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15
尚修筠坐在那用千年樹藤編製的藤椅之上,他身後更是用寒玉雕刻而成的大床。一間不算大的房間中每一件物品都是世間罕見。連可以延長人生命的精靈池水都能用來泡茶。
不知道空清是什麼想法,房間的風格與這個偏西方化的風格差距格外大,反倒是與他最初的世界有幾分相似。可以說是完全是東方古典的風格。
雖說尚修筠並不排斥西方的風格,但是現在這房間的風格的確更加順眼一些。無論是坐在藤椅上,還是疼在那寒玉的床榻上,都很有利於他的修鍊。可以說,這個房間在他心裡也是安樂窩的不二之選。
既可以享受,同樣又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就連每日食用的膳食都是精心烹飪的魔獸肉,其中多少會摻雜幾分魔獸的能量。尤其是他的這具身體本就是魔獸,更是不會浪費魔獸血肉中一絲一毫的能量。
只是,這房間的外面卻不是一望無際的天空,同樣也不是那帶有青草氣息的森林,而是一片漆黑的領域結界。還是他根本沒有辦法伸手打破的結界。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出這樣結界的人只有一個。就是與他簽訂平等契約的空清·巴德士。
無論人與魔獸簽訂什麼樣的契約,魔獸是沒有辦法傷害人類的。正確的說,除了主僕契約主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魔獸之外,無論是平等契約還是更加強悍的靈魂血契之類,人與魔獸之間都是無法互相傷害的。
尚修筠對空清設置的領域沒有絲毫辦法,相反的空清對尚修筠設置的領域也一樣。這樣的領域雖說不能夠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將他約束在內,無疑是一個最好的牢籠。
把手中的一本遊記放下,尚修筠一如往常一樣將手放在領域的壁壘上。只要他輕輕觸碰領域,這領域的主人便會有所察覺。這些他都是知道的,而他也不擔心空清·巴德士會發現他的舉動。這黑暗的力量在這些時日里是越來越強。空清明明是黑暗與光明同在一體的人,突破神階之後,他看到的卻是全然黑暗的一面。
果真,沒多大會兒,空清便跨入了領域。他的身上還帶著幾分水汽,縱然是這樣,尚修筠依舊嗅到了幾分血腥的氣息。這個房間里的物品,無論是哪一件,放在外面都是瑰寶級的寶貝。若是知道空清實力的人可能會乖乖奉上,但是不知道的定然會拚命反抗。為了這些東西,發生戰鬥是非常正常的事。
若是其他神階強者將領域當做牢籠留在他的身邊或許沒有辦法再展開領域,但是若是這事情發生在空清身上還真是不好說。世界的命運之子太受整個世界的眷顧。在他人看來完全不可能的事,對於他來說或許是輕而易舉。
「筠,是有些悶了嗎?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尚修筠出現在房間中的第一時間便用手頗具佔有性的攬住了尚修筠的腰肢。瞳孔中滿滿的都是溫柔的色澤,與他強硬的動作有幾分反差。
「還好。」尚修筠微微皺眉,察覺到了腰間有幾分疼痛。但是他並沒有想要推拒。在這幾天里,他早就察覺到了。若是他順從反而更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若是他表現出一絲猶豫或者是反抗,空清則會變本加厲的束縛他的自由。
明明當初除了對巴德士家族有幾分仇恨之外,對其他人還算的上是友愛。就算是對一隻等級不高的銀光獅也是極致用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養歪了呢?!
顯然不會有人給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尚修筠看著外面的黑色領域變得透明,但是卻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兩人前進。
縱然是空清自己陪伴在尚修筠身邊,他依舊不敢將領域撤離。因為他不敢保證,以自己的能力就一定能夠留得下尚修筠。兩人都是神階沒錯,但是他剛剛進階神階,一切都還在探索之中。尚修筠卻不知道在神階呆了多久。
「小龍呢?」尚修筠有幾分困惑,從那天晚宴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看到過小龍。不,正確的說是,除了空清之外,他再也沒有見到過任何人,亦或是獸。
「她自然好好地。」空清唇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一定要在他的面前提到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嗎?明明他才是距離他最近的存在,不是嗎?
