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玉落誰手
87_87957二人的目光,久久的對峙,彷彿彼此的眼光中藏了千軍萬馬一樣,獨孤超恨不得在此時就要滅了眼前他的殺父仇人。而陸奕風,卻很坦蕩,他知道,他們二人對峙的這一天早晚會來的。
眼看一場嗜血的交手便要在此時完全的展開。
「陸奕風,你的腿?」楚嫣有些擔心。
雖然她知道陸奕風的功夫高強,可是,現如今陸奕風腿傷越重,怕是要吃虧啊。而且,她見識了獨孤超的功夫,那可非一般人可比的。
「我的腿疾己好,如果不和獨孤樓主對上兩招,怕是他要失望了呢。」陸奕風安慰著楚嫣。
事實上,他的腿傷根本就未好,他只不過是強行的壓下了那份痛苦罷了。「所有人,都後退十步……」
高手之間的對決,一戰即發,但在這個時候,獨孤超猛然間一個凌利的掌風飛了過來。
陸奕風腳尖點起了輪椅的扶手,也是一個飛身而起,他在空中旋出了幾個圓弧以後,雙掌對上了獨孤超的雙掌。
一如剛才歐陽之諾與獨孤超對決一樣,二位高手的身體飄浮在半空之中。
稍時,凌利的收掌,二人開始一陣又一陣的打鬥,再接著,身體平落下來,內功交鋒。所有的人,完全的看著這一幕。
因為有了剛才的事情,楚嫣雖然將眼睛落到了虎血紅玉上,卻也不敢再輕易的下手了,此時,她只得祈禱陸奕風可以打敗獨孤超。
正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交手的二人的身上的時候,黑暗之處,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她的手中,執了一把短刀。
她突然間猛撲了出去,沖著獨孤超的身後,刺出了她的短刀,那刀,正中獨孤超的后腰而去。
因為有了外力的衝擊,獨孤超和陸奕風的身體,都因為內力中斷而飛了出去。陸奕風吐出了一口血,獨孤超傷勢更重,也吐出來了一大口的污血。
再看那下手之人,竟是這含香院原來的老闆莫雪兒。
她瑟瑟的站在那裡,整個人渾身發抖,這刺出的一刀完全中傷了獨孤超。而獨孤超腰間的虎血紅玉,原本是在束腰上系著,因為這一刀,他的束腰掉在了地上,而虎血紅玉,也落在了地上。
莫雪兒彎腰撿了起來,緊緊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所有的人,對於莫雪兒的出現都十分的詫異,而且,她一個弱女子,怎會有這樣的膽識。
一瞬間的功夫,莫雪兒竟然成為了眾人眼中最大的一處風景。
便在這個時候,銅稚樓的一個人突然間的飛起一腳,沖著莫雪兒的後背可踢了上去,而且,邊踢還邊罵。「踐人,你敢偷襲我們樓主,拿命來……」
那人的一腳,到底還是沒有落到莫雪兒的身上,但見楚嫣一個飛身,接下了他的一腳,那人的身體,也隨之飛了出去。
「咳咳……咳咳……」獨孤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的眼睛,落到了楚嫣的身上,稍時,他再看向了陸奕風,「陸堡主,受教了……」
陸奕風坐在輪椅上,他輕笑著點了點頭,這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獨孤超的功夫,比起他還差上一些,而他,必要將一個強者的身份給表現出來。
「我們走。」獨孤超又吐出來了一口污血,他扯著嗓子,吩咐了下去。
銅稚樓的人領命,紛紛離開。獨孤超極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楚嫣一眼,在他飛身將要離開的那一霎那,他沖著楚嫣輕輕的笑了一下。
一切,回歸了平靜,楚嫣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虎血紅玉到了莫雪兒的手中,那麼,她便可以救陸奕風了。
楚嫣剛要邁開自己的腿,可是,陸奕風這裡卻發生了一幕意想不到的事情。但見陸奕風一手扶著輪椅,竟是劇烈的吐起了血。而且,還是大口大口的吐,就好像,他胸中己然壓抑了無盡的怒氣一般。
「堡主?」郁塵喊了起來,同時,他的叫喊也牽回了楚嫣的注意。
「陸奕風,你怎麼了?」楚嫣呆住了。「你受傷了嗎?傷到了哪裡?」楚嫣慌張而問。
以前,在電視上的時候,她見過高手對決以後的吐血,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吐血吐的這麼厲害的,這哪是吐血,這分明就是鮮血噴涌而出,這便足可以看得出來,陸奕風到底是受了多麼重的傷。
