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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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眼前朔風飛揚,旌旗蔽日。
我坐在烏錐馬上,手裡大戟冰冷的觸覺異常清晰。
山坡下,密密麻麻漢軍紛紛涌了過來。無數張冷漠的臉龐上,夾雜了貪婪和恐懼。無數刀槍林立,好像一團烏雲一樣滾滾而來。
我知道,劉邦下了重金懸賞我的人頭。
「有斬得楚霸王·項羽首級者,賞黃金萬兩!封萬戶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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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怕不怕!」我回頭對身後僅剩的部下喝道。
「跟隨項王!」
二十八人,二十八匹馬。
我項羽當年帶領的八千江東子弟橫掃天下,那支戰無不勝的鐵血雄師,此刻僅剩下了二十八人!
二十八騎看著我,看著敵人,鎮定自若,他們知道,只要我還活著,戰鬥的勝負就還沒有分。他們的眼中,我簡直像神一樣不可戰勝!
唉,個人崇拜害死人啊,假如我此刻和他們吹牛,告訴他們:「這幾萬個鳥人,老子根本不在乎,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砍光了!」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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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天大笑,凝視著漸漸靠近的漢軍,目光如電,大喝一聲:「上馬!衝鋒!」
我像一道閃電狂飆,向幾十萬人馬的漢營衝去。所到之處,旋即撕開一道出路,血霧漫天,所向披靡。
二十八名騎兵更隨我身後左衝右突,勢如破竹,斬敵千餘名,而我們只損失了兩人。
我們殺出漢兵的包圍,二十六人一直往南跑去,到了安徽和縣烏江。烏江的亭長駕駛一條小船停在岸邊。
亭長是個忠厚老實的傢伙,講了一大通「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丈夫能伸能屈」之類的名言,這老頭勸我馬上渡江,說:「江東雖然小,可還有千里土地,幾十萬人口。大王過江后勵精圖治,還可以再爭天下。」
我苦笑著,想起當年和叔叔在會稽郡起兵,帶八千子弟渡江,也沒什麼想法,就想搞搞政變,結果竟然一不小心消滅了秦朝,成就了一番霸業。但是那些兄弟到今天他們沒有一個能回去,只有我一個人回到江東。即使江東的黑白兩道能夠繼續讓我當他們的老大,搞一個社團立我為扛把子,但我還有什麼臉再見他們呢?
老子橫行天下,幾時做過縮頭烏龜!
再說了,老子的女人、天下都沒了,還活著幹嗎?
虞姬……虞姬……唉!
我彷彿眼前又看見了那個身影……虞姬在起舞中緩緩地倒在地上,她蒼白的臉龐,凄艷無比,生命的光彩從她的臉上一點一點的褪去,她用那種迷離的眼神看著我,小手撫摩著我的眼睛,鼻子和臉龐:「大王,也許我們的相逢是個美麗的錯誤……」兩行清淚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瞬間凝結成冰。
站在刀鋒般的寒風中,我仰天悲嘶,一股無以復加的悲憤和豪邁襲上心頭。
我撫摩著心愛的烏騅馬,烏騅馬也流出了眼淚。我讓亭長搖著船兒將馬送過江,二十六個兵士拿著短刀,跟追上來的漢兵肉搏起來。
雖然我平生殺過無數的人,但是這一仗是最慘烈的,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根本不是戰鬥。
「50萬」VS「27人」!
劉邦坐在高高的山岡上,逍遙地喝著茶,漫不經心地看著我們在困獸猶鬥,眼中流露出一絲滿意和睏倦。呂雉坐在他的旁邊,眼神很冷靜,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我不知道她此刻的心理,我從來不善於揣摩女人的心理。
我的手中的刀無情地揚起,落下,揚起、落下,一個個漢兵在我的面前倒下,湧上來,又倒下。我們的面前,漢兵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小山,當我回首時,26名勇士也已經相繼倒下,他們以一當十,殺了幾百名漢兵,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一個個倒下。
漢兵向蒼蠅一樣圍了上來,殺了我就能封王賞爵的獎賞使得他們不懼生死。
哼,人!人啊……
有的時候就是這麼悲哀。為了身外的東西,捨棄了自己的性命。
我的刀,無情地揚起、落下!
