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傳說
星空中，眾多神靈和世界強者們遙遙對峙著。但是，他們卻並沒有進行混戰，因為他們的心思並不在此。
他們等待著，默默地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霍然，星空中閃動著一團巨大的能量波動。眾神的後方，一個黑色的洞口湧現出來，無窮力量在此匯聚，重新演化為那強大的神王陛下。
只是，此時神王的身軀已經縮小到了二千多米。雖然依舊是一個龐然大物，可是與此前相比，卻是衰弱了許多。
眾神臉色各異，心中駭然，一起行禮，道：「陛下。」
他們都已經看出，此刻出現在眼前的，並不是那位戰無不勝的陛下真身，而是陛下最強大的一尊分身。只是，這位分身此前一直處於封印的狀態之下。如今突然解封，又代表了什麼呢？
他們的心中一片凄然，這個答案已經相當的明顯了。
神王深深地看了眼下方這一片曾經統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世界，緩緩地道：「走吧，這方世界之力已然覺醒，不再是外族力量能夠統治的了。我們，去尋找新的合適的世界吧。」
「是。」
眾神轟然應諾，雖然是戀戀不捨，但卻依舊追隨神王而去。
神靈，是一群強大的存在，但他們的存在就是剝削。在他們的眼中，世界就是殖民地，是能夠給他們提供信仰之力和資源的地方。
但是，如果有一天，當這一片殖民地崛起，若是為了統治，將會付出巨大代價之時，他們也會做出最為理智的選擇，那就是放棄。
當然，想要讓神靈知難而退，世界就必須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此前，這一方世界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卻並沒有神智，只能夠遵循本能的排斥神靈進入。
所以，神靈在這一方世界中依舊是有所作為。但是，此時世界之力卻已然覺醒，主動地凝聚，並且朝著神靈發動進攻。
而且，那最為強大的神王陛下真身都隕落於此。
在這個時候，任何還擁有正確判斷力的神靈都會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了。
看著一道道代表著神靈之光的能量團遠去，一條條因果線與這方世界了結斷裂，諸多強者都有著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
他們，身為本世界強者，將一生的時間都投入到了反抗外族神靈的事業之中。原本以為，這是一條註定的不歸路。而他們既然來了，也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了。
但是，世界之力的突然爆發，不僅僅讓他們順利地活了下來，就連那些強大的幾近不可抗衡的外族神靈也是頹然遠去。這個結果，就連他們都是難以置信的。
鯤鵬和巨龜搖曳著身軀，在世界之光中默默地行了一禮，隨後悄然離去。
與神王的一戰，讓它們受到了幾乎難以恢復的沉重傷勢。不過，在隨後世界之力的到來之後，卻主動地修補了它們體內所缺失的本源能量。雖然身上依舊是鮮血淋漓，但它們卻已經並無大礙了。
它們，做為碩果僅存的上古生靈，遠比其他各族強者更加明白此刻世界之力所發生的巨大變化。
不過，無論是什麼人，既然他掌握了世界之力，就值得它們為之低頭了。
各族強者心思複雜，但半晌之後，卻依舊是紛紛散去。
只是，他們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
在大敵當前之時，這個世界中的所有生靈都是理所當然地拋開一切恩怨，竭盡全力的對付最強大的外敵。可是，當和平到來，各族間又會演化成何等模樣呢？這一切，似乎都要拭目以待了。
各族強者們在離去之時，目光都是有意無意地向著人族的方向瞥了一眼。雖然他們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他們的心中卻已經明白。
在日後的日子裡，人族的強勢崛起，已經是勢不可擋了。
天拂仙環視一圈，向著身周眾人行了一禮，他的身形微微搖動，已經來到了一座石巨人的身上。那石巨人一拳擊出，整個身體化作流光瞬間不見。
燭天棲等人相視而笑，只是那笑容中，卻也帶著一絲異樣的味道。
昔日沒有全力爭取那傢伙，或許才是本門最大的遺憾。
當天拂仙重新踏足世界之時，已然回到了後山隕道之內。
那石巨人微微點頭，整個身軀摔倒在地，重新變成了蜀門中最為重要的禁地。
天拂仙微微的閉上了雙目，他靜靜地感應著。
這個世界果然是不同了！
「師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但是，天拂仙卻並沒有發現那個得意弟子的行蹤。
此時的於靈賀，彷彿已然融入了世界之中，變得無處不在。