「都別動他,讓我看看。」這時,歐陽之諾近前,拉住了陸奕風的胳膊,為其品起了脈象。
眾人神色緊張,紛紛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稍時,歐陽之諾開口。「脈象乃是受重傷之相,原本體力不支,內力加之受損,如今,五臟皆傷……怕是……」
「他不會死的,對嗎?」楚嫣抬臉,看向了歐陽之諾,她多希望聽到這樣的話。
「我也不好說,走著看著吧。」歐陽之諾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
歐陽之諾的話,讓楚嫣的心完全的揪了起來,單聽這話,她便聽了出來這陸奕風到底是受了多麼重的傷。如果,今天非她一意孤行,勢要奪得虎血紅玉,陸奕風也可能就不受這傷了,是她,全是她的錯,是她害了陸奕風。
「陸奕風,你原本可以不來的,你為什麼要來?你傻啊?你不知道你有傷在身嗎?你不知道你的腿疾犯了嗎?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楚嫣後悔之極。她抱著陸奕風的頭,大哭了起來。
陸奕風輕笑著。他伸手,也抱住了楚嫣的身體,「傻丫頭,你以為,我忍心看你一個人為了救我而去跟人拚命嗎?那樣,我還算是一個男人嗎?」
陸奕風的話,給了楚嫣太多的理解,這讓楚嫣越發的心裏面難受了,這得怎麼樣的一種信任呢?她與陸奕風相識時間不長,陸奕風處處維護與她,甚至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也要護她周全,這樣的付出,讓她怎麼感激呢?
她錯了,她想回饋,想感激,可是,她卻忘了,有些感情,是永遠也不需要回饋和感激的。
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也不見得會有一杯茶水的交集,而有些人,只是認識了一會兒,便可以用命相護。
「對,對,虎血紅玉,有了虎血紅玉,你便可以有命了。」楚嫣像是突然間醒了過來一樣,她奔向了莫雪兒。
此時的莫雪兒,一手執著虎血紅玉,一手執著那把帶著血跡的短刀。
「我們是有條件的,現在,請你把虎血紅玉給我?」楚嫣顧不了太多了,為了救陸奕風的命,她才不想管了呢。
「不……」莫雪兒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她不能給,這虎血紅玉是她能賭的最後一個條件了。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堅定。同時,她把那塊虎血紅玉送到了她自己的唇邊。「你答應過我的,要助我嫁入風雲堡,如果你們不同意,我便吞下這虎血紅玉,讓它和我一起煙消雲散……要死,大家一起死。」
莫雪兒的條件,只不過是想嫁入風雲堡,其實,原本這樣的條件是不過份,可是,在陸奕風發病的時候用虎血紅玉相要挾,這便是最不道德也最不任義的事情了。
「不可能,就算是我死,也不會同意你嫁入風雲堡的。因為,你不配。」最先開口的是陸奕風,他的眼睛看向了莫雪兒,眼神之中,分明有著一種毒意。「我己經放過你一次了,你不要再得寸進尺。」陸奕風狠狠的開口,不難聽得出來,原本,他與莫雪兒之間是有過節的。
莫雪兒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她突然間的端起了自己的手,將虎血紅玉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是的,我不配,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配,他配有爹,他配有一個完整的家。我知道堡主看不起我,恨我,但是,為了我的孩子的未來,我只有一個條件,我要嫁入風雲堡,你覺得,是堡主的命重要,還是我嫁入風雲堡重要?」這是一道選擇題。莫雪兒很清楚也很明智的把這道題扔到了楚嫣的手中。
楚嫣思索了起來,陸奕風不同意這件事情,必然是有他的理由,可是,自己和陸奕風的出發點是不同的,她,只不過是想救陸奕風的性命。
「郁塵,把堡主送迴風雲堡。」楚嫣大喊了一聲。
如果,莫雪兒不是在這關鍵的時候相要挾的話,也許她會敬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可是,她做了,那便說明,她的確是有她自己的目的。
