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玉璧1

任千滄是在下午下了班才到我師父這邊來看我的。那個時候，陶靜正忙著整理客廳里的東西，帶著這些東西出去燒掉呢。不過任大爺來的時候，陶靜正好出門燒東西去了。跟著任大爺一塊來的還有萬素。

萬素跟我們不一樣。我就是在這種小巷子里長大的，師父這房子，我也常年在這裡出現，對於這裡的一切都不陌生。任大爺看著他現在一幅尊貴的樣子。其實他也有在商商大媽家那古老的小樓里，待著暗無天日的日子裡混過。所以這裡的血腥味，地上的血跡，還有那古老的書桌，對於我們來說，都不算什麼。但是對於萬素來說，這裡的一切都讓她皺眉。她跟著任千滄身後跨進屋子的時候，看著她那臉色就是有一種腳都不知道往哪裡下的感覺。我已經在客廳里隨便走走活動一下身體了。就算手還沒力氣，但是腳還是沒問題的。我在看著她那表情之後，就在心裡唏噓著，哼！感覺比我還潔癖呢。

「寶，」任大爺說道，「做事之前也不通知我們，這麼大的事情，要是你沒有成功的話怎麼辦？」

我對他笑著：「現在不是成功了嗎？再說，事情那麼急，我也通知你了啊，太趕了，我也不能等你過來吧。這次算是大開眼界了。」我看看還在任大爺身後的萬素，開著玩笑說道：「萬姐姐，對不起了，沒有能去找你玩。」

我怪異的姿勢，讓他們看出了異常來。她問道：「你手怎麼了？」

「沒事，就是脫力了而已。你們坐吧。我現在也不能幫你倒水了。」

萬素還是在門口那站著，目光盯著客廳中間那一灘血跡看著。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人血還是雞血了。任大爺在那邊沙發上坐下之後，問道：「關於老莫工傷的事情，我會出辦的。他老婆那邊，商商也去醫院看過了。該賠錢就賠錢，老莫沒辦法，我們也只能這麼做了。」

我看向了萬素，說道：「萬姐姐，我們以後是一窩被打死，還是我們打死人家一窩，這還要看你呢。」不得不說，萬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一身白色帶著暗紅色刺繡的短旗袍，外面配著大衣。陶靜就絕對不會這麼穿，她總說上面穿再多，下面的腿也還是冷的。看著萬素這一身，我就想到了夢中她被吊起來，掛在那大石棺上方，手腕上的傷口正在不停地往下滴血的模樣。

萬素就站在門口進來一步的地方，她在說話之後，還謹慎地往門口外面看看。我還在那慢慢抖著手臂，緩解手臂的酸痛，說道：「放心吧，外面都是老頭老太太，不會有人注意我們的。樊家那幾個人，現在應該也沒空理我們，警察還在調查著他們呢。呼，最好不要被遣返，要不我們就不知道下次他們打上門是什麼時候了。這次一次性解決了，最好。」

「你信心倒是挺足的，不過就我跟著他們那麼多天的經驗來看，任家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任家雖然在明南也是大家族，資金，實業，還有下面賣命的人都不缺，但是跟他們比起來，任家還是。。。」

「換個詞，換個詞！」我打斷了她的話，「就說我們。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再說了，他們最多就是要我幫忙翻譯陰文和寫同陰文書。我算是文職人員。你是他們準備的獻血極品。呵呵，還不知道會不會被獻身呢。」

她白了我一眼，顯然就是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辦法接受我這樣粗俗的話。「好，我們根本就沒實力跟他們去抗爭。」

「嘖，說得多難聽啊。」我坐到了任大爺的身旁，「這個女人說你沒本事。你去把她幹得起不了床，看看她還這麼說話嗎？」

「正經點！」任千滄回著我，沒有一點玩笑細胞。商商大媽怎麼就喜歡上這樣的人了呢？

萬素沒有理會我，繼續說道：「我跟著他們這段時間，我們身旁有二十一個人組成的雇傭兵。」

我再次打斷了她的話：「雇傭兵被我和陶靜搞定了！」

「還有龐大的財力。」

「任家又不窮。把藏館的古件都賣了換成硬幣也能砸死他，給他修座硬幣幕了。」

「他們有著海外的身旁，是回來投資的，在這一點上，政府會給他們提供很多的方便。就例如他們在附近不少地方借著衛家買下了地皮。」

「沒事，衛家被我說服了。」

萬素看看，我才慢慢說道：「樊家其實是一個很大的家族，二爺應該是在京城。他們很多家族裡的人，散在全國四地。我聽到過樊祖卿打電話，他們是在不同的地方收集古件。明南只是他們的一個點而已。從進度來看，明南是最快的。他們說只要拿到任家的大棺材就能動手了。」

