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072
就在項逸還在全力策動胯下烏騅前行之時,陷陣營依舊在不停地向著西側奮勇突擊著。厚實的西涼軍包圍網完全形成不了任何阻擋的態勢,而僅僅只是在陷陣營通過的道路之後留下一地的屍體而已。儘管如此,憑藉著烏騅的速度,項逸依舊逐漸拉近了與高順的距離。
「不會再讓你們這樣囂張下去了!」
隨著眼前陷陣營士兵已然輕易可見,項逸低吼了一聲,手中的霸王舞動起來,向著陷陣營最後列的士兵疾馳而去。
看起來,高順的目的,便是西向擊破包圍網,將天水南安潰退而來的呂布軍盡數接應回城。若是真的讓他的目的達成,那麼項逸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自涼州出發的孔明等人。
天水,南安,盡皆一戰而下。可是到了陳倉這裡,卻在項逸的重重圍困之下一直屹立到如今。儘管昨晚項逸自己還在開解馬超,但他的心中,又何嘗沒有一絲急躁?
若僅僅只是陳倉一時無法攻下,那倒也還罷了。但以絕對的人數優勢,竟然還讓高順成功地將已經被孔明韋開等人擊敗的潰兵接應回城,那實在是天大的笑話了。
「給我躺下!」
追及了陷陣營前進的步伐,項逸沉重的霸王帶著烏騅高速的衝擊力,直刺向陷陣營戰團最後的一名士兵。積滿了胸中憋悶的一槍,破開空氣,化作奔雷射向前方。
「既然我已經來了,你們便不會再有機會!」項逸在心中冷哼了一聲。現在的情形,可不再是此前陳倉城頭上的局勢。項逸的身邊,有著數千西涼軍對陷陣營的牽制,而平地之上的戰鬥,騎在烏騅之上的自己更是可以發揮百分之百的實力。縱使單單靠著自己一人無法全殲陷陣營與高順,但至少,也不會讓他們繼續這樣肆無忌憚地在自己陣中囂張下去。
不知是不是由於領軍之將的個人影響力,高順麾下的七百陷陣營也如他本人一般,沉默無言。看不出表情的臉,沒有波動的眼神,即便在項逸如此威勢的一槍之下也沒有任何改變。正面迎著項逸槍鋒的士兵甚至連雙眼都沒有眨上一下,只是如演練了千百遍的一般將雙刀橫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的槍,是你這種小卒也能擋得下的么!」
項逸狂笑一聲,完全無視那名陷陣營士兵橫架在前的戰刀,長槍依舊不減其勢地直直此去。憑藉著自己的身手與霸王的鋒銳,縱使橫在面前的是一塊鐵板,項逸也有信心穿過它,將其後的肉體完全洞穿。
然而,就在自己的槍尖離戰刀不過數寸的距離之時,項逸卻驟然感到了……一絲古怪。
沉重。全身上下,都突然變得無比沉重。就好像渾身都被細細的繩索捆住,再掛上了無數的鐵塊一般。身體的每一寸,都驟然受到了比以前強大數倍的重力,被身下的大地扯動向下。
儘管突然遭受如此異變,霸王前進的勢頭卻並未被攔阻,依舊重重撞在了那名士兵的戰刀之上。儘管也是精鋼鑄造的利器,但與霸王相較,卻還是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在強力的撞擊之下,兩柄戰刀頓時伴隨著清脆的斷裂聲,化作了片片寸碎,向著其後主人的胸膛轟擊而去。
噗噗地數下入肉聲響起,戰刀的碎片已經在霸王所挾帶的巨力下穿過了胸前的鎧甲,飛入了那名士兵的胸膛,大蓬的鮮血自那名士兵的口中與胸前傷口噴出,重重地向後飛去。
然而,項逸所刺出的霸王,卻也被那兩柄戰刀所擋了下來。
「這……這怎麼可能!」詫異的情緒頓時如電般閃過項逸的腦中。儘管那名士兵的結果並沒有什麼改變,但,卻與他原本的預料有著甚大的出入。在他原來的計算之中,霸王應該在擊碎那兩柄戰刀之後,毫不停頓地繼續前進,直至沒入那名士兵的胸膛才是。然而……它竟然被擋了下來!
