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正在樊華火急火燎的拖著右腳趕過去時.一個趔趄.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他吃痛的撐起身子.卻看見他們身邊那冒著煙的廢墟上.有一抹熟悉的藍色.
鹿化站在阿藍身旁.也看到樊華.他拉拉阿藍的衣角.指向樊華.阿藍回過頭來......溫婉一笑.對著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她這是打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樊華焦急的從地上爬起來.一身的華裳在沾染慕忠誠的鮮血后.如今夾雜著塵土與他一同奔跑在那烽火道上.
「住手.住手.你們快停下.」
他竭盡全力的嘶喊著.卻似乎倒是成為了他們的戰鼓.越打越凶.李宏在體力上不斷壓制著李賢.李賢被步步逼退.
「砰..」李賢一個用力.將他推倒在了被燒焦的柱子上.
那力十分的大.柱子被李賢撞得聽到了碎裂的聲響.更是又許多粉塵從天而降.阿藍與鹿化一干人在上邊站得搖搖晃晃的.這廢墟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阿藍給所有人一個眼色.叫他們下去.鹿化也給了她一個眼色叫她一起下去.阿藍卻不樂意了.一腳踹過去.直接把鹿化踹下了房頂.
粉塵鋪天蓋地的如同一道屏障般落到了李賢的跟前.將李宏隔絕在外邊.李賢看準了時機.將自己頭上金簪拔下.化作尖針射向李宏.
阿藍睜大了眼看著那金簪射向李宏.趁熱打鐵.她從腰間掏出一把針也射向了李宏.李宏沒看到她......也不會注意到房頂飛來的銀針.就尾隨在金簪的后側.
「噗..」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
金針從煙幕飛出的一瞬.一粒灰燼飄到了李宏的眼裡.李宏一個低頭.那金簪就射進了他的胸口.他驚慌的向後倒去.眼裡卻映著十來根銀針的模樣......
上邊......放著烈毒......
那銀針......毫無偏差的也射到了李宏的體內......
「呵.」李賢操著燦金的王劍從煙幕中衝出.趁著李宏還未倒下.一劍刺到了他的肩頭.卻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李賢急紅了眼將劍拔出.又一劍刺到了李宏的腹中.
「噹啷..」
劍脫手而出.李宏應聲倒地.他看見李賢刺完這劍.終於恢復了理智.他站在原地.看著他倒在地上.
他的手能摸到腹部那熾熱的血液......他的生命在流逝......
想到此.李宏長嘆一聲.氣息變得平緩起來.他還是太久沒玩陰的了......這輩子.李賢是最善用陰招的......當初廢掉太子也多半是他出的主意.雖不是有意而為.也算是一大推手了.
李賢跪坐在他身邊.目光獃滯.感到一陣眩暈.他能感到心跳加速.心律不齊.九陰毒如今也遍布了他的周身了罷.
「你輸了......」李賢道.
「小心.」
李宏沒回應他.他看到房頂一抹藍色從天而降.忍著痛.用盡全身氣力爬起來推開李賢.阿藍將劍對準了李賢.可是沒想到竟叫那半死不活的李宏給推開了.
她落到地上.轉過身去.一張朝著那金簪拍上去.也不需要多大的力道.那金簪就完全刺進了他的體內.
那金簪多少也有三寸長.完全沒入李宏的體內.怕以刺到了心脾了.那金簪在李宏的體外之留下一個龍頭.卻聞李宏一聲悶哼.徹底倒在了地上.
李賢看著阿藍加速了李宏的死亡.不禁怒從心生.從地上爬起來.「你有什麼資格殺了他.他是我的.我的.」他氣得臉色煞白.青筋暴起.
「哼......」阿藍冷笑一聲.她覺得是誰殺都一樣的.這李賢已然是瘋了.
她欲要對他下手.鹿化卻不知從哪躥出.繞到了李賢的身後.握住李賢的腦袋.右手從左至右輕輕一劃.就好似在殺一隻羊羔般直接了解了李賢.
「王爺......對不住了......」鹿化看著李賢倒下的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熱血從李賢的脖子湧出.他捂住自己的頸.艱難的朝著奄奄一息的李宏爬去.他的血黑而稠.有些甚至凝成了塊狀.
他艱難的喘息著.可連那口中都充斥著毒血.李宏握住他的手.叫他別再過來了.省點氣力.還能多活一刻.
「你贏了么.我們當算是平手罷......」李宏說完.那鼻息就無了動靜.
李賢的血液還在不停的順著地磚滲到各處.他覺得身體好冷......天越來越黑了......他哪有沒贏他.他已經贏了......
