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貴人
87_87996薛寶釵在度過了最初的宮女培訓后,如願被分到了住在鍾粹宮偏殿的衛貴人那裡，只是薛寶釵並沒有近身伺候衛貴人，而是被分去打掃小花園去了。
掌事姑姑的話一說出口，其他宮女看向薛寶釵的眼神里就有些微妙了。在這一眾宮女之中，薛寶釵的相貌、人品、能力都是最好的，因為有著德妃烏雅氏的例子，宮女中想要複製這一神話的人不在少數，因此薛寶釵就成了她們的眼中釘。可是薛寶釵太聰明了，她們幾次三番的針對她，可是都被她巧妙的避開了。
如今見薛寶釵被分到衛貴人那裡，而且還不是貼身伺候的，那些宮女的眼中的嘲諷、鄙夷顯而易見。
掌事姑姑宣布完之後，就離開了，給了這些宮女們半個時辰收拾行李的時間。半個時辰后，會有各宮的太監來領人。
「呦呦呦，可見老天是有眼睛的，憑她素日里怎麼張狂，這不是報應來了。」一個沉不住氣的宮女在掌事姑姑一走之後就開始落井下石了。
旁邊和她交好的宮女拉住了她，她姑姑是宮裡的老人了，她教過自己，這個皇宮裡，你永遠不知道那塊雲彩後面有雨，所以想要保全自身，就要學會左右逢源。「好了，別說了。趕緊收拾東西去吧，要是遲了就不好了。」
薛寶釵淡淡一笑，轉身回房間收拾行李去了，和她住在一間屋子的花蕊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恨恨的瞪了那幾個落井下石的宮女一眼，轉身跟著薛寶釵進去了。
「寶姐姐，你不生氣嗎？那些人這樣說你？」屋外面，那些個宮女還在議論紛紛，落井下石。
「有什麼好生氣的，人之常情而已。更何況，她們的想法與我有什麼關係。花蕊，你也趕緊收拾東西吧，不要丟了什麼東西。」薛寶釵依舊收拾著行李，頭都沒抬。
花蕊就是八阿哥胤禩安排在薛寶釵身邊的人，這次，她也和薛寶釵一起被分到了衛貴人那裡，不過，她是近身伺候衛貴人的。她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試探著薛寶釵，「寶姐姐，你這樣聰明漂亮，掌事姑姑一定是收了什麼賄賂，所以才會給你分這樣的差事。寶姐姐，真的是委屈你了。」
薛寶釵笑了笑，沒有說話。她不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能信任的人除了薛姨媽和薛蟠，再來就是林黛玉。前者是血緣牽絆，後者是人品擺在那裡。對於這個熱情的有些過份的小丫頭，薛寶釵心裡本能的不願意和她多接觸。不過，花蕊和她分到了一起，以後接觸的地方還多的是，所以薛寶釵也不能對她太過冷淡，畢竟這裡是皇宮，不是她想獨善其身，安分度日就能成的。
更何況，她的目標還沒實現呢！她對林黛玉說的話不是假話，她的真實想法真的是這樣的。她不會那麼天真的認為，只要自己不爭，就能在宮裡安穩度日。不說別的，就光憑自己的容貌，如果不能成為主子的心腹，那麼她的下場就會很凄慘，或許會落得個和太監做對食，磋磨致死。
「哪有什麼好委屈的，我又不是什麼侯門千金大家閨秀，雖說家裡有幾個錢，可既然進宮了，我心裡早已經有了覺悟！衛貴人雖然不受寵，可是好歹清靜，在宮裡，能安分度日也是極為不易的。」
花蕊見薛寶釵和自己說話了，笑著點點頭，「寶姐姐說的是。」
很快的，花蕊和薛寶釵就被領到了鍾粹宮衛貴人那裡。薛寶釵一路低著頭，沒有好奇的四處張望，左右以後她會在這裡待上很長時間，有的是機會。
她們被帶到了衛貴人的屋子裡，給衛貴人磕了個頭。
「抬起頭來，我看看。」衛貴人的聲音很輕柔，彷彿鵝羽滑過耳際一般，讓人聽的心痒痒的。
薛寶釵抬起頭來，快速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衛貴人一眼，然後迅速的將視線落在衛貴人的下巴處。不過心裡卻著實驚艷了一次。
真不愧有著清宮傳奇之稱，果然很美，薛寶釵見過的人里，只有林黛玉在容貌上可以與之相較。不過兩個人又是不同的風格，林黛玉年紀尚小，容貌未曾長開，氣質也稍顯稚嫩了些，而衛貴人則是渾身縈繞著淡淡的哀愁，像江南煙雨里持傘走過來的女子，精緻、曼妙。薛寶釵看到她，想起了後世的一句詩，「像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
