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050
「該死……想搶匹坐騎都辦不到……」
項逸收回長槍,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惱火地望著身周密密麻麻的山越兵們。這些攀援如飛的山嶽戰士,即便是在城中的狹窄街道上,也完全不會降低他們的作戰效率。無論是道路之上,或是屋頂之上,都已被山越人完全佔領。而慣不騎馬的山越人中,自然連一匹戰馬也沒有。縱使項逸自命有能力奪馬而奔,卻也找不到目標。
「今天……還真是個倒霉的日子呢。」項逸望著山越兵們雙眼中盡數閃爍著的淫光,儘管知道並非對自己而發,還是渾身一股彆扭。
「聽孫策說,我在官渡附近的那樹林里昏倒之後,竟然能壓制被劉篌解放了四成實力的怪物呂布……為何方才卻一點都體會不到自己的變化?無論是速度,力量,技巧,似乎並沒有什麼成長啊……」項逸一邊警戒著四周,一邊在心中納悶著。
「若是我真的有那樣的實力,不用說逃出去,只怕殺光這城中的所有山越兵,都是易如反掌了吧?但是……為什麼現在清醒的我卻做不到?」
「而且還有這麼個累贅在……」
項逸無奈地望了望自己懷中兀自扭動不休,口中嗚嗚叫著的大喬。儘管隔著數層衣衫,項逸也能感受到大喬那溫軟滑膩的肌膚,以及輕柔有彈力的身體。不過這種時候,他又哪裡有心思去多想這些東西?
「你,年輕人,投降吧!」
項逸正要繼續挺槍衝殺之時,卻看見前方一處山越兵紛紛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來。自那道路中,緩緩走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你是他們的首領?」
項逸皺眉打量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他與其餘的山越人一樣,穿著粗布與獸皮混雜的衣服,皮膚黝黑。但區別卻在於,其餘的那些普通山越人,只在身體上露出斑駁的紋身,而那高大的山越男子,卻在兩頰上也紋上了稀奇古怪的圖案。
「是的,我是,宗帥,最大的!」那山越首領點了點頭,繼續用腔調古怪,但還能分辨語義的漢話道:「我叫,祖郎。你,很厲害,但是,我們,人多!你,打不過!你,投降,留下,那個女人,我放你,走!」
「我,不留!你,先投降!」
項逸望著面前那個叫做祖郎的山越首領,冷笑著模仿著他說話的口氣回道。
「你,懷裡的,女人,反正,也是,搶來的。為了她,送命,不值得!」
祖郎伸出手,指著項逸懷中的大喬道。
方才他剛一到達,看清了項逸懷中的那個小女孩,心下便是一喜。那個部下倒是的確沒說假話,回去以後倒是可以重重賞他一筆。眼前的小女孩雖然年紀還不大,但面容卻的確是美得不可方物。況且,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至少,可以讓自己多玩上幾年。
而看那女孩在項逸的懷裡掙扎個不休,嘴也被堵了起來,祖郎自然便下意識地認為,她本便是項逸趁亂擄來的了。既然如此,只要允諾放走項逸一條生路,要他把人留下應該不難。若是能和平解決,自然好過動刀動槍。祖郎雖然不怕自己的手下損傷,但若是打鬥中傷了那女孩,卻便不值得了。
「搶來的?」
項逸微微詫異,隨即低頭望向懷中的大喬。看見她一邊扭動掙扎著,一邊自塞口的錦帕中嗚嗚叫個不停的模樣,便馬上會意了過來。
祖郎只是想要大喬,若是自己留下她,祖郎倒是的確不會再與自己為難。畢竟他們只是為了劫掠而來,得了大喬,也就沒必要再與自己動手。對於祖郎來說,自己的性命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為了取自己的首級,賠上不知多少部下,那是不折不扣的虧本買賣。
但是,項逸又怎麼可能為了自己的性命,將大喬丟下不管?
