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毒不過婦人心
奚曼錦氣的臉都發綠了,她是個不能忍的,剛想說什麼,卻被白氏給拉住了,果不其然,很快就見奚將軍回來了。
不過是瞬間,氣氛馬上緩和了下來。就在奚將軍進門的那一刻,奚曼錦收起了自己的憤怒,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臉。「爹。」她說著,便福下了身去。
奚將軍第一眼並沒有看奚曼錦,而是瞧了一眼奚雲妝,看著她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以為是白氏到底心軟了,是以,奚將軍的臉色也緩和下來,不像剛走的時候那麼難看。
奚曼錦的知禮,或許能承托出奚雲妝的沒有規矩,至少見到奚將軍沒有任何反應,就足以說明一切。
可現在,奚雲妝不想做戲,至少看見奚曼錦換上得意笑容的時候,只覺得可笑。她費心設計的,其實也不過是自己,張嘴便能得到的。
「老爺。」等奚將軍走近了,白氏才站起身來,親自從丁嬤嬤的手中,將茶杯接了過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自己才坐回了位置。
「剛剛衛靖侯夫人來過,提起了衛大公子與雲妝丫頭的婚事。」白氏說話的時候,眼中還帶著點點的笑意,根本不見,剛才她對奚雲妝的厭惡。
「哦?這是喜事。」奚將軍笑著點頭,他倒是覺得衛上風是個不錯的,雖說侯府已經敗落,可是難得出了這麼一個人才,或許侯府再能崛起也說不定。
奚將軍的態度,卻刺痛了奚曼錦的眼,明明她與奚雲妝是一樣大,可是對於自己至今尚未定親,奚將軍可是一直沒有過問。從一開始,他就偏心,還有那個老不死的。奚曼錦氣的牙都打顫,若是這兩個人的心一直向著奚雲妝,自己與衛上風早就定了親,還至於費這麼多心思。
「可是,雲妝丫頭現在,是否還是完璧之身?」白氏的話幽幽傳來,明明很輕的話,這會兒砸在眾人的心中,如千斤重。
奚將軍很想訓斥白氏,她這話不僅僅是侮辱了奚雲妝,更重要的是,對德靜師太的懷疑。可是,奚將軍這話愣是沒從嘴裡說出來,因為他其實心中也有諸多的疑問,明明是將奚雲妝送到了一個普通的庵里,怎麼會成為靜德師太的徒弟?
「雲妝丫頭剛才也說了,她的婚事,靜德師太也已經稟了皇後娘娘。」白氏繼續在一旁說道,幾乎是用奚雲妝的話,給奚雲妝挖了一個大坑。
畢竟,以奚雲妝的身份,怎麼也配不上讓皇后親自關注,除非,德靜師太愛徒弟心切,又怕將來奚雲妝家人後,受婆家擠壓,這才求了皇后。
似乎這麼一想,所有的事情就解釋清楚。就連奚將軍也開始覺的,相府故意說德靜師太愛護徒弟,難道是怕將軍府上的人,得知真相后,逼她離開?「那夫人的意思?」奚將軍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奚雲妝,似乎也已經覺得,事實已經如白氏所想的那樣。
白氏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奚雲妝。奚雲妝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容。白氏這一招不可謂是不狠,就算她說自己依舊是完璧,她也會讓人給自己驗身,畢竟有些時候,守宮砂這東西,在德靜師太這種高人手中,都可以重新點上的。而且,奚雲妝可以料定,一旦真的被迫驗身,無論真像如何,她就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並非完璧。
奚曼錦這一點自然也是想到了,這會兒眼睛似乎愈發的明亮,那嘴角更是抑制不住的帶著幾分笑意。這些年來,一直是老太太壓著,奚雲妝的婚事,這才沒有變故。
可現在,若是真查出奚雲妝不是完璧,就奚將軍的性子,也不可能讓奚雲妝嫁過去了,到時候,老太太那邊有奚將軍頂著,衛家大奶奶的位置,肯定還是屬於自己的。
奚曼錦是越想越高興,似乎已經看見,衛上風騎著高頭大馬,前來迎親了。
「爹,餓了。」奚雲妝的目光只看著奚將軍,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
奚曼錦差點笑出聲來,愈發覺得奚雲妝果真沒法與自己比,這大家閨秀,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沒有教養。
「夫人。」可惜,沒有如奚曼錦所想的那樣,奚將軍會訓斥奚雲妝,而是不悅的看了一眼白氏。
白氏的臉一變,始終不明白奚將軍的意思。雖說知道奚將軍偏心,可沒想到這麼偏心。當然,她現在沒有將奚雲妝看成是自己的女兒,自然理解不了,做父母最在乎的是什麼。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準備膳食?」奚將軍斥了一聲,目光更是直指白氏身後的丁嬤嬤。
「老爺!」白氏強笑著喚了一聲,不過是一日的光景,她就不明白了,奚將軍為何一再讓自己沒臉。
「此事容后在議!」奚將軍不願意與白氏多言,不過是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對著白氏發出來。畢竟,女兒剛回來,不先安頓好自己的女兒,卻在乎旁人的目光,這確實不是一個母親該有的風範。
奚雲妝看了一眼白氏,心中倒是暢快,白氏那麼設計自己,分明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逼死自己,這一切,也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不過,在看向奚將軍的時候,眼神倒是柔和了些,至少現在看來,這個父親,一直心裡有自己的。「多謝爹爹。」奚雲妝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福下了身子。
奚將軍搖頭,只是看著旁人都一個個穿的華麗,只有奚雲妝依然是一身青衣,心裡頭總不是個滋味,即便當初奚雲妝是受罰才出府的,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奚雲妝。
有奚將軍的吩咐,這膳食來的自然也快。奚雲妝也確實是餓了,吃的時候,故意沒有注意什麼形象,大口大口的吃著。這一幕,更加讓奚將軍看著難受,就好像自己的女兒,一直在外頭吃不飽一樣。
等著用完膳食后,奚雲妝還打了個飽嗝。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似乎這才查覺不妥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奚將軍一笑。「爹,女兒回來的匆忙,也沒有帶什麼東西,這會兒還希望與爹借幾塊布用用。」奚雲妝說著,從袖子裡頭取出了一方,擦了灰塵的白布出來。
奚曼錦瞧了一眼,趕緊退了一步,那黑乎乎的,倒是噁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