殺到最後,漢兵終於心寒了,他們畏懼地圍在我的周圍,不敢輕易過來送死。
我知道我當時的樣子很怕人,全身都是敵人的鮮血、碎骨、碎肉,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
劉邦仍舊顯得不慌不忙,人模狗樣地穿著藏羚羊大衣,小鬍子修理得很好,一點看不出來他當初只不過是個市井無賴。一點也看不出當初向我搖尾乞憐的懦弱。
呂雉,哦,她現在應該是叫做「呂后」了吧。她的眼裡突然湧出淚水,在夕陽下閃著晶瑩的光。她的表情冷漠,內心其實波瀾壯闊,這些,我都知道!
罷了……罷了!我已經倦了。
到了該說結束的時候了。
我哈哈一陣狂笑:「劉邦小兒,老子不玩了!」
「老子不玩了!!!!!!!」
隨後,我目光凌厲地掃視了四周虎視耽耽的漢兵:「我項羽的頭,除了我自己,誰也割不下來!你們這些鳥人服不服?!」
我旁若無人地走到江邊,最後喝了一捧烏江水。烏騅馬已經被渡到江心,它似乎也看懂了我的絕望,突然躍入江中,直沉江底。它明明是會游泳的,可是它竟然投江而死,真是個忠意的畜生,比很多人都強多了。
我突然大喝一聲,寶刀揚起,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我的頭顱飛向半空,我的身體兀自不倒,一腔熱血灑上九霄。
我的靈魂,輕盈飛升,越飛越高,我看見了劉邦失落的得意和呂雉心裡的一滴眼淚,我看到了虞姬,叔叔,亞父和我的江東八千子弟兵……
……
我冷眼看著這個世界。
我在等,等我的輪迴。
閻羅曾經說過,每個人都又輪迴的機會,我的機會還沒有到來而已。
他問我來世想做什麼人?
「有的選么?」
「有,只要你不要再叫我『閻羅』,請叫我『閻羅王』。」
我看著他臉上認真的表情,笑了,然後我對他說:「在我的面前,沒有人可以被我稱為『王』!天上地下,不論你是誰,不論你是什麼人,站在我項羽面前的時候,就有我才是真正的王!霸王!」
閻羅笑了,他問我究竟想怎麼樣。
我沉默了一會,忽然起身大吼:「我不服!」
……
「我不服!」
……
這三個字在地府黑暗的上空回蕩,地獄千萬冤魂厲鬼在我泣血憤恨的呼嚎中顫抖!
閻羅冷冷看著我的憤怒,輕輕笑,他笑得如此陰森:「不服,不服有什麼用?劉邦是天子之命,上天賜予他的命格,連我都無法管制他。凡是天子之命,死後不入地府。」
「那劉邦死後到哪裡去了?」
閻羅淡淡一笑,噤口不語,伸手指了指上面。
「你轉世的時間到了,你想回去了么?」
「回去?現在世間是還是漢朝么?」
閻羅點頭。
「好。」我看著閻羅,緩緩說道:「我要回去。」
我低聲輕輕念道:「劉邦一手建立的王朝,就讓我再親手覆滅它吧。」
奈何橋,我接過孟婆的那碗茶,我知道,喝下它后,我將忘記我所有的一切。
「閻羅,你說過,只要在人間成為帝王,死後就可以到『上面』去了,對么?」
閻羅點頭。
我忽然一笑,四百年來我第一次微笑。
「好,閻羅,那麼,我們不會再見了。」
我喝下孟婆茶,大步走過奈何橋。
劉邦……我會去上面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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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虎牢關流血夜】
大漢初平元年,十九路諸侯討伐董卓。
和原本歷史的軌跡不同,因為「某人」的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在原本歷史的十八路諸侯的數字之上,歷史發生了一個微妙的拐點……
一直坐擁荊州的劉表,終於在這蝴蝶翅膀的煽動之下,體現展現了他的野心,加入了討伐大軍的諸侯行列……
·
聯軍大營外……
「徐庶!徐元直!!!你說我是用拳頭打你還是用腳踢你?」
「呃……項逸,我讓你在聯軍中出盡了風頭,你應該感謝我啊!」
「混蛋,昨天軍中點將,大家都不敢出戰,要不是你在後面一腳把我踢出去……我想好了,我決定用腳踢你。」
