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技攝頑凶
段青海皺了皺眉,眼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疑之色;"你在激怒我,亂我心神。雕蟲小技,不自量力!"
"你的心神寧靜過么?寧靜,那是一種境界。不是如你這般狂妄自大之輩所能領悟的!"陸隨風一臉鄙視地道:"你看看台下的這些人,他們都是你的同門師兄弟,你卻為了自己的一已私慾,將一些弟子殘忍陰毒的傷害,至始有的人終身不能再修武道。難道你苦心潛修就是為了欺凌弱小來證明自己的強大?欲修武,先修人,連人都不會做,修武何用?"
"好!"台下有人吼出一聲,頓時掀起一陣雷動般的掌聲。
"不簡單!這番話比絕殺技還銳利。段青海未戰巳先輸一籌。"台下的易飛虹點評道。
"看來我的預感終於靈驗了一回!"溫碧煙沖著風銘揚得意地一笑。
段青海竭力的壓制著內心的狂怒;"哼!口舌利劍傷不了人,拔出你的劍來!讓我看看是否如你口舌一般鋒利?"說話間,緩緩拔出手中的青鋼長劍。
陸隨風仍是負手靜立,波瀾不驚地道:"你的劍充斥著暴虐之氣,失去了應有的靈性,非旦傷不了人,反倒會傷了自身。不信,你出手試試看?"
"太利害了!攻心之術!你看段青海的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分明是信心動搖的跡象。"排名第二的周逸驚嘆道。
"有如此心機之人,會是弱者么?"溫碧煙像是十分看好這個新進弟子。
"拭目以待!"風銘揚指了指台上;"段青海出手了!"
一劍刺出,劍芒綻射,夾著尖銳的呼嘯在陽光的反射下閃著刺目的寒光,電閃般直奔對方面門。
陸隨風微眯著眼,看著那不斷迫近放大的劍影,肌膚似乎都能覺到絲絲噴射的劍氣,仍是一臉沉靜,不為所動。
劍鋒及體的剎那,劍身斗然一顫,瞬間化出數十道劍影,道道劍影如流星逐月,迅疾凌厲的洞穿了對方的身體,有若風卷殘葉般的將整個青色的身形絞殺得支離破碎。驚得台下一片呼聲。
"殘影!"段青海一劍得手,心下方喜,驟見對方身形又完整無損的呈現在眼見,駭然一聲驚呼,身體同時向後暴退。
"你的劍太慢,太花哨,而且破綻百出。我若出手,你現在巳是一具屍體了。"陸隨風仍是負手而立,像是從未曾移動過。
段青海面沉如水,凝重無比,知道對方所言非虛,明白今日踢到鐵板上了。原以為是一隻新進的菜鳥,可以任意揉捏,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在扮豬吃老虎。心頭暗自升起一絲惶恐,晃了晃頭,將這絲惶恐驅散開來。
絕殺技,星爆!
段青海一聲狂吼,劍芒流轉,綻射出點點璀璨星光,猶似一張星幕漫卷,將陸隨風瞬間罩入其中。點點精光隨之炸裂開來,熾亮的光芒四下擴展,將對方所有的閃避線路全部牢牢封死。
連環絕殺技,星裂虛空!段青海身形拔空,玄力聚於劍鋒嗡嗡顫響,強勁的劍芒破空激射,洞穿一切,撕裂一切;"我之劍,一往無前,斬裂虛空,當者披靡!"段青海暴喝連連,霸氣縱橫,無盡殺氣如洪流奔湧。
"有點實力,技僅於此!"陸隨風語音空洞,身形飄浮,腳踏點點星光,揮手間漫天精光盡背潰散開來。投足間有若行雲流水,如風似煙,虛實難辨。
段青海一氣斬碎無數青影,眼前卻源源不斷的有青影呈現,似乎斬之不盡殺之不絕。直至劍勢巳盡,后力難續,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遍襲全身。心亂了,雜念叢生,劍勢隨之一滯,心內一驚,意欲抽劍回撤……
眼前突然呈現二根手指,穩穩地夾住後撤的長劍。剎那間,劍若千斤,難動分毫。但見二根手指間驟然一抖一顫,堅韌的青鋼長劍隨之寸寸斷裂。漫天星幕隨之崩碎,段青海的身形同時被一股強大的衝擊波掀上高空,翻翻滾滾飛出二十米才跌落地面,張口噴出一蓬熱血。
"輪到我出手了,一招!不敗,我任你處置!若敗,任我宰割!"陸隨風氣定神閑地說。
段青海拭去嘴角的血漬,聞言沉思,自認非對方之敵,但傾力抗住一招也並非全無勝算,至少還有一線勝機。賭了!"好!接你一擊!"
一陣柔風掠過,掀動發絲衣角,陸隨風朝前踏出一步……
嗆!一聲長劍出鞘的輕響,天地間但見一抹精光划空閃過,有若流星飛逝,轉瞬即滅。
"你敗了!"
