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義結金蘭(上)
看著孟雲霄輕捷的地走下山坡,蘇仲康趕緊招呼附近幾個正在指揮大兵們打掃戰場的同僚,人人帶著一臉的燦爛迎著孟雲霄走過去。
能不高興嗎?別說自從和小鬼子交手以來就沒打過這麼痛快,單說這次,明明突圍無望,同歸於盡的思想都準備好了,卻出現了一種神秘的力量使戰場形勢立刻轉敗為勝。而這神秘的力量就是那個正走向戰場的年輕人。
走近孟雲霄,蘇仲康臉上的燦爛凝結了一下。不但這個剛剛收割敵人生命的年輕人手裡那枝奇形怪狀的長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像燒火棍最多也就是一根文明杖一樣的東西;而且這個人正用那根「拐杖」點住一個鬼子傷兵的手掌,右手一把一尺多長的怪刀就那麼一揮,立刻,一顆大好的頭顱就滾了出去,鮮血飆射。跟著那個年輕人蹲下來,開始扒那個還在抽搐的的屍體的衣物,一件件的扒,扒的那傢伙只剩了一條兜襠褲,順手用剛解下來的武裝帶捆成一團,這才站起來。
「這位兄弟」蘇仲康疑惑的沖孟雲霄一抱拳,孟大蝦趕緊抱拳回禮:「這位長官,麻煩你告訴兄弟們,將這些鬼子不論死活,全砍掉腦袋,扒掉衣服。」那口氣好像就是自己這麼做有天大的理由。你是誰呀?敢用這種口氣和堂堂的**少校說話?可也就怪了,不但蘇仲康,就連跟在旁邊的班智超、任義漢、爾格和孫尚尉立刻就不折不扣地向自己的手下傳達了這個命令。
「這位兄弟,好槍法!」
「慚愧慚愧!」孟大蝦趕緊第二次抱拳。以前這姿勢只在影視中看過,怎麼自己現在一做這麼彆扭啊?
「承蒙兄弟拔刀相助,不然弟兄們這百十條人命今天就交待在這兒了。」這倒是實話,戰爭現實也就是這麼嚴酷,「大恩不言謝」
「長官言重了,」孟雲霄張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日寇踐踏我中華,大家都是熱血好男兒,對日寇人人可誅之!」
「好!好一個熱血男兒!」蘇仲康一挑大拇指,然後側身轉向身邊的同僚,「我來給兄弟介紹一下。這位班智超,原來是**第九軍第五十四師的一位營長。」
「原來是郝夢齡和劉家麒將軍的手下?久仰久仰!」
「您也知道我們的軍長和師長?」
「『兵無貪生之意,將有求死之心』郝將軍的臨行壯言哪個有骨氣的中國人敢忘記呢?」
一句話,班智超虎目潤淚,沒再說話,只是莊重沖孟雲霄敬禮。孟大蝦趕緊立正還禮。
「這位任義漢營長」
「我要猜得不錯,應該是二十九軍宋哲元將軍的手下了?」
「你怎麼知道?」鐵塔般的任義漢立刻就瞪大了牛眼。「呵呵呵,我是從任長官那手出神入化的無極刀法中認出來的。」「嘿嘿!」任義漢不好意思地笑笑,「俺們這無極刀看來也有人記得?」
「這位是原**第九騎兵師的爾格營長!」
「真是虎將無弱兵啊?能在傅作義將軍手下服役,那也是作為一個軍人的榮幸啊!」
這個滿臉虯髯的蒙古大漢說話就是不會拐彎:「兄弟,剛才我帶弟兄們看過了,這裡一共有七十二個被打爆頭的小鬼子,是不是都是你一個人乾的?」敢情他還想著決戰前的那個問題呢。
「嗯」孟雲霄搖搖頭,「好像不全是,我記得我一共打了七十一槍。」——靠,這是什麼意思?七十二個爆頭,只有一個不是你打的?囂張!絕對的囂張!!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沒人能證明那七十一個不是孟大蝦打的。這幾位軍事長官都自認槍法還過得去,但你要是讓他們一槍爆頭,特別是在那種面臨全軍覆沒的緊張戰鬥中他們好像也沒那心思顯擺自己的槍法。
「這位長官怎麼稱呼?」
「在下孫尚尉。說來慚愧,兄弟原是東北軍少帥手下的一個炮營營長。」孫尚尉低下頭,一臉的尷尬。誰都知道張學良將軍背著一個不抵抗的壞名聲。
「什麼話?」孟大蝦可學過近代史,「張少帥也是身不由己,都是南京那個蔣某人搞得鬼。而且,要沒有民國二十五年的西安兵諫,國共兩黨也許還會無休止的打下去呢?這難道不是少帥的功勞嗎?」
看著孫尚尉又抬起頭,眼裡又重新有了光彩,孟雲霄又把友好的目光轉向蘇仲康:「這位長官呢?」