「英雄!不要啊!」元直一把抱住項逸的雙腿,言辭懇切:「你若是一腳把我踢飛了,砸到人怎麼辦?要是砸到小朋友就不好了……就算軍中沒有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啊!」
「那簡單,我把你扔到汜水關城頭上去,也算你為攻城做點貢獻!」
「既然如此,貢獻不妨做得大一點,不如項逸你自己跳上去效果應該更大一點吧?」
「……看刀!」
「哎呀!項逸,這一刀你砍得好狠啊!我們同窗多年你居然說砍就砍——要不是我身手敏捷……」
……
……
和元直打鬧了一番后,項逸忽然面色古怪,嘆了口氣:「元直,我昨晚的感覺,好奇怪。」
「怎麼奇怪?」
「昨天上戰場的時候,我就好像做夢一樣,我上了馬,就發覺自己好像是瘋了似的,心裡就想著殺人,我和敵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我一刀一刀砍下去,越砍越興奮,好像一看見血就特別興奮——好像我都已經不是我自己了!」
「項逸,我看你一定是被得了非典型性心理障礙,嗯,就是俗稱的心理變態,要不要我介紹一個醫生給你?襄陽城北的王妙手醫術非常高明的,以前先生家的馬病了就是他給醫好的……我靠你又砍!」
項逸忽然側耳凝聽,中軍大帳傳來急促的鼓聲,項逸沉聲道:「快,好像出事了。只怕是開始攻城了。」說完,他飛奔朝大帳跑去。
元直在後面嘆了口氣,若有所思道:「攻城?汜水關有這麼容易拿下么?雖然敵將華雄昨天被那個紅臉的關羽將軍斬殺了,但是,情況仍然不容樂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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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中軍大帳中,無數人的腳在羊毛氈上走來走去,每個人似乎臉上都充滿了惶恐的神情,這些平日里雄霸一方的諸侯豪強們都在議論著一條極為重要的消息:董卓派兵五萬,在呂布李儒帶領下,兵進虎牢關駐守。
當然,這條情報的重點,並不在那個狡猾可惡的李儒,更不在那西涼的五萬精兵,而在於一個人。
所有的諸侯都在為這個名字恐慌。
天下第一猛將,溫侯·呂布,來了!
「元直,你看,這些人惶恐的樣子,難道那個呂布這麼厲害么?」
元直看著項逸,嘆了口氣,道:「如果他不厲害,那麼天下就沒有人更厲害了,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是天下人有哪個敢自認比呂布強?」
項逸聽完這話,眼中暴射出一絲精芒,冷冷道:「只怕未必,我倒要見識見識。」
「項逸,你要是真的有這個意思,我可以介紹一家賣棺材的店鋪,老闆和我很熟,你可以先去量身定做一下,提前預約還可以打八折哦。」
「…………,元直,我想好了,既然你對呂布這麼了解,孫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如待會袁紹問誰去打呂布的時候,我把你踢出去吧。」
元直忽然笑了笑,緩緩道:「你別著急,打呂布的事情,只怕少不了我們荊州軍。」
「為什麼?」
元直嘆了口氣,「現在諸侯都看不起劉表,這個時候,正好是需要有人充當炮灰的時候吧。」
果然,一柱香后,穿著金色盔甲相貌堂堂的盟主袁紹大人終於出現。
很多人都認為袁紹大人的相貌是非常具有欺騙性的,如果你不了解袁紹大人的時候,你會認為他是一個偉岸的大丈夫,可如果你知道了袁紹大人的真面目后……
用項逸的話來來說:我寧願拿著一把掃帚去和呂布單挑,也不願意得罪袁紹大人,因為他是真正的那種當面對你笑,背後對你動刀子的人,「兩面三刀」這種成語就是專門用來讚美袁紹大人的這種美德的。
在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后,基本就是宣揚了一番無神論,中心思想就是向各位灌輸一個觀念:呂布不是什麼可怕的魔鬼,呂布也是人,只不過比平常的武將武藝高強些,殺人多一些而已。