「你,去,死!」
最後一個死字方出口,項逸已經如箭般電射而出,卻並非周瑜孫策離去的南方,而是——祖郎。
擒賊先擒王,只要先殺了祖郎這個首領,下面總會輕鬆許多。
項逸身形一傾,毫無徵兆地暴起向前,在山越兵盡皆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已經沖前了一半的距離。手中的長槍,在周圍火光的映耀下散熱著晃動的寒光,槍尖直至祖郎的咽喉。
山越部族,以勇者為尊。祖郎身為宗帥,自然也是部族中的第一勇士。雖然也同樣沒有看清項逸的動作,但反應終究還是要比那些普通的族眾要強上許多了。但剛反應過來之時,項逸卻已經離他近在咫尺。
突破敵群,直擊主帥,這本來便是項逸的習慣。西京之夜殺魏續如此,西平城下殺張橫如此,其後取韓遂首級,還是如此。
面前的這個山越宗帥,在項逸心中,自然也必定是將死在自己暴起而發的雷霆一擊之下。
手中霸王,幾乎已經將要刺入祖郎的咽喉。項逸甚至可以看見,祖郎此時的表情才剛剛轉為錯愕。
然而就在此時,懷裡的大喬又重重地掙扎了一下,雖然對於項逸來說,並不算如何大力,但卻也足以使得他在凝神一擊的時候,驟然慢了分毫。
然而,只是分毫,對祖郎來說也已足夠。
山越人特有的矯健敏捷身手,救了他一命。一個懶驢打滾向側方一閃,項逸的槍尖只是堪堪擦著祖郎的脖頸而過,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項逸在心中怒罵了一聲,正待刺出第二槍時,祖郎已經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山越族眾的人群之中,滿臉的驚怒交集,大聲以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呼喝著。
而方才停止了攻擊,等待著祖郎與項逸交涉的山越兵,又再度揮動手中鋼刀殺了過來。
「這該死的小妮子!」
項逸滿面怒容地望了懷中兀自嗚嗚叫著扭動不休的大喬,幾乎忍不住就要罵出聲來。原本加上了一個人的重量,項逸前沖的速度便就減緩了幾分。而再因了她的那一扭,項逸蓄勢而發的一槍終究還是與祖郎擦身而過。若非如此,祖郎的腦袋,現下已經不再屬於他自己了。
原本滿心信心地等待著項逸拋下的祖郎,逃回了族眾中,滿臉驚怒,大聲命令山越兵們攻上去之後,猶自心有餘悸地撫摸著頸上的那道血痕。對面那年輕漢人手中的長槍,委實是鋒利無匹,儘管只是微微擦過,竟然也留下了那麼長的傷痕。若非自己躲得快,只怕已然身首異處了。
「幸好……他的槍雖然快,人卻不快……」祖郎自我安慰地想著,但卻依舊弄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男人寧可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肯放手懷中的女子。
「不過是個女人么……雖然漂亮是挺漂亮,但是也犯不著為了玩個女人,把自己的命都丟了吧?留下性命,難道以後還怕沒機會么?」
祖郎在心裡納悶著。不過那也無所謂了,既然那年輕漢人不識好歹,那就殺了他,再搶過那小美女也是一樣。只盼手下小心些,別傷了那小美女便是。
項逸抱著大喬,一邊揮動長槍,一邊緩緩地退到了一處牆角,背倚著牆壁站立著。如此一來,只需要面對正面的敵人便足以。但儘管如此,面對如此之多的敵人,只要過得時間一長,項逸終究還是要被耗死在這裡。
「怎麼碰上這麼個拖累!」雖然大喬的確姿容絕色,但在現下的項逸眼裡,她卻只不過是一個不懂事而又滿身麻煩的累贅而已。若非為了顧著她,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弄到這般局面。即便是丟了馬匹,自己若是只有孤身一人,要殺出一條血路倒也不難。但現下只有右手能用,大喬還在懷裡掙扎不停,卻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該死……難道大業未成,卻要死在這幫劫城的幾千蠻族手裡?」
項逸在心底苦笑了一聲。
但儘管對大喬滿心火氣,項逸也絕不會丟下她,換取活命的機會。那,是他絕不會容許發生的事情。
「那麼,就死在這裡好了……只是不知道貂蟬如果看見我這樣抱著個女孩子戰死在這裡,會不會吃醋呢?」項逸一邊揮動霸王刺穿一個山越兵的胸膛,一邊在心中自嘲道。
祖郎經過了方才項逸的那一擊,此刻也只是遠遠地站在人群中,指揮著族眾上前圍攻,卻是再也不敢靠近。即便有心再重演一次方才的雷霆一擊,項逸也抓不住任何機會。何況,抱著小喬在懷中,即便是祖郎再給了項逸一次機會,能否成功,他也殊無把握。
「必須想個辦法!」
項逸擰著眉頭,一邊手中長槍揮動不休,一邊在心中飛快地盤算著,若是元直或孔明遇見了這樣的情況,又該如何?