一名同袍的戰死,似乎對陷陣營的士氣沒有造成任何打擊。陣后的另一名士兵在前排戰友剛剛倒下之時,便已經飛速地反手將原本握在手中的長槍掛在了背後,抽出了腰間的戰刀,補上了那個空缺的位置。
而後列士兵的腳步,卻也並未因項逸的出現而有著任何的停滯。儘管面對著面前這個西涼軍統帥,天下聞名的猛將,他們卻還是飛速邁動雙腿,倒退著跟隨者大隊的腳步向著西側繼續前進著。雖然因為面前的項逸而無法回頭,但這卻似乎對他們的高速倒退沒有任何影響。作為一個整體的陷陣營,已經突破了包圍網一半的厚度,幾乎已經可以看見了前方正密密麻麻排列著的雷騎士兵,與更遠方奔涌而來的天水南安潰兵。
「為什麼!」在揮出了那一槍之後,項逸身上的沉重感卻依舊沒有消失,而這,似乎不僅僅是他的幻覺。身下的烏騅也似乎有些不安,不停地打著響鼻,搖晃著腦袋想要拜託著沉重的不適感。
至於包圍在陷陣營周圍的西涼軍,看起來似乎也有著同樣的困擾。在離近了之後,項逸才發現,他們手中所揮舞的兵器,遠遠要慢過了正常的速度。而他們臉上的汗珠,也說明了他們正在與之對抗的強大重量。
「難道……高順他也是……隱曜?」項逸腦中瞬間閃過了這樣的念頭。難怪,陷陣營能夠在西涼軍的陣中勢如破竹。很顯然,這樣的情形絕不會是正常出現的。如果非要給出一個解釋的話,那恐怕只有這樣一個可能了。
心中念頭雖然不停轉動,但項逸的手上卻也絲毫未停。儘管周身驟然多出了數倍的重量,但也絕不足以使得項逸停下手中的動作。霸王再度揮起,向著剛剛遞補上的那名陷陣營士兵掃去。
兩柄戰刀如此前一般橫在了項逸的霸王之前,然而與此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同時還多了幾柄后列中伸出的三尖長槍。
砰然巨響傳來,霸王與戰刀長槍重重裝在了一起,在半空中爆出了無數火星。即便以項逸之能,在重力的壓制與陷陣營士兵的擋駕之下,雙手也被震得微微有些發麻。而對面的陷陣營士兵情形卻更為難過,數名士兵在霸王的重擊之下踉蹌著向後退去,口中的鮮血不受控制地湧出。
然而,卻並沒有一名士兵如方才那般死於項逸的手中。
「該死!」項逸頓時心中急火涌了上來。若是陷陣營的士兵都有著這樣的實力的話,那麼……即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要殺掉高順只怕也要讓自己手中的部隊折損不知多少了。就在方才一擊的時間之中,陷陣營已經再度在西涼軍的重重包圍中,向西突進了數丈的距離。
而包圍網之外的馬超,似乎已經做好了全軍突擊的準備。項逸可以看見,雷騎的士兵已經抽出了背後的投槍,準備對著前方的呂布軍潰兵展開雷霆一擊。
「無論如何,至少也要拖住他們!」項逸一咬牙,在心中下了這樣的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高順成功地接應上那些潰兵。
至於陳倉……
項逸飛快地轉過頭,望了望本真的方向。果然如他所料,方才聚攏在元直身旁的軍官已經離開,而東南北三個方向的西涼軍,也已經開始了向著陳倉城的緩緩移動。
「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元直!」項逸在心中暗暗慶幸了一聲。雖然在離開本陣之時並未交待,但是很顯然,他也已經看清了當前的局勢。陳倉城之中,已經不再有著高順這樣的名將守護。而最為精銳的陷陣營,也被他帶了出來接應曹性與宋憲。此時此刻,陳倉城正處於防禦力量的最低點,同樣也是最防守最為薄弱的那一刻。
高順的目的,便是接應住曹性宋憲領來的兩城潰兵。五千的人數,足以大大增加陳倉城的防禦力。若是他真的成功,那麼要攻下陳倉城勢必要比之前花上更大的代價。
但若是能在此刻殲滅曹性與宋憲所部,又能夠一舉拿下陳倉的話,那麼即便以高順和他的陷陣營之能,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作為,而只能被己方團團圍殲。
