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你當真永遠都不見我?
我看了好久,看到最後連我自己都沒有耐心再看下去,便快速給宴安發送簡訊,我在對話框內是這樣寫的,我說:「宴安,好久不見,因為這幾年生活中發生了很多變故,無奈一直沒有時間上MSN,所以也沒有第一時間回復你,這幾年裡我過的很好,請勿擔心牽挂,你呢?你過的怎麼樣?
我真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會記得我,這讓我既意外又驚喜,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問候,如果收到了我條消息,希望我們能夠長久的保持聯繫,我有許多許多話需要和你講。」
我快速的打完這一串字過去后,那邊頭像始終保持著灰暗,大約沒有上線。
我等到大半夜后,不見他回復我,便將電腦隨手給關了,上床開始休息。
到達第二天早上,我下樓去吃早餐,趙母打來電話問我和趙毅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個婚說不結就不結了,還問我事情是否還有挽回。
我接到她電話時,心內感慨萬千,縱然有千言萬語,最終只是化為一句話,我說:「趙阿姨,其實和你們生活這段時間以來,我很開心,也覺得很溫暖,我也非常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我和趙毅的事情,其實該怎麼和您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能明確的告訴您,這是我們兩個人決定了好久,雙方作出來的選擇,我沒過幾天便回瑞士了,希望以後還能夠常和您聯繫。」
我將話說得如此死了,趙毅她媽還想說點什麼出來,手機最終被趙毅他爸給搶走了,他在電話內說:「宴宴,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攤開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好嗎?你們之間也並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啊,年輕人總是一時氣盛,所以才會這麼草率的決定婚姻大事,其實仔細冷靜下來想想,你們之間也確確實實沒有必要鬧到這地步啊,要不今天你來叔叔阿姨家吃晚飯怎麼樣?我們當面談。」
我無比堅決的說:「趙叔叔,您不用再說了,這是我們雙方慎重作出來的決定,我希望您能夠支持我們,並且理解我們,同樣也希望您原諒我們如此草率的私自決定了這件事情,一直以來,也給二老添麻煩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最終又匆忙的補了一句:「我朋友還在等著我,我先不和您聊了,以後我會常和你們聯繫的。」
我說完這句話,便快速的將手機給掛斷了。
直到手機化為寂靜,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也感覺莫名的輕鬆,既然雙方都覺得無法走下去,那我們都各自尊重這個選擇,悲傷了幾天,日子還要過去,以後所有一切都會好的。」
我在去瑞士前,再次約季曉曼出來喝喝咖啡,我也沒提林安茹,並不打算去刻意化解我們之間永遠都消除不掉的矛盾,更加不會顯得自己太過絕情,這份友誼到底該怎麼走,老天自會有定數。
我在咖啡館等季曉曼時,她遲到了半個小時匆匆趕來,一來便開口和我說她要回加拿大了,我同樣回了一句我也要回瑞士了。
她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又問我和趙毅是什麼情況。
我很簡潔的告訴她說,這是我們兩個人最終商量下來的決定,覺得對方還是不適合彼此,所以選擇了和平分手。
季曉曼在那兒激動的拍著桌子說我們太胡鬧了,竟然把婚姻當成兒戲,還和我描述她那天和林安茹特地盛裝出席,為的就是在婚禮現場搶我的風頭,沒想到到達那裡時,被人直接給攔在了外面,還直接告知了他們婚宴取消的事情。
季曉曼說起那件事情,眉間便一片凶神惡煞,好像,丟了她多大的面子一般,不過她說完,臉上的慶幸一收,便化為一絲慶幸說:「不過你和趙毅最終沒有結成婚,挺合我心意的。」
季曉曼似乎一直都不怎麼贊成我和趙毅的婚事,如今她赤裸裸的說出來,反倒要我更加好奇她為什麼就不看好我和趙毅了。
我自然也問出了心內的疑惑,季曉曼一副感情大師的模樣開口說:「其實我一早就看出來你和我趙毅早就變了,只是你們雙方都不願意去承認去相信而已,你們都在揪著以前那些歲月,以前那沒成長的你們不放,可周宴宴,每個人都會變,一年一個樣,變到後面,再往回看估計連我們自己都不認識以前的自己了,你和趙毅都是留戀從前的人,因為沒有得到,所以才會不甘心想要去追憶,可最後到頭來也不過是悲劇一場,你明白有些人不管再如何相愛,可不能在一起這句話的含義了嗎?」
季曉曼和所有人分析的差不多,也許正是因為我們都忽視了我們成長了,變了的這個問題,還總固執的認為,趙毅還是以前的趙毅哥哥,我們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也是最適合彼此的人。
