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夜暴富(下)

第十章 一夜暴富(下)

「剛才展翼老弟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難道就是韓建忠害死劉大善人這件事嗎?」

「當然不是。韓建忠壞事做盡,這不過是其中一件而已。我想告訴孟大隊長的是有關韓建忠埋藏金銀財寶的事。」

「哦?」孟雲霄心裡一震,正為錢的事而發愁呢,難道天上真要掉餡餅?「展翼兄弟你接著說。」看這語氣有點迫不及待了。

「自從發現劉子善一家的殘骸之後,我們兄弟便決定拿韓建忠開刀。可等大伙兒到了神北鎮才發現:這老傢伙剛組建了民團,增強了自衛力量。弟兄們沒敢輕舉妄動,為了摸清虛實,我親自混進民團卧底偵查。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一天,這老傢伙的大兒子帶了一個**的客人回來。開始我也沒在意,可是晚上起夜去後院茅房的時候,卻發現這老小子帶著兩個兒子在挖什麼東西。我趕緊躲在暗影里,通過他們的談話才知道,原來帶回來的客人是**的一個團長,韓建忠父子打算在他手裡買一批槍。而那個團長開口就要黃金交易,不要大洋。韓氏父子沒辦法,只好連夜把埋藏好的金條再挖出來。」

「這麼說你知道韓建忠的藏金地點了?」

展翼點點頭,「而且在韓氏父子挖金條的時候,我還聽到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什麼話?」

「韓建忠說了一句:『就挖第八棵柿子樹底下的吧,那裡有一個缸才放了半缸大洋,正好再把這些大洋再放回去。』孟大隊長你覺得這句話有意思嗎?」

孟雲霄多聰明啊?立刻就把這話里的話外音分析出來了:『就挖第八棵樹底下的』很可能就是別的樹底下還埋著東西;『那裡有一個缸才放了半缸』那就說明還有第二個缸是滿的。

孟雲霄低頭想了一下,立刻抬起頭來:「展翼兄弟,你們兄弟為了做這個生意下了這麼大工夫,現在你為什麼要把這消息告訴我呢?你是想和我們平分這筆錢?」

展翼搖搖頭;「不怕孟大隊長介意,雖說你的指揮部設在韓家大院,可我要是想要這筆錢的話,只要孟大隊長不是親自在家的時候我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得拿走這筆錢。」言外之意還真沒敢小看孟大蝦,不過孟大蝦的手下卻是不放在眼裡了。

孟雲霄點點頭;「那展兄弟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想帶弟兄們入伙!」展翼直言不諱,「這筆錢就算弟兄們的投名狀。」

「展翼兄弟不是帶人已經開了山頭嗎?」

「不怕孟大隊長笑話。自從家破人亡以後,我也曾找過幾次小鬼子的晦氣,但這幾次的冒險行為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殺鬼子報仇,單憑一人之力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因此展翼才流落到這太行山,聚眾為匪。可是展翼自問勇氣可嘉,但要說到這當家管理山寨,可就不是那塊料了。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展翼在韓家民團卧底的同時,也在找尋一支真正的抗日隊伍。

「孟大隊長率抗日獨立縱隊進駐神北鎮,不但除了惡霸,還分糧分田,這讓展翼以及眾兄弟極為震撼,特別是今天孟大隊長率眾與鬼子血戰於八里溝,更是讓展翼敬仰。剛才在人群里展翼看到孟大隊長為了隊伍的軍餉犯愁,這才現身與孟大隊長送上這份薄禮」

「展兄弟你等一下,」孟雲霄皺著眉頭打斷展翼,「展兄弟大義慷慨,為抗日獨立縱隊送上這份厚禮。但如果我們要收留了展兄弟,不知道要給展兄弟安排個什麼職位才算恰當呢?」

「孟大隊長小看展某了吧?」展翼語氣有點不悅,「展翼若是那貪圖功名富貴之人,只要取了這筆錢遠走高飛就行,何必要把腦袋掖在腰裡去做什麼浴血沙場的事呢?只要孟大隊長肯收留,展翼甘願做一個馬前走卒!」

這幾句話說得孟大蝦臉上一陣發熱:自己怎麼這麼不要臉,居然說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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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北鎮。韓家大院的後院。——

孟大蝦把展翼帶回來之後先介紹給大家,然後又讓展翼把原話複述一遍,正好天也就黑了。展翼和孟大蝦的這些結義兄弟一起吃過晚飯,在大門口以及院牆外安排好了崗哨和巡邏隊,九個人這才點起火把燈籠、各持一把鐵杴走進後院。

首先從第八顆柿子樹底下挖起,大概挖了兩尺多深,鐵杴碰到了東西。大夥趕緊向四周清理,擴大挖掘面積。誰知道周圍也有東西。看著越挖越大的地面,孟雲霄突然想起他的探雷器,馬上跑回去拿了回來。

其實這探雷器就是金屬感應探測器,在它的功效範圍之內,只要探測到有金屬製品的存在,就會根據自身的製作工藝,或者發出閃光,或者發出鳴叫。孟大蝦是特種兵,他這個探測器就與眾不同了,既不閃光,也不鳴叫,因為這在隱蔽或者偵查行軍的時候都會暴露給敵人。他的探測器探測到目標的時候,發出的是震動。這無疑就給在場的人又增加了一種神秘感。只見他拿著「文明棍」在地上一轉,這兒一個圈,那兒一個圓的就畫開了,結果順著他畫出來的地方一挖,一缸缸的光洋,一小箱的金條就都出來了。

