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出征(修)
【本章只增加一段內容,上一章增加了不少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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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披掛整齊出府時,呂蓉兒卻叫著追出來,跑到我馬前。我連忙一彎腰把她抱在懷裡。呂蓉兒撅著小嘴生氣道:「爹爹,這好幾天你都不和我玩,現在又要走,我不要嘛。」我親親她的小臉蛋,笑道:「乖寶寶,大人有很多事情做啊。等爹爹打仗回來一定好好陪你玩。給你當大馬騎好不好?」五歲的呂蓉兒搖頭道:「不好!我要騎真的大馬,拿著戟,去殺敵人。」眾人皆驚詫。
嚴氏也送到門口,聞言忙扭了她一把,道:「少胡說!女孩子要老實在家裡呆著,怎能上戰場?」呂蓉兒在我懷裡扭動著,叫道:「我偏要,我偏要!爹爹,我長大了你帶我去嘛,帶我去嘛。」我大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的乖女兒,勝過多少男子百倍!長大后我帶你去殺敵。」呂蓉兒得意地笑了,朝嚴氏扮了個鬼臉。
我望了正深情而幽怨地看著我的嚴氏和曹氏一眼,心中不由十分自責:「她們雖然不是你的至愛,但都已經是你的親人,為何還牢牢守住那點莫名其妙的陌生?為何還要這麼傷她們的心?放開自己的感情,讓它自由去飛吧。」抬頭望望東方微微發白的天空,心頭一片晴朗,騎馬走到嚴氏身前,將呂蓉兒遞給她,低聲道:「你在家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的。」又走到曹氏身前,也俯身說了同樣的話。掉轉馬頭,帶著陳衛等向城外兵營賓士而去,沒有再回頭。嚴氏和曹氏對望一眼,眼中都有了淚花,剎那間彷彿芥蒂全消——這個對自己姐妹倆都冷冰冰的丈夫終於融化了!
徐榮老成持重,我命他率領一萬步騎屯於郿縣,防備韓遂、馬騰;皇甫嵩、郝萌率兩千步卒屯於長安城外大營,拱衛京都;我自己帶著朱俊、高順、華雄、樊稠等將以及兩千步騎,快馬加鞭前去支援張遼。
張遼迎出三里。幾日不見,他唇上和頷下都長了短短的鬍鬚,眼神更加銳利、深邃,面貌更加堅毅、穩重,已然具有大將之相。看來長安城外破董旻、陝縣破牛輔兩次大戰很是磨鍊人啊。成廉還是臉色鐵青、宋憲還是傻大黑粗,沒什麼變化;秦誼的臉形拉長,眼神內斂,有了些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形成的殺氣。
我喚張遼與我並馬向潼關前行,問道:「文遠,形勢如何?」張遼沉聲道:「回主公。李傕等人兩日前回兵屯於陝縣,分兵在湖縣、弘農、盧氏、陝縣搶掠,所過殺戮甚重,郡縣殘破。老百姓不是逃亡就是建立塢壁進行抵禦。」我點點頭:「他們共有多少兵力?探明清楚了嗎?」
張遼道:「總兵力不下五萬,但很多都是從當地強行抓來的壯丁,西涼兵不過二萬左右,騎兵八千。以李傕勢力為最大,郭汜次之,然後張濟,最後段煨。不過張濟軍全是騎兵,共兩千,相當驍勇,李傕、郭汜十分忌憚。段煨則常懷被吞併的恐懼。」我點頭道:「這些細節都很重要,也許可以好好利用。我方兵力如何?」
張遼道:「表面上看我方論兵力遜於李傕等。我本有步卒四千,騎兵一千,擊破牛輔后,獲步卒三千,騎兵一千五百左右。加上主公帶來的一千步卒一千騎兵。我方共步卒八千,騎兵三千五百。如果現在直接在平原上決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從深層次進行分析,敵方軍心不穩,士卒無心戀戰,加上缺乏糧草,士氣低落,四支隊伍指揮不統一,無法形成合力,單兵雖勇,但只是烏合之眾;而我們後方糧草供給穩定,士氣如虹,指揮統一。這樣看來,實質上是我們佔上風。」
我欣慰地看著張遼道:「文遠果然有大將之才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勉之,勉之。」
進抵潼關。路上我已經仔細考慮的對付李傕等人的方略。他們沒有後勤保障,糧草匱乏,只要我固守潼關,耐心等待他們疲敝,然後大舉進攻,必能將這幫傢伙一鼓成擒。賈詡縱有再多陰謀詭計,我自巋然不動,看他能奈我何?何況時間在我這邊。
我騎馬在一萬多列好陣的甲兵面前來回走了幾遍,有欣慰也有失望。三成是俘虜的牛輔士卒,這些西涼兵個個人高馬大,身形彪悍,隊形也算整齊,可惜氣質上都露出一路好勇鬥狠的戾氣,而非戰必勝、攻必取的殺氣;與張遼原來帶來的、經我訓練過的并州鐵騎存在不少差距。看來得好好訓練一番。
我注意最前列一人身高九尺,虯髯如針,高鼻闊口,肩寬膀闊,甚是雄壯,皮膚黝黑,眼窩深陷,眼眸呈碧藍色,形貌甚是奇異。便向張遼問道:「這是什麼人?」張遼欣賞地看著他,道:「回主公,此人乃牛輔帳下驍將胡赤兒,甚是悍勇。被我軍擒獲后表示不服,我親自與其上馬決鬥,一百多個回合后才險勝一招。」歷史上胡赤兒貪戀財寶殺掉牛輔后不知所終,原來竟然如此勇武。我點點頭,方天畫戟突然如驚雷厲電一般向他腦門劈去!
胡赤兒眼神一縮,紋絲未動。鋒利的戟尖停在他眉心,殺氣逼得他眼睛眯了起來。
我收回方天戟,贊道:「好壯士!在我軍中一切都憑戰功說話,好好乾!我看好你。」胡赤兒看著我的眼眸中射出一股狂熱。
閱兵已畢,我將所有兵馬分成兩部分,一半交給張遼、一半交給高順著手進行訓練。這一萬多士兵大都是部曲兵,親族、鄉里抱成一團,按照現代軍隊建設進行改編很不現實,說不定會顯得對他們不夠信任,傷害他們的感情,因此我並未對部、曲、屯、隊、什的長官進行變動。只是強調一點,一定要忠於我。於是一萬兵馬便投入熱火朝天的訓練中。
晚上朱俊來找我,道:「大人。我覺得我們固守潼關十分不妥。」我道:「為什麼?你說說看。」朱俊道:「目前我兵力已然可以與敵寇一戰。為何不一鼓作氣,直撲李傕主力,一戰擒之。在此處等著只會浪費時間,虛耗糧草,夜長夢多埃」我皺眉道:「可軍容不整,如何能敵李傕五萬軍隊?」朱俊反駁道:「軍隊是在血戰中磨鍊出來的,而不是在校場上訓練出來的。如果訓練,那麼訓練多久?一萬人馬需要多少糧草?如果補給線被偷襲怎麼辦?」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據潼關,李傕難道還能插翅飛過去搶奪我後方的糧草?況且我方偵騎日夜盯著他們,他們還能跑了不成?至於訓練問題,我認為倉促上戰場只是讓將士白白送命,況且一個軍紀不齊的隊伍只是烏合之眾,在戰場上指揮不善,只會慘敗。」朱俊見無法說服我,只得不再說話,施禮告退。
不過聽了他的話,我心中也有觸動,加派更多人手追逐李傕等人的行蹤。他們目標大,而且要不停搶掠糧食,是很容易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