「嫣兒,不能答應她。就算是我死,你也不能答應她。」此時陸奕風大叫了起來,他己受重傷,有些事情是不能反抗的。就如此時,郁塵推著輪椅,要將他送迴風雲堡。
陸奕風走後,屋內靜了下來,莫雪兒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楚嫣的眼睛,兩個女人在進行著最頑抗的對決。
「我答應你。」終於,楚嫣開口應了下來,她沒有辦法拿陸奕風的性命開玩笑,就算是在她和陸奕風的性命之間選擇,她也一定會選擇讓陸奕風活著的。
「好。」莫雪兒開心了,一時間,她竟如釋重負。
「不過,我必須得看著這虎血紅玉能救得了陸奕風的命,不然的話,你想嫁入風雲堡的事情,那便是做夢。」楚嫣一個伸手,從莫雪兒的手中奪過了那塊虎血紅玉。「來人,將她帶入風雲堡,我要讓她親自試藥……」楚嫣霸氣橫陳。
林西凡近前,拖起了莫雪兒的身體,離開含香院。
稍時以後,含香院終於平靜了下來,九姨從桌子下面鑽了出來,吩咐著眾人整理戰爭過後的殘亂。
一個小樓之中,里裡外外的都是銅稚樓的人。
在最高的一層之中,獨孤超坐於那裡入定,此時,他的臉色蒼白,整個人也不若白天那般瀟洒帥氣了。
他先後與兩大高手對決,猛然抽功傷了自己,又被莫雪兒狠捅了一刀。致使他的傷情加重,還好他收身及時,這點兒傷,雖然傷到了他的元氣,卻也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
他的貼身謀士楊玉石從外面匆匆而入,看到獨孤超受傷,他的眼中閃現出來了一陣的無奈,他站在門外徘徊良久,終是推門入內。
地上,殘亂的扔著獨孤超擦拭鮮血所用的布條,這獨孤超,一向固執,受了傷,卻不許郎中幫他,總是自己草草的包紮了事。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獨孤超是一個天性多疑之人,他只所以不用郎中,他是害怕那郎中害他。
別人不了解他,楊玉石從小看著他長大,還能不了解嗎?
看到這一幕,楊玉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拱手上前。「樓主……」
獨孤超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斜看了楊玉石一眼。楊玉石跟了他父親獨孤百歲一輩子,現在,又輔佐了他多年,按說,他得對楊玉石相當的感激的,可是,他沒有,他認為,楊玉石跟著他們父子,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罷了。
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在對楊玉石的時候,從未有過他父親獨孤百歲的那份恭敬。
「有什麼事兒嗎?」獨孤超冷語,話語中沒有半分的感*彩,而且,充滿了傲慢,對於他這樣的態度,楊玉石好像也習慣了一樣。
「樓主,今一戰中,咱們銅稚樓吃了大虧,屬下以為,還是及早的退回西域,待休養生息以後再做打算。」楊玉石緩慢的說了起來。
說實話的,他自己也沒有自信能將獨孤超勸回去,可是,作為他來說,他一定是要勸的,不然的話,銅稚樓也許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明天了。
獨孤超根本就不理他,依然是打坐入定。他一向剛腹自用,從來聽不盡任何人的意見,所有的大事小事,全是他一個人拿主意。楊玉石以為,他今天吃了這大虧以後,大約會聽點兒他的意見吧。
「樓主,風雲堡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不堪,今一天的對陣中,己然看出來了弱強,陸奕風身受重傷,還在內力上高您一分,屬下以為……」楊玉石講起了道理。
今天的這事情,楊玉石是從頭看到尾的,陸奕風腿疾正犯,卻還在內力之上對陣獨孤超,若是他腿疾好了呢?獨孤超鐵定不是陸奕風的對手。
可是,獨孤超卻非這麼想的,他以為,楊玉石是看不起他,所以,在楊玉石的那話還未說完之時,他一個飛身而起,直咧咧的一掌,直擊上了楊玉石的前胸。
楊玉石本就不會功夫,更不曾與任何人有過交手,試想一下,獨孤超的這一掌,他能受得了嗎?他倒退數步,整個人完全的倒在了地上,口吐數口鮮血,眼神中透露出來了幾分的哀傷。
這己經不是他第一次被獨孤超打了。
