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真相

第三十五章 真相

月白天際,殘星未褪,雨後初晴的天,晨曦的逆光映在玻璃上折射出彩虹的顏色。

曾岑皺著眉睫毛顫了顫,用手擋住光線才睜開惺松睡眼,她竟又在沙發上睡著了。打個長長哈欠,活動筋骨結實伸個懶腰,手邊的杯子碰落在地上摔成兩瓣。

也許是懷孕多慮,她看著那碎片總覺不是好預兆,學著老人念一句碎碎平安。就四個字,她還沒念完,霉事已經應兆而來。

敲門聲放肆又急切,她以為是秦易,開門才發現是曾玉蘭,她還帶了位不速之客……蘇清歌。

「岑岑,你看我帶了你朋友來看你。」曾玉蘭若無其事開口,經歷下藥事件她不確定曾岑有沒有原諒她,剛巧在巷口碰到蘇清歌問路,又那麼巧蘇清歌要找的人竟然就是曾岑,曾玉蘭自然順勢將人領了來。

「你來幹什麼?」曾岑冷冷看向蘇清歌。她面無表情,「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曾岑直接拒絕,眼睛落到曾玉蘭身上,「我沒錢,你不用再來找我。」

外人面前,曾岑這樣對她,曾玉蘭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媽媽是來關心你,我提過一個錢字嗎!」

曾岑連冷笑都笑不出來,「站在這裡別進來。」她關上門轉身進屋,錢包里所有現金全掏出來,重新開門,一把塞到曾玉蘭懷裡,「這是我剩下的所有現金,別再來找我了。」

曾玉蘭確實是因為錢才來找她,衣食住行全都要花錢,她在這座城市舉目無親。

「這錢……不夠。」

曾岑深吸一口氣,「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你馬上走。」

曾玉蘭被訕得沒臉,撐著笑出來跟蘇清歌說:「孕期是脾氣不太好,你們聊,我先走了。」

如果說下藥不足以給曾岑帶來滅頂之災,領蘇清歌上門曾岑就真的逃無可逃。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蘇清歌是有備而來。

「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曾岑關門,蘇清歌直接把手伸進門縫,曾岑動作快一點她那隻手估計要夾折。

曾岑皺眉停下動作,「你這個樣子應該去做給秦易看,對我,沒用。」

蘇清歌笑,手巴著門沿,「他就在我那裡,準確說,在我床上。」

曾岑彎唇,「如果你是來炫耀的,對不起,我一點也不在乎。」

蘇清歌搖頭,「我來,是想告訴你,該醒醒了,不要抱著前夫回頭的美夢。畢竟……他並不是真心想娶你。」

曾岑臉色蒼白,理智告訴她應該馬上趕走這個女人,可身體被想探知真相的情緒支配。

「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清歌的笑容更輕盈,「你覺得這裡是說話的地方嗎?」

曾岑攥緊的拳緩緩鬆開,打開門,側身讓開。

蘇清歌踏進屋環顧一周,譏誚開口,「住這種地方就是為了讓他心疼?」

曾岑冷冷看著她,「你要以小人之心猜度別人我管不著,不用賣關子,我耐心有限。」

蘇清歌手指撫著桌上的杯口打圈,那只是秦易的,曾岑的已經打碎。

「我從沒想過嫁秦易以外的人,我們都深愛對方,你可能還不了解什麼叫『身體的契合』,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是像婚後這樣禁慾的,我們一晚上可以做、五次。他最喜歡后、入,因為那樣可以達到我身體最深處……」

「我還給你五分鐘,如果你還是說這些無聊的事,請你馬上離開!」曾岑打斷她,指甲快要抵破薄弱掌心。

「怎麼,這就聽不下去了?」蘇清歌輕脆笑出聲。

魔音纏繞,曾岑感覺心像被一隻大手抓著,恐怖的窒悶。

「已經過了半分鐘。」

蘇清歌抬眼看她,眼裡儘是憐憫,「真不知你是命好還是命衰,千金小姐的身子私生女的命。」

曾岑覺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竟然會浪費時間跟蘇清歌對話。

「時間到,你可以走了。」

「秦易娶你,只是因為你是傅家的私生女,從他跟你說第一句話開始都是事先演練好的,你從一開始就只是權利遊戲的砝碼,如果你沒有頂著傅家私生女這個名頭,他恐怕看都不會看你一眼。」蘇清歌總是知道怎樣的答案會讓她最痛。