「哈。」蘇仲康要不是滿臉的硝煙腰裡還插著駁殼槍的話,他絕對是一位忠厚的長者。「在下原是二十五師關麟征將軍屬下。」
「原來又是一位抗日名將的的下屬。想當年,二十五師關麟征將軍率部血戰喜峰口,三天三夜啊!」
現在,孟雲霄最想的就是拉攏人心。他真的很想感謝在他接受特種訓練的時候逼他學習近代史的文教教官了。不信你看:這幾位滿臉硝煙的漢子在聽到孟大蝦一一贊述他們原部隊的長官后,你瞧那眼神兒,不但親切,還幾乎對孟雲霄都有崇拜的意思了。
在孟雲霄和幾位主官互相介紹的時候,士兵們都已經把戰場打掃完畢了。看著一堆堆的戰利品,官兵們那臉上的神情就像過年或者娶媳婦兒的時候那麼高興。尤其是孫尚尉和爾格。看到士兵們搬回四門完好無損的迫擊炮,孫尚尉都要蹦起來了;爾格呢,跑到那群東洋馬哪兒,摸摸這匹,親親那匹,真難想象這馬背上的民族要是離開了馬是多麼的鬧心。
這些人里有一個人最尷尬。誰呢?孟雲霄孟大蝦。因為他發現有一群士兵正從一個小山坳里趕出來六輛雙駕的馬車,而且那馬車上滿滿的裝著物資。還是王牌狙擊手呢?怎麼就沒提前發現這是鬼子的一個運輸隊呢?而且那個山坳里萬一有鬼子的話,那自己就該挨黑槍了。雖然有防彈衣,可畢竟是屬於自己偵察不到位,這種失誤簡直弱智!
就在孟大蝦心裡自責自怨的時候,蘇仲康又走了過來:「這位兄弟,說了半天真是失禮,還沒請教兄弟你尊姓大名呢?」
要說正題了。孟大蝦趕緊從自己的思緒中轉回來。「這」孟雲霄故作為難得看看四周圍。「哦,兄弟,你要覺得這兒說話不方便的話,老哥有個不情之請。」蘇仲康老江湖了。「蘇長官的意思是」
「兄弟要不嫌棄我們落營的地方簡陋,那就隨老哥去聊聊?」
「這,方便嗎?」
「哈哈哈,兄弟,你一個人殺了那麼多鬼子,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難道大家還拿你當成漢奸?兄弟,請!」
「好!」孟雲霄就等這句話呢,就算找不到落腳的地方,總要先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現在具體的年代吧?管他**共軍呢,先弄清了自己處境再說。
*****
隨著漸漸西斜的太陽,一支衣衫襤褸的隊伍在向大山深處進發。孟雲霄和蘇仲康等人走在隊伍的中間,隨著派向兩翼和前方的尖兵組不斷傳回來的「一切正常」報告,大家的話也逐漸多起來。
孟雲霄臉上仍是那樣微笑著,仔細地傾聽發言者的每一句言論,在這些話語中分析搜尋自己需要的東西。
很快,孟大蝦就聽出了端倪——
首先是玉面長身的班智超的話:「這仗打得真痛快!總算是一雪前幾天忻口會戰的的恥辱了!」
「忻口會戰!」孟大蝦的腦子裡立刻飛速的搜索著關於忻口會戰的信息:時間是一九三七年的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初。那現在才過去幾天,應該是1937年的11份了。
緊接著爾格話又給了孟雲霄一個提示:「在山西吃的虧卻在這河北的太行山找回來了。」哦,原是在太行山啊?孟大蝦很是滿意,微笑著繼續傾聽下去。
順著大家討論這次戰鬥的話題,孟雲霄也最終搞清楚了這支隊伍的來歷:原來,自9.18事變之後,孫尚尉由於不滿當局的不抵抗的政策,帶著自己的親信衛兵脫離了東北軍的編製,殺進山海關,跑到這太行深處落草為寇了。後來,回家養傷的蘇仲康因為殺了村裡的惡霸,也帶著一些窮漢子躲進大山。接下來是任義漢,在二十九軍退出北平,大踏步的往南撤的時候也脫離了編製,最後就是班智超和爾格了。忻口會戰,長官殉國,部隊被打散,抱著進山打游擊的想法也上了梁山。現在山寨里還有兩個人物在看家:一個是任義漢的把兄弟,原**53軍的一個參謀陸子宇;還有一個就是班智超帶來的第54師的一個後勤處處長趙清泉。
乖乖!孟大蝦開始想美事兒了:有炮營營長、騎兵營營長、還有參謀後勤的人才,再加上這幾位衝鋒陷陣的大將,這部隊的架子就算搭起來了!——他也不想想人家是不是收留他,就算是收留他,能讓他當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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