然後,偉大的聯軍盟主袁紹大人,用無比期待的眼神,宣布了他的命令:由副盟主曹操帶領,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孫融、張楊、陶謙、公孫瓚,還有荊州軍在內十路諸侯,往虎牢關迎敵呂布。
這些被點到的,剛才還為盟主的一番演說所激勵得一副「為國殺敵義不容辭」表情的諸侯們,立刻變的面如土色。然後立刻有人一下變得又聰明起來了,明白過來:無論盟主的演說多麼精彩多麼振奮人心,終究比不上戰神呂布手裡的方天畫戟的威力。
於是一時間眾人紛紛發言:
「盟主,我軍全軍上下士氣高昂,紛紛表示一定要奮勇殺敵,但是昨晚一夜之間忽然全部拉肚子,請盟主下令追查軍中食堂的衛生問題,此外虎牢關還請另派別人去吧。」
「盟主,我昨晚夜觀天相,然後找我軍中祭祀算了一卦,卦相顯示,只要我部留在汜水關不動,一年半載后董卓就會暴病而亡!天命不可違,還是讓我部留在這裡吧。」
「盟主,本來我視呂布小兒如同草芥一般,但是我昨天晚上一不留神把小拇指割傷了,我傷痛之下只怕不是呂布對手。我死事小,損害了我聯軍威名事大!這斬殺呂布的大功,我只好忍痛讓給其他大人了。」
……
盟主袁紹則坐不住了,大家的恐懼豈不是體現了他剛才一番成詞慷慨的演說是浪費口水么,於是乾脆臉色一沉,宣布如果有不從者軍法處置砍頭。這一下所有人不說話了,大家掂量了一下,都一致認為呂布的方天畫戟雖然可怕,但是畢竟還遠在虎牢關,可是盟主的軍刀可是就在眼前啊。
見眾人惶恐萬分,副盟主曹操忽然冷笑一聲:「豎子不足與謀!」他那寬寬的國字臉上充滿的不屑的鄙夷,兩倒濃濃的眉毛高高的豎立起來。
曹操對袁紹拱了拱手:「我出整頓人馬,準備來日拔營!」說完一甩衣袖就出去了。
項逸和元直互相對視了一眼,拉著已經嚇得面無人色的劉表也走出了大帳。
剛出來,就聽見曹操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尼瑪袁本初睚眥必報!不就是昨晚喝酒玩篩子作弊贏了你一千匹戰馬么,居然派老子去打呂布。」
…………
…………
虎牢關是通往大漢都城洛陽的咽喉。據說當年有個帝王路過這裡,看了這裡的地形后很裝逼的說了一句,這裡地勢險要,能囚禁老虎。
之後就得來了「虎牢關」這個名字。
關內的五萬大軍正士氣高昂,猛將呂布的到來狠狠的激勵了原本因為汜水關失利而低蘼的士氣。現在幾乎所有的人,在得知關東聯軍已經派兵打過來的消息后,甚至是懷著迫不及待的心情希望著敵人的早日到來,那樣他們就可以好好的觀看猛將呂布大人狠狠揍這些來自東邊的關東蠻子。
終於在這天黃昏,從東邊的遠遠的天際盡頭,開始發現了一些隱隱綽綽的黑壓壓的影子。這是先鋒,第一路關東諸侯——河內太守·王匡的兩萬多兵馬。
所有的士兵都驚恐的睜大著眼睛看著黃昏中的虎牢關,手裡刀劍出鞘,盾牌高舉,用一種警惕萬分的態度,一步一步小心的朝著虎牢關走去。全軍都鴉雀無聲,好像生怕一腳會踩死一隻螞蟻。唯恐驚動了關上的那個殺人魔王。
坐在馬上的河內太守王匡心裡沮喪萬分,還在後悔前日大家抽籤決定誰當先鋒官的時候,自己應該搶在那個荊州將軍之前抽籤。
王匡的人馬走到距離關下三里的地方開始紮營,更讓聯軍將士沮喪的是,虎牢關的西涼兵馬早就把靠近城牆附近的所有樹林成片的砍光了。使得聯軍將士想紮營的時候根本都找不到能搭建堅固防禦工事的巨木,只能勉強用他們的輜重和簡單的柵木草草的圍成了營牆,
但是讓聯軍將士欣慰的是,城牆上的那個勇猛的將軍好像暫時對他們沒有產生什麼歡迎的興趣,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至少能夠平安的渡過第一夜。
一個老兵在教訓那些慌慌張張的新兵,告訴他們不要驚惶,因為看樣子敵人沒有打算大舉進攻,一般城裡的敵人如果要出來進攻,必須都會事先調動人馬——如果想逃跑,等聽到城裡軍隊集合的號角和戰鼓再跑也不遲。
一個新兵忽然驚惶的看著遠處城門緩緩打開,一隊黑壓壓的人影像黑色的河流一樣緩緩的從那城門中淌出:「那是什麼!!」