「你覺得,本樓主對付不了陸奕風是嗎?」獨孤超指著楊玉石問道。「我覺得我的功夫比他高,我能打的過他,枉你跟我父親多年,父親死前還讓你輔佐我?你呢?幹了什麼事情?竟總是在我鬥志昂揚之時對我進行打激?漲他人志氣,滅我銅稚樓的威風,做事小心翼翼,如同鼠輩,我銅稚樓要你何用?」獨孤超大罵了起來。
他還很年輕,空有一心鬥志,卻失了運籌帷幄的本事,楊玉石總想提醒他,卻總讓他誤解。
楊玉石的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他年近五十歲了,己算是一個老翁了,又怎麼受得了獨孤超三番四次的毒打呢?也許,他是時候離開了。
「樓主的意思是,我楊某再無半分用處,可以滾離銅稚樓了?」楊玉石顫抖自己的聲音,小心的問了起來。
獨孤超冷哼了一聲。「你覺得你留下還有什麼別的用處嗎?」
這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他己經厭煩了他天天這樣叨逼叨的作風了。
「好,我走,我離開。」楊玉石顫抖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來,他真的是時候離開了呢。
「哼。」獨孤超冷哼一聲,背手飛身離開。
「樓主,風雲堡的實力不容小看,光是堡主陸奕風,便是一個厲害角色,樓主若想除他,需得韜光養晦,不然,絕無勝算……」楊玉石在被獨孤超己將他趕出了銅稚樓以後,還不忘記對他忠言逆耳,這足以說明了他對銅稚樓的忠心,可是,在獨孤超看來,他的這一切話,全是沒有一點兒用處的話,所以,在楊玉石的話還未說完的時候,獨孤超己然是飛身離開了這裡,獨留楊玉石單單的跪於地上。
楊玉石的眼淚,如同決了堤的洪水一樣,他跟了獨孤百歲三十年,從來都是受優待,獨孤百歲沒罵過他半句,以禮相待,可是,獨孤超呢?把他當成是眼中釘,肉中刺,次次言語不遜不說,竟還多次動手,他再在銅稚樓呆下去,還有性命在嗎?
所以,也許,他真的是時候離開了。
他顫抖著跪下了自己的身體,沖著屋內獨孤百歲的牌位的方向。
「老樓主,對不起了,玉石不能再呆在銅稚樓了,怕是沒有辦法完成您的遺願了,還望您九泉之下有知,保佑樓主可以將銅稚樓發揚光大,玉石給您磕頭了……」楊玉石顫抖的磕頭,一時間竟是長跪不起。
蕭瑟的秋風之中,樹葉落於地上,片片殘葉在風中飛舞,一個滄桑的老者,在長長的街道上面蹣跚而行,秋風中,他的身影越發單薄,彷彿被一陣風便可吹倒一般,良久,他的身影,消失於長路的盡頭,那身影,似乎是無怨無悔……
風雲堡,內室。
今晚的這*,註定是一個不平常的夜晚,為奪虎血紅玉,陸奕風受了重傷。而風雲堡,也在陸奕風離開的那一霎那受到了攻擊,雖然經由陸奕軒頑強的抵抗,卻也還是小有損失,不過,這些都半未傷及元氣。
此時,陸奕風躺在榻上,臉色蒼白,他的兩條腿竟腫的如同柱子一樣可怕,看著他紅腫的雙腿,楚嫣的心裏面是那麼的難受。
所有的人都站在那裡,擔心的看著眼前的局勢。
歐陽之諾為陸奕風把脈,時不時的搖頭。
便在這個時候,秋艷端著兩碗血紅的湯藥而入,這是由虎血紅玉加上一些珍貴的中草藥熬成的葯湯,說是可以治陸奕風的腿疾。
「夫人,二堡主,葯好了,是不是喂堡主喝下去?」秋艷小心的問了起來。
莫雪兒坐於屋內的一側,還是楚嫣讓人把她拖過來的。此時,楚嫣無意的看了莫雪兒一眼,但見她的眼神稍稍的有一些的飄忽。
「慢著……」楚嫣揮手,示意秋艷來到她的面前。
她端過了一碗葯,立於了莫雪兒的面前,同時,她的另外一隻手中,執著她的那把短劍。
「你幹什麼?」莫雪兒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她有些害怕,因為,楚嫣的眼神己然嚇住了她。她後退了幾步,膽怯之極。
楚嫣慢慢的說道。「我們兩個之間是有條件的,這葯,能治得了陸奕風的腿,你便嫁入風雲堡,如果治不了,一切作廢。但是,我忘了跟你說,如果這葯不但救不了陸奕風,還會害了他的性命的時候,那該怎麼辦呢?」
楚嫣的話,嚇的莫雪兒無言以對。
「這……這……」莫雪兒語無倫次,只得將求救的眼光看向了陸奕軒。
陸奕軒近前,「大嫂,不必這樣吧?雪兒也是一番好意才為大哥找的藥方……」
「你住嘴,我們之間是有條件的,既然是條件,那便得付出代價才行。」楚嫣的這話,擲地有聲,讓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你拿藥方,我救人命。人好,你可以嫁入風雲堡,人若病不好,你便不能嫁進來。如果人死了,又該誰去償命呢?
