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禪宗廣渡

第一百零三章 禪宗廣渡

李帆不知道自己今天在武昌的露面算不算的上明顯,也不知道那位沒有告訴他身份的和尚是不是能夠在三天內找到他,李帆這兩天也不是沒有對那個和尚的身份做出過猜測,雖然心中有一個模糊的想法,但是卻強迫自己不要太當真。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王掌柜仍然每天都帶著家人來看店,李帆卻一直沒有在出門。

回到武昌,李帆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那久久沒有消息的韓柏,李帆也特意打聽了,最近也沒有什麼高麗使團,不知道這個小子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還有就是武昌大戶,韓府了。

雖然武昌一度被方夜雨的勢力侵佔,但是韓家畢竟在這裡經營多年,再加上韓家一直是八派聯盟的重要財源,深知此處重要的那些個名門正派自然也不會輕易的將韓家和這一塊大肥肉讓出去,所以也保證了韓家在武昌的安全。現在方夜雨他們的注意力也已經放在了京城,所以在武昌給韓家和八派聯盟聯盟的壓力也就小了很多。

地頭蛇畢竟是地頭蛇,其實在李帆回到邀月樓第二天的時候,韓家就派人送來了帖子,希望李帆能過府一敘,但是讓李帆給推了,不是李帆故意駁了韓天德的面子,實在是李帆不想在這裡再耽誤時間了,明天一早,如果那和尚再不出現,李帆就要啟程會金陵了。

這天晚上,就在李帆準備外出吃飯的時候,韓天德親自找上門了。

既然碰見了,也就沒有在推託之禮了。

李帆還想原來那樣向韓天德行了子侄禮,不過韓天德也不敢這麼大大方方的受禮了,畢竟現在李帆已經完完全全的成為在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了,不再像以前了。

其實,早在李帆一鳴驚人的殺掉莫意閑之時,就已經引起了很多江湖中人的重視,但是卻一直認為那是莫意閑大意所致,直到最近這半年李帆的所作所為才真正的為江湖所認同,特別是和厲若海一道從龐斑手下脫身的那一戰,更是讓李帆的聲望高升不少。

韓天德雖然也是白道元老,但是也不得不謙讓些許。

不過,李帆雖然不太認同這些虛禮,但是韓天德年齡擺在那裡,叫上一聲世伯也沒有什麼。

韓天德畢竟和李帆的關係還算不錯,又看見李帆還算誠意,也就應下了。

李帆回到這個世界以來,雖說驚險不斷,甚至於徘徊在生死之間,但是也有太多的感動讓他沉醉其中,但是唯獨這待人接物,特別是和那些和自己不對路的人打交道,讓李帆深感不耐。

一套套的虛禮不說,還要顧及這個,顧及那個,讓他煩不勝煩。

無奈的是,這還都是必需的,想想將來回到京城之後,那交際圈就更是充滿了爾虞我詐,稍不留神就是滅頂之災,還要連累家人朋友,這一切也由不得李帆不打緊精神面對了,現在眼前的這一切,就當是歷練了。

李帆說:「世伯,先前小侄實在是沒有什麼準備,不便登門拜訪,所以才沒有赴約,還望世伯不要責怪。」

韓天德哈哈一笑,說:「賢侄說哪裡話,你我之間還講這些嗎?看你也像是還沒有吃飯,走,一起到家裡去坐坐吧,咱們也有些日子沒有見面了。」

李帆看實在是躲不過去了,也就隨著韓天德一起上了馬車,朝韓府去了。

韓天德說是家宴,這菜色卻是無比精緻,雖說有特意準備之意,卻也顯得韓家家底之豐厚。

韓天德將李帆安排到了上座,他這個主人在一旁作陪,旁邊還有他的幾個兒女,雖說都曾見過,但是前後的差別卻顯而易見。

也不得不說韓天德的幾個女兒確是很有幾分姿容,但是心不再此的李帆還是匆匆的吃過幾杯酒,和韓希文韓希武兩兄弟說上些個沒有營養的話后,就準備起身告辭了。

韓天德看李帆也要走之意,也就將筵席撤下,撇下兒女,將李帆引到了書房。

一杯清茶正好解解那還不算濃的酒氣,李帆知道韓天德定是有話要說,放下茶杯,等著韓天德開口。

韓天德說:「賢侄,老夫也就有話直說了。」

李帆說:「世伯請講。」

韓天德說:「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鷹刀,賢侄應該知曉吧?」

李帆點點頭說:「知道些,不過具體的情況卻不太清楚。」

韓天德說:「賢侄有所不知,那天武庫的兇殺案,賢侄應該還有印象。」

韓天德看到李帆點頭,就接著說:「長白的謝青聯死在我家,兇手卻被認定為我家的小廝韓柏,最後也被何旗揚將人帶走了。可是後來事情的真相慢慢的被查清,最後在少林的不舍大師,長白的謝峰還有慈航靜齋的夢瑤小姐的親自主持下,查出是少林的馬峻聲所為,而且還是他們馬家堡一起參與了,而我家武庫中丟失的那把厚背刀竟然就是傳鷹大俠的神兵,鷹刀,也一併被馬家偷走。可是後來在追捕過程中,馬家父女先後斃命,而鷹刀卻被楊奉得去,這才在楊奉遁往京城的時候,傳的是滿天風雨。」

