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三、暗手
芮顏看著慢慢走近的廖雅熙,從最初的震愣中回過神來,動了動身子,發現雙手雙腳都被牢牢地捆住了,不過她也沒有多加在意,淡淡地笑了起來,「我還真沒想到竟然會是你,好久不見了,雅熙,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
廖雅熙走到芮顏的面前站定,眼神幽冷地看著她說道:「果然不愧是端王妃,落到了這般局面,你還是這麼冷靜自持,的確是令人刮目相看。」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所以我心中倒是有些放心的,你說是不是啊雅熙。」芮顏定定地看著廖雅熙說道。她這話中充滿了一股淡淡的嘲諷,原以為與廖雅熙田曉薇兩人雖然沒有與冷妙玲那麼親密,但是她們應該也還算是朋友吧,結果沒想到這所謂的朋友就是這麼對待她的,果然是防不勝防。
廖雅熙也早就聽出了芮顏語氣中的嘲諷,她不禁嘴角一勾,冷漠地看著芮顏說道:「早在你與端王被賜婚的時候,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我可沒有你這樣子背後捅人一刀的朋友。」
芮顏早就知道廖雅熙為什麼會看她不順眼,只不過她也有些疑惑,難道就因為當初嫁給端木洵的是她而不是廖雅熙,所以廖府就策劃了這麼一番大動作?這所有的事都是為了抓她嗎?那這動作會不會太大了?
見到芮顏沒有說話,廖雅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說道:「當初曉薇在妙玲那兒說了我與端王的事情。我相信你那時候應該已經與端王早就相識了吧,你那時候為什麼不說呢,如果你那時候說清楚了你與端王的事情,可能我還不會這麼恨你,我們說不定還能繼續做朋友。」
芮顏淡然地看了廖雅熙一眼,笑著說道:「如果我那時候說曉薇說的是不對的,端王不會娶你,請問你那時候會是什麼反應呢。」不論這話她有沒有說,就是真說了,恐怕廖雅熙也會認為是自己在胡說八道。甚至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吧。那時候她可還沒有出嫁。如果真說出自己可能與端木洵有關係之後,不知道會被人傳成什麼樣子。
廖雅熙緊緊抿著唇不說話,其實她心裡也明白,如果那時候芮顏真說了什麼。她也不會相信的。她只會以為芮顏是因為愛慕端木洵才會這麼說的。畢竟京城之中愛慕端木洵的多了去了。更甚者她還會認為芮顏恬不知恥。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居然公然說自己與男子有關係。
然而想是這麼想,可是廖雅熙的心中還是充滿了怨氣,「如果那時候你說的話。我也會理解你的,可是你卻一句話都沒有說,讓我成了一個笑話。」
芮顏有些莫名地看了廖雅熙一眼,道:「外邊根本就沒有傳出一點兒你要嫁給端木洵的風聲,那麼請問到底誰笑話你了呢,據我猜測,知道這件事的也就是你的家人與我們其他三個人吧,我和妙玲可都沒有與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我相信曉薇也不會嘴快的與其他人說道吧。」
廖雅熙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其實的確是沒有什麼人說三道四,可是她還是感覺抬不起頭來,畢竟田曉薇在知道芮顏與端木洵的婚事後,一度的前來安慰她,好像她有多可憐似的。而自己最過不去的坎還是自己對端王的念想,自從第一次見過端王之後,她的心中就留下了那個丰神俊朗的影子,任她怎麼想忘都忘不掉,只不過自己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你不用再多說了,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沒有你,與端王成親的那個人就是我了。」廖雅熙沒有理會芮顏的話,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覺得一切的錯都是因為芮顏。
芮顏看著執迷不悟的廖雅熙,覺得根本就溝通不了,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因此她的神色更加的冷漠,淡淡地問道:「我的那兩個丫鬟呢?你把她們怎麼樣了?這次為了抓我,你們還真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廖雅熙的眼中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最後才幽幽地說道:「你那兩個丫鬟果真厲害,我們用了好幾個武功高強的高手才制住了她們,以前她們跟你去威震將軍府的時候,我還真沒發現她們原來那麼厲害呢。」
芮顏見廖雅熙根本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又冷冷地問了一遍,「你把她們兩個到底怎麼樣了?」
「哼,你也知道急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她們。」說著廖雅熙就靠近了被牢牢綁住的芮顏,隨手從她的髮髻上拔下了一根羊脂白玉簪。
芮顏起先沒明白廖雅熙的舉動,隨後她才睜大了眼眸,銳利地看向了她,道:「你們到底在謀划什麼?看來你把我抓到這兒來根本就不是因為端木洵的原因,而是有別的目的。」
廖雅熙雙眉一挑,仔仔細細地看了芮顏一眼,最後說道:「你果然很靈敏,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我把你弄到這兒來還真是因為端王的原因,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只不過既然把你抓到了這兒,就順便利用你做一點兒其他的事也無妨。」
芮顏冷冷地盯著廖雅熙,突然恍然大悟道:「原來那個時候在城北與端木濤秘密會面的人是兵部尚書廖斌,也就是你的父親。沒想到端木洵那方還有兵部尚書這麼一個有力的臂膀。」
廖雅熙倒是有些佩服芮顏的反應這麼迅速,她淡淡地笑著說道:「你果然聰穎,只可惜就算你現在知道了也晚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說著廖雅熙就拿著芮顏的羊脂白玉簪慢慢走了出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她才冷聲說道:「現在你還有點兒用處,我等會兒再過來送你上路吧。」
