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我愛你,是最好的證明!
聽了顏月月的話,庄菲揚心下一驚,對上她的視線,似乎是在揣摩她話語里的真實性。
顏月月很淡然地看著庄菲揚,臉上那股自傲給她增添了不少信心。讓與她對立的人心裡生出些虛汗。
庄菲揚知道譚耀會死,只是沒想到,譚耀在死之前,還能對顏月月說些什麼。
可庄菲揚也知道,在顏月月沒有拿出任何證據來的時候,她不能自亂陣腳。
庄菲揚不由問:「說吧,他在死之前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在懺悔?」
「懺悔只是其中一部分。」顏月月的唇角向上微微一勾。「更多的,是他對我說了一句很關鍵的話。」
「嗯?」庄菲揚揚起眉頭。「什麼話?」
「他當時受傷,已經說不出話了,但是,他握住我的手,示意我,關住他的是個男人。」顏月月淡淡出聲,「我就在想,關起他的,不應該是秦夢雨嗎?可當時,秦夢雨是和你聯合起來的,那麼,秦夢雨根本就是個沒有實力的人,要關住一個人,並且這麼久不被人找到,你比較有這個能力。」
頓了頓,顏月月再繼續說:「而我也一直在想。一個願意為你做事的男人是誰呢?他會不會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真正父親?」
顏月月的語調雖然是輕描淡寫,可她的視線卻一直緊盯著庄菲揚。
當看見庄菲揚的臉色有些微的變化時,顏月月的眉頭擰得更緊。
顏月月最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庄菲揚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林墨寒的。
如果真的是這個結果,那麼,一旦她要動庄菲揚,就是直接與林墨寒為敵。而且,當時下山的時候,顏月月答應過會讓喬素素得到幸福,如今,喬素素雖然在林墨寒身邊,卻還沒結婚就要接受林墨寒有個孩子,她還能幸福嗎?
「我孩子的父親就是宸!」庄菲揚加強了語氣,「顏月月,你不用來試探我,你這麼迫切地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和宸沒有任何關係,可是,真的要讓你失望了。」
說著,庄菲揚笑笑。再開口說道:「如果你有這個需要,說不定哪天我心情好,等我生下孩子之後,我會帶著他去當著你的面做個親子鑒定,當然,你得要確定自己有那個心裡準備去接受那個結果。」
顏月月的眼睛微微一眯,每次聽庄菲揚這麼斬釘截鐵地說孩子就是江譽宸的時候,她的心裡總會產生几絲懷疑。
她懷疑孩子萬一真的是江譽宸的……
揮開心裡那些不確定地因素,顏月月冷道:「我不會失望,而且,在你懷孩子的這段時間,我也不會拿出手中握有你的證據,畢竟,哺乳期的你無法受刑,你隨時有機會逃脫。」
「想讓我受刑?」庄菲揚笑了,「顏月月,我可什麼都沒做,你這樣誣陷一個孕婦,可是會有厄運的。」
「厄運?」顏月月也是冷笑,「庄菲揚,早在你們合謀害我母親的時候,我就和厄運杠上了,要麼,它征服我,要麼,我俘虜它。」
「你母親是自然死亡,別總往我身上賴。」庄菲揚不冷不熱地回話。
顏月月不由向庄菲揚走近了幾步,這個距離其實十分危險,畢竟,如果庄菲揚往地上一摔,很有可能就將流產的原因怪在她身上。
可即便很危險,顏月月也這樣做了,而且,她反倒是希望庄菲揚能這樣做。
不遠處的寒玥身上就拿了個手機在拍攝,如果庄菲揚想要蓄意誣陷,只會讓她自討苦吃。
庄菲揚警惕地看著顏月月,腦子裡閃過N種做法,可最終,她還是決定站好,沒有做任何。
她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顏月月是做了準備來的,萬一她盲目自信,說不定反倒會掉進某些陷進中。
顏月月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再輕聲說:「庄菲揚,你可以告訴你幕後的那個男人,我跟他之間並沒有仇恨,但如果他執意要當我的仇人,我會讓他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
庄菲揚不可思議地看著顏月月,聽她這語氣,似乎是已經猜到她背後的男人是誰了。
可如果她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會這樣鎮定自若呢?
