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玉璧8
那人估計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坐回凳子上的時候,都是蔫的。我等他坐好之後,才說道:「我師父偷走的?從哪裡偷走的?任家?任家家主就在這裡,他都沒說話,輪到你們來說話?再說了,我師父偷走的,怎麼又到了你們的手裡了?你們家不是都出國了嗎?我師父一輩子沒出過國,這東西怎麼又到你手裡了。兩種可能,第一,你們偷過去的,第二,你們搶過去的,第三,你們騙過去的。」
「任先生!」樊祖宏打斷了我的話,顯然的出現讓他們很氣憤,很無奈,「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們打算用多少錢買這個玉璧。」
任千滄看看我,他應該也弄明白了,對於這玉璧,我知道的比他知道的要多一些。我對他搖搖頭。他說道:「我們不打算買,這投資太不划算了。」
任千滄的回答讓他們吃癟了。也許他們覺得,今天來任家就是壓上全家家當也會買下這玉璧吧,不過可惜了,他們還真不打算買了。
樊祖宏臉上全是生氣前的壓抑,他看向了萬素,沉著臉說道:「萬小姐,能好好評價一下這玉璧嗎?我知道萬小姐是任家的首席拍賣師,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萬素用那種很緩慢,很優雅的動作喝著茶,同時說道:「我只是拍賣師,就連藏館里的管事都不算,對於這個,我說話也沒分量。任先生是家主,他說的算吧。」
這明顯就是不幫忙了。樊祖宏終於壓制不住了,臉都黑了,直接蓋下了錦盒的蓋子,從我面前拖走了那盒子,然後說道:「那好,生意不成仁義在,以後還有跟任家共事的機會。任家要是反悔了,可以來找我們。我們恭候任先生的大駕。」
幾個人抱著盒子就要走,我朝著門口大喊一聲:「貓寶貝們,列隊送客!」
外面那些貓咪自然聽不懂我的話,任大爺發出幾聲貓叫,看著他們四個人起身離開,外面的貓也沒有為難。
他們一走,我也起身說道:「我還沒吃飽呢,我先下去看看還有什麼吃的。「
「坐下!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任千滄說著,語氣里也有點生氣的感覺。他也不是沒跟我生氣過,只是我們之間都是生死走過來的好兄弟,氣也就是那麼幾秒鐘的事。我呵呵笑著:「我餓著呢,有事要忙!」
「計承寶!前段時間,我就感覺你有事情瞞著我,現在總能說清楚了吧。」
「說不清楚,我先去忙,讓萬素跟你好好科普一下吧。那東西,她應該也了解。她不是首席拍賣師嗎?什麼都知道的那種。」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出門了。萬素剛才那模樣,我就直覺著她肯定是知道內幕的,就算不是很清楚,至少也能知道大概。
我下了樓,給黃成打了電話,說道:「準備好沒有?四個人,一個五十多的,兩個三十多的,一個應該是保鏢也是三十多的。他們手裡有個紅色錦盒,搶過來。」
「搶!寶爺,剛才你沒說要搶東西。再說我們的打手一般只打人,打死都行,我們能處理。這搶東西……」
「那東西比我命重要,你們只管打人,我負責搶!」
手機那邊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行,明白了。我們準備了,都是一流的紅棍。保證死不了,還不回出事。」
我衝到了停車場,看著剛開走的那輛車子,跟黃成報了車牌號。他們敢用閻王屍去偷我師父的玉璧,還不准我去搶了?人家能偷,我就能搶!還是搶我自己的東西。就算到時候被警察抓了,就我那麼多的案底,多一次少一次無所謂。只要人沒死,我就能把自己撈出來。我師父的東西,絕對不能這麼落在別人的手裡。
跟藏館要了車子,之前的手還抖著,都不敢自己開車,現在手好了,車子還在大宅那邊呢。
開著車子,追出去,我還是有自信能找到他們的車子的。加上有黃成他們那些老道熟練的混子,還怕找不到一輛車嗎?