其實廖雅熙早就想解決了芮顏。只不過廖尚書一直沒有同意,他怕到時候芮顏真死了,會讓端木洵無所顧忌,因此她也只能忍受芮顏再多活一會兒。
等門被關上之後,屋內漸漸又暗了下來,芮顏也終於皺緊了眉頭。她還是大意了,明明之前就覺得應歡的婚禮有問題,可是她還是沒有放在心上,結果現在就被人給抓了。
現在最讓她擔心的還是端木洵,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如果他看到自己的那根羊脂白玉簪會怎麼樣。會不會就直接束手就擒了。
越想越焦慮,芮顏只能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她開始細細地回想著所有的事情。漸漸地她就理清了一些思路,很有可能從應禾豁回到侯府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在算計了。而舅舅與廖斌會促成應歡與廖恆之間的婚事。應禾豁可能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不然的話侯府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要嫁女兒了。
而廖斌應該是一開始就屬於端木濤那派系的,只不過他一直很隱秘,芮顏懷疑可能連楊文淵都不知道廖斌的事情。
想到楊文淵。芮顏又想到了之前他從大理寺監獄內失蹤的事情,隨即她雙眼閃過一絲銳利,看來楊文淵能從大理寺的監獄內逃脫,廖斌應該出了不少的力,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逃掉了。
理清了一些因由,芮顏又想到了今日早上的事情,端木洵原本是要陪著她一起去侯府的,結果卻被人臨時叫走了。如果端木洵被人從她身邊支走,那麼看來景啟帝身邊也有端木濤的人,而此時端木洵肯定是在宮中的,而廖雅熙剛才又拿走了自己的簪子,一定就是為了讓端木洵有所顧忌。
想到這兒,芮顏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真像她所想的那般,這所有的一切就一定是端木濤為了最後的一步所做的準備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這個地步。
想通了一切之後,芮顏越來越著急,她仔細觀察起周圍的一切。如今她正身處一間封閉的屋內,四周根本就沒有任何出口。她不死心地又看了一圈,終於讓她發現有一絲光亮從屋頂傾瀉進來,卻原來是屋頂上有一個小小的漏洞。
看到這兒,芮顏不禁嘆了一口氣,自己根本就不會輕功,而那小小的洞也根本出不去。皺著眉頭,芮顏再一次後悔自己不會武功,沒有自保的能力。
而皇宮那邊,端木洵端詳著手中的羊脂白玉簪,臉上一片凝重。
景啟帝見端木洵已經看了許久的簪子,不禁問道:「這真是芮顏的簪子嗎?不會是款式一樣的簪子吧。」
羅皇后雖然不被景啟帝與端木洵待見,但是她還是堅持待在御書房內沒有離開,此時她見端木洵依然看著那支白玉簪,也在一旁說道:「端王,你可要看清楚了,這女子的發簪樣式一樣的非常多,說不定他們那些人就是見過端王妃戴過這支簪子,這才找到了一支一模一樣的來糊弄你。」
端木洵一句話都沒有說,依然靜靜地看著手中的白玉簪。從拿到這支簪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是顏兒的簪子,今日早上還是他親手給她簪上的。
景啟帝見到端木洵的模樣,也知道那簪子肯定就是芮顏的了,他不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最後說道:「今日所有的決定都你來做,我不會阻攔你。」
「皇上……」羅皇后驚訝地看向了景啟帝,滿臉的不贊同,「如今這情況可是最危急的時刻,您怎麼能這麼草率呢。」
「你閉嘴。」景啟帝看向羅皇后,一臉的嫌惡,「朕做什麼決定還不需要你來置喙,你還是趕緊回到你的鳳棲殿吧。」
羅素卿原本還想再勸,但是她看著景啟帝不容拒絕的面容說不出話來,隨後她又把目光轉向了端木洵,循循善誘道:「端王,你可要想清楚了,外邊包圍皇宮的人肯定就是宜王端木濤,他什麼目的你應該最清楚。太子的死雖然楊文淵還沒認罪,但是在背後策劃的人肯定也是他,你應該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什麼,如今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一定不能讓他得逞了。」
端木洵嘲諷地看向羅皇后,冷冷地說道:「皇後娘娘現在這話說的好聽,可是你不會忘了當初我母妃是怎麼死的了吧,你覺得你有資格在這裡和我說這些。」
羅素卿面色一白,隨即立刻訕訕地說道:「宮中誰都知道柳貴妃是怎麼過世的,端王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然而她也注意到了景啟帝一副明了的表情,她不禁有些愕然,當初她以為很隱蔽的事難道根本就是眾人皆知,就連景啟帝也是知曉的。
想到這兒,羅素卿又疑惑了,她又覺得不可能,如果景啟帝真知道的話,按照他喜歡柳貴妃的程度,應該不可能還會容忍自己這麼久。
可是景啟帝到現在依然是那麼一副淡淡的表情,就連一句疑問都沒有問端木洵,這讓羅素卿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終於確定景啟帝是知道當初的事的。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不喜歡太子,自己之後再怎麼討好他,他也沒有再多看自己一眼。
就在三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時,端木洵身邊的未若回來了。
端木洵看到他立即問道:「博遠侯府上現在是什麼情況,王妃真的被他們抓走了?」
未若捂著左手臂上的一道划傷,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博遠侯府現在都被人控制住了,屬下仔細地查探了一番,王妃並沒有在侯府內。」
端木洵捏緊了手中的簪子,眼中一片諱莫如深。
未若的臉色有些蒼白,從出宮到再回到宮中,他花了許多功夫,他現在心中也著急。如今未默已經去聯繫柳大人了,如果王妃真的被抓走了,他相信王爺一定會以王妃的安全為重,從而放棄他們之前準備的所有行動。
平復了一下心情,端木洵繼續問道:「侯府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回稟王爺,今日的迎親隊伍有問題,那些迎親的人一進入侯府,就控制住了整個侯府內的所有人。」
「廖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