庄菲揚不怎麼能理解現在的顏月月,看著她唇角邊的笑容,庄菲揚收一口氣在喉嚨,卻沒有回話。
見氣氛渲染得差不多了,顏月月再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庄菲揚的肚子,輕聲說:「孩子還是和他的親生父親在一塊兒比較好,庄菲揚,你也該想想,你這樣執著,究竟是愛江譽宸,還是因為不甘心。」
說著,顏月月就和寒玥離開這兒。
而聽了顏月月的話,庄菲揚站在原地,望著顏月月的背影,憤憤地揪緊了拳頭,
還愛江譽宸嗎?
無疑是愛的。
但也已經沒有了非他不可的念頭。
只不過,她不甘心他就這樣拋棄她,而且,哪怕是她肚子里有個孩子,他對她都這樣冷淡絕情,實在是讓她恨。
「顏月月,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庄菲揚的拳頭緊了又緊。
想著,庄菲揚在確定顏月月離開之後,立即打電話給林墨寒。
這時,林墨寒正在公司里。
以為江譽宸的忽然出現,他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了,現在只能重新想辦法,正焦頭爛額。
他本來以為,顏月月那邊出了事,江譽宸肯定會過去處理,可沒想到,他還是在公司,堅持不懈。
可惡!
林墨寒一拳頭砸在辦公桌上,最近真是做什麼都不順利!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是庄菲揚的私人電話,他猶豫了會兒,才按下通話鍵。
「出事了。」庄菲揚輕聲,「你好像暴露了,顏月月應該已經知道了你不是好人。」
林墨寒沒有出聲,他很有理由相信,顏月月和江譽宸早就已經知道他的真面目了,而且,按照道理來說,可能夜君池也已經知道了。
只不過,林墨寒現在已經不去考慮那些了,反正,他遲早會暴露在他們面前,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她去找過你?」林墨寒冷聲。
「嗯。」
林墨寒的眉頭一擰,問:「有沒有說什麼?」
「她還是不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江譽宸的。」庄菲揚很不爽的出聲,「她這次怎麼這麼肯定?無論我說什麼,都不動搖她內心的想法。」
「顏月月在夜家學習了那麼久,觀察的能力已經變得很敏銳了。」林墨寒冷聲,「你應該沒有表露出什麼來讓她發現吧?」
「沒有。」庄菲揚很有自信地說,「她在夜家學了再久又怎麼樣?我可是從小就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林墨寒冷笑一聲,庄菲揚似乎是還沒有察覺到夜君池究竟教了顏月月些什麼。
「可是……究竟怎麼了?」庄菲揚有些不能理解,「不是說譚耀的作用是讓郝連景成為炮灰,和顏月月那一邊徹底沒有和好的可能嗎?怎麼反倒郝連景被放出來了?」
聽庄菲揚這樣問,林墨寒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恐怖的寒光。
林墨寒本來設計得很好,讓郝連景在顏月月之後趕去,情緒激動的郝連景肯定會當著顏月月的面殺了譚耀,那麼,郝連景不僅會成為兇手,而且,還永遠會變成顏月月的仇人。
可偏偏顏月月沒有讓郝連景殺人,而且,還勸住了他。
哪怕有個他收買好的手下將譚耀殺死了,也還是關不住郝連景,顏月月竟然做假證,說郝連景沒有要殺人。
不過,這也並不是一件太讓林墨寒惱火的事情對手要很厲害,才配得上他親自出手。
「讓他們再囂張一陣。」林墨寒冷冷出聲,「不要再相信郝連景,他很有可能成為顏月月的人,然後,替顏月月做事。」
「既然是這樣,我們為什麼不殺了他?」庄菲揚問,「他知道我們不少事。」
「他還不敢將知道的事情說出去。」林墨寒勾起唇角,「除非,他希望柳言死掉。」來帥華技。
「一個柳言而已,我可真不知道她哪點好了。」庄菲揚很不能理解,「這個郝連景,是吃錯藥了嗎?」
林墨寒冷哼了一聲,郝連景曾經是他最重要的棋子,可現在卻有些失控。
不過,還好。
有時候,一顆失控了的棋子,只要好好利用,會比一個聽話的棋子更加有用!