老兵回頭看去,臉色立刻變了,張大了嘴巴:「看上去……好像是敵人!天啊!敵人出來了!」
「敵人出來了!」
分不清是誰第一個喊出了這句話,然後這句話在昏暗的夜色中迅速像瘟疫一樣傳片全軍。所有的人都驚惶了,大家都嘶喊著扔掉了手裡正在扎的帳篷,和正在豎立的柵欄。士兵們慌亂的尋找自己的刀劍,騎兵則慌忙的披上戰甲。
龐大的營盤中人喊馬嘶叫,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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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研究戰史的學者們在討論虎牢關第一戰的時候,為王匡太守大人的慘敗而嘆息之餘,都一致認為,假如聯軍派來的先鋒官是一位有著豐富經驗的將軍——比如公孫瓚大人或者楚帝項逸大人,那麼虎牢第一戰慘敗的歷史很可能就會完全改變。
唯一持有不同觀點的正是後來已經身居左相之職的徐庶徐元直大人。他的評價是:「在當時軍士普遍軍心惶恐的情況下,面對當時的天下第一猛將呂布的突然夜襲,就算是換了楚帝項逸陛下領兵,也一樣是被殺的屁滾尿流的下場。」
當然,所有人在對楚帝項逸陛下的神勇蓋世表示深信不移的同時,沒有人相信左相元直大人的話。唯一的一條引起史學家主意的事情是,楚帝陛下在得知了元直大人的評價后,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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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否認,虎牢第一戰,關東盟軍敗得非常慘。
河內太守王匡大人早在第一聲驚呼響起后,就立刻帶著他的親隨,騎著馬,扔下了他的兩萬大軍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逃之夭夭了。
而這個時候,真正表現出了一個武人氣概的,則是王匡大人的屬下副將,方悅將軍。
「慌什麼!所有人拿起武器!」這位性格剛毅的將軍當即立斷,拔刀斬殺了身邊幾個仍然還在匆忙惶恐奔走的軍士。「再慌下去所有人都活不了!步兵列陣!」
方悅將軍威嚴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他一路奔走,不停的用刀斬殺了幾個不停號令盲目亂叫的士兵,然後帶著自己的親兵部曲驅趕著散亂的士兵們列成方陣。
「蠢貨!不要慌,敵人還在列隊,他們列隊到衝鋒還有一定時間!」方悅將軍試圖讓盡量多的士兵鎮定下來,「拿起你們的刀!舉起你們的盾牌!!盾牌手在第一列!長矛手第二列!」
幾個初具規模的步兵陣勢終於排列整齊,方悅將軍指揮著他的部曲五百騎兵翻身上馬,迅速移動到步兵隊列的後面百步距離。這五百人才是真正的精銳的軍人,所有人面色冷峻堅毅,把明晃晃的馬刀橫在胸前,緊緊勒住韁繩。
沉悶的馬蹄聲傳過來,千萬隻馬蹄踐踏之下大地震動,帶起塵土飛揚!
方悅坐在馬上看著敵人靠近的速度,心裡忍不住產生了一些疑問:「好像不對啊,他們的騎兵衝鋒速度怎麼會這麼慢?」
那股黑色的鐵流漸漸靠近,方悅的視線終於能夠清晰的看見敵人騎兵的模樣,他甚至能看見敵人騎兵頭盔上的羽纓,方悅眼中忽然露出恐懼的神色:「不好!是弓騎兵!!」
「唰————」一聲讓人心顫的破空聲,敵人的騎兵陣中忽然上萬利箭衝天而起!河內軍步兵隊列中的盾牌手不足,根本無法抵禦滿天如蝗蟲一樣射來的弓箭。無數士兵中箭慘叫呼號中倒地,還有的人剛剛舉起盾牌,就被數支狼牙箭射穿!隨後立刻有人慘叫道:「是弓騎兵!大家逃吧!!」
幾乎是頃刻間,所有的步兵隊伍全部亂了,所有人都清楚,普通的輕步兵在曠野中根本就不是弓騎兵的對手。他們單薄的裝備根本無法抵禦對方射來的利箭,等對方的弓箭射過後,敵人騎兵的全力衝鋒對他們而言,則更是一場屠殺!
