌純鈞的眉毛擰了一下,趕忙追問到。
陸小鳳點了點頭:「情況不太好。」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染血的油紙包遞了過來,「時間緊迫,陛下只來得及將這個交給我,說是讓我帶給一個叫楊榮的。」
楊榮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上前說道:「我便是。」說話間已經將油紙包接了過來,小心的展開,在油紙包裡面包裹著的,是一個染著鮮血的白娟,上面只寫了兩個字『詔書』。楊榮的臉色變了變,看向了魏宗狄。
魏宗狄的臉色也不太好,抬頭看向了凌純鈞,凌純鈞有些茫然的回視著:「什麼意思?」
魏宗狄沉吟了一下沒說話。
楊博冷聲說道:「這件事王爺在場恐怕不妥吧?」
凌純鈞垂下眼,他明白,此刻是他的身份真的是太過敏感了,唯一在場的皇室血脈反倒是變成了一群大臣之中的『外人』,當真可笑之極。
楊榮卻突然插口說道:「不必了,時間不等人,我們需要立刻做出決斷。」
魏宗狄轉頭看向了楊榮,站在楊榮身側的另外兩人楊士奇雖然有些茫然,不過楊博卻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若有所思。
司徒顯然也知道了什麼在楊博要開口繼續說的時候厲聲說道:「慢著,這件事不論如何也需要先問清楚,不過親王殿下才是皇室宗親,楊大人的意思是有什麼不該讓殿下知道不成,再者說句難聽的,陛下若是真出事不論太子殿下是否即位,殿下也是攝政王或者第二繼承人,他若聽不得難不成楊大人還打算謀反不成?」
魏宗狄一撩袍子帶頭對著凌純鈞跪了下來:「司徒大人所言極是,臣等一時失言望親王殿下見諒。」
楊博臉色難看卻也同樣跪了下來。
凌純鈞看著魏宗狄一些愣神,他似乎一瞬間根本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怎麼回事,剛要張嘴一旁的李大人竟然也插話了:「依臣所見剛才楊大人只怕不是失言吧,詔書二字又是何意?楊大人魏大人何不說個明白?」
楊榮看了魏宗狄一眼開口說道:「好,那我就與你說清楚,陛下之前就考慮過有可能會出事,事先留下了詔書,若是他出事那便傳位給親王殿下。」
脾氣火爆的楊士奇當場就炸了:「呵!這麼說到底是誰謀反?若是魏大人要謀反還需要等到今天?我看是有些人坐不住了,哼,陛下當他是自己人,指不定別人心裡怎麼想的,說不定這次陛下出事也是有心人算計好的!什麼太子突然遇襲,怕不是連環計吧,現在太子中毒陛下失蹤豈不是正和了某人的意!」
楊士奇的話立刻就將兩派人劍拔弩張的情緒點燃了,幾人當場就對峙起來。
陸小鳳站在一邊摸了摸鼻子,小心的看了西門吹雪一眼,不著痕迹的將自己坐的位置往邊角挪了挪。
凌純鈞的臉色在幾人的爭執之中蒼白起來,耳邊嗡嗡嗡的爭吵聲越來越輕,而凌純鈞的眼睛看著的魏宗狄,他的雙眼卻呈現出了一種空茫的感覺,聲音有些飄渺的問道:「連你也逼我?」
哪怕凌純鈞的聲音極輕,但是魏宗狄還是聽到了,他詫異了一下之後看向了凌純鈞,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從凌純鈞的腳底開始,白霜漸漸的匯聚,冰碴已經掛在了凌純鈞的衣服上,一雙空洞的雙眸看著他。
魏宗狄心頭一跳,有種不安的感覺,然而面上卻是不懂聲色的說道:「請王爺以江山社稷為重。」
聽到詔書內容的時候凌純鈞怎麼會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哪怕是真有人做什麼又如何,塔爾自己想要這個結果哪怕對方只是弱雞也會如此。那他這幾天的擔心憂慮是為了什麼?
空茫的雙眸中帶著幾分冷意,凌純鈞輕輕的說道:「如你所願。」
魏宗狄似乎並沒有聽清凌純鈞的話,抬頭看向他略帶詢問,而凌純鈞卻是已經撇開頭並不去看他。
「陸公子和西門莊主請將當地的情況詳細的描述一下,如果可以希望兩位能夠在之後的救援中提供幫助。」凌純鈞無視了爭吵中的幾位大臣直接走到了陸小鳳和西門吹雪這邊。
「當然。」陸小鳳說完摸摸鬍子看向旁邊的人。
西門吹雪掃了一眼凌純鈞的身後:「可以。」
凌純鈞對他們點了點頭對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的莫總管說道:「帶他們下去療傷。」說完又側頭向另外一邊,「慕容翈派兩個人過去守著,確保沒人在其中下暗手,你自己去趟西山,讓楚沉戊和楚沉戌那倆給我準備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救出來。」
「是。」慕容翈應下了,不過眼睛向著旁邊的郝佑斌看了一眼。
凌純鈞也頓了一下,側頭看向了郝佑斌:「楚沉戌暫時先分到天干一支,讓薛直從南邊給我撤回來,北上該去哪裡他應該知道。申宵和洛辛去代替楚家兄弟之前在的地方,徐西第的那隊人不用留守了,丟了的地方拿不回來他也不用回來了。」
凌純鈞在布置的時候原本爭吵的人已經漸漸安靜了下來,聽著凌純鈞報出的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都有些心驚,最震驚的是三楊,他們的確一直對凌純鈞都有意見,哪怕是現在塔爾留下了詔書,若是塔爾回來他們也勢必會立刻將凌純鈞趕下台。
然而現在一看,幾乎居中少壯派的幾個帶頭人全都是凌純鈞的部下臉色立刻變得微妙起來。
不過他們還沒開口,凌純鈞自己這邊的人卻已經坐不住了:「王爺,如此調配之後京城就再無守軍,若是發生意外……」