「看你的了,元直!」項逸大喝一聲,再度單騎沖向了依舊西進著的陷陣營。在那多半是源自高順身上的重力壓制之下,己方的西涼軍已經很難對陷陣營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此刻能夠拖住他們腳步,讓馬超與雷騎有足夠時間殲滅兩城潰兵的,只有自己一人了。
霸王,如龍般飛舞,捲入了陷陣營的士兵人叢之中。每一擊,都會令得數名陷陣營士兵跌跌撞撞地退開數步,踉蹌著吐出數口鮮血,然而,馬上又會有新的士兵填補上他們的位置,重新攔住項逸前進的腳步。儘管項逸已經釋放了最大的戰力,但卻依舊無法將這僅僅擁有七百人的戰鬥集團拖在原地,最多,也不過只是減緩一下前進的速度而已。
而高順,面前七百人的靈魂,卻始終沒有前來與自己交手,而只是與這七百個沉默的戰士一樣,低著頭不發一言地向前疾奔。最多,只是偶爾抬起磐石一般的面龐,木然地轉過頭打量一下項逸的位置而已。
「高順!有種的就過來跟我單挑啊!」項逸幾乎咬碎了嘴裡的牙齒,一遍揮槍擋開兩名陷陣營士兵揮來的戰刀,一面沖著重重拱衛之下的高順高聲怒喝著:「難道你到了平地上,就連堂堂正正地面對我都不敢,只是怯懦地躲在部下的身後了么!」
然而,高順卻彷彿絲毫沒有聽見項逸的搦戰,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是回頭再度掃了一眼項逸,又抬頭望了望自己與雷騎的距離,向著身旁的士兵開口說了兩句話。
然後,陷陣營便變了。
隊列最末尾的百名陷陣營士兵頓時停下了與大隊一同前進的腳步,反倒是轉向向著項逸猛撲而來。而前方的大部分士兵,則是彷彿斬斷了被捉住的尾巴的壁虎一般,以更高的速度向著前方雷騎的身後突去。
「高——順!」
項逸不停地咬牙切齒著。陷陣營的隊列方一改變,項逸便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打算。高順的目的,便是放棄最後的一百人,留下來牽制自己,而餘下的主力部隊,則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自身後突襲雷騎,阻止他們對天水南安殘兵的殲滅。
「馬超你這白痴!快動啊!動啊!」
項逸放開了嗓門,向著前方大聲呼喝起來。在陷陣營與雷騎之間,僅僅只剩下了不足二十丈的距離。儘管這二十丈已經被西涼軍悍勇的士卒所填滿,但對於陷陣營方才所展現出的實力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阻礙。若是馬超還不下令雷騎突擊,或許他們便要承受陷陣營自身後而來的重重一擊。
幸好,馬超像是聽見了項逸自身後的喊聲,兩千人的雷騎開始緩緩地迎向了正面的天水南安潰兵,逐漸加速起來。雷騎手中的投槍,在清晨的陽光之下閃動著森然寒光,隨著馬背之上騎士的顛簸而閃爍不定。
「還好……若是雷騎被陷陣營自背後突擊,有了些什麼損傷,我一定要摘了你小子的腦袋……」項逸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身後方才的陷陣營突擊,馬超不可能不知道,但項逸卻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直到這一刻,才下令雷騎開始前進。
周圍留下的陷陣營殿後部隊,已經開始重重地圍上,但此刻他們的戰鬥力,卻已經遠遠不如此前。速度,最為關鍵的速度,似乎已經自他們的身上遠去。無論是手中兵器的揮砍,還是腳下的移動,都已經與方才大相徑庭。不僅如此,就連方才項逸身上的那份重量感的壓制,此刻也已經蕩然無存。
「看來,真的是高順那傢伙的能力了……」項逸在心中暗暗道,手中的霸王輕輕一挑,繞過了身前一名陷陣營士兵的戰刀,將他的上身整個自腰間至肩頭完全分為兩半。
