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1987
「我哪知道啊?」餘慶洲夾了口菜放到嘴裡,憋著聲音回答。
看自己兒媳婦面上有些帶氣,餘慶洲的父親解圍道:「都吃飽了么?」見一家三口都點頭,起身要去結帳。「爸!不用!」武月起身阻攔公公,最後跟著去了樓下。
餘慶洲的母親看了眼餘慶洲,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方便袋,將剩下的生菜和一些金針蘑裝起來,又將剩下的餐巾紙揣到衣兜里,這是余家數代養生的勤儉習慣,每次外出吃飯多半是了吃不了兜著走,餘慶洲默聲接過母親左手拎著的方便袋,跟著母親下樓。
來到樓下,見妻子手裡拎著一瓶百事可樂,餘慶洲張開方便袋意思武月放進去,帳還是武月搶著結了,餘慶洲的父親非要將錢給武月,推讓著武月並沒有收下,餘慶洲趕到前面開門,毛家灣外面已經是傍晚,迎面滿是涼爽,陰雲密布的天空有些地方透著微亮,地面到處是被路燈影的亮起的水窪,顯是剛剛雨過不久。
「沒要發票,老闆給了一瓶飲料,哎?我們剛下樓,飯店的老闆就說了,那個男人有病,我們之前他都在樓下敬了一圈啦!」明顯開朗不少的武月摟著餘慶洲的胳膊說道。
「是啊?我說我想不起來楊敏是誰么?媽,你們快點!」心下落實的餘慶洲和武月走出了幾百步,卻沒聽到父母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催促道。
「他們人呢?」回頭髮現沒人,餘慶洲納悶。「我回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會兒!」武月沒等餘慶洲答話,快步往回找去。
「慢點啊!」喊了句囑咐,餘慶洲便站在原地等著,看到武月跑入燈火通明的毛家灣火鍋城。
「在這裡啊!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喝一杯!」送龍蝦的中年男子忽然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冷著臉對餘慶洲說,右手卻勾向他的脖子。
「你認錯了人了!」在部隊學過一點散打格鬥的餘慶洲知道自己的「弱項」,當然不會將自己的要害讓給一個陌生人,餘慶洲抬左手擋開中年男子伸來的胳膊。
「幹什麼慌慌張張?走,我哥倆走!」意外自己的胳膊被擋開,中年男子開玩笑似的左手又勾了來。「別跟我武武懸懸!」餘慶洲不耐煩的嚷道,再次擋開中年男子的手,並借力推了他一下,中年男子似乎立足未穩,倒退著摔坐到地上。
「你沒事吧?」見中年男子摔倒,發覺自己過於莽撞的餘慶洲趕忙走過去想扶起中年男子起來。
「啊!你?」感覺自己肋下一涼,然後肋下一堵的憋悶疼痛,餘慶洲伸手向肋下捂去,借著路燈一看竟然滿手都是鮮血,剛才還搖晃的中年男子臉色蒼白,右手多出的軍用匕首迅速又捅回了餘慶洲的肋下。「楊敏讓我向你問好!」中年男子的右手軍匕來猛的拔了出來,帶的餘慶洲向前撲倒,「你……認錯……人了……」臉憋的發紅的餘慶洲從牙縫擠出幾個子,仰面滾摔在地上,軍用匕首的可怕之處不在鋒利而在於血槽,否則徐宏剛也不會挨了歹徒十多刀,還能活著到南京政工瀟洒。
餘慶洲知道自己快死了,他並不怕死,但他希望自己死得其所,所以他才不顧父母反對參了軍,當了一個兵,可惜他的軍旅生涯偏偏又趕上了和平年代,現在說一切都晚了,此時的餘慶洲全身無力,只是呵嘍呵嘍的喘息,他彷彿看到密布的天空露出一顆星星,雖然並不明亮,但卻似乎距離他很近,他用盡全身力氣想去抓住它,右手卻重重摔落到地上。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飄飄揚揚的開始落下雪花。
***
「啊!」一身侵汗的小童虎在火炕上坐了起來,臉色慘白的直喘粗氣。「這裡是哪裡?我死了么?」感覺全身無力,頭像灌了鉛樣的沉,左手不著力的發顫,小童虎轉頭看向周圍,發現自己好像現在一間狹小昏暗的屋子裡,旁邊炕頭放著一個煙笸籮,裡面裝著細碎的煙沫還有幾條撕好的長方形的白色紙條。
「我還沒死,我還不能死,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昏軟無力的疲憊令小童虎想繼續躺倒睡上一覺,但怕自己躺下便會再也無法蘇醒,小童虎強打起精神,伸手撈過煙笸籮,打算卷根旱煙吸上幾口提提神。
「火呢?」卷好煙捲擰掉紙頭,小童虎將手伸到煙笸籮里摸索,終於找到一個打火機,橢圓鋁皮冒扣竟然好像還有藍顏色,裡面好像裝的是柴油,已經無心在意太多,小童虎打燃火機,嘴裡叼著的煙捲卻掉到了腿上,小童虎在對面的衣櫃鏡子中看到了一個佝僂鬼似的小孩兒,他頭頂的頭髮像剛洗過似的打著柳,消瘦的臉頰面色慘白,眼窩往裡深深的摳,而嘴唇正在哆嗦著。
愣了幾分鐘,童虎借著右手火機的忙光亮看向自己的左手,一根骨瘦的腕上纏了幾圈白色的紗布,用右手將紗布的活扣拽開,小童虎一圈一圈繞開紗布,他看到了自己想外翻著肉皮的傷口,顯然割脈的東西不太鋒利,否則再深上丁點,他的左手便徹底殘廢了。將黃紗布墊蓋住傷口,小童虎又細心的將紗布纏繞了回去,用牙齒幫助系好了活結,小童虎的額頭上又多一層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