若是元直的話……他一定是在發現對方只是志在懷中的大喬后,馬上掏出一柄小刀抵在大喬的脖子上,然後先承認大喬的確是他擄來的,再大聲威脅祖郎,要麼放他們走,要麼就魚死網破,雞飛蛋打,我吃不到,你們也別想吃得到。然後在那群山越兵投鼠忌器的環視下,緩緩離開。
「干,那小子一定會這麼做的!」
項逸在心中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元直在做出這樣的事情時,面上還會帶著他完全不需偽裝便足夠了的姦猾笑容,然後一邊好整以暇地用小刀頂著大喬的脖子,一邊慢慢向後退,還要虛張聲勢地嚇唬祖郎:「別動哦!你動一動我都能看得見的!你們只要上前一步,我就一刀捅死這女的!你們讓我走,我玩膩了自然會放了他,你們日後還有機會,否則,大家一拍兩散,我死了,你們也落一場空!」
「呃……」項逸頓時渾身打了個寒噤。元直要扮起這樣的無賴,那還真是得天獨厚。
不過,便是打死項逸,他也不會做出這般丟人的舉動來的……
「那麼,若是孔明呢……」
項逸搖搖頭,把元直那張帶著欠扁笑容的臉自腦海中踢開,重新考慮起孔明來。
「……孔明的話,根本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吧……」這是項逸的第一反應。
「那麼,如果他真的陷入了這樣的境地呢?」排除了第一反應之後,項逸重新開始思考,但最終的結論卻是……
「即便孔明陷入了這樣的境地,他也一定有辦法脫困。不過……若是我也能想出的辦法,那他就不是孔明了!」
眼前的山越兵,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向自己湧來。而自己只有右手能夠握槍,左側便成了最大的軟肋。同時,還不時有山越兵自頭頂的屋頂躍下,自上方偷襲。況且以敵人的數量,這麼源源不斷地殺下去,終究也沒有個盡頭。
能以一己之力獨自對抗數千人的,只怕也唯有那個在劉篌控制之下的呂布了吧……
若是……若是自己能再一次回到當日那足以壓制呂布的狀態的話……項逸再度想起了此前孫策所言,失去意志時的自己,竟然爆發出如此之強的戰力。
「那麼,把自己打昏過去如何?」項逸在腦中略微考慮了一下這個念頭,隨即便馬上打消了。若是自己昏了過去,卻又未曾得到那股力量,那才是真的死定了。
「那麼便只有硬沖了……但沒有馬,又帶著那麼個累贅,若是離開了背後的牆壁依舊沖不出去,只怕反倒比現在更糟……」
「等等……牆壁?!」
突然雙目一亮,一個念頭自項逸腦海中閃過,隨即輕輕用背撞了撞身後的牆壁。聽聲音與背後傳來的感覺來看,牆壁只有一層磚,並不算厚,而身後不過是普通民居,想來也不會太過牢固。
「那麼……就試一試吧!縱使不成,也不過是現在的局面罷了!」
一咬牙,項逸猛地一槍刺出,擊碎了一名山越兵的頭顱,隨即全力回手,霸王的槍尾帶著沛然大力重重撞擊在身後的牆壁上,崩開了一個碩大的洞口。
轟然的巨響,讓圍攻的山越兵齊齊一愣,而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洞內又是一聲巨響,而瀰漫的煙塵之中,方才抱著那美女負隅頑抗的年輕漢人,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追!統統追上去!一定要把那女的給我搶過來!」
祖郎在原地跳著腳大叫著。他此前竟沒有想到,明明已被圍得三面不透風,那年輕漢人竟會轟開背後的牆壁逃走。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能舉手抬足間輕易便在牆壁上轟開一個足以容人通過的大洞的人,他此前又怎生見過?