然而,陷陣營士兵身上的戰意卻是絲毫未曾減退。儘管離開了主將,儘管脫離了戰友的大部隊,儘管留下殿後,被拋棄在西涼軍重重包圍之中面對著項逸這樣的對手,他們的臉上卻絲毫沒有任何恐懼與畏縮出現,而是帶著沉毅如鋼的表情,坦然地揮動手中的戰刀與長槍,直至自己被霸王洞穿整個身體。
「陷陣營……」
項逸的身上已經連同烏騅一起,被鮮血所沾滿,但,卻只是來自於陷陣營的鮮血而已。失去了高順的陷陣營,又有著周圍西涼軍的圍攻,已經完全無法再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但他們那份即便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棄子,卻依舊沒有絲毫動容,奮戰到最後一刻的軍心,依舊令項逸無比動容。
這樣的一支部隊,該是多麼可怕……他們,幾乎已經不再是人,而只是單純的戰鬥機器而已。
只向高順一人效忠的戰鬥機器。
「不過那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項逸冷笑了一聲。儘管有著高順的存在,陷陣營的前進速度高得駭人,但是要追上全速衝刺的雷騎,依然是不可能達成的任務。項逸相信,馬超一定有能力,在陷陣營抵達之前將那批自天水與南安潰退而來的呂布軍變作五千具橫躺在地面之上的屍體。
而在那時,陳倉的城頭之上飄揚的,也不會再是呂布軍的旗幟。
雷騎的蹄聲變得逐漸急促起來,隨著速度的提高,與身後的陷陣營的距離也在逐漸地拉大。而對面由曹性與宋憲所率領的潰兵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面前這些騎兵身上的死亡氣息,紛紛慌亂了起來。這些清一色黑甲覆身的騎兵,右手之中握著的投槍清楚地昭示著他們強大的中遠端進攻能力,而雄健的坐騎與腰間的戰刀,也向他們面前的一切敵人說明了在突擊與肉搏之時,他們所能夠展現出的戰鬥力。
「雷霆!」
代表了預備攻擊的喝聲響起,僅僅是雷騎的氣勢,便已經幾乎摧毀了那些已經領教過西涼軍強悍戰力的戰意。在天水與南安的攻防戰之中,他們同樣也曾面對這樣的投槍。只不過那時,握住它們的人是一群面目與中原人迥然不同的異族步兵。
而此刻衝鋒而來的,則是一群單單憑著雙眼便能清楚其強悍戰鬥力的騎兵。
散亂不成陣型的步兵,在平地上面對這樣的對手,那將會是天下最可怕的夢靨。
然而,那也是無法躲避的夢魘。僅僅片刻之間,雷騎便已經將潰兵納入了自己的射程之內。與漢中城外的那一戰一樣,自高速前進的騎兵手中擲出的投槍擁有無與倫比的強大殺傷力,帶起死亡的尖嘯肆意收割著面前待宰羔羊的生命。
「鳴動!」
一輪投槍的打擊,便在潰兵的面前樹立起了一座屍體的森林。接下來,便該是抽出馬刀,以鋒銳的矢狀陣型突入面前的敵人從中,展開血腥的屠殺。然而項逸卻驚訝地看見,雷騎並沒有如他所預料的那般行動,而是齊齊偏過了馬頭,自潰兵的隊列一旁擦身而過。
「馬超這傢伙……難道還想再射一輪么?」項逸皺著眉頭一槍劈開了最後一名陷陣營士兵的頭顱,喃喃道:「別玩了,混蛋!陷陣營就在你的後面,再不突入,會被他們趕上的!」
但雷騎的行動,卻再度出乎了項逸的意料。在扭轉了方向之後,雷騎並沒有重新馳向潰兵的方向,而是掉轉了馬頭,向著剛自西涼軍包圍網中突出的陷陣營馳來。而他們的手中,也重新握住了另一桿投槍。
「雷霆!」
兩千名雷騎的齊聲震喝,再度響起。
「馬超!!!!!我要殺了你!!!!!!!!」
帶著勃然怒意的厲吼自項逸的口中暴起而發,一張英俊的臉已經變得猙獰而扭曲,脖頸之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若是馬超此刻便在項逸的面前,項逸豪不懷疑自己會將他生生吞下肚去。
這個白痴小子,這個整天念叨著要帶領交給他的雷騎打出威風,在戰場上展現馬家的榮耀的白痴小子,竟然要與陷陣營正面對沖!!!!!
