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 終於還是來了

第103終於還是來了

「陳縣尉，汝之安排前後山之監視人員是否妥當？」

「回稟張將軍，下官已經反覆巡查過，各組人員均已就位，隱蔽嚴密。且安排有輪換人員，日夜監視，不敢有誤。」

「文遠，此已是第三日矣。汝之與吾等空等二日，寸功未立。是否子連（魏續）此前提供之匪情有誤？

在周鄉老的正廳里，張遼、臧霸、陳烈三人已經是第三個晚上在這裡吃著酒飯了。雖然剿匪事情不順，也看到三人心情不佳，但周鄉老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周到，準備的酒飯也還是一樣豐盛。只是如今看大廳的三人，似乎還沒有心情品味案几上擺放的各種美味佳肴，也沒看到有誰拿出酒葫蘆或者拿起筷子動手喝酒夾肉。

這次剿滅郭獨眼盜匪團伙，並沒有如開始計劃制定里預計的那麼順利。這到不是說張遼、臧霸、陳烈等人執行計劃有誤，或者與郭獨眼交手沒能擊敗他，或是沒有取得完勝至使郭獨眼逃脫。事情並非如此，而是他們根本還沒有見著郭獨眼的面，也沒有發現小白山匪巢有什麼大的動靜。

這情形有點奇怪，那盜匪郭獨眼雖然每天都有派人前往白山大道踩道探查，但他自己還愣是呆在他的老巢里，並沒有受到白山大道有大批貨物經過的誘惑，於是乎自己就帶著人馬或者派遣其他盜匪下山搶劫。這種情形，致使張遼、臧霸分別在長草谷和郭獨眼老巢小白山下面空等了兩天，也使得陳烈安排的鄉丁偽裝成客貨商運輸貨物的幾批人馬，變著花樣空自走了好幾個來回。

按照一般的分析，這種情況只有三種可能：一是盜匪郭獨眼已經發現了新軍前來剿滅他，因而龜縮不出，準備依據老巢險峻地形準備抵抗；其次是郭獨眼劫掠的東西已經足夠，又眼看著新年將近，準備一心一意過好新年；三是郭獨眼的老巢發生了什麼比較大的變故，必須要解決，故使他無暇前去劫掠。

對於第一種情況，陳烈在分析的同時，也提出了疑問：那就是假如郭獨眼已經發現有新軍前去剿滅他，那他就不應該每天還會派人前去白山大道踩探，卻不派人沿山察看，這不合常理。此外，現在新軍和鄉丁們一起，對郭獨眼老巢小白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日夜有人監視，如有人與他通風報信，自己這邊不可能不會發現，且這幾天來自己這邊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前往小白山。

而對於第二和第三種情況，按照臧霸這個泰山巨寇出身的人來分析，則認為是很不可能和很有可能。理由是：君子也許會對財帛不會動心，但對於以劫掠為生的盜匪來說，看見有大批財物可以輕易掠奪，要不動手是決不可能的。再者現在是年關以近，大道上有大批貨物往來正常得很，而同時在年關以前盡量劫掠更多的財物也是成了盜匪的慣例；剩下的，猜測郭獨眼的內部出了什麼大事，或者是內訌，或者是有其他的原因，而使得他這幾天還沒有動靜，就很有可能了。

對於陳烈和臧霸的分析，張遼在口頭上是既沒贊成，也沒反對，只是皺緊眉頭沉思不語。看他的神情，要沒人提醒，估計飯都會忘記吃了。

眼見飯菜都快涼了，還是臧霸打破了大廳里自開飯以來就一直籠罩著的沉悶氣氛。臧霸哈哈一笑，拿起案几上的酒葫蘆，拔開蓋子，先喝了一大口，道：

「休矣。文遠，陳縣尉，爾等二人休再煩惱。吾等在此靜坐，亦不能等來盜匪郭獨眼之來下山。依吾之見，明日再等一天，如未果，則強攻小白山，直取郭獨眼之老巢，不信郭獨眼能遁地上天……

臧霸說著，眼見張遼聽了自己的話，眉頭已經有些舒展，一邊的縣尉陳烈也把身子挺直，拔開了他自己酒葫蘆的塞子。遂再次一笑，道：

「呵呵，文遠，陳縣尉，來，喝酒。不藉此良辰盡興一醉，如何對得起主公再次遣人送來之美酒。」

臧霸說完，又是把一大口酒灌進喉嚨。

「宣高，汝之喝酒可否稍緩？此等美酒何等珍貴。據前來送酒之人言道，主公自己都未曾留得，盡都遣來送於吾等。如此之美意，汝之尚不珍惜，稍後有何顏面面對主公乎？」

「文遠此言差矣。吾等只須盡殲盜匪，不使一人漏網，方為報得主公。如此，吾料主公必不怪吾矣。」

「呵呵，宣高之言善之善至。確實如此，方可報得主公知遇之恩，厚待之意……」

說到這裡，張遼也解下腰間葫蘆，把酒倒進酒爵，端起，對著臧霸和陳烈，道：「宣高、陳縣尉，請干此一杯。」

喝完，張遼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明日之行動，仍可依原計而行。如盜匪得出，吾即半渡而擊之。如其不出，吾即強攻。不管情勢如何，吾之仍以不變應萬變……」