「意外?皇帝被捉邊疆告急都管不過來,京城算得了什麼?何況你們這麼多位高權重坐鎮,還能發生點什麼意外?」凌純鈞的眼睛幽幽的看過去,在場的幾個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凌純鈞掃了一圈閉口不言的眾人之後說道:「沒意見了吧?沒意見就按照剛才的做,都滾吧。」
魏宗狄壓下了有些惱火的楊士奇,做了個手勢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他卻留在了最後。他看著凌純鈞張了張嘴說了一個「你……」之後卻始終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想要說什麼,和凌純鈞對視了半響也退了出去。
「看了這麼久還不出來?」凌純鈞對著空空蕩蕩的房間沉聲說道。
「呵。」低沉的男音在房中繞了一圈,一抹灰影出現在了房間正中。
凌純鈞只覺得胸口一悶,捂著胸口咳了幾聲,血順著嘴角溢了出來。
「不想死的話就不用費力試探本座,小鬼。」灰衣的老者摸著灰白的鬍子帶著些許輕佻的看著凌純鈞。
凌純鈞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卑不吭的站直了身子:「沒想到會是你,玉羅剎。」
「當真沒想到?」玉羅剎卻是笑著。
凌純鈞沒回話,陸小鳳此次北上為的就是羅剎牌,而這一齣戲卻是玉羅剎自導自演清理門戶的戲碼。剛剛見過陸小鳳的他又遇上了唄陸小鳳找來幫忙的西門吹雪,再加上之後來請他們幫忙的暗衛以及牽扯進了戰亂的西方魔教,玉羅剎怎麼可能不出現?
「這次的事卻是和本教無關,若是遇到什麼自稱事西方魔教的人,王爺殺了便是……哦,不對……或許應該改成陛下了?」
「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要胡亂說了,本王記仇得很。」凌純鈞冷冷的說道。
「真巧,本座也記仇的很,這次若非我跟著只怕小雪不死也要重傷,王爺若不給個交代本座倒也不妨攪合攪合。」
凌純鈞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著,指甲掐進了肉里也毫無所覺,臉上倒是帶起了淡淡的笑意:「教主以為?」
「本教主用三個條件換三個人情。」
凌純鈞頓了頓並沒有應下,只道:「教主請說。」
「西方魔教的人可以在中原經商,並且能夠有一定的優惠福利,當然對於來西方魔教地域的漢族商隊本教也會提供保護和便利,這是其一。」
「可以。」
「希望固定的時節能夠有官商貿易,當然供物也能來點自然是好的。」
「……這件事本王可以用私人名義應下。」
玉羅剎哦了一聲,看了凌純鈞一會兒,笑了起來:「那這點暫時如此吧,可以以後再談。這第二件事,本座希望王爺不要在用任何理由借口脅迫萬梅山莊。」
凌純鈞挑了挑眉:「教主以為本王真的能夠隨便威脅西門莊主?」
「若是他的本意,本座自然不會幹涉,不過本座以為一開始小雪會參與進來難道大多數不都是王爺所設的局?」玉羅剎似笑非笑的看著凌純鈞。
凌純鈞也不否認,爽快的應道:「好,本王自是不會為難西門莊主也不會為難萬梅山莊。」
玉羅剎頓了頓,有些古怪的看著凌純鈞,他總覺得凌純鈞答應的如此爽快似乎是自己漏算了什麼,想了想卻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對,摸了摸鬍子又說了下去:「最後一點,讓人把姓葉的給本座弄走,順到聽聞宮中有百美圖,希望王爺能夠共享一下。」
「……」凌純鈞的表情出現了一些微妙的空白,有些無語的看著玉羅剎,他這下倒是明白了為什麼沒讓更熟悉北方情況的西門吹雪去引開追兵而是帶著陸小鳳來這裡了,乾咳了一聲之後凌純鈞才接話道,「教主想要百美圖倒是無妨,明日便為教主送去便是,只是這葉城主並非是本王能管的,這點只能儘力而為。」
玉羅剎點了點頭:「那邊如此,三個人情其一作為之前幫你帶回消息不為過吧?」
想想自己三條並非完全答應,凌純鈞便點頭將這點揭過,算了這個人情。
「第二,幫你牽制幽雪山莊的人,第三么……不妨告訴你,你顧家之事以及你身邊發生的樁樁件件全都和幽雪山莊莊主秦天海有關,而過去所有一切蓮花簪子也全都和他有關,這樣三個人情可算完了?」
凌純鈞的神色微微一變:「你是說不論是之前的蓮花大盜、顧家滅門、舅舅之事還有這次對陛下下手全都和秦天海有關?他這麼做到底為什麼?」
「呵……為什麼?」玉羅剎又笑了一聲,「若說因為你呢?」
「……這不可能!」凌純鈞有些懵,「且不說蓮花大盜出沒的時候我根本還未出生,顧家之事發生時我也不過是個幼童又如何和他秦天海結下如此滅門之仇!」
玉羅剎這回倒是沒有回答凌純鈞的話,之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為了什麼本座大概猜得到,不過本座卻不是他,所以還是你自己去猜你自己去想吧。」話音落時,玉羅剎飄忽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凌純鈞的額頭滲出了冷汗,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穿越司的人,之前穿越司奇怪的狀態已經讓他警覺到了異樣,然而現在看起來一切似乎並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麼簡單,那麼塔爾將這個世界的『枷鎖』解開到底真的是釋放了這個世界還是打開了毀滅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