「你想幹什麼?」莫雪兒知道,陸奕軒是沒有辦法為她扛起這一切的。
「我想讓你親口為陸奕風試藥。」楚嫣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莫雪兒的周身一陣的顫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單是虎血紅玉的毒性就非一般的大,再加上虎血紅玉己然入葯,常人根本就受不了這樣的藥性的。
「不,不,絕不行……」莫雪兒後退。
歐陽之諾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慢慢的開口。「這藥方我己經驗過了,大約可以治陸堡主的命,不過,我也不能肯定,只是,這虎血紅玉作藥引的毒性極強,正常人若是用了,雖不會危害性命,但是,極有可能會傷及五臟……」
「大嫂,你心疼大哥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想救大哥的命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可是,雪兒懷有身子,那是我陸奕軒的孩子,如果因為這碗葯,傷了我們的孩子,我該怎麼辦啊?如果非要找一個人試藥的話,那麼,我來。」陸奕軒這會兒真爺們兒。
他果斷的從楚嫣的手中奪過了那碗葯湯,就往自己的嘴裡面倒進去。
哪知,莫雪兒卻一把奪下。「奕軒,不行,你若傷及了五臟,我們母子以後依靠誰去啊?莫不是你要讓我們流落街頭嗎?」
莫雪兒的話,讓陸奕軒遲疑了起來。
楚嫣拿過那碗湯藥,看了起來,「陸奕風,看來,還是讓我為你試藥吧。」
但見楚嫣一個仰臉,端起了那碗葯,不一會兒的功夫,竟喝了一個底朝天,她的這份魄力,讓眾人無不佩服,就算是一向和她關係並不親近的陸奕軒也不得不去另眼相看了。
「郁塵,如果我喝了這葯死了,而這葯又沒有救回堡主的性命,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殺了她……」楚嫣伸手,指向了莫雪兒。
歐陽之諾搖頭,這女人,不光是一個固執,還是這麼人膽大,事實上,他剛才誇大這藥效的成份了,傷五臟,那不可能,但是,無病之人用了此葯,大約得要睡上個幾天嘍。
楚嫣喝了那葯一刻以後,還未有什麼反應。
「我覺得,這葯可以讓堡主喝下去了。」歐陽之諾提意。
楚嫣點點頭,「好,秋艷,你喂堡主去喝……」
秋艷端著碗,將那葯湯一口一口的送入到了陸奕風的嘴裡面,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楚嫣只覺得一陣的困意襲來,整個腦袋可謂是昏昏沉沉的,她竟站立不穩,在看人的時候,眼光也越來越渙散了。
「不好,這葯有毒……」這是楚嫣在她昏睡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說完這話,她的人便己然是倒在了地上。
天氣晴好,萬里無雲,藍色的天空上時不時的有幾隻鳥兒飛過。
牧童在林間高歌,嘩嘩的水流聲響過耳邊。
楚嫣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那夢,彷彿是沒有盡頭一樣,帶著楚嫣飛啊飛的,終於,在飛到一片原野上面的時候,一個俊美的白衣男子悄然出現,楚嫣只覺得彷彿是有什麼引力一樣,吸引著她去接近那個男人。
便在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回眸,沖她微微一笑,她竟像是中了電一樣,跟著傻樂了起來。
「陸奕風……」
楚嫣輕喚,這時,她夢中的那個男子就在她的一個眨眼之間,竟如閃電一樣,飛快的消失了,待她再看之時,卻什麼也看不到了。
「陸奕風,你去了哪裡,你去了哪裡?」她掙扎著呼喚了起來。
突然間,她猛然間的驚醒,竟坐了起來,臉上一臉的汗水,全身濕透。
待她再看的時候,卻發現陸奕風就睡在她的身畔,她的一隻腳,還壓在陸奕風的身上,在聽到了陸奕風均勻的呼吸以後,她那顆懸著的心悄然的放了下來。
她仔細的打量了四周,這裡不是風雲堡,似乎像是一輛馬車之中,因為,那車還在吱吱呀呀的前行著。