曾岑臉煞白如紙,腿僵得太直,抽筋,迅猛劇痛她站不穩,近在咫尺的沙發她手夠不到就那樣直直摔倒在地上。她不敢動,大口大口呼氣,像被巨浪卷上岸瀕臨死亡的魚。

她撫著小腹對蘇清歌喊,「叫救護車,替我叫救護車。」

蘇清歌只是居高臨下冷睇她,「到如今這般地步你還想要這個孩子?」

曾岑嘴唇都發紫,「這是我的孩子。」

「不是,這是……我和秦易的孩子!」

曾岑驚恐睜大眼睛,「你瘋了!」

蘇清歌俯下身子逼近她,「你以為秦易這段日子是真想挽回你,他不過是想哄你生下孩子,他昨晚在床上跟我說,他孩子的母親只會是我。所以,你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註定了要母子分離,如果你能忍受就儘管生下來。」

「我不信,他不能這樣做!」曾岑呼吸越來越急促,像被人鎖住咽喉,只能慢慢承受窒息的痛苦。

「不信?」蘇清歌拿出手機,照片上秦易裸露著上身覆在蘇清歌身上,香艷畫面不輸『動作』大片。

她終於放棄掙扎,痛苦和窒息也一併消失,剩下的只是木然,絕望的木然。

那些話,他曾對她說的那些話爭先恐後湧現:

「如果我說我想娶你,會不會太唐突?」

「不要開玩笑,我會當真。」

「曾老師,我在求婚,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我真的會當真!!」

「我想娶你,從第一眼我就認定你會是我的妻子,你願意嫁給我嗎?」

……

「呵……第一眼。」曾岑木然笑起來,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

沒有看到預料中的歇斯底里,痛不欲生,蘇清歌被她笑得毛骨悚然,「我看你可憐才告訴你真相,你識相最好自己離開,走得越遠越好。」說完這句她就匆匆離開,算時間秦易的藥效快要過了。

曾岑一個人笑得不可自抑,原來這才是真相,原來這才是秦易為什麼要不擇手段糾纏不肯離婚的原因;原來他們的開始只是一場預謀,而她是最昂貴的墊腳石;原來她根本連做他孩子母親的資格都沒有。

原來如此!

她貪戀他的溫柔看不清那是一個陷阱,傻傻守著一個人的婚姻以為能等到他回頭,到頭來全部都是謊言,全部都是陰謀。

秦易,你夠狠。

她撐起身子,摸到自己手機撥通方嶠號碼,她現在能相信的人只剩方嶠。

電話很快被接起,「喂。」方嶠疲憊的聲音傳過來。

「……陪我去醫院。」曾岑說得很慢,一字一句。

方嶠聽著不對,「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希望你陪我去一趟醫院。」如果流產能夠自己簽字,她不會打這個電話。

「現在?」

「如果你忙……」

「不是,我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要開,一小時后我來接你可以嗎?」

「嗯。」曾岑要掛電話。

「有個事,我想該告訴你。」方嶠突然說。

曾岑握好手機,「你說。」

「馮冉冉家前段時間遇到困難,秦氏撥了幾個工程給馮家立刻轉危為安,這個事你知道就好。」

難怪冉冉突然回來還一定要住下照顧她,秦易除了威逼利誘還會什麼?以前是郭律師、王琳,現在,連她最好的朋友也不放過。

曾岑抓緊手機,「我知道了。我等你。」絕斷,夠絕才能斷得徹底。

然而,身陷囹圄(lingyu)的秦易並不知自己正在失去什麼,等待他的是萬劫不復。

浴室地面的血跡已經乾涸,沿著血跡往上是他觸目驚的手,手掌被割了個大血口,斷掌之痛才能抵抗那樣的藥效。他整個身子浸在冰水裡,已經泡了一宿,臉上還有未褪盡的紅潮。

昨晚,藥效發揮到極致,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曾岑,想她站在房門口向她要寶寶照片的情景,寶寶,他們還有寶寶。蘇清歌脫下他衣服的那一刻,他用盡全身力氣翻身壓住蘇清歌,伸手抓起床頭櫃的香熏燈磕碎,碎片扎進掌心,劇痛使他的知覺慢慢恢復,他踉蹌著將自己鎖在浴室。

秦易試著動動手腳,已經有力氣自己站起來,他從浴缸起身,帶起大片水花。他也顧不得全身濕透,直直往外走,蘇清歌不在,他隱隱覺得那些令他恐慌的事情正在發生,失去的感覺那樣強烈,心被人捏在手裡,每跳一下就疼一下。

忽略行人朝他投來的怪異目光,上車,發動車一路狂奔向她的小院,他只有一個念頭,她不原諒她,怨懟他都沒關係,只要她和寶寶好好的,他能等,等她重新愛上他。擇日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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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日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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