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機會
木遼被帶回了仁武宗。
在仁武宗,他受到了與先前一樣的盤問,盤問他的,是仁武宗宗主岑北。木遼緊守心神,堅持了自己的說法。岑北也拿他沒有辦法,心底不願意完全相信,但又沒有新的突破。左思右想,將木遼留在了仁武宗,讓他做了一個下人。
這一切,都在木遼的預料之中。他原本就是雙重打算,運氣好的話能完全取得信任,然後自己堂堂正正離開,去新的地方生活。要是沒有能夠完全取得信任,那也至少可以保住一條命。原因很簡單,在仁武宗眼裡,自己是那書冊下落唯一可能的知情人,一日找不到書冊,一日就不可能對自己動手。
就這樣,原來根本進不了仁武宗大門的木遼,陰差陽錯成為了宗門的一員。儘管只是下人,他也已經夠滿足。
在仁武宗,他將老者以及書冊的事,全部選擇性地忘卻,彷彿自己是五年前那個求著加入宗門的小子,順利成功,在宗門開始了新的生活。
仁武宗不愧是中洲中等級別的強大宗門,無數人擠破腦袋都想進來,除了它的強大,還因為著它極好的福利措施。即便是下人,每個月都可以在宗門領取一定量的修鍊草藥,量不多也不是很好,但足夠沒有修為的人築基使用。如果下人中有真正的天才,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脫穎而出,被宗門收為正式弟子。
就算沒有那個天賦也不用煩心,仁武宗還專程開設有教讀書識字的地方,每個門人包括下人,都可以前去學習。這樣設立的原因在於,仁武宗出於保護宗門機密考慮,每隔幾年都會清理一次下人,幾乎是完全換掉。這樣的規矩,可以保證被送走的下人即便回到家鄉,也可以憑藉著讀書識字的本事,過上安穩的生活。這樣的規定,受到了宗門上下一致的尊崇。
木遼在進入宗門之後,潛伏了將近半年,確認風頭幾乎過去了,才漸漸開始壯起膽子,也加入了讀書識字的學習中。這一學,就是五年。同時期的下人,最笨的都可以正常閱讀寫字了,他還處在艱難地認字背字過程中,堪稱仁武宗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與廢柴。
木遼樂在其中,因為五年前事情的關係,他並沒有隨著下人一起被清走,而是被宗門留了下來,迎來了新一波的下人。同時也開始了,新一輪五年的學習。時間到頂,又是他墊底。
舊的下人被送走,新的下人被迎來,木遼依然還在。跟過去別無二致,渾渾噩噩又是五年。他沒有感覺,教他識字讀書的先生,主動找到他,希望他能放棄。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學到了三十多歲,依然近乎目不識丁,這不僅僅會讓其成為笑話,對於先生自己的聲譽也是一種損害。
木遼當然不願意,直接拒絕。如是又過了將近十五年。
整整二十五年過去,木遼從一個青年,成為了年近五十的老者。人們由笑話他嘲諷他,到漸漸熟悉他厭倦他,直到最後,完全麻木。他獲得了自己的寧靜,也因為在下人的位置屹立二十五年,成為了所有新近下人崇拜的對象。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也隨著歲月,似乎漸漸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中。
木遼這個時候,才真正恢復了一些本色。過去的二十五年……全都是他的偽裝!
以他逆天的記憶能力,尋常人記憶一個元辰的東西,對他來說不過彈指一揮的事。別說二十五年了,早在剛剛學習認字的一個月,他就將所有的文字了如指掌。這個時候,他在黑夜無人時,偷偷在腦海中回憶記住的那本書的字形,一個字一個字的辨認,記在心中。用了大約五天的時間,這項小心翼翼的工作全部完成,木遼終於知道了,讓老者送命且仁武宗拚死不放的,是一本怎樣的書冊。
《仁武修神決》,顧名思義,仁武,乃是仁武宗的意思;修神,是修鍊神念。這是一本神念修鍊的法門,是通神境的功法,仁武宗最重要的秘籍與寶貝!
得到這個結論的瞬間,木遼幾乎被嚇傻。他明白了仁武宗緊追不放的原因,同時也知道了老者的身份,原來他竟是一個……偷盜秘籍的賊。他有些懊悔讀書識字了,這東西放在身上,等同於催命符,只要哪一天泄露一點,都將遭遇滅頂之災。為了活命,他選擇了裝傻,裝作一個白痴,學認字「學了」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的歲月,漫長而無聊。因為怕漏餡,頂著宗門的監視,他幾乎不敢做任何的事情。唯一的消遣,就是腦海中記住了一份通神境功法。窮極無聊,他也是飢不擇食,就著這份功法,每夜每夜地鑽研起來。
天意弄人,木遼在仁武宗約摸第十五個年頭的時候,居然叫他將仁武修神決,琢磨出一些心得來。這些年吃宗門的藥草大概也提到了通體二層左右,他開始嘗試著,以通體二層的實力,去修鍊通神境的功法。許是他真的天賦異稟,又或許是他天生就覺醒了神念而不自知,總而言之,修練了仁武修神決五年左右,他……成功了!
一個普通人,一躍成為了初神境高手!
初得到這個結果,木遼興奮地難以自抑。也多虧是年頭過長,仁武宗高層屢次失敗,都幾乎放棄了尋找功法,也放棄了對他的監視,否則以他那段時間的異常,保不齊就漏了。熬過了這段時間,木遼恢復了正常,一心嚮往自由的他,動了離開的心思。
他不敢輕舉妄動,即便他已經達到通神,在仁武宗真正通神高手面前還是不堪一擊,膽敢暴露,只會遭來橫禍。於是他放緩進程,徐徐圖之,這一緩,又是五年。
在仁武宗的第二十五個年頭,不知不覺到了,木遼也終於接近了五十的年齡。在普通人中算老了,但是對於通神高手,只是過去了生命的十六分之一而已,後面還有大把大把的時光。木遼利用這五年時間,進一步鞏固了自己的實力,大約達到了初神八層。這時候的他覺得,即便是硬闖著離開,也有自保之力。沉寂了二十五年的逃跑大計,就此展開。
無巧不成書,就在木遼要離開仁武宗的同時,仁武宗遭遇了多年來最大的危機,它遭到了周圍幾個勢力的圍剿。起因正是由於丟了宗門至高功法,仁武宗長時間懷疑是周圍勢力下的手,雙方二十多年摩擦不斷,矛盾累日疊增。
先前周圍的小勢力還忌憚著仁武宗的實力,敢怒不敢言。等怨恨越積累越深,終於迎來了爆發的點,小勢力們結伴,成為了仁武宗的圍攻者。要說仁武宗確實夠強大,高手們面對十數個宗門,依然不落下風。
雙方僵持了將近一年,各自的通神境高手,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雙方都沒有實力更進一步,圍攻者不能徹底打垮仁武宗,仁武宗也無法驅散入侵人。雙方陷入了比拼恢復與底蘊的階段。
這個方面,仁武宗是要佔據下風的。原因無他,中洲勢力太多,互相之間鬥爭天天都有,那些上千年的勢力,早就發展成了中洲的頂尖力量。仁武宗這樣的宗門,不上不下,能夠達到如今位置的最大功勞是不錯的運氣,說到底蘊,同時面對十多個宗門的他們,完全劣勢。
木遼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