「我的媽呀!」挖出第一缸大洋的時候,趙清泉就大吃一驚。這釉瓷大缸足足有兩摟粗,半人多高,銀元裝得滿滿的。「這是多少塊啊?」

「我估計得有上萬塊。」任義漢在一旁咂吧著嘴唇說。

「老六,你說有多少?」蘇仲康看得也直皺眉頭,誰見過這麼多錢啊。

「想知道有多少好辦。找一桿秤來,稱一下就行。」看大家滿臉疑惑,孟大蝦趕緊解釋;

「銀元大概是19塊一斤,只要稱出一整缸的分量,就能算出有多少塊銀元了。」這下大家才明白了,好在財主家什麼都有,前幾天不是還分糧食嘛,找桿秤很容易。結果大家把一缸銀元分別裝進幾個口袋,分幾次一稱:好傢夥,這一缸足足有1500多斤。也是說這一缸足足有3萬多塊。

大家稱完一缸又開始挖,一個時辰以後才算把這第八棵柿子樹底下的東西挖完了:銀元兩缸,金條120公斤。

接著大家又按孟雲霄畫出來的方位挖第二個地方,又挖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完成。這次大家真傻眼了:又是同樣的三大缸!而且假如孟雲霄畫出來的那些地方都能挖出來的話,照著這個比例,就算沒有金條,也能再挖出十來缸銀元。那是多少錢啊!

「大家不要挖了!」孟雲霄走過去,把他在地上畫出來的那些印記用鞋底蹭掉。然後走回來看著大家,「這五缸大洋足足有八千斤,咱們現在應該想辦法找個地方先放起來,要都挖出來,估計還得埋回去。」

大伙兒一想也對啊。都挖出來放哪兒啊?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穩妥的地方,沒辦法,只好真的又埋上了三缸,剩下兩缸和那箱金條都抬到了孟大蝦「下榻」的地方。孟大蝦滿嘴的不同意,大家一再解釋首先你是當家的,第二大家都信得過你。孟大蝦就是不聽,他的理由更簡單:我知道大家信得過我,但是你們知不知道守著這玩兒藝睡覺就像是枕在火藥桶上一樣,萬一要被誰惦記上那我這小命就危險了。

孟雲霄真的怕了嗎?真的怕了。今天展翼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而自己都沒察覺,就讓他覺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樣子展翼投奔抗日的隊伍確實是真心,但誰敢保證展翼的那幫手下也是真心抗日嗎?那裡面就沒有見錢眼開的?就沒有和展翼身手一樣好的?而展翼有沒有把這發現韓建忠藏寶的事兒告訴他的手下呢?在這些問題沒弄清楚之前,孟雲霄心裡可真沒底。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大家都讓了一步:120公斤金條除了孟大蝦,包括展翼,八個人各自分帶了15公斤,只是把兩缸銀元留在了孟雲霄的住處。孟大蝦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大伙兒走了以後,孟雲霄翻來覆去說什麼也睡不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又都太順利。想都不敢想的事卻都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這反而讓孟雲霄有點摸不著頭緒了。實在想不明白這究竟是好是壞。

反正睡不著,孟雲霄索性就起來了。

已經是初冬時節,涼颼颼的夜風深寒刺骨。剛出屋門孟雲霄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頭腦也有些清醒。

「雲霄,怎麼還沒睡呢?」陸子宇和蘇仲康也從對面的房間走出來。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也沒休息呢?」

「呵呵,」陸子宇善解人意似的笑著,「可能和你一樣吧!」

孟雲霄心裡突然湧上一種欣慰的感覺。自從當了這個家,總感到力不從心,好像什麼事都是自己在做,沒有個幫手。現在聽二哥這麼一說,心裡立刻覺得熱乎乎的。原來大哥二哥都在背地裡默默地關注著他呢。

「大哥二哥,既然都睡不著,那咱們去看看傷員好不好?」

「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啊?」聲音雖小,蘇仲康和陸子宇還是嚇了一跳,不知道展翼什麼時候就在他倆的身後站著呢。

這次孟雲霄看到了。在他和陸子宇說話的時候,就看到展翼從卧房的窗戶「飄」了出來。沒錯,就是「飄」出來的,如四兩棉花一般悄無聲息的就落在地上。

傷兵都住在韓家大院的前院,一共52名,其中7個人看來要落殘疾了。四個人悄悄地走在病房裡,都是一臉的凝重。傷員們在睡夢中都被傷口的疼痛折磨得扭曲著臉,偶爾發出一兩聲呻吟。

「大哥二哥,」走出病房孟雲霄先說話了,「咱們現在有錢了。我想先制定一個傷殘人員和陣亡家屬的撫恤金的計劃。」

「嗯,」蘇、陸二人點點頭,展翼則像一隻貓頭鷹一樣四處警惕的張望。

「我想把金額定的高一些。你們看這些人,本來和咱們一樣的生龍活虎,現在卻為了打鬼子,缺胳膊斷腿的。死了也就罷了,現在卻落得終身殘疾

「我們把撫恤金定高一點,盡量保證他們脫離部隊后的基本生活。」

「這是好事兒啊,雲霄。你認為定多少合適呢?」蘇、陸二人都用讚許的口氣鼓勵著他。

孟雲霄皺眉想了一下:「陣亡的將士每人50個大洋,傷殘人員每人80個!」

孟大蝦話一出口,別說蘇、陸二人,就連展翼也瞪大了眼珠子。50個大洋?要知道那個年代山裡人也好,平原地區的老百姓也好,累死累活干一年,干好了最多也就是收入七、八塊大洋,孟大隊長也太大方了吧?再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不過蘇、陸二人已經答應了,自然也不好出口反駁了。二人一咬牙:「好!就這麼定了!」

展翼也暗暗的挑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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