「別去......」兩個黑色的人影站在城樓側方的山頭上.看見李宏與李賢沒了動靜.其中一名耐不住想要去哪卻被攔了下來.「陛下說了......叫我們去京都辦事的.我們走罷......」
大影看著二影.神色黯淡了下來.他低下頭.握緊的雙手也鬆開了.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待樊華回到京都.他就是他們的新主了......他們要扶持樊華就好像李賢那般.但在此之前.他們要按照李賢的話.替樊華除去後患.
「你們......」樊華跑到了城樓上.卻已太遲了......阿藍與鹿化眨眨眼.他們只是做了他們該做的事情.「鹿化.你未得到我的命令.擅自做主.」
他看著李賢與李宏的屍身.都還溫熱.他們指尖相觸.可身子相距甚遠.他抬起腳.那黑血將他的軟底鞋邊染得發紅.他退了一步.
這血好扎眼.屍身好扎眼......一陣目眩.他倒在了地上.
當他醒來.不再是青森.也不是他任何的僕從.不是樊城.是薩拉......那粗獷的老男人坐在床邊看著他.金髮也開始變得花白起來.肌膚被太陽曬得更黑了許多.
「王呵.你醒啦.」
樊華疲憊的坐起身子來.他不會去懷疑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的真實性.因為現實就是那麼殘酷.殘酷就是現實.
「你們為什麼在這.不是留在了京都嗎.」樊華問道.
他記得阿藍曾說過他們樊家軍是留了一半的兵力在京都的.薩拉來了.薩穆沙來了.那京都是何人在那.
說起來.若不是樊家軍插手.他也不至於如此.亂上加亂......
他起身找鞋.卻發現是新的鞋了.他踩過血.當時很難洗掉的罷.竟然索性都給他換了鞋.也不是斤斤計較的時候.他披上外衣.走出房門.也不知道樊城如何了.他還要找鹿化算賬呢.
「王啊.你莫要亂走.你才剛醒過來.還是在坐坐罷.」說著薩柯就要去拉他.可惜樊華腳快.先一步邁出了房門.
「爹爹.」他剛出門.就聽到了樊城那嗲嗲的聲音.眼前看見一團白色跑到他身邊來.「爹爹昏倒了.城兒好擔心呀.都怕你跟他們一樣死了.」樊華手舞足蹈的比劃著.生怕樊華不知道他有多著急.
「城兒乖啦.爹爹不會死的.爹爹可是很強的.」樊華打趣的舉起手.秀著他那光滑沒肉的手臂.
「少主.青森他們飛書到了.」阿藍從大門外走進來.將一封書信遞到樊華的跟前.
那麼久了啊......也該來信了......
他滿懷期待的拆開信箋.信中說到還在前往洛城的路上.照此說來.這書信當是他們還沒到洛城時寫的了.掐掐時間.如今也該從洛城返回京都了.
她好想念青森......他好想同他傾訴......他好惶恐.
「爹爹.你怎麼哭了.」樊城看著樊華那眼眶濕潤.淚水直在眼內打轉.他伸出小手摸摸樊華的臉.
「爹爹想家了......」樊華啞著聲音道.
「那我們回去吧.聽藍姑姑說我們要住在大房子里.想住哪間就住哪間.東西也吃不完.人也很多很熱鬧.」樊城天真的舉著手.似要歡呼.他不知道......阿藍說的.是皇宮......
「大房子.」樊華疑惑的看向阿藍與薩拉.
他們到底還做了什麼叫他不知道的.殺死李賢與李宏.就是為了讓他坐上這鮮血淋漓的皇位.
「你不用有負罪感.李賢在死前已經答應將所有東西都給你了.你遲早都得稱王.再說了.這也是您的子民所期望的.」薩柯一本正經的說到.可在樊華的耳中.就是放屁.
樊華露出一種踩到狗屎的表情.這是什麼話.
「別再同我道了.我不會稱王的.」樊華看著他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就出了門.
夕陽西下......那雲層似鳥羽一般輕薄.被晚霞染上了七彩的光芒.樊華站在冰冷的夕陽中.走過玉泉關的街道.
呵.真是太可笑了.只是在他昏迷的期間.這玉泉關就被樊家軍打掃得乾淨.那屍橫遍野的模樣不復存在.他踏在血水中.看著一些將士端著盆在沖刷城內的血跡.就算用刷子刷得再用力也不會擦掉的.
黃土飲血.歲月淡之.
「呀.少主.」
樊華走在道上.鹿化從他的前邊迎來.一路哼著小曲.踮著小步.好生的快活.卻見那樊華凶神惡煞黑著臉沖向他.一把扼住他的喉.
「誰叫你這麼做的.」
鹿化一看他這麼生氣的模樣.定是說那件事了.他舉著手.一股腦的說出來了.道:「是薩柯交代我的.他說如果不殺掉他們叫你登基的話.會遭天譴的.不是你遭殃.就是大家遭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