衛貴人的眼神落在薛寶釵身上的時候也頓了頓，這樣的人，讓她去打掃花園太浪費了，可是這又是胤禩的意思，想起那個一出生就被抱走的兒子，衛貴人的臉上閃過一次憂傷，罷了，這是胤禩的意思，隨他吧。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姓薛，乳名寶釵。」薛寶釵恭敬的說道。
「寶釵？寶釵？是個好名字。」衛貴人見她談吐之間十分從容，似乎還讀過書的樣子，「你識字嗎？」
「奴婢父親在世時，曾抱著奴婢教過幾年，胡亂認識幾個字而已。」薛寶釵低著頭說道。
「哦？真的嗎？」衛貴人頓時來了興趣，她雖然從小生活在辛者庫，可因為她驚艷絕倫的容貌，從小就被父親和管事們當作寶貝培養，讀書識字什麼的也教了不少，年幼時父親也曾親昵的將自己抱在膝頭教她認字如今聽薛寶釵這樣說，她頓時有了一種同病相憐之感，再加上宮女太監識字的不多，她平日里頗有種孤寂無聊之感，難得遇上一個會識字的宮女。衛貴人頓時起了憐才之心。
考慮了半天，衛貴人還是決定將薛寶釵留在自己身邊，胤禩那裡，好好和他解釋一二吧。唉，也不知道胤禩會不會怪自己，只是自己一個人久了，真的是太孤寂了些。雖然得知胤禩心裡還惦記著自己，可是為了胤禩好，自己人前人後都不能和他過多接觸。自己好容易遇上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胤禩會明白自己的吧。
衛貴人這樣忐忑不安的想著，「寶釵啊，你就不要去打掃花園了，到我身邊來伺候吧，芳草，你另調個小太監去吧。」
跪在薛寶釵身邊的花蕊不禁抬頭看了薛寶釵一眼，見她臉上還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只是給衛貴人磕個了頭，「奴婢多謝貴人。」
「好，芳草啊，寶釵就和你住一個屋子吧，你先帶她下去收拾一下屋子。」衛貴人淡笑著說道。
「是，寶釵妹妹，跟我來吧。」芳草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容貌只是清秀，不過看樣子性子很好，臉上總是帶著微笑。
薛寶釵恭敬的拎著包袱跟在芳草後面下去了，並沒有問衛貴人為何將花蕊單獨留在屋子裡。
芳草見薛寶釵這樣懂事識趣，微微點了點頭，和薛寶釵有一句每一句的介紹著這裡的情況。
「你叫花蕊是嗎？」衛貴人看著底下跪著的小丫頭，如果沒有意外，這個應該就是胤禩給自己準備的宮女了吧？「起來說話吧。」
「是，奴婢多謝貴人。」花蕊站了起來，「奴婢名叫花蕊，今年十五了。奴婢會醫術，也有些武功底子，八爺讓奴婢伺候貴人！」
衛貴人對花蕊說的會醫術什麼的不感興趣，只是驚訝的說：「你今年十五了？看著不像啊，我以為你比寶釵還要小些呢？寶釵才十二吧？」
花蕊點了點頭，「奴婢會縮骨術，又化了些妝。」
衛貴人聽到這，有些擔心了，「胤禩是從哪裡找到你的，他？」
「貴人不要擔心，奴婢是九爺給八爺的人。貴人放心，奴婢現在已經是貴人的人了，從前種種都會忘了的。絕不會給八爺帶來麻煩的！」花蕊趕緊解釋道，她怕嚇著眼前玉一般的人。
「這樣就好，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那個寶釵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的確喜歡她，想留她在我身邊說說話，這會不會給胤禩帶來麻煩？」衛貴人問道。
「貴人放心，無礙的，八爺讓奴婢來，一是為了照顧貴人，二也是為了看著她。薛寶釵沒什麼不妥，只是八爺有些不放心，貴人身邊的人，八爺總要一個個親自查過才安心。」花蕊笑著說道。
聽了這話，衛貴人永遠帶著哀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歡欣。自己十月懷胎卻無從得見的兒子並沒有忘記自己，這樣就夠了。
當晚，胤禩就收到了花蕊送過來的紙條，「貴人很喜歡薛寶釵，和她談詩論畫，談古論今，貴人十分高興！」
胤禩看后，看了看跪在底下的芳草，「額娘很高興？」
「是，自打八爺被抱走後，奴婢很少看到貴人這般高興！薛寶釵是個很機靈，很聰慧的女子，貴人很喜歡和她說話，就連奴婢們也喜歡聽她說話。」芳草一身小太監的衣裳，恭敬的說道。「只是貴人很擔心八爺會因此不高興，所以有些擔心。」
「知道了，額娘既然喜歡她，那就讓她跟著額娘吧，多看這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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