牆壁上被項逸轟開的洞口並不算大,最多也只能並排兩人通過。其後,只是間普通的民居而已。原本圍著項逸的山越兵剛擠進去,便發現了對面牆壁上的另一個大洞。而項逸與大喬,卻早已自洞中消失。
「追!繼續往下追!其餘人統統散開,往那個方向搜索,每間房都不能漏過!」
聽見自洞中鑽出的族眾回報,祖郎不禁氣得直跳腳。原本將那兩人困住,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竟然還讓他們給跑了,離自己只是咫尺之遙的那個美女,現下也化作了一場空,這讓祖郎如何能按下心頭和胯下的火氣!
山越兵們接下命令,自或是沿著街道,或是越過屋頂,向著項逸與大喬逃離的方向直追而去。
破屋外,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屋角的一處陰影中,項逸正一手摟著大喬,一手死死按在她的小嘴上,竭力不使她發出一絲聲音。
聽見外面祖郎嘰里呱啦地叫嚷了一通,聲音漸漸遠去,項逸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鬆開手來。
剛一鬆手,大喬那被錦帕堵得嚴嚴實實的小嘴裡,又開始發出了嗚嗚的叫喊聲。
「還來!叫不夠了么!」項逸頓時心頭怒火再起,一把將大喬翻過了身來,舉起巴掌便向那高高翹起,圓潤飽滿的小屁股重重抽了下去。
「嗚!!!!嗚!!!!」
大喬在項逸的懷裡扭動得更加激烈,嘴裡的悶喊聲也愈發用力。
「叫!你再叫!再扭!」項逸更是來氣,又再重重地幾巴掌抽了下去,打得大喬的小屁股啪啪作響。原本在屋內,小喬還在撫琴,倒是穿著整齊,大喬卻早早爬到了床上,只穿著絲綢的睡衣睡褲而已。雖然並不暴露,卻很是單薄。這夏夜裡倒不會寒冷,但項逸的巴掌打上去,卻是十足十的記記到肉,不打一絲折扣。
屁股上接連挨了幾巴掌,大喬終於停止了掙扎和叫喊,似乎是被打怕了,只是伏在項逸的身上,小小的嬌軀時不時顫動兩下,卻不再發出一絲聲音來。
「終於靜下來了!」項逸此刻終於如釋重負,心頭漸漸平了氣,此時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和心疼起來。
無論方才有多惱人,懷裡的大喬總是個千嬌百媚的小美女。自己方才氣頭上來,照準人家嬌嬌嫩嫩的小屁股暴風驟雨地連抽了好幾下,用的力氣還不小,只怕一定疼得不輕。再說,一個小女孩子,被男人打了屁股,羞怕也羞死了。方才大喬臀尖的滑膩溫香,此刻竟似還留在掌心中。
略略定了定神,項逸才將大喬自自己身上重新翻過來,與自己面對面坐著,這才看見大喬的小臉已經變得一片刷白,兩隻大眼睛里淚水汪汪,險些就要滴落下來。若不是小嘴還在被錦帕塞著,只怕此刻也要扁了起來。
項逸嘆了口氣,在心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向著大喬溫言道:「你剛才,差點害死我們兩個人,知道么?」
大喬一雙美眸里的淚水依舊未消,目光透過淚水,停留在項逸的臉上,卻是更添了幾分別樣的動人來。但她卻依舊不開口,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拿那雙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項逸。
「你也不小了,但是你妹妹小喬都比你懂事。方才我們有多危險,知道么?」項逸又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緩緩道:「你應該懂得,我們不是壞人,剛才那些山越人,才是壞人。我們要帶著你,你的妹妹和爹爹一起逃出城去。但是你呢,卻盡給我添亂。若不是你方才掙扎,那個山越人的頭領,早就死在我手裡了。你看,結果現在,你的妹妹和爹爹應該都已經安全了,我們卻還得留在這裡躲著。」