"我……"段青海欲想說什麼,額頭間傳來一股冰涼之感,伸手一摸,血!
"風雲榜前十該洗牌了!"溫碧煙眉間溢起開心的笑意。
"他有出招嗎?我怎沒看見?"風銘掦驚疑地喃喃道。
"相隔二十米,一步瞬殺!太可怕了!"周逸駭然張著嘴,半天未合攏。
"我們中的任何一人都接不下這一招!"易飛虹語出驚人地說:"不信可以上去試試?"眾人默默相觀,盡皆無語。
天星廣場不遠處的一座半山腰間,有兩人同樣張著嘴,持續的時間似乎比下面的人更長。
金長老白髮抖動,唏噓道:"本以為他們只懂些觀氣術,斂息法,沒想到巳達到如此高度,當真始料未及。"
中年府主內心的震撼遠超過金長老,異地而處,自己不動用玄力能接下這神鬼莫測的一招么?貌似這小子從頭至尾也沒動過一絲玄力。這驚世的身法武技簡直聞所未聞。
"不對!即然擁有如此高深莫測的修為,還來我天武學府幹什麼?"中年府主心中一凜;"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吧!"
"不知道?"金長老擺擺頭,"這幾個小子看上去一臉正氣,不像姦邪之徒。老夫閱人無數,絕對錯不了。"
"但願如此!否則真有大麻煩了!"中年府主仍感憂慮。
"快看!好戲還沒結束!"金長老指著山下,興緻勃勃地笑道。
段青海看了看手上的血漬,額頭間隱隱生痛。明明未見對方移動出手,自己怎會莫明受創?嘴角扯動了一下,心有不甘地道:"你未曾移動一下,何來出招之說?"
"是么!"陸隨風話落,再次朝前踏出一步,飄渺身法之"咫尺天涯",縮尺成寸,一跨越二十米空間。段青海但覺眼前人影閃了閃,兩肩臂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啊!字剛喊出一半,疼痛又驟然消失。隨試著運轉一下雙臂,駭然發現竟然不受支配,彷彿巳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低垂兩側,悠悠懸盪。
"這是怎麼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麼?"段青海驚恐地嘶吼道。
"今日一戰本是不死不休之局,我現在只需揮揮手就能將你從這世上抹去。只可惜你我不是同一類人,通常不會視人命如草介,此番只是小懲大戒。"陸隨風無盡鄙視地瞥了他一眼;"我之手段,天下無人可解。日落時分,攜五十萬金幣到一百八十三號庭院。賬清,人復元。過時不候!"
牛人!前無古人,霸氣無雙!
天星廣埸一派沸騰,吶喊,狂呼……
陸隨風一戰震驚七大院,無數人將其視為榜樣,悄然掀起了一股修練狂潮。
陸隨風只手掀狂瀾,另一隻手卻被歐陽明月牽進了天星院的院長室。
歐陽明月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室內傳出一個女子的嗓音。
"院長!人帶來了!"歐陽明月恭敬地道。
陸隨風抬眼望去,頗感驚訝,室內唯有一位年方二十齣頭的女子,素麵朝天,卻顯得清純淡雅,有若出谷幽蘭,氣質高貴而無孤傲之色。
"院……院長!"陸隨風苦笑不得地喚了一聲,這與想象中的院長相去十萬里。
"你是陸隨風!"院長目如秋水,在陸隨風的身上來回蕩漾著,"能令你略感驚訝,本院長甚覺欣慰!"
"院長修為精湛,駐顏有術,令人讚佩不巳。弟子若無震驚之色,豈不令院長失望!"陸隨風不卑不亢地笑道。
"話藏玄機,卻又點到力止。即不容人小視,言語間又不失禮數。可謂面面俱到,精彩!你不會也擁有駐顏之術吧?"院長語音婉轉,笑意盈然地道。
"院長言重了!身份牌中有骨齡信息,我可不是那些駐顏有術的老怪物。"陸隨風唏噓道。
"你這是在譏諷本院?"院長秀眉一挑,佯怒道。
"弟子口誤!院長見諒!"陸隨風慌忙道歉,否則,老怪物真會發彪暴走。
"算了!不與你計較!"院長神色一肅;"我喚你來,是希望你能為我天星院盡點微薄之力,不知你可願否?"
"弟子即入天星院,自當與之共榮辱,院長如有吩咐,弟子當全力以赴。"陸隨風煽情地道。
院長目中柔光流轉,似被這個弟子的言辭所感動。無論是真是假,聽上去都十分受用。
天星院在七大院中實力最弱,地位在內院中也相對低下,弟子在外得不到應有的尊重。每次七大院的大比武中,總是墊底收盤,數百年來的歷代院長皆以此為辱。在七大院的聯席會上,毫無話語權,導致大量資源被剋扣,大批人才從眼前流失,竟束手無策,唯有望洋興嘆。
"你可願為天星院的榮譽一戰?"院長掦眉凝目,一字一句,彷彿毎個字都咬碎了一顆銀牙,可見她內心的悲切和恥辱有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