說道這裡，張遼稍微停了一下，眼光再次掃過臧霸和陳烈，道：

「主公之命吾等，能夠把盜匪引出來，再加以殲滅方為上策。除非到萬不得已，不得強攻。此亦為珍惜吾之新軍將士之性命矣，吾等應須謹記。誠然，強攻小白山，亦為吾等最後之手段。此外，主公遣來送酒之人，亦帶來十名軍士。此十名軍士隨身攜帶有三十罐名為『火油瓶』之火器，以助吾之伏擊、強攻盜匪巢穴之用。軍士言曰此確為利器，較之一般火油，威力至少大於十倍，主公命吾等善用之。宣高，汝明日即可攜帶好此利器，以備奪占盜匪巢穴之用。」

「主公之能，勝於天人，吾臧霸拜服多矣。明日吾定要奪占匪巢，以報主公。」

…………………………………………………………………………………………………………………………………………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還是和前兩天一樣的時辰，也還是長草谷這個地方，張遼率領著剿匪支隊，按時趕到了預定的伏擊地點，開始了今天的張開天網網羅雀的行動。

待一切布置完畢，張遼的額頭已經微見有汗。張遼用袖子擦了擦，轉身命令身邊候命的軍侯，要他們注意觀察動靜，同時加強和臧霸、陳烈的聯繫。等軍侯領命而去，張遼又踱到一塊大石塊面前，解下酒葫蘆，喝了一口。隨後，身子迎著早晨凜冽的西風，抬眼望向郭獨眼巢穴小白山的方向，見那邊黑灰色的雲霧低垂，朦朧不清，心裡不禁微微冷笑起來，心道郭獨眼不管你出不出來，總之，今日就該是你的死期，也是你白山盜匪團伙覆亡的日子了。

時間的推移和事情的發展與前兩日相比，沒有什麼變化。等張遼等人布置完沒多久，有軍侯前來稟報，雲從小白山方向已經傳來了馬蹄聲，且已經看見有騎士縱馬急奔長草谷而來。

急馬奔來的騎士還是和原先一樣的謹慎細緻，只不過較前兩天相比，人數多了兩騎。等放他們過去后，張遼心裡又在不住祈禱，言今天可千萬別讓自己又空等了，要不消滅郭獨眼，得要自己多費一道手腳了。

時間剛剛進入辰時（早上七點），就在張遼等的心急，以為郭獨眼的人馬又不會來了的時候，一個軍侯帶著二個人急匆匆的走到張遼面前，稟報說，臧霸將軍派人來了。

來的二人一個是新軍打扮，一個鄉丁打扮。二人帶給張遼的消息，一下使張遼差點蹦了起來。二人說的是，已經看見郭獨眼巢穴寨門大開，並聽到有人喊馬嘶的聲音，估計是盜匪們的大隊人馬要出來了。

張遼興奮之至，摩拳擦掌地立刻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一是要臧霸派來告知消息的二人趕緊回去，要臧霸繼續嚴密監視，同時要他千萬別急著攻取山寨，最好等自己這邊把出來的盜匪人馬殲滅了，兩股人馬匯合，再奪佔山寨不遲；二是下令趕緊把這一消息傳遞給在白山大道誘敵的陳烈，告訴他，可以動手把那前去踩道的匪探加以消滅了；三是命令自己支隊的全體將士，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快要前來的郭獨眼的盜匪。

這時時間已到了辰時二刻，對盜匪行蹤的報告如流水價地匯聚到了張遼的手上。從情報上來看，郭獨眼的人馬已經出了寨門，約有一百二十多名匪徒下得山來。這群盜匪中，約有三十餘人是騎有馬匹，其餘為步行。另外，匪徒隊伍前後共分為兩隊，兩者相隔約有一里地左右。在後隊隊伍的前面，有一個身材高大，且一隻眼睛用黑布蒙上，手裡提著一柄大刀的騎士，看他的模樣，應該就是那盜匪頭目郭獨眼。

郭獨眼終於來了。張遼嘴角撇出一絲冷笑，心道我終於不需要從你的老巢里找你出來了，你自己送上門來，我要不能全殲於你，那也不配叫做雁門張遼張文遠了。

張遼一揮手，把幾個軍侯之類的軍官叫到跟前，低低吩咐了一通。特別是針對郭獨眼把匪徒分為前後兩隊，且前後相隔有一里之遠的情況，張遼就伏擊的人馬進行重新調整的意圖交代給一眾軍侯們。張遼知道，長草谷雖然長，但終究難於把郭獨眼的人馬全部網進谷內。

待眾軍侯離開，張遼的目光朝向了郭獨眼匪幫將要來的方向。如紫玉般的臉上，又露出了一股冷笑的神色。看他的樣子，估計不管盜匪郭獨眼會如何，怕怎麼也難不住這位身經百戰的張遼張文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