雖然這些李帆早就知道了,但是韓天德此時講來,他還要裝出認真之色,而且李帆現在也不明白韓天德給自己講這些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讓自己替他奪回鷹刀?這個可能性小的讓李帆自己都覺得可笑。

韓天德說:「我跟賢侄你說這些也是讓你了解一下目前京城的局勢,賢侄也應該明白方夜雨等人已經進京,誰又能保證龐斑不會去湊這個熱鬧呢?到時候鷹刀只是起到一個點火的作用,要說破解鷹刀之謎根本不會那麼簡單,而藉助鷹刀這個名號卻可以大做文章,這點賢侄要一定小心啊!」

韓天德的話讓李帆更加疑惑了,從話里李帆能夠聽出其中的一片善意,但是自問和韓天德和韓家關係沒有到這一地步,韓天德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打算,李帆現在還是沒有頭緒。

李帆說:「小侄明白,多謝世伯相告。」

韓天德說:「別的我就不多說了,相信賢侄也是很明白其中的利害的。」

李帆起身,說:「那麼小侄就告辭了,等哪天世伯得空到京城,小侄一定倒履相迎。」

好像這句話讓韓天德特別高興,他也起身,說:「那就一言而定了,說不準哪天還真要麻煩賢侄了?」

難道這才是韓天德的真意?

走在路上的李帆不停的想著這些,他謝絕了韓天德的車馬,決定自己走回去。

雖說心有分神,但是李帆還是立刻感覺到邀月樓門口有人。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讓李帆明白自己要等的人還是來了。

李帆上前,也看清楚了正是半年前見過的那個和尚。

李帆當然也不能和尚和尚的叫人家,他說:「李帆見過大師。」

這和尚雙手合什,說:「李施主果然是信人,貧僧廣渡有禮了。」

李帆一聽廣渡二字,心裡也知道了自己原先認為是荒唐的猜測竟然還真對了。

李帆右手一個什禮,說:「大師高德,李帆失禮了。」

李帆曾經聽風行烈說過,在武昌曾經有個廣渡大師接濟過他,而那位廣渡大師就是「凈念禪宗」的人,現在這和慈航靜齋並稱為兩大聖地的凈念禪宗的人找上自己,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境遇呢。

廣渡看李帆的樣子,知道他可能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也不驚訝,他說:「李施主,此下是難得的晴夜,不知李施主是否有意和貧僧出城一游啊?」

李帆也說不得什麼,答應下來,跟著廣渡就出了武昌。

一路上廣渡沒有和李帆說什麼話,只是一路向東走去,漸漸的到了山野之處,四下是無邊的黑暗,只有天上那還散發著皎潔餘光的明月為兩人指引著道路。

李帆看這廣渡大師慈眉善目,一臉慈祥,眉發俱白,應該也有八十歲了,在這荒郊野嶺也是健步如常人一般。

漸漸的兩人來到了一片樹林,從疏疏密密的樹枝之間,隱約有了閃動的火光,李帆知道這走了半個時辰的路程終於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破敗的山神廟,燈光就是從這裡閃出。

廣渡帶著李帆穿過已經幾乎爛透的廟門,進入了佛堂,在殘破不堪的泥塑山神像前,有三個蒲團整齊的放在一邊,五支大紅燭噼噼啪啪的燃著,將整個山神廟照的亮堂的很。

李帆看這裡有三個蒲團,也想到是不是還有人要來?他看廣渡的手勢,也在一個蒲團上盤腿坐了下來。

廣渡說:「李施主可知道貧僧法號的由來?」

李帆沒想到廣渡上來和自己說這些,他想了想,說:「佛家有句話說:佛門常開,廣渡有緣。想來大師的法號和此有關吧。」

廣渡一臉祥和的說:「正是此意。」

李帆看廣渡的意思,有些驚訝的說:「大師不會說我就是您要渡的有緣人吧?想來李帆也沒有惡性,須得凈念禪院的高僧來渡化吧。」

廣渡說:「李施主誤會了,貧僧先後兩次來找李施主,正是想找李施主你化個機緣啊!」

李帆說:「大師此話何意?」

廣渡說:「李施主應該也知道我們和慈航靜齋並不太在江湖上走動,先前的夢瑤也是幾百年來首位公開行走江湖的傳人弟子,而我們的目標想來李施主也是非常清楚的吧?」

李帆點點頭,說:「龐斑!」

廣渡說:「是的,正是為了這個魔門不世出的魔師,」

李帆說:「據小子所知,兩大聖地和魔門的爭鬥一直不曾停止,只不過不曾曝光而已。」

廣渡說:「不知道李施主還知道些什麼呢?」

李帆想,索性就讓這大和尚吃吃驚吧,李帆說:「據我所知,魔門的歷史要長出兩大聖地不少時間,而慈航靜齋和凈念禪宗的具體成立應該是在隋末唐初,當時的局勢和現在的情況有著驚人的相似,想來兩大聖地也是看到目前這種局勢,在加上夢瑤小姐的卓絕資質和龐斑的無上壓力,這才引發了夢瑤小姐履塵吧。」