看大喬依舊沒有什麼反應,項逸不禁一陣頭痛。面前的這小妮子,簡直是油鹽不進水火不侵,不管對她說什麼,都始終是一個反應,一聲不吭,只是拿著那對大眼睛盯著自己。
然而,令項逸沒想到的是,自己說完這句話,面前的大喬竟然動了!
大喬怯生生地望著項逸,畏畏縮縮地舉起一隻白生生的小手,向著自己小嘴裡頭堵著的錦帕輕輕點了點,然後又馬上縮了回去。
「你……是要我把它取下來?」項逸頓時雙目一亮,至少,這小妮子願意跟自己交流了:「那,我取下來之後,你能保證不會大叫大嚷么?」
大喬偏了偏小腦袋,似乎是思考了一番,然後以幾乎不可見的幅度微微點了點頭。
項逸滿心解脫地伸出手,輕輕扯下了大喬小嘴裡的錦帕,但卻還留在手中,做好了準備,一旦面前的小妮子又有尖叫的跡象,便馬上再重新塞回去,而且不管她再說什麼都不再取出來了。
所幸的是,大喬沒有如他所擔心的那般馬上叫起來,而是依舊臉上帶著一絲畏懼的表情,以細若蚊蚋的聲音輕輕道:「你……剛才打得我屁股好疼……爹爹都從來沒有打過我……」
「呃……」項逸的臉頓時一紅。方才實在是到了氣頭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照準了小屁股打了下去,事後再一想,便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唐突,現下眼前的小姑娘卻又提起剛才的事,不禁讓他也有些訥訥。
但若是此刻喬安在項逸的面前,只怕要驚得連眼珠子都掉出來了。自從七歲那年之後,大喬便再也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即便對著最親近的妹妹小喬都是如此。而現下,竟然被項逸的幾下屁股,打得重新開口了。
若是喬安知道,只怕不僅不會責怪項逸,還要大喜過望地拜謝了。
「那個……方才我只是太氣了。你要知道,我在打鬥中還要護著你,本來便不容易,你還要在我懷裡扭個不停,實在太危險了。」
項逸抓了抓臉頰,訕訕地道。換了自己站在大喬的立場去想一想,要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自己便是道聲歉,也屬應該。
「你……剛才打得我屁股好疼……爹爹都從來沒有打過我……」大喬低下了腦袋,隨即又再度抬起望著項逸道。
「呃……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項逸愣了愣,苦著臉道。
「你……剛才打得我屁股好疼……爹爹都從來沒有打過我……」大喬咬著嘴唇,把方才的話重複了第三遍。
「是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打了,好了么?」望著面前一臉楚楚可憐,不停重複著這一句話的大喬,項逸感覺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你……剛才打得我屁股好疼……爹爹都從來沒有打過我……」
「……」
「你……剛才打得我屁股好疼……爹爹都從來沒有打過我……」
「呃……你能說點別的么……」
「你……剛才打得我屁股好疼……爹爹都從來沒有打過我……」
「夠了!從現在開始,不許再說這句話了!不然,我還要繼續打!而且打得比剛才更重!」
項逸終於快崩潰了,眼睛向著大喬一瞪,做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威脅道。
大喬明顯又被項逸的話嚇了一跳,趕緊將頭垂了下去,不一會,才又抬起頭,原本快要消失的淚水又重新出現在了眼眶中。她望著項逸,小鼻子抽動了兩下,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良久,才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輕聲開口道:
「爹爹都從來沒有打過我……你……剛才打得我屁股好疼……」
「……」
若非顧忌著外面或許會有山越兵經過,項逸此刻真想仰面朝天大吼三聲,來發泄自己心頭的積鬱。
以往與元直在一起時,雖然總是被那傢伙捉弄或是調笑,但至少,他可以感受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智力正常……不,是超常的人。何況,自己若是被惹得急了,也自可以放開手腳痛揍他一頓。看著他裝腔作勢慘叫的模樣,自然心頭也就怒火平息。
而現下的大喬,卻要比元直來得更令人崩潰。無論說些什麼,都只會自嘴裡蹦出唯一的一句話……不,或許會把語序改變一下,算作兩句。而最麻煩的是,自己的怒氣還不知該往何處撒。
總不成,還真的再如自己方才所說,再把大喬翻過來打一頓屁股吧!
「好吧,現在給我聽好了。」
項逸長嘆一聲,對大喬板著面孔肅然道:「現在,我和你,暫時都被困在這丹徒城中,城裡有著不知道多少的山越人,知道么?」
大喬依舊是一副愣愣的樣子,望著項逸不做聲,一動也不動。
「又開始了么……」項逸咬著牙,一時不知道拿面前的女孩子怎麼辦才好。眼光一掃間,看見她坐在地上,渾圓挺翹的小屁股,頓時腦中靈光一閃,揚起手來,面帶威脅地道:「聽懂了的話,就點點頭,不然,我就要再打你的屁股了!」
大喬的大眼睛頓時一閃,目光中有著畏懼與閃縮,沉默了一下,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很好!」威脅收到了成效,卻沒有讓項逸有著任何歡喜,只是為自己而悲哀而已。什麼時候,自己竟然到了需要用武力來威脅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的地步了?
「好吧,至少她不是個普通正常的小姑娘……」項逸在心中這麼安慰著自己,繼續道:「現在,你的爹爹和妹妹,已經被我的同伴護送著逃出了城外,而我們,需要逃出這座城,去跟他們會合!你,不想以後能再見到他們么?」
聽見項逸的話,看見他的右手又有揚起的趨勢,大喬又忙不迭地點著小腦袋,但馬上又發現似乎不對,又重新如撥浪鼓般搖起了腦袋。想一想,似乎還是表述不清的樣子,一張小臉頓時漲得緋紅。
「到底是想還是不想?怎麼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項逸皺眉道。
似乎無論點頭還是搖頭,都可以被理解為「不想」,大喬頓時著急了起來,想了半天,依舊不知該如何只用腦袋來表述自己的意願,內心掙扎了半天,終於還是開了口,輕聲囁嚅道:「想……想見爹爹和妹妹。」
「很好,好孩子!」項逸心中又舒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大喬的腦袋以示鼓勵:「所以,我要帶著你殺出去。但是,你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掙扎個不停了。你越是乖乖地不要動,對我就越方便,這樣,我才能帶著你殺到城外去找你的爹爹和妹妹,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此時的大喬,終於開始習慣了開口說話,聽見項逸的話,乖巧地點頭答道。雖然聲音依舊還是如蚊子哼哼一般。
「很好,那麼待會,我要找根繩子什麼的,將你綁在背上,這樣我才能騰出兩隻手來用槍,你不要害怕,也別掙扎,知道了么?」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