尚修筠點了點頭,不再多提。對空清現在的狀態他倒是有些了解,因為得不到,所以便變本加厲的將他束縛在能夠看到的地方。只要他的態度緩和一些,或者給他一個虛假的承諾。空清或許便會變成原本那般溫順的樣子,甚至與其他幾個世界的他們一般,對他言聽計從。
但是,他尚修筠最討厭的便是對在意的人欺騙。沒錯,是在意。情感從來不是單方面的付出,感受到對方那炙熱的情感之後,他自然也不能再將他當做路人看待。縱然不能接受,甚至是不喜歡,也從未想過欺騙。
空清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手心已經被他自己用指甲劃出了血痕,他卻恍然未覺一般。「筠,你不討厭我。」
「當然。」尚修筠點了點頭,除了第一世的閻龍最初的時候他的確有幾分厭惡之外,其他願意為他付出的人,他還是真的無法說出討厭。
「既然不討厭,那為何不能嘗試一直陪在我身邊?」空清將他擁在懷裡,額頭抵在他的頸部,微微顫抖的身體甚至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感覺。
「因為無法應諾。」尚修筠拍了拍空清的背脊,那比他還要高上幾分的男子,以這般姿勢靠在他的身上,或許在別人看來有幾分滑稽,在他眼中卻只有無奈。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答應生生世世。「一生一世可以,生生世世不行!」
「……」空清猛地起身,黝黑的瞳孔直勾勾的看著尚修筠的眼眸。良久之後,才用有幾分沙啞的聲音開口,「為何不行。」
尚修筠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向房屋的方向走了回去。
空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唇邊突然勾起了幾分笑意。他怎麼會看不出尚修筠眼中那一閃即逝的懷念。曾經有過在意的人嗎?但是以後,就只能夠有他空清·巴德士一人。
他的世界中,也同樣只會有尚修筠一人。
明明是愉悅的笑意,但是看在外人眼中格外的詭異。但是,在這裡,唯一有可能看到的人,此時正背對他,也就無法察覺。
尚修筠一如往常一樣躺在寒玉的床榻上,閉上眼眸。也不管空清是否要休息,自己只佔據了一邊床榻,另一邊則是為他留了下來。
空清並沒有亦步亦趨的再回到房間里,而是再次離開了森林。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金髮的少女,亦步亦趨,彷彿是怕他出了什麼問題。這她剛剛出生的時候,纏尚修筠纏的還要緊。手指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看著他殺了一個又一個人。
在小龍看來,人類無論死多少都與她無關,她在意的是,空清是否有危險。這些時日里,沒有人比她最清楚,空清的身體狀況。
他將領域用來束縛尚修筠之後,並沒有出現可以再次結成另一個領域的奇迹。甚至由於大部分的力量都用來塑造領域,他連聖域對付起來都有些困難。但是,空清卻不讓她插手。那間房間中的每一件物品,都是他用鮮血交換而來的。每次戰鬥之後,他都若無其事的用光系魔法將自己的身體修復好。
但是這樣下去,總是有可能出現問題的。作為主僕契約的契約獸,小龍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空清唇角微微勾起,看著手中金色的光明神雕像,笑的如同一個孩童一般。金色的佛像上,沾染著鮮血,他身上也同樣遍布著血跡,分不清是保護佛像的人,還是他身上留下的。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個巨大的修羅場地。
空清滿意的將金佛放在眾人的屍首之中,看上那光明的顏色如同生了銹一般帶上了幾分暗沉,這才帶著金色的佛像離開。
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龍,抿了抿唇。他沒有自虐的愛好,但是這些人卻必須死在他的手裡,正確的是,死在黑暗魔法手中。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主人,無論是之於尚修筠,還是之於小龍。
回到小屋中,一如既往的沒有讓小龍進入。小龍也習慣性的找了一個最佳的位置休息,但是卻下意識的將房子置於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今夜的月光顯得有幾分詭異,甚至帶上了幾分血色。
在午夜十分,整個圓月都似乎被鮮血染紅,真真正正的變成了血月。小龍被驚醒,驚醒她的並不是突變的月,而是那與空清·巴德士突然轉變成平等契約的主僕契約。
看著那小屋中明明暗暗的閃耀著他最喜歡,最閃耀的金色、如同海水一般的藍色、與這森林最切合的綠色、與大地色彩最相近的棕色、與火焰最為接近的紅色。五色光澤,她也不由的揪心了一把。
直到五色光澤都暗淡下去,血紅色的月光也恢復了正常。但是,還未等她靠近,整個房子便爆炸開來。一股血色從她的唇角流出,而她最關心的卻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那讓自己最在意的兩個人。
只見,空清·巴德士費勁心思鑄造出的房間,僅留下了一片廢墟。彷彿有靈性一般,只有那房屋所在的位置,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其他位置沒有絲毫波及。
她之所以受傷,也並不是被力量的餘波掃到,而是因為她與空清·巴德士的契約。縱然已經轉變成了平等契約,她卻依舊受到了幾分反噬。
不由的下意識的通過契約尋找空清·巴德士的位置,良久之後才安心了幾分。雖然渺茫,卻並非不存在。既然空清的靈魂存在,那尚修筠定然不可能死亡。她只需要等待就好。
神階,有近乎無限的生命可以等待。[快穿]彼之□□吾之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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