我聽著，心裡咯噔了一下，在心裡打呼著：「不可能！」就算萬素在他們手裡，他們也沒有完整的通陰文書，也不可能翻譯出這個法事的流程。何況他們手裡也沒有那積攢了上千年王族怨氣的毛筆。

萬素的話讓我感到心裡很疑惑。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這件事情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特別是那個夢境幾次重複了那場法事的全過程。現在卻突然告訴我還有別的人在收別的東西，那是不是說那場夢根本就不是什麼預兆，而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呢！那就只是一個單純的，沒有任何意義的夢。

可是那個夢境里每一個步驟都那麼清晰，都是有理可據的。你想要推翻我之前認為的，事情真的有些難。到時如果不推翻的成夢中的法事的話，那怎麼來解釋樊家還有別的人在收集別的東西的。

難道說那個二爺是有著很多的線索，已經組織了好幾場類似的**事。那他到底想怎麼樣？真的出一個人間地獄來。

那根本就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國家一顆導彈全掃平了。這種事情就算要做也不能正大光明的，也不能弄出太大的陣場來。

我問道：「你跟了他們那麼長時間，就沒有打聽別的嗎？例如他們最後的目的是什麼？只要知道他們的最後目的，我們就可以釜底抽薪。」

「他們很防備我，雖然減少了對我的監視，但是在很多時候都還是在迴避我的，我能得到的消息非常的少。就連霞帔如果不是他們想要名正言順的拿到的話，也不會讓我去當拍賣師。他們本來是想借著拍下了霞帔，在圈子裡為樊家做一下宣傳，好收購他們想要的其他東西。」

「你還知道他們想要什麼嗎？」任大爺問著。

萬素緩緩地搖搖頭沒再說話。我站起身來走了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對她伸出了手說：「歡迎你回來。歡迎你成為我們的夥伴。」

萬素低著頭看著我對她伸過來的手，也只是看著，沒有伸出手來跟我握手。我也低頭看著我的手，怎麼她這麼不給面子呢？我的手再伸出去之後還是會不自覺的顫抖著。

任千滄也走了過來，站在我身旁，輕輕打開了我的手，對萬素伸出手說：「歡迎你回來，任家藏館首席拍賣師的位置一直留給你。」

萬素這才微笑的跟他握了手。我沒好氣的說道：「看看吧，我就說她這年紀的女人就喜歡你這樣的。要是之前對她使出美男計的是你的話，說不定她早就站在我們這邊了。」

我也朝外面看了看陶靜還沒回來，正好方便我們辦事。我讓他們在一樓等我，我上樓拿點東西。我是去到了2樓，把放在道幡前的那個小瓶子拿下來。陶靜過來收拾整理東西的時候，我就讓她把那些瓶子放在2樓上去了。

我把小瓶子隨手丟向了任大爺。他伸手輕鬆的接住，一邊嘮叨著：「你小心點，這種東西你怎麼隨便亂丟，萬一我沒抓住，摔在地上的話有你忙活的。」

「你會抓不到了，別忘了，你可是一隻貓。你幫我處理一下吧，我的手還不方便總不能把他一直留在這。」

我的話要見到夜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低聲問我：「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情？」

任大爺處理這種東西的手段可比我厲害多了，以往有這些東西我也不會交給他處理，就算是在我這裡都放幾天，然後等有時間了再去處理。「我能把你什麼事兒呀？我這不是兩隻手都顫抖著嗎？等我這兩隻手使得上勁的時候，說不定都已經是10天半個月之後了。」

我的話剛說完，我和任大爺都看向了門口的地方，兩個人同時看著卻不說話。萬素一直站在門口前面也沒有走進來，這就好像我們倆就看著她一樣。

她也對著我們，乾乾笑了幾聲：「你們倆看什麼？」

我和任大爺幾乎是同時說：「沒有。」

陶靜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任大爺還有萬素都在，大家相互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