……
此時,郝連景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譚耀死了,他這麼久的心病終於沒了,可是,卻不是他下令殺的,他竟然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
郝連景笑了笑,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的意義在哪裡。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江譽宸比比看,兩個人究竟是誰厲害。
他後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柳言,只要能拉近他和柳言之間的距離,他什麼都願意做。
可到頭來,他卻是什麼都沒有。
一想到柳言拿著刀子讓他把她的心剜出來的場景,他的心就痛得一片一片地如老牆剝落,掉在地上碎成粉末,再也拼湊不完全了。
柳言啊!你可當真是絕情。
郝連景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地走在街邊,他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活了這麼多年,這是唯一一次,他發現自己這樣落魄。
他的身邊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愛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擁有什麼,又有什麼是他主動努力得來的。
可是,沒有。
他主動地想去擁有過柳言,但她終究還是不屬於他,她心裡愛的人,還是費雲楓。
不遠處,郝連景似乎看見了柳言的身影。
她拿著印有費雲楓畫像的傳單,站在擁擠的人群中,一個又一個地問:「請問你見過他嗎?請問,你見過他嗎?」
路上的行人紛紛沖她搖頭,可她卻不沮喪,還在不停地問,不停地尋找。
郝連景的眼眶湧起一層霧氣,他不由在心裡想:如果這個時候換做他失蹤了,或者是死了,柳言會為他流一滴眼淚嗎?
哪怕只是一滴,他也會特別開心。
那邊的柳言也看見了郝連景,她愣了一下,想轉身就逃,雙腿卻像是灌了鉛,怎麼也動不了。
算算時間,她都算不清楚他們倆有多久沒見了。
沒有他出現在身邊的日子,其實很好,可現在看見他了,卻也知道,他過得很不好。
柳言的手緊了緊,身邊的行人來來往往,她和郝連景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先說話。
終於,柳言累了,她一直在這裡找費雲楓,既渴又餓,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而她也不會洒脫到上前去請郝連景吃一頓飯。
他曾經那樣強佔過她,那是她心裡的陰影。
狠下心,柳言轉身就離開。
郝連景的心一緊,趕緊大步跟上去,拉住柳言的手。
「言……言言。」郝連景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怎麼可能在他想她想得快要發瘋的時候,她就出現在他眼前了呢?
好開心!
哪怕僅僅只是這樣看見她,都覺得心情格外愉快!
「吃飯了嗎?」郝連景主動問,「我們去吃飯吧?」
「我得回家。」柳言直接拒絕,「你鬆開我。」
郝連景的眸光瞬間黯淡下來,就像是一個要不到玩具的孩子,表情委屈又悲傷,讓人看著難受。
柳言的心緊了緊,再輕聲說:「郝連景,你放開我,我得回家了。」
「言言。」郝連景反倒是握緊了柳言的手,「你就不能……真心給我一次機會嗎?」
「不能。」柳言很堅定地搖頭,「郝連景,我不管你是真喜歡我還是假喜歡我,但我不會喜歡你。」
「你喜歡他?」郝連景舉起柳言手中費雲楓的照片,「可他喜歡你嗎?他心裡除了顏月月,沒有別的女人!你這樣找他,他還是要躲起來,值得嗎?」
「我認為值得。」柳言輕聲,「為自己喜歡的人做事,要什麼回報?」
郝連景眸中一怒,柳言總是能輕易用一句話就讓他憤怒。
她可以為了費雲楓不要回報,卻不願意給他一丁點兒機會。
到底是她太絕情,還是他太被動?
