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23456789)夏致分心在竹馬身上,對圍攻而來的數個黑衣人都是盡量逼退而非擊殺。123456789禮包也知道給它煮飯的男主人有點恍惚,它馱著小雕根本不用吩咐,便幫著夏致專往殺過來的黑衣人……后腰咬……
禮包一口一個,就在對方要反手打傷它的時候,夏致的鞭劍總是恰好襲殺而至,讓對方疲於應付。一個兩個都吃了這一主一仆的黑手,進攻之心大為衰減。
沈信淵雖然不能主動攻擊,但敵人攻向他的招式他卻能憑著本能化解——好吧,就算有豬隊友嫌疑,也是個實力超凡的豬隊友。
夏致稍微放了點心,把自己、竹馬以及小熊小雕身周布滿在夕陽下幾乎閃瞎人眼的劍光,片刻后便有捂著傷口退後的黑衣人佐證:這劍光絕不是徒有其表。
這忽然從林中現身的一對男女,外加他們的小寵物也如此棘手,黑衣人的頭領終於生了退卻之心。一聲口哨過後,一眾黑衣人得了命令,猶如乳燕投林般分批撤走。
竹馬依舊雙眼無神,但好歹認得夏致。夏致此時也只得把他扛在肩上,按照獨孤求敗出聲的方向尋了過去。
獨孤求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總歸是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夏致沒走多遠,定睛一瞧,當時就震驚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眼前是個懸崖,懸崖邊長著一顆歪脖子樹,而這樹獨孤求敗就坐在這樹最粗的那根樹枝上。他身前身後各自掛著兩個一身道袍的小青年,而他自己腿上趴著一個,左手還摁著一個,右手手裡的長劍一時都沒地方安放……
夏致還沒來得及開口,獨孤求敗先樂了,「我說你怎麼不告而別了?原來是去救情郎了呀。」
夏致身子一側,胳膊一抬,就把背上的竹馬掀到了地上。
竹馬毫無防備,摔了個結實,他悶哼一聲,旋即一臉迷茫地抬起了頭,壓根沒聽到也沒瞧見獨孤求敗那一撥人,直接委屈道,「好疼。」言畢,便牢牢掛住了夏致的腰,又恢復了雙眼無神的狀態。
夏致看得清楚,竹馬是肩膀先著地——疼是應該的,但受傷……那絕對是竹馬在故意扮可憐。以竹馬目前腦子放空的模樣,他也沒心思撒嬌才對。
夏致只好拖著他,一步步地湊近獨孤求敗。
獨孤求敗居然也不急著下樹和安置身前身後的友人,而是感慨,「你這個情郎挺特別。」
「這年頭,能讓我放下手頭事務之人……也不能不……特別。」現在顯然不是絮叨家長里短的好時候,夏致在懸崖的樹根處站定,捏了把竹馬的嫩臉,「你拉住我。」感覺到掛在自己腰際的雙臂驀地收緊,且有力又可靠,還不會弄疼她,她才仰頭望向俯身抱住樹枝的獨孤求敗,「咱們先讓人腳沾地?」
獨孤求敗立即道出事情,「我下盤氣血運行不暢,妹子你多擔待。」他可不會打腫臉充胖子,胳膊一甩,左手手裡的小青年便呼地飛到夏致眼前。
夏致腰間胳膊猛地一拉……就見這青年硬生生地拍在地上,發出比竹馬更「銳利」的一聲「砰」……
小夥子是臉先著地,再抬頭額頭好一大片紅,「誒?」
夏致一瞧:果然是熟人。就是當時假意圍攻她跟獨孤求敗,實則只為送消息的崑崙派小道士。
獨孤求敗也恰在此時道:「摔醒了?」
禮包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獨自順著樹枝走到了獨孤求敗眼前,下嘴一叼,四爪一甩,便從樹枝上躍至懸崖邊的土地上。
除了摔得眼冒金星和依舊神遊天外的小道士與竹馬,夏致、獨孤求敗,甚至同在樹上的幾個道主都不免驚訝得微微張了嘴。
禮包平素比較憨態可掬,縱然偶爾表現出點「靈巧」,也是屬於一個十分紮實的肉墩子的靈巧。而且小傢伙體型不大,但掂起來相當壓手,夏致若非進階先天,抱它之前都得做點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準備。