很快,我就在車道上發現了那輛車子,而車子後面跟著的兩輛車都是黃成的人,我還朝著前面車子閃閃車燈,示意著我在後面呢。
最前面,樊祖宏他們的車子在一家酒店後面的停車場停下來,幾個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一邊說著一邊往酒店後面里走的時候,突然那走道就竄出了幾個混子,給人套上口袋直接丟上車子,對頭就是一頓悶棍。我的車子還在停車場里找著停車位呢,看著他們那樣,都跟著覺得痛。
算了,這種壞事,我以前也做過。
他們載著人的車子馬上離開了酒店停車場,我也趕緊轉車頭跟了過去。這個時候,黃成他們的一般手法就是有人在前面把保安給搞定了。別看就這麼幾秒鐘,他們要搞定保安還是很容易的。各行各道都有自己的辦法。
車子直接開到了一個廢棄的爛尾樓里,我下車子的時候,看著他們把人拖上樓的。也就坐在車子里,給黃成先打電話。黃成說,都蒙上眼睛了,我上去也看不到我。
我這才上了那爛尾樓的。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五點多了,冬天的晚上,天黑早,就這五點多,天已經很昏暗了,特別是在這種爛尾樓里。牆壁都是灰的,把光線都吃掉了。
在空曠的爛尾樓二樓大廳里,四個男人都被黑布蒙著眼睛,嘴裡塞著口塞,手也綁著。我看著首先就笑了。只是還要捂著嘴巴笑,不能讓他們聽出我的聲音來。我笑的原因是,那個口塞分明就是李哥調教小姐的道具。黃成還真會原地取材了。
一個小弟把一個密碼箱遞到了我的面前,剛要說話,我就做了個手勢,讓他噤聲。他點點頭,沒在說話。
我看著那密碼箱,猶豫了。而那邊的樊祖宏就好像感覺到什麼似的「嗚嗚嗚「的想要說話。我打著手勢,讓小弟去把他口塞摘掉了。他大口大口吞咽著,說道:「那個密碼箱,輸入錯了,會爆炸。」
我掏出手機,輸入了一行字,遞給了黃成。黃成幫我照著念:「裡面的東西那麼貴重,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捨得炸掉?」
「信不信由你,你們想要錢的話,我們可以給。要多少,你開價。」
我勾勾唇角,朝著黃成揮揮手,他點點頭,我就提著那箱子離開了。會爆炸是嗎?我我就另外想辦法吧,又不是只有一個開鎖的路徑。
提著箱子,走在下樓的台階上,沒有扶手的台階,腳步突然僵住了。一股屍體的味道從樓上傳來,還有著很濃郁的陰氣。剛才我就在樓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異常,怎麼現在就突然出現了呢?上面就那麼幾個人,是有人屍變了?屍變也是有要誘發條件的,好端端的怎麼變?
我根本就來不及去想這裡面過程,而是直接直接把那密碼箱從樓梯那朝著我的車子丟去。我從小就練習丟香梗。就算香梗跟這個區別很大,但是準頭還是有的。所有我這麼一丟過去,箱子飛出,直接滑到了我的車底下。
然後我轉身就朝著樓上跑去,我不希望上面的任何人受到傷害。
好在還來得及,我上樓的時候,黃成的人都聚在一起,謹慎地看著那邊的四個,手裡都拎著鋼管呢。黃成看著那邊的那個異變的人,舉起了手槍。
我壓下他的手槍,這個時候,手槍沒有用。
那個異變的人,就是胸口衣服被撕開了幾個口子的那個保鏢。他胸口的血液有著異樣的凝固。今天他被貓抓的時候,我離他很近,是看到了傷口上的血痕的。只是那時候,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那玉璧上,沒有多細想他的傷口異常。現在看到他的屍變,才想起來,他那時候,出血量很少,血液顏色也深到發黑。屍體,還是行屍,被貓抓了。現在他正張大嘴,用撕裂下巴的做法把嘴裡的口塞取出來,扯斷手腕上的繩子,拉下眼睛的黑布,一雙紅色帶著血光的眼睛,就這麼掃過我們在場的幾個人。
黃成今天帶來的都是頂尖的紅棍,沒有人跑,但是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恐懼。這個不能怪他們,他們敢把人往死里打,但是去不一定敢動鬼。其實也不是鬼,這個只是屍體。就跟開掛的人的一樣的。他就是打架的時候,有外掛的感覺罷了。
黃成也害怕了,腳步往後挪了一步,但是他畢竟是跟我一起經歷過事情的,他罵道:「操tm的!我就不信我今天死在這了。」
他剛要上去,我就拉住了他。他現在有老婆了,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孩子了。我不能讓他去為我冒險。我把他貼在我耳邊說道:「去我車底拿了箱子,交給陶靜。我處理。」
黃成低聲說道:「你一個人?要不,讓他們去,我留下幫你。」
「誰也幫不了。你們快走。」剛屍變,還有幾分鐘的適應期,我要好好利用這幾分鐘。我扯出了紅線。這些都是雞冠血泡過的紅線。卷在墨斗里的,是專門對付屍體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