她先開了帘子,向外面望去,一身白衣的歐陽之諾正趕著馬車,他哼著小曲兒,四處的看著這野外的風光,那樣子,要多麼的悠閑便有多麼的悠閑。
「醒了?」歐陽之諾回頭,擠了一個好看的笑意送於了楚嫣。
楚嫣靜了一會兒,才將發生的事情全部的回想了一遍,她掀開了搭在身上的薄被,卻摸了摸陸奕風的腿,還好,腿不腫了,說明那虎血紅玉是有效果的。
「我死了嗎?」楚嫣覺得,她一定是死了,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這麼一片茫茫的叢林供她觀賞呢?
歐陽之諾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覺得一個死人能有資格和我這麼一個帥的帥哥說話嗎?」這話,說的簡直是太精闢了。
楚嫣伸出了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還好,有痛覺,這說明自己沒有死。
「好吧,我還活著,活著,真好。」楚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歐陽之諾回臉看了她一眼,「還別說,你睡了六天了,差一點兒就真死了。」
的確如此,楚嫣服下了那虎血紅玉作藥引的湯藥以後,竟是陷入了昏迷當中,原本依歐陽之諾的估計,最多睡三天就能醒過來了,可是,楚嫣整整睡了六天,歐陽之諾費盡了心思,不知扎了她多少針,她這才醒了過來。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楚嫣定了定神,這才問了起了歐陽之諾。
「去快活林……」歐陽之諾輕鬆的回答道。
「快活林又是什麼地方?」楚嫣實在是不知道。
「快活林是一個可以讓人很快活的地方。」歐陽之諾的回答,簡直是跟沒有回答一模一樣的。
「我是說,我們為什麼要去快活林?」楚嫣不得己的變了一個方法問道。
歐陽之諾喝住了馬車,跳了下來。指著不遠處的一方山對楚嫣說道。
「過了那座山,再趕個三幾天的路,便可以到快活林了,那是一個山清水秀,適合調養的地方,他有傷,去快活林大約可以好的快一點兒。」歐陽之諾說完,扭頭離開了馬車,他走到了附近的溪邊,掬了一捧水,洗了洗他的臉。
楚嫣也跳了下來,跟著他追問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憑什麼在帶我們走啊?」
「女人,我覺得你的話有點兒多了。」歐陽之諾看著楚嫣的臉,突然間,他竟情不自禁的伸手,照著楚嫣的鼻頭輕輕的颳了那麼一下。
楚嫣當下可羞紅了臉,她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喜歡看帥哥,可是,若是帥哥和她這麼近的接觸的話,她還是會羞的,並且,帥哥好像還在和她*呢。
「好吧,」歐陽之諾也沒有料到自己竟會颳了一下楚嫣的鼻頭,這太讓他情不自禁了。「我現在來告訴你我們為什麼要去快活林,他的傷情比較嚴重,雖然腿疾好轉了一些,但是,內傷非常厲害,一時半會的沒有辦法恢復,而我的醫術有限,不能救他的命,還好,我師父比較厲害,但是呢,我師父又不下山,我只能把他給拉到快活林了……」歐陽之諾像是一個沒正形的孩子一樣,隨意的給楚嫣扯了起來。
楚嫣算是聽明白了,敢情自己碰到神醫了。
「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要救陸奕風呢?」楚嫣的問題,還真是太多了。
「我覺得你的問題問的好白痴呢。」歐陽之諾回復楚嫣,楚嫣噶的一聲,自己的問題白痴嗎?好像也不白痴啊。「我和陸奕風,從小的結拜兄弟,你說我為什麼要救他呢?」
這下,歐陽之諾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了,他和陸奕風,竟是一對結拜兄弟。
「不信啊?」看著楚嫣疑惑的眼神,歐陽之諾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來了一個吊著紅繩子的扳指,在楚嫣的面前晃了起來。「這個是我們的結拜信物,他也有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就在他的手上戴著呢,不信你過去看看……」