此刻,獨孤求敗先驚嘆道,「原來你的小熊會輕功。」
夏致應道:「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禮包聞言翹著後座,擺了擺它那只有一小撮的尾巴,之後便繼續它的「叼人」大業,一來二去除了獨孤求敗,全員都安全落了地。
夏致抓空給幾個小道士探了探脈,發覺幾個全都被點了穴,基本動彈不得,只有有過數面之緣的崑崙小道士能稍微活動下手腕再抬個頭……這也是極限了。
自打她決定拖家帶口地穿越,夏致就停不了地驚訝,「你這是遇到哪位大高手了?」
獨孤求敗此時也躍下那棵歪脖子樹,落地時身子一晃,他及時奮力一擰,才沒來個後座著地。他終於站穩,抹了把額頭上壓根不存在的冷汗,自嘲道,「哎呀,能站穩就知足啦。」
「獨孤大哥你……不是都快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嗎?」
「同代,應該是差不多了。」顯然受了「欺負」,反而燃起了獨孤求敗的鬥志,「真遇上隱居不出的老前輩,我肯定還是打不過。123456789」
「可不是。」夏致從小道士們手腕上收回手,同時感覺到環住自己腰身的雙臂也放鬆了少許,心說這醋缸就算神志不清了,還是本能地分得清緩急。
竹馬這邊她一時也沒法兒幫他,便繼續追問起獨孤求敗騎樹始末,「若能邁入宗師大圓滿境界,都能坐看一個朝代興衰。如今打不過,以後打得過就好。」
「妹子你不用費心照顧我的面子,打不過就是打不過,」獨孤求敗此時扶著那棵歪脖子樹,還扯了個挺由衷的笑臉,「我招式還成,但內功欠缺……」他考慮了下措辭,「還真是欠得多了些。」
拋開逍遙派的的那群妖怪,真正做到內外兼修,且都修到了極致之人……是張無忌。獨孤求敗雖然生在張教主之前,但也只是做到了「內外」其中之一的極致,不然憑他這份豁達也有飛升的機會。
至於這回讓獨孤求敗都有些狼狽的大高手,自然是另一位在內功上有獨到建樹且在後世武林豪俠之中無人不知的……黃裳。
難怪!連獨孤求敗都吃了虧。{sangbi.}
夏致眼前一亮,「你怎麼跟他有……」她看了看腳邊依舊不能動彈的一眾小道士,「過節的?」
獨孤求敗輕笑道:「哪裡跟我有過節啊?」沖著地上的小道士們一努嘴,「代人受過唄。好歹有些交情在,總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們吃虧。」說著,又抹了抹額頭,「讀書人不嗜殺,也還好說話。」
這會兒禮包正沖著主廚沈信淵一個勁兒地搖尾巴,小雕也直盯著獨孤求敗瞧——透著股子求疼愛的味道。
誰的寵物誰知道,夏致長嘆一聲,「到飯點兒了……」
獨孤求敗探了探小雕的額頭:不錯,小東西替我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可惜竹馬狀態一直不對,她跟獨孤求敗就近找了個小莊子暫住。用銀子砸暈莊主之後,夏致便「接過鍋鏟」,好歹弄點熱乎又順口的吃食填填肚子——這莊裡的廚娘看著可不大靠譜。
獨孤求敗也被封了幾處要穴,現在都沒緩過勁兒,但依然自覺主動地打著下手。他處理著獵得的野物,還順手把一些邊邊角角懶得剃乾淨的肉帶骨頭全丟給了躍躍欲「伸嘴」的小雕。
禮包倒是能忍餓,盡忠職守地看著依舊沒回魂兒的沈信淵。而沈信淵則……緊盯著臨時圍出來的小灶台邊上忙忙碌碌的夏致。
夏致抽空揉了揉竹馬的腦袋:就是這份感情,讓她不惜扛著一大堆要命的麻煩,真的是要人命的麻煩,也要堅持跟竹馬相伴,直到實在無法堅持下去為止。
沈信淵不僅任由夏致擺弄,順勢又抱住了近在咫尺的小纖腰。
二人相處的整個細節,獨孤求敗悉數瞧在眼裡,在夏致熬好肉粥后,他把她叫到一邊問了起來,「你那小情郎是練內功時出了岔子?」