「如果我死了呢?」郝連景問柳言,「如果我死了,你會想我嗎?」
「郝連景。」柳言皺緊眉頭,「你不要說這種話來嚇我,命是你自己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是為你死的呢?」郝連景吼出聲來,緊接著,又放輕聲音:「言言,如果我是為你死的,你好歹,在剩下的幾十年裡,主動想我幾次。」
柳言擔心地看著郝連景,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他好像要幹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郝連景淡淡一笑,握著柳言的手不想鬆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愛上她的,更不知道自己愛她什麼。
也許,是在看見她即便是滿心創傷卻也要堅強地活著的時候,被她打動了。
也許,是即便他佔有了她,她的眼裡也依舊是不服輸的抗戰激怒了他的征服欲。
但總之,不論是是原因,他就是這樣愛了,義無反顧。
「這是我們的約定。」郝連景輕聲,「言言,如果你每年都能想想我,多好。」
「你這個瘋子!」柳言的臉色都被嚇白了,「你聽好,我不需要你為了我死,你也別想用這種辦法來讓我惦記你!」
「你會的。」郝連景輕笑,「言言,你比誰都善良。」
說著,雖然很捨不得,郝連景還是鬆開了柳言的手,看著她的臉,他保證,自己會記一輩子,或者,會記到下輩子去。
見郝連景轉身就走,柳言慌了。
「郝連景!」她大步追上去,「你別亂來!」
「你還關心我?」郝連景問,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也好,至少,你不是對我完全漠視。」
「你要死就去死,可在你死之前,為什麼還要先來讓我愧疚?」柳言逼問道,「你簡直是……混蛋!」
「我是混蛋。」郝連景不由笑出聲,「只要你還關心我,我是什麼都沒關係。」
柳言啞然地看著郝連景,如果說他是真的喜歡她,她倒是有些懵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深知自己過去的人,還會喜歡自己。
「不用擔心我。」郝連景的語氣變得溫柔起來,「我會盡量保住自己的性命。」
柳言更急了,趕緊問:「你要幹什麼?」
「把別人欠我的,拿回來。」郝連景的眼睛閃出冷戾的寒光。
「是林墨寒嗎?」柳言小聲問,「那個……欠你的人,是林墨寒?」
郝連景不由用手捂住柳言的嘴,輕聲:「別用你的嘴說出任何和壞事有關的人或事情,我不想你有事。」
柳言將郝連景的手打開,皺緊眉頭,冷道:「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會的。」郝連景的目光痴痴地落在柳言身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有車。」柳言依舊是拒絕,轉身就準備離開。
不過才走了兩步,柳言又回過頭,看向郝連景,一字一頓道:「我不要你為我失去些什麼,尤其是命。」
郝連景深深地吸一口氣,「嗯。」
「我是跟你說認真的!」柳言很著急地重複,「不要為我失去性命!我受不起。」
「好,我答應你。」郝連景應聲,「快回去吃飯吧。」
柳言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就向車上走去。
望著柳言的背影,郝連景輕輕一笑,能看看她,人生也會變得很美好!
而顏月月這邊,離開庄菲揚那兒之後,她就回到家,想起譚耀去世的事實,她的心裡還是很抑鬱。
見顏月月心情不好,劉藝歡也不好鬧騰,等江譽宸來了,家裡的氣氛才稍微好點兒。
「月月。」江譽宸輕聲,「還好嗎?」
顏月月看向江譽宸,淡淡出聲:「還好。」
「我今天,查到了一點兒有關雲楓的線索。」江譽宸猶豫著出聲,「你要不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