廣渡果是一臉驚訝的說:「沒想到李施主還真的對我們有不小的了解。李施主說的沒錯,現在的局勢正想唐初一般,雖是有大勢所趨,但是變數仍然層出不窮。夢瑤此次出山,也是為此。」

李帆知道這些人,整天的天下長,天下短的,真所謂做到了先天下之憂而憂,雖說李帆不太感冒,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種近乎信仰的執著還是有不少說服力的,至少天下的人都還比較認同這些,但是如果他們想將這些安在自己身上,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李帆說:「大師找在下來,不是想讓在下和兩大聖地一道為這天下蒼生盡什麼責任吧?」

廣渡這頭還沒有點下去,李帆說:「廣渡大師,在下也僅是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員,心中所想的也只有自家瑣事,自問當不起這麼大的責任,大師還是不要為難在下了。」

廣渡沒想到李帆沒有等他有什麼表示就把話給說死了,但是執著的他還是說:「李施主可知你已經不可避免的摻進去了,這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了,再說了如果沒有天下的穩定,哪裡會有小家的平安啊。」

李帆知道這些人很能說,心中雖然有所準備,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廣渡的話讓自己有著很強的認同感。

李帆說:「大師言下之意在下也有所領悟,這天下英雄輩出,怎麼也輪不上在下,大師還是不要為我這無關輕重的小卒多費功夫了。」

雖說算不上不歡而散,但是也算不得什麼好結果,但是李帆卻不曾從廣渡臉上看出哪怕一絲的波瀾,不知道是這位高僧修為精深,還是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

李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龐斑的威名太盛,但是卻不是濫為之人,入的他法眼的人滿世界不出一手之數,雖說自己曾經招惹過他,但是李帆自問龐斑是不會與自己有什麼直接衝突的,自己要顧慮的就是方夜雨等人。

自己知道廣渡今夜找自己來是想拉上自己一起為對付龐斑做準備,雖然龐斑和浪翻雲的決戰之期已定,而且浪翻雲也的確被他們兩大聖地的人所認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對浪翻雲是否能在和龐斑的交手中勝出沒有哪怕一絲的把握。

萬一浪翻雲也失敗了,怎麼辦?

這是兩大聖地的人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李帆也知道今夜廣渡來找自己,並不排除自己的武功的確到了一定程度的原因。但是李帆卻也沒有自大到認為兩大聖地會將自己視為繼浪翻雲后又一個挑戰龐斑的人選的地步,他們找自己,更看重的應該是自己那曾經和龐斑交過手的經歷,或者說領悟,這是別人所不具備的優勢。而且李帆也相信,既然凈念禪宗的廣渡找上了自己,慈航靜齋的人也會去找更具挑戰龐斑能力的厲若海。

也正如廣渡所說的那樣,自己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也從來沒有那樣的打算,特別是將來的京城之中,和方夜雨里赤媚他們的西域聯軍的摩擦是不會間斷的,但是這並不表示李帆願意為了什麼大義而故意去找麻煩。

雖然山神廟裡那第三個蒲團一直沒有等來席坐之人,但是李帆還是很肯定這第三個人的存在的,雖說不會有什麼兇險,但是這麻煩恐怕是少不了的了。

一連兩個約會都讓李帆也著不小的煩惱,這也讓李帆沒有再在武昌停留的打算,眼看這天也快亮了,李帆也就決定進城和王掌柜話別後,就直接離開,往金陵去了。

待天亮李帆進城之後,立刻回到了邀月樓,沒有過多長時間,王掌柜就來了。

李帆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之後,王掌柜知道自己的東家卻有急事,雖說還在為邀月樓閑置而惋惜,卻也在保重聲中送別了李帆。

李帆牽著馬,緩步著出了城,這武昌是重鎮,城中不允許躍馬揚鞭,雖然那只是對普通老百姓管用。

李帆策馬在官道上飛馳,來往行人也都見怪不怪了,這些日子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經常有人趕路,雖說盪起的土塵讓行人不悅,卻也無可奈何。

穿州過省,一路奮蹄,在進入安徽境內的時候,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給擋住了行路,不得不在一個小鎮落下了腳。

停宿在這裡的行人還非常多,李帆甚至看到了幾輛豪華的馬車,李帆也知道如果不是這大雪的原因,這些明顯著是富貴人家的車馬是不會在這裡停留的。

事不關己,李帆也就沒有太在意,找了一家小客棧,算是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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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雲之飛刀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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