楚嫣透過車簾,往裡面看了一眼,這倒是真的,她是見過陸奕風戴這個扳指的。
「他給我寫信,說,他娶了一個非常聰明,非常善良,非常友好,非常精明的女人,讓我過來看看,這百聞啊,還真不如一見,嘖嘖……」
楚嫣到底也沒有領會到他的嘖嘖之音是什麼意思,她斜眼看了一眼歐陽之諾。
「那你告訴我,陸奕風是不己經沒有性命之憂了?」楚嫣都被人罵白痴了,當然得聰明一點兒了,這會兒,得撿重點問了。
歐陽之諾又乾笑了兩聲。「你覺得我會拉一個死人去快活林嗎?」
這話,聽起來真不中聽。
「帥哥……」楚嫣換成了一個笑臉,那笑臉,別樣的誇張,看得歐陽之諾的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
「你想幹什麼?」歐陽之諾做出來了一個嚇壞了的表情。
他見過楚嫣發怒的樣子,見過她著急的樣子,見過她花痴的樣子,卻還真沒有見過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他覺得,在這樣的笑容之下,定然會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陷阱的。
「帥哥,其實,我覺得你長的真的好帥喲,比陸奕風要帥多了。」楚嫣誇獎著歐陽之諾,這話,聽到誰的耳朵裡面都是極舒服的。
「我覺得也是。」歐陽之諾得意洋洋。他一向不介意別人多誇他一下的,事實上,他也覺得自己長的是太帥了,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但是,你媽有沒有告訴過你,長的帥的人說話要好聽一些呢?不然的話,只能是一具行屍走肉嘍。」楚嫣無奈的攤了攤手。
她不過是想告訴歐陽之諾,你剛才說的話很不中聽,相當的不中聽,她相當的不喜歡。
歐陽之諾冷起了自己的臉,這個女人還真有她的,連罵人人也不帶拐彎的。看來,他這結拜兄弟的女人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兒啊。
「上車,走了,」歐陽之諾不再和楚嫣鬧了。他知道,他是占不到便宜的,楚嫣這丫頭,能在言語上把他給擠競死。
「幹嘛走這麼著急啊?我還得洗個臉呢。」楚嫣撇了一下自己的嘴,走到了小溪旁邊,學著歐陽之諾的樣子,也捧了一手窩的水就要洗臉。待她洗完一個回頭的時候,卻發現歐陽之諾趕著馬車,迅速的離開。
楚嫣氣壞了,她不就洗個臉的功夫嗎?這歐陽之諾虧長的這麼帥了,辦的事兒怎麼可以這樣啊。
「哎,等等我啊……」楚嫣追在馬車後面,跟著跑了起來。
歐陽之諾回頭看著楚嫣跑起來的樣子,他竟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卻原來,有些女人竟會給一些人的生活增加這麼多的笑料。
「笨女人,你要是追上來了,就讓你坐馬車,你要是追不上來。你就跑著去快活林吧,我先走了,駕……」歐陽之諾沖著楚嫣叫喊了起來。
這下,把楚嫣氣的是小臉通紅,卻是無計可施。她總不放心這歐陽之諾把陸奕風拉走吧,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只得一咬牙,一跺腳,跟著馬車奔跑了起來。
「歐陽之諾,到了快活林,我一定要讓你好好的快活快活……」楚嫣氣極敗壞。
這歐陽之諾分明就是在戲弄她,她跑的快了,那馬車也跑的快,她跑的慢了,那馬車也跑的慢,她再跟上去的時候,馬車又跑開了,這不是戲弄又是什麼呢?
看著她的囧樣,歐陽之諾笑的是相當的開懷,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一樣,馬車中的陸奕風睡的香甜,他若是知道他的結拜兄弟這麼戲弄他的女人的話,想來,他斷然是不會咽下這口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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