夏致能直說他是因為穿梭時空而神魂極為不適嗎?她只得「嗯」了一聲。
獨孤求敗眼見夏致默認,便勸道,「若說當今武林內功深厚,還真得說讓我吃虧的那位老前輩。當年他帶人圍剿明教,一戰成名。那會兒他都四十多了,又隱居了少說三四十年,這歲數做咱倆祖父都夠了。」
不等夏致追問,便主動把剛剛「毆鬥」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老前輩跟崑崙的道士們有點過節。你知道他出手時……有點沒問青紅皂白,為此惹了不少仇家。崑崙派當年也沒了些弟子。」
獨孤求敗內心很佩服這位老前輩,因此不僅措辭比較委婉,還把此人的過失也往小了說。
夏致十分理解:立場問題,本來就不能用對錯來評價。
「畢竟黃大……老前輩是個正經讀書人,未必捨得下臉以大欺小。」
「可不是。但小道士們見到昔日仇家未免耐不住性子,老前輩哪是會忍氣吞聲的人物?」
夏致連忙接話道:「這還是手下留情了呢。」
獨孤求敗瞄了眼正在烤架上滋滋冒響的八隻野雞,還有半扇野豬——山林里這兩樣東西量大,好捉,味道還不賴,他還暗自欣喜:跟著這群小道士,嘴裡都淡出~鳥~來!妹子歸來,終於開葷啦。
果然是民以食為天,夏致暗中翻了個白眼,閉嘴盛飯去了。
若干小道士此時一水地躺在大通鋪上,有獨孤求敗銀錢開道,這莊主安排了不少丫頭和小廝來伺候這些暫時不能行動的道爺。
黃裳內力何等深厚,獨孤求敗山前勸說擋了擋,被封住的穴位到現在也沒沖開,更別提這些境界多在後天的小道士。
而他們多吃點苦頭,明白點江湖險惡,也是獨孤求敗的故意之舉。崑崙派早不是昔日武林豪傑都要看他們眼色的道門領袖了。
獨孤求敗當著夏致可少了許多顧忌,直接把心裡話一股腦地吐露了大半,「要不是他們的祖師與我有恩,我才懶得照應這群小少爺!」
夏致一手划拉著竹馬,一手揉搓著禮包,還要勸解她這位獨孤大哥,「說句不厚道的話,借著此事一口氣還了欠下的人情,你也更自在不是?」
獨孤求敗簡直恨鐵不成鋼,「我們出來是給他們掌門尋葯的!他們還想著惹事。123456789他們的師兄倒是難得明白,卻也攔不住熱血沖腦的師弟。」
他說的「師兄」正是那位知道變通,懂得裝模作樣攔路但實則送信的機靈小道士:他要是不做出一副順從那位北面妖僧國師的模樣,他們的掌門能否活著跑到少林求救都是疑問。
可也正是如此,這位小道士在他那一群心高氣傲的師弟眼中頓時威望大降。於是遇到黃裳,他沒能制住師弟們,反而……讓黃裳給他們結結實實地切身體會到「雪上加霜」。
夏致感慨道:「崑崙派逐漸沒落,也並非事出無因。」
獨孤求敗擺了擺手,「橫豎我也是問心無愧。對了,黃老前輩內功深厚不說,他自己編寫的心法可稱得上是絕學了。明教餘孽,還有當年他誤殺誤傷那些人的親朋『煩』了他這麼多年,也沒討得什麼便宜……別忘了他可從頭至尾都是一個人。」
這不是需要個相識的契機嗎?夏致點點頭,「那群黑衣人就是明教餘孽了?」
要知道等明教在江湖中闖下了好大名頭之後,也是被稱作「魔教」,可想而知當初他們之中「先驅者」踏足中原之際,又有多不招人待見,以及是什麼口碑了。
「厲害的都讓老前輩殺了,剩下的都是群不死心的傻孩子。」
夏致瞬間聽出他的潛台詞,「這些孩子竟是咱們大宋人!」
獨孤求敗冷嘲道:「明教那群瘋子可是來開宗立派的。如今家門口都年輕人被拐跑了……你說呢?」
難怪少林如此「慎重」!對崑崙這邊的援手……自然十分有限:眼見著亂世將至,明教又來挖了牆角,少林能為有些落魄的崑崙掌門提供庇護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獨孤求敗不等夏致答話又嘆道:「大亂將起,百姓也是急著尋些自保之道,少林收徒又是向來嚴格……也是情有可原。」
劍魔也生了結伴之心?