「靈賀。」天拂仙睜開了雙目，道：「你們那一戰是何結果？」
「弟子幸不辱命，將神王留下了。」於靈賀的聲音在他耳邊飄蕩著：「他們，已經不會是世界的敵人了。」
天拂仙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雖然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但這一刻他卻依舊有著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你，是如何做到的？」
操控世界之力，那是多少先賢都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卻從未有人能夠做到啊。
「師尊，您還記得我的神國核心么？」於靈賀的聲音再度響起，但卻依舊是無所蹤跡：「我的神國只有一個特點。」
天拂仙緩緩點頭，道：「不錯，你的神國，很大。」
於靈賀的神國並沒有特殊的屬性，哪怕他已經掌握了本源術法，但卻依舊沒有添加哪怕一絲一毫的霧氣力量。他只是不斷地將各種棋牌力量演化出來，並且將神國慢慢撐大而已。
可是，就憑這不斷撐大的神國，就能夠達到這等駭人聽聞的效果么？
「師尊，單一的神國無論如何都沒法與真正的世界相比。但是，如果我捨棄了神國，將神國融入氣運之中，又會如何呢？」
天拂仙霍然抬頭，驚呼道：「什麼？你沒有神國……」
「我沒有神國，但我也有神國。」
一道虛幻的影像浮現了出來，於靈賀指著這方土地，笑道：「師尊，這……就是我的神國啊。」
天拂仙的身體瑟瑟發抖，他已經明白了於靈賀的意思。
或許，當於靈賀開始構建神國核心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今日的打算。
他所構建的，並不是一個神國，而是整個世界。
他將自己的神國以白龍馬這個氣運之子為媒介，融入了整個世界之中。
這是一個何等狂妄和不可思議的想法，但是，在戰勝陰面氣運之子，白龍馬犧牲自己成全他之後，卻真的讓他走出了這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
「靈賀，你這樣做，有什麼後果，是否永遠也不能離開這方世界了？」天拂仙喃喃地說道。
於靈賀啞然失笑，道：「師尊，我已成地仙，號棋祖，將撰寫棋譜為地書。若是有朝一日，真能成書，並且擁有傳人，或許可以去此束縛，重歸自然。」
天拂仙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中竟然不知道是否羨慕了。
於靈賀別出機杼，另闢蹊徑，在修鍊途中走出了一條新路。
這條新路竟然並非構建神國，走出世界，而是一條與之截然相反的道路。
他將神國投在氣運之子身上，利用陰陽合一大融合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掌控了整個世界，並且利用世界之力擊殺神靈，甚至於將那覬覦，統治這方世界萬年的外族神靈盡數驅逐。
這是何等豪氣干雲，名揚千古之事啊。
但是，為此他也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滯留與這方世界之內，怕是再也沒有離開的日子了。換句話來說，在這一方世界之內，於靈賀或許真的能夠無所不能。可是，一旦他離開了這方世界……不，或許說，只要於靈賀還活著，此生就再也沒有離開這方世界，到無盡星空探險的機會了。
雖然於靈賀說過，他可以凝鍊地書，並且尋找傳人。
但是，這僅僅是一個想念而已，世界之主的誕生和傳承，哪裡是這樣容易的。
於靈賀的身形緩緩地消失了，只給天拂仙留下了深深的想念。
霍然，天拂仙的臉色微變，他大聲道：「靈賀，你已無法傳承蜀門，把玥寧留下！」
於靈賀的聲音在天空中回蕩著：「師尊，看在弟子如此盡心儘力的份上，就將師妹留給我吧……」
天拂仙勃然大怒，但吹鬍子瞪眼睛半晌之後，卻是放聲大笑，說不出的酣暢淋漓。
自己門下最傑出的兩位弟子看來都無法繼承宗主之位了，但他卻沒有絲毫的怒意。那小子，既然立下這等不世之功，就當是他的獎勵吧。
而且，天拂仙知道，既然有著棋祖照拂，日後上古蜀門想要再出現一位新的一念聖者，絕不是什麼艱難之事。
於靈賀的精神意念離開了天拂仙，飄逸地來到了主峰之上。
在這裡，兩位美艷冠絕一代的天之驕子早已是望眼欲穿。
他們的精神意念在這兒慢慢交流，達成了一種極為微妙的平衡。
一股清風掠過，於紫鳶和衡玥寧的身形就此消失在主峰之內。
此後，世上多了一處棋祖莊園，它時而在人族、時而在魔族，時而在蒼茫大海之上，有時人們還能聽到莊園內傳來一聲聲馬嘶聲。
世間，從此留下他們的傳說，直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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