先前對著西面潰兵的投槍,不過只是震懾他們,阻止他們前進的步伐而已。馬超真實的目的,竟然是要領著雷騎,與高順麾下的陷陣營打上一場!!!!!
雷騎的最前端,一片玄黑之中,一點純白正跳躍不停。儘管相隔那麼遠無法看清臉龐,項逸依舊可以想象得出馬超此刻臉上的表情。
少年俊秀而略帶青澀的面龐,眉毛微微挑起,嘴唇略微瞥向一旁,寫滿了驕傲的笑意與面對強橫對手的激動興奮,或許還有一絲些許的緊張。馬超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無比期待著與那個名震天下的呂布麾下雙雄,高順·陷陣營的對決吧。
「圍上去!圍住陷陣營!「
項逸向著身周的士兵高聲厲喝道,隨即挽起霸王,向著陷陣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但……那也已經太晚了。
「鳴動!」
沖向陷陣營的雷騎,已經投出了手中的投槍。
密集的投槍帶著前沖的動力,向著前方的陷陣營士兵飛去。因為出手時的力量而如蛇般彈動的槍桿在空中歡快地跳躍,帶著嗜血的渴望撲向面前的一具具軀體。
但,這一次它們卻並沒有如同此前一般,收到同樣的效果。
在剛飛到陷陣營部隊的頭頂之時,原本帶著悚人威勢的投槍卻彷彿紛紛被一根細線拉住了一般,在空中扭曲了起來。幾乎沒有任何徵兆地,原本完美的拋物線驟然扭曲,向著地面斜斜地落去。
雖然依舊是下墜,卻已經失去了原本被賦予的方向與角度。高速飛行中的投槍,本是完美的力量平衡體,卻在驟然加諸於其身的重力之上被打破了那平衡。就像是空中的雄鷹被羽箭射穿了胸膛一般,頹然墜下的投槍已經不再具備原本的犀利殺傷力。
然後,便是被地面上的陷陣營輕鬆地以手中戰刀或長槍撥落一旁。
高順!又是高順!項逸清楚地看見,那一波投槍是如何在空中被突然增大的重力所拉下地面的。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高順一直要身處在重重陷陣營士兵的拱衛之中。不——應該說,並非高順接受著陷陣營士兵的拱衛,而是他在用自己的能力,來為陷陣營製造出一片領域。一片能夠最大化地增強他們實力,同時將敵方的戰力大幅削減的領域。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高順,或許會是當今天下,領兵能力最強的武將了。項逸在心中暗暗想著。縱使是將這七百人交給自己,或是韋開統領,也絕不會有如今他們在高順手下這般的戰力。雖然,七百的數目,只怕已經是高順所能覆蓋範圍的極限了。
第一輪的投槍失效,顯然讓馬超大大地吃了一驚,也終於讓他明白了,面前的敵人與此前漢中城下的對手完全不處在同樣的級數。不過在這種時候,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雙方都在高速的前進,無論哪一方臨時轉向,都會被對方輕鬆地突入側翼,將整個陣型完全崩壞。
那麼……就硬撼吧!
短暫的驚訝過後,馬超的臉上不僅沒有畏懼,反倒是浮現出了興奮的笑容。這樣的對手,就是要面對這樣的對手,才能夠體現雷騎存在的價值啊!就如同袁紹剿滅公孫瓚白馬義從的先登死士部隊一樣,在這一戰中,讓全天下都知道雷騎的威名吧!
「雷騎,突擊!」
高舉著手中的銀槍,鮮紅的槍纓如烈火般隨著疾風搖擺不休,而緊緊跟隨在馬超身後的雷騎,也齊齊高聲應和著,同時抽出了腰間的戰刀。
「高順,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