可時間就像一把剛殺人帶血的刀,在我和趙毅之間劃下了重重一條傷痕,時間久了,傷痕變成了疤,這是一道到老到死都沒辦法消失掉的東西。
可我們都忘了,都忘了時間的強大與殘酷,都不肯去接受現實。
季曉曼見我一直不說話,以為我在為這事情傷心,便轉移話題說:「好了好了,既然你和趙毅之間是好聚好散的話,那就皆大歡喜了,反正誰都不傷害,咱們現在聊聊正事吧。」
我看向她,喝了一口咖啡說:「你說。」
季曉曼問:「你真打算一直都不和林安茹見面嗎?」
說起這件事情,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趕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掏了一張銀行卡給季曉曼說:「這卡裡面有五萬塊錢,給林安茹去周轉,現在她支撐一家的消費,想必我們離開后,誰都沒有時間再來幫她了,錢沒多少,讓她有個不時之需。」
季曉曼看著桌上那張銀行,半晌說:「你去給她不成嗎?」
我說:「你幫我給,我現在能夠幫的,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季曉曼接過我手中的銀行卡,嘆了一口氣說:「好吧,真是服了你們倆了。」
我和季曉曼又聊了好一會兒,便在出門之際相互擁抱了一下,她手在我後背輕輕拍打了幾下說:「去瑞士照顧好自己,要是有時間常聯繫,結婚或者生孩子這類大事情也要通知我們,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我也有些傷感,畢竟這不是一座城市隔著另一座城市的問題,而是一個國家隔著另一個遙遠的國家的問題,誰都沒有以前那麼多儘力,再去左右奔跑來續姐妹情,每個人都會擇一座適合自己的城市終老,以後都會有孩子和丈夫,到達那個時候,更別說奔波了,估計連出門買個菜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一別,是十年,或是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誰都說不定。
我和季曉曼相互抱了很久,抱到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都滿是異樣眼光看向我和季曉曼,我們才鬆開彼此,她最先離開,我是之後才攔了一輛車離開的。
我回到酒店后,坐在床上便望著電視機發著呆,腦海內一片空白,便想起後天就要去瑞士了,必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才行。
便晚上十點又從床上起來開始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其實東西沒有多少,還有一些放在趙家都沒有來得及打包,也只是象徵性的拿了幾件換洗衣物匆匆出來了而已。
東西正打包到一半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我動作一頓,在心裡想著這麼晚了,有誰回來找我?
林安茹嗎?我心裡下意識認為林安茹,便跑去門口開門,可手剛握上門把手時,我動作一頓,並沒有繼續開門的動作,而是抬手去將貓眼給打開,透過那個小孔,我一眼就看到自己門外站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齊鏡。
他手腕間挽著一件外套,正靜靜站在那兒等著我開門,他見裡面一直沒有反應,剛想抬手繼續按門鈴,他指尖忽然停留在門鈴的按鈕上,並沒有真正的落下去,而是像是察覺到什麼,忽然隔著門說了一句:「開門。」
我站在那兒沒有動,只是從貓眼的位置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緊接著齊鏡又說了一句:「周宴宴,我數到三。」
他說完這句話后,便真的念了一,念到第二時,他語調特意放緩慢,他沒有繼續念下去,聲音稍微溫柔化了一點,他說:「宴宴,開門好嗎?齊叔叔在門外。」
聽到他這句話時,我第一感覺是心裡一酸,第二感覺是,淚流滿面,最終我靠在門上,說:「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永遠都不想見到你。」
齊鏡說:「你當真想永遠都不見我?」
我隔著一扇門回復他說:「對,我怕我忍不住會殺了你。」
忽然,門那端沒有了聲音,我以為齊鏡離開了,剛想去貓眼看時,齊鏡聲音有點寂寥的問了一句:「你就這麼恨我?一直以來都很恨我是嗎?」
我說:「對,一直以來我都很恨你,齊鏡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了,你覺得我對你還會有愛嗎?」
我這句話落音,齊鏡這次反應快速,他說了一句:「後天去瑞士我送你。」
他丟下這句話,門那段便是永遠的安靜,我隔了好久,終於忍不住轉身去看,可門口早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