不過從後世的楊過和風清揚眼中和口中了解的劍魔軼事,也就是冰山一角。秦檜還有三個鐵杆兒呢,獨孤求敗這麼……討人喜歡的……
獨孤求敗一把抓住了夏致的小手,打斷了夏致的發散思維,「妹子,你稱呼我一聲大哥,我就厚顏說上幾句。」
他正要醞釀一下,一直沒什麼反應的沈信淵忽然猛地抬頭,而夏致眼疾手快地又另一隻手把他毫不留情地鎮壓了。
獨孤求敗嘖嘖稱奇,「這醋勁兒……」
夏致輕聲道:「他若不是一直放不開我,只怕都能晉入宗師境了。」
「到時候只怕他也神智盡失了。」獨孤求敗道,「有所挂念總歸是好事。你家家傳的內功有些意思,練得快不說,進階之後可以改修任意內功,而你家的功法在先天也就到頂了吧。」
沒錯!獨孤求敗粗粗探過她的經脈和內力便得出了精準的結論。夏致豎了大拇指,更忽閃著大眼睛「得寸進尺」道,「獨孤大哥你再瞧瞧我的小情郎吧。」
獨孤求敗也扛不住這燦爛的小臉,抓了沈信淵的胳膊,又是一陣探查。
「厲害!玄妙無窮!」獨孤求敗作為純靠自己,全無取巧晉陞的宗師,眼光毋庸置疑,「可惜……走火入魔幾乎家常便飯。他現在就不太妙啊。」
平心而論,竹馬的真氣感受起來的確是相當特別——真氣屬性不同,感受起來也都很直觀,只要你境界夠眼光也夠。
像沈家這種能對對方神智有些微影響的真氣,那真是罕見得不得了!無怪乎劍魔會如此激動。
旋即獨孤求敗又指了指自己,「我越發肯定,你拜師老前輩是個絕妙的主意。」他更是耐心解釋道,「妹子,你悟性很好,我的劍招你練了一天便摸到了路數,你我又這樣投緣,原本我是想傾囊而授的。」
不可否認小哥的神秘加持,但人與人的緣分的確妙不可言,獨孤求敗這份坦蕩豁達也讓夏致相當感動。
不過話到嘴邊,夏致硬生生改成了調侃,「我怕是天下廚娘月錢第一人啦。」
望著小姑娘晶亮晶亮的大眼睛,獨孤求敗輕咳一聲移開了眼,「但是我的內功也是剛猛的路數,若是你意練下去想步入宗師境,需要不小的機緣。因此做哥哥的鄭重建議拜在黃老前輩門下,你這小情郎若是有黃老前輩的九陰真經輔助,興許好得快一點。」
說起來老祖宗陸遠手裡的皇族心法,夏致若是想學,自然學得到。無奈皇族心法固然中正平和實則還是比較剛猛,而夏致的性格和天賦都更偏向於靈巧和多變。
如今,不管是夏致自己,還是客服小哥,如今更添了個獨孤求敗,大家都認為九陰真經更適合她。
此時獨孤求敗又道:「我跟黃老前輩還是有些交情的。若是他老人家一點面子不講,那幾個口無遮攔的小道士焉有命在?你若是覺得這主意好,我便替你引薦。」
夏致輕聲問,「那獨孤大哥你呢?」
「我接著教你招式啊。」獨孤求敗笑了笑,「你還給我煮飯不?」說著他抓了抓腦袋,「一個人蠻幹總是不成的。」
得,這一句話夏致就確信獨孤求敗也動了「抱團取暖」之心:不過你對我這麼好,無以為報只能儘力送你上天了……這麼一琢磨,夏致臉上也露了「行跡」。
「笑得這麼甜,莫非想到什麼好事兒了?」話雖如此,獨孤求敗可沒真想夏致能回答。
而夏致則笑眯眯地抿了抿嘴,「應該算是好事兒吧,但是現在不能說。」
獨孤求敗忽然想起他這妹子手頭醫治外傷和經脈破損的草藥,這些草藥十分靈驗,怕是妹子家中的不傳之秘。他們兩個結伴南下,而一路上他也沾了不少靈藥的光,於是他好奇道,「有壓箱底兒的好葯給我瞧瞧嗎?」
「好葯得醞釀一陣子,」夏致記得小哥可是好生拿豐厚的獎勵引誘過她,「不過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獨孤小哥驚訝道,「你還能給我戴綠帽子?」
夏致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你……真不正經。」
獨孤求敗聞言便收斂了多餘神情,「你還能怎麼對不起我,無非是把我教你的劍招傳授給旁人了嘛。」
夏致伸手一指竹馬,「教給他了,就他一個。」
獨孤求敗聞言一個勁兒地點頭,「是不是指導他招式,他就老實些?」