無數人不停的呼喊:「逃命吧!大家逃命吧!」方悅苦心驅趕出來的步兵隊列瞬間就土崩瓦解了。方悅在後面揮刀砍了幾個逃跑的士兵,仍然無法控制住局勢。這些散亂奔走的亂軍,反而將他準備在後面的騎兵隊列也沖的東倒西歪。
就在這時,敵人騎兵陣忽然靜了下來,然後聽見一個渾厚的聲音高聲喊:「換長矛!衝鋒!!」
「殺!!!」上萬騎兵同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方悅立刻就知道,自己完了,這支部隊也完了!
那股黑色的鐵流忽然咆哮了起來,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奔流開來,萬馬奔騰之下,大地顫動不已,鐵蹄錚錚,似乎要將所有的東西都踐踏得粉碎!
轟鳴中,敵人騎兵的最前端已經輕易突破了已經脆弱不堪的步兵隊列,一些仍然堅守自己位置的英勇士兵,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敵人騎兵頭盔下那張扭曲殘暴的臉和赤紅的雙眼,就整個隊列都被沖的粉碎。
敵人的鐵騎迅速越過了步兵的最前端防線,直接朝著聯軍大營的縱深處衝去。
他們的身後,是已經完全崩潰散亂的步兵,這些步兵則正在被後面源源不斷而來的騎兵繳殺,他們往往手裡的刀劍還沒有揮出,就已經被敵人騎兵手裡的長矛刺倒或者是被敵人的馬蹄踐踏成肉泥!
方悅絕望的看著自己的步兵隊列被對手輕易撕裂得粉碎,身體已經忍不住顫抖,他用一種平靜得近乎死亡的聲音對自己的傳令兵說:傳我的命令下去,叫大家逃吧,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
下達完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命令后,這位大漢的將軍回頭對自己身邊五百部曲親衛騎兵大聲叫道:「我為國殺賊,兵敗身死絕不後悔,你們有人如果不願意死的,就快走吧!」
方悅不再看身後一眼,驅馬挺槍義無反顧的迎面朝著那股鐵流衝去,他的身後五百英勇的親衛騎兵沒有一人遲疑,操著長長的馬刀吶喊著緊緊跟隨在後面!
方悅的騎兵隊狠狠的和敵人的騎兵前鋒撞擊在了一起。因為敵人的前鋒經過了步兵隊列的第一道阻攔,氣勢已經有所減弱,所以方悅的狙擊在開始的時候還是佔據了一些上風的,也為其他營盤中的隊伍的潰敗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後世研究戰史的學者都認為,假如沒有方悅將軍在危難時刻的視死如歸,那聯軍河內兵的兩萬五千軍隊很可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但是方悅的狙擊並沒有能夠堅持很長時間。他和他的五百人馬,在那股巨大的鋼鐵洪流中,就好像是一顆被投入了大河中的小石子,雖然短暫的濺起了一點浪花,但很快的,就被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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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關第一戰,由聯軍的慘敗而收場,整整一夜時間,虎牢關下都充斥著西涼鐵騎的咆哮和關東聯軍士兵的慘呼嚎叫。這已經不是一場戰鬥,失去了防禦陣勢的步兵,被騎兵肆意的屠殺著。
虎牢關第一戰,盟軍先鋒官河內太守王匡所部兩萬五千人潰敗,最後只有不到八千人從那場屠殺中逃了出來,而就這八千人的生存機會,還是方悅將軍和他的五百勇士用生命換回來的。
歷史記載,西涼軍大勝,斬聯軍將領方悅,擊潰關東聯軍先鋒部隊。
這一戰,沒有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