「當時他比如今要……」夏致扭頭又捏捏竹馬的手,看他無甚反應,估計他恢復的時間恐怕短不了,「活潑一點。」
這……獨孤求敗瞄了眼妹子身邊的始終悶聲不吭,連點表情變化都沒有的小情郎,心說只要能開口應一聲,就算比現在活潑了。
他道:「也好。你能教,他能學,你這小情郎的悟性自不必說。」頓了頓,他才想起來,「哎喲,你不是覺得我怪你自作主張吧?你想想,我苦心琢磨大半輩子,自創的劍招若是除了我一個,再沒人能學得會用得出,那得多沒意思。」
他又拍了拍夏致的肩膀,「我既然看中了你,自然也許可你再去教導旁人。只是武林有些老前輩很講究傳承,跟著他們修鍊,規矩比較多。」
夏致點了點頭,「雖然你我兄妹相稱,但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師父。」
獨孤求敗果斷道:「我是怕你拜了我,黃老前輩便不肯教你……沒錯,他那邊規矩又大又多。哥哥我其實也有求於他老人家……總之,咱們兄妹兩個心裡明白就成。」
最後二人議定,等把崑崙掌門需要的藥材找到,再把藥材和小道士們平安送回少林,獨孤求敗便帶著夏致和她的小情郎一起拜訪依舊隱居的黃裳。
結束了與獨孤求敗愉快且順利的談話,夏致先拎著竹馬和禮包過了遍水。除掉了一天的塵土,油煙味兒和汗味兒之後,腦子放空狀態的竹馬依舊自覺主動地躺在夏致身邊,禮包則照例鑽到了床底。
轉眼過了三更天,身邊竹馬依舊睜著大眼,雙目無神地盯著頭上床板,夏致終於忍不住,衝進系統找小哥興師問罪去了。
「小哥,我覺得我很有耐心了。可這一天過去,他怎麼還沒回神兒?」
小哥回話極快,「我要嚴肅的告訴你,這才是一個神魂有些天賦的先天境『高手』,在穿梭時空后最普遍的狀態!沈信淵還算表現不錯的,起碼他一直都沒行為失控,只是還不大能正常思考而已。我估計他再失神了一半天,也該差不多恢復過來了。」
夏致默然片刻,才難以置通道,「啊?」
小哥頓時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你的天賦有多了不起了嗎?」
夏致老實道:「還是有點不大真實。」
小哥道:「你的神魂厲害之處在於能極大的抵抗負面效果。說得再明白點,你很難被精神控制,把你放到魔道地盤,我也一樣放心。」
這也許不是小哥挑中她的根本原因,但也是關鍵之一了。不過沒有竹馬作比較,夏致也感受不到自己的獨特之處。
因此夏致問道:「竹馬不會得什麼後遺症吧?」
「不會。好歹我也是正道,若是有隱患,我會直接告訴你的。」頓了頓,小哥又補了一句,「你不信任我了,我有點傷心。」
「抱抱小哥。」夏致也挺無奈,身邊男人怎麼個個都要她哄啊?心更累了。
小哥倒是見好就收,「你進階宗師,也有大禮給你。最起碼你有足夠的東西酬謝你的師父們了。既然魔道都敢開放破爛圖書館,還送已經淘汰的丹藥下界……」
夏致笑道:「魔道敢做初一,正道為何不敢做十五?」
小哥應道:「對極了。因此你進階的禮物也是成藥,效用類似於你們那邊能提神醒腦的薄荷膏。只是宗師境的高手吃下去,能提前感悟天道自然,對衝擊大宗師境界以及飛升極有幫助。」
如此一來,她也能安心面對誠意待她的各位師父了。
夏致領了小哥送來的常用草藥,又道過謝,這才退出系統。剛一回神,她便感覺竹馬已經牢牢貼住她的身側:雙手倒是一如既往的老實,可呼吸比剛才快上不少。
夏致也跟以前一樣,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醒了?」而後就默默在心裡計數,數到五終於聽到了竹馬的回答。
「嗯。」竹馬摟住夏致好一會兒,才又慢吞吞道,「真是仙家手段!」
這是想起穿來之後的所見所聞了。竹馬的視聽觸摸感受都沒受影響,他的「穿越障礙」專指大腦一時沒法處理信息而已,但好在本能尚在。
於是他連先驚嘆后驚喜都是慢了好幾拍,「夏夏……」這麼要緊的事情也肯讓我知道!
竹馬雙眸清澈見底,夏致遍尋良久仍不見半點陰鷙,「你都這樣了,我還怎麼藏私?」
沈信淵人是清醒得差不離,但此時還沒完全恢復,因此反應稍慢,「我原本就是想報完仇死了算了。」
我這麼拼,你也就不好意思自暴自棄了吧。請小哥親自出手,一下了就省了你每天在自暴自棄還是積極改命之間猶豫不決。
竹馬隔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才又開口,「你一下子從二十齣頭變回了十六歲……這兒也肯定不是咱們家,不信都不成。」
對於步入先天的武者而言,若無意外,六七年也不會讓他們的外表有太大變化,但把全部愛戀都落在夏致的沈信淵卻能一眼看出個中差別。
而且不同的世界,磁場和重力都有些微差別,普通人也許感覺不到,但晉入先天的武者卻能在第一時間感受得到。
夏致終於笑了,「咱們在這兒找些好功法,能讓我繼續修鍊,也讓你……瘋得不那麼經常。」
與夏夏甜美笑容相伴而至的……希望,沈信淵頓感雙肩一輕,之後便是臉皮發燙——想起自己有意無意給夏夏找了多少麻煩,他默默地捂了臉。
沈信淵有副好相貌——美男子什麼表情都很賞心悅目,換了別人就得是「做作」和「娘炮」。
竹馬就是這麼萌。
夏致摩挲著竹馬,稍一側頭又見床底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腦袋,她笑罵道,「就你機靈!」
禮包咧開大嘴,回答的卻是一聲柔柔的「嚶」。
自從禮包在小哥那兒休眠一陣,再蘇醒后,戰鬥力提升不說,雙商也有了明顯進步——這小東西不僅聽得懂更多人話,也更會看人眼色。
有美食賄賂,禮包特別偏向竹馬。在家那會兒,跟夏致比較投緣的表哥到訪,禮包都是趴在她腿上或是角落裡「裝死」……
夏致正想把小傢伙拎到跟前好生「教導」一番,冷不丁地傳來一陣敲門聲,夏致與沈信淵面面相覷,不等答話,來人已經主動推開了門。
望著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兩位男子——站在後面的正是獨孤求敗,而最前面的這位外表不過三四十歲的模樣,通身的儒雅溫潤之氣撲面而來,偏偏眉宇間的一抹陰沉破壞了這份典型士大夫的風度。
總而言之,只看外表,這位實在不像是個江湖中人。
夏致已經猜到來者何人,正要起身寒暄——畢竟身在宋代,哪怕是平行時空之下的北宋年間,晚上睡覺時大家也都穿得很「齊全」,反正她和竹馬誰都不怕陌生人來看,竹馬卻全身緊繃,而手邊禮包也四肢著「床」,昂起腦袋全身戒備。
夏致恍然:對於來人,竹馬禮包的感受比較一致,因為這一人一熊都是~本~能派。
她再仔細體會一番,發覺來人果然血腥氣十分濃重:不僅有日積月累的戰果,更有一部分還是剛剛沾染而上的。
夏致一把抓住竹馬的腰帶,同時一腳踩住禮包的脊背——竹馬和禮包發覺夏致在阻攔他們行動,反應完全一致,都是立即站住不動……
按住這一大一小,夏致才展顏一笑,「獨孤大哥?」
獨孤求敗把一切盡收眼底,「妹子,這便是我跟你提過的黃老前輩,」又為他們大半夜不請自來而解釋了一句,「事急從權啊。」
黃裳把沈信淵和夏致從頭到腳足足打量了三個「來回」,才輕聲問道,「這就是你讚不絕口的那對小鴛鴦?」
獨孤求敗笑道:「您瞧著如何?晚輩不是自誇,我的眼光向來極好。」
黃裳點了點頭,隨後目光落在了夏致按著竹馬和踩著禮包的一手一腳之上,「這招式瞧著真純屬。」說著,